一种错误的选择，“你爱她吗？你可以告诉在场的各位，你是爱她吗？”

忽然之间我失去了勇气，在她咄咄逼人的言语之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更别提我爱你这三个字，就像一个诅咒，

掐着我的喉咙。

她洋洋得意地笑着，“怎么了，难道你不爱她吗？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结婚，难道我们女人就是你们想光明正大活

下去的牺牲品吗？”

夏雪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的答案，在场的每一位也是，我只觉着身体冰冷一片，有点哆嗦，目光不

知不觉看向阿飞，我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事物又会往哪个方向发展，谁又可以预测。空气里充满

了火药的味道，死亡的气息是那么地猖狂。

阿飞走出来，拉着小柔的手臂，“对不起，因为他们之间有点误会，所以……打搅到各位我很抱歉。”

小柔恶毒地看着阿飞，“误会，你和他相爱也是一场误会吗？如果是，为什么还要让这场误会继续下去？”

全场一片哗然，客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我听到的只有变态，呕心的字眼，夏雪泪流满面地看着我，我刚刚准备

解释，她却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我急忙拉住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夏雪，“你听我说，那只是以前的事情，在遇到你之前的事情，你不是说不在乎我的

过去吗？”

夏雪火爆地打开我的手，“我不在乎，可是我在乎你曾经喜欢的是一个男人，听着都让我呕心，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她就跑走了。

我急忙追了上去，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尝试着接受你，我已经告诉自己往事一定可以忘记，我已经相信自己有那么一

点喜欢上了你，可是刚刚我又在犹豫什么，我把夏雪弄丢了，失魂落魄地走着，有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办，这个世界

里的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错了，我错了吗，我不相信，我没有错，没错。

我听到一阵刺耳的响声，转身看到一束强烈的光刺进我的眼中，我本能地抬起手臂，接着感觉到有种重物狠狠地撞击

着我的身体，全身的骨架在那一刻都碎了，如果真的就这样离开了该多好，不用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不用收拾这个

烂摊子，我又何乐而不为。

醒来后的每一个清晨，我都喜欢站在窗前发呆，想着那些有过的从前，那些伤害我最深的往事。听说夏雪已经结婚了

，只是站在她旁边的人不是我，换着了别人。我不能说她不爱我，因为我没有为她做任何牺牲，起码那句简简单单的

我爱你都没有对她说过。夏雪希望你幸福，这个世界里我只能默默地祝福那些我曾经关心过的人，他们不想见到这样

一个变态生活在自己的周遭。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妈妈忽然间老了很多，额头明显的皱纹让我看着心痛，“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我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会为你

们带来些什么，我只是自私地活着，追求自己想要的，却不是真正的幸福。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哭着为我擦去泪水，“傻孩子，无论你做了什么，爸妈永远都不会责怪你的，如果连我们都不要你了，你要怎么

继续走下去。坚强的人才能在这个强者生存的环境里走到最后，难道这么一点舆论你就要放弃自己吗？换个城市从新

开始，说不定等待你的是一片大好的前程。”

我搂着妈妈，“谢谢，谢谢，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在我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谢谢你在我的身边。

”

“以后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爸妈操心，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向我们开口，我和你爸活着还指望你呢

。”

“可是爸好像还在生气，这么多天以来他从不肯理我，也许他对我彻底失望了，是我对不起你们，能够得到你的原谅

我非常地感激。”

妈妈抱着我又哭了起来，“傻孩子，傻孩子……”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只有重返旧地才能重拾自尊。我不希望自己一辈子都是别人的话柄。

我就这样离开了这座城市，培养了我三十年的城市最终还是抛弃了我。这个城市将不再有我和阿飞的笑声，哭声，有

的仅仅只是回忆，曾经的学校，曾经的阳光酒吧，曾经的街道，曾经的人们，在这里我是否应该隆重地说声再见。

“你会后悔自己的决定吗？”在车站遇到阿飞的时候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想确认一下。

他指着行李和小风儿说：“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了，我还在乎什么。如果不是我七年前的背叛也许今天的这

一切都不会发生，其实上天待我还不错，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好像十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不用在偷偷摸摸，

不用害怕世人的眼光，因为我们已经不在乎了。”

看着他兴奋地表情，我却高兴不起来，“可是风儿要怎么办？我们这样是不是对不起他，他的童年该多么地阴暗，我

们应该给他的永远给不了，也许现在的他不会埋怨什么，可是将来，他长大了以后，我们又要怎么解释，他也会向世

人一样唾弃我们，可是当他想到我们是他的亲人，他又该如何？”

阿飞凝望着我，“你是要我留下来吗？我们好不容易有勇气走到了一起，决定生活在一起，可是你却这样对我，为了

我，你抛弃了一切，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了你抛弃一切。”

“我和你不一样，你有责任有义务提供风儿更好的生活条件，可是我不一样，我一个人，无牵无挂，今天的嘲笑；今

天的鄙视，我不希望将来发生在风儿身上，你知道吗？难道你想让风儿也承受我们今天的痛，今天的泪吗？”我抱起

风儿，轻轻地吻着他。

阿飞又强词夺理地说：“可是风儿爱你，我们会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得开开心心。”

“他现在是很爱我，可是你敢保证当他有足够的能力判定对错的时候，还会像现在这样爱我吗？是我抢走了他的幸福

，如果没有我的存在……”

阿飞拖着行李拉着我的手，“快点上车吧！以后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说离开。”

我很顺从地和他上了车，期间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坐在列车上，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心又被拉到了十几年前，历

历在目的往事总会跳出来影响到我。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风儿不想离开这里，我要宇轩哥哥。”风儿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每一句都像针一样刺进我

的胸膛。

阿飞递给他一瓶牛奶，挤着他圆滑的脸蛋，“我们是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很美很美得地方，那里有很多很多

好玩的东西。”

风儿嘟哝着小嘴说：“可是风儿喜欢这里，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会很想宇轩哥哥的。”风儿低下头哭了起来。

我把风儿拉到我的身边，为他擦去眼泪，“风儿乖，风儿不是最喜欢叔叔的吗？如果风儿不和叔叔一起走的话，要是

想叔叔了该怎么办？难道风儿以前说的话都是骗叔叔的吗？”

风儿睁大眼睛，拼命地摇着头，“风儿喜欢叔叔，可是风儿也喜欢宇轩哥哥。”

我笑着说：“要是风儿想哥哥了，就让爸爸带你回来看他好吗？”

他手舞足蹈地说：“好。”可是好说完还不到两秒，他又低下头，“可是风儿现在就想哥哥。”他又转身看向阿飞，

“爸爸带我回去好吗？”

我和阿飞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欺骗一个小孩子，这是我们作为长辈应该做的事情吗？而我为什么又要离开，他们凭

什么看不起我，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这个世界又不是他们创造的，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又为什么要害怕见到他们

猥亵的眼神，我可以打倒看不起的人们，我不应该逃避，我应该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自己，即使你们鄙视我，我也要活

下去，我的存在不是为了你们，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关心我和我关心的人。

我抱起风儿，“风儿乖，我们现在就回去看哥哥好吗？”

风儿高兴地吻着我，阿飞一脸惊讶地问：“怎么回事，真的要回去吗？”

我点点头。

拖着行李走到家的时候，我又犹豫了，远远地我听到从家里传来的哭泣声。

“孩子已经那样了，作为父亲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他不会伤心吗？”妈妈在责备爸爸，“连我们都不原谅他，不理解

他，更何况别人呢？”

爸爸唉声叹气地说：“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我怎么原谅，我们以后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里，他不觉着丢脸，我还觉着

呢！”

刚刚准备敲门的手停止在了半空中，我为什么要回来，即使自己不介意，可是爸爸怎么可以当没有发生过，他是一个

非常爱面子的人，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家里，他又怎么会不介意，也许他在后悔生了我这个儿子。

我又拖着行李原地返回，我该何去何从？迷茫的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人生的路标，天渐渐地黑了，我该怎么办？心

烦意乱的我真的快要发狂了，我想杀人，杀掉所有无视我的人，可是那要杀到什么时候，我杀得完吗？

来到店里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我打开门，让风无情地吹进来，吹去我的疲惫，我的不爽，我在车上的决心和勇

气在听到父亲那些话的时候彻底地消失了。我坐在靠近窗口的椅子上，思考着我的人生。

如果那天小柔没有出现，我现在至于有家不能回吗？我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本来就是我破坏她的幸福在先，她又怎

么会让我幸福地活下去。如果那场车祸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又何至于现在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在这里。如果我没有

决定回来去了另一座城市，我又怎么会如此地凄惨。那么多的如果如果没有发生，我现在一定幸福死了。

不经意间是我把幸福拒之门外，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是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喜欢一个人是种错，

那么全世界的人都错了，为什么要残忍地对待像我这样的人，给我一点空间，一点时间好吗？

那是很多年前，我遇见了阿飞，并且悄悄地爱上了他，想吻着他的唇，想有一天可以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即使什么

都不做。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现在，我已经回不到很多年前，如果可以我会选择放弃他。

这些只是一场意外，有些人因为这场意外变得幸福；有些人因为这场意外变得可怜，生命中有太多的意外。

我拖着行李继续在这个城市走着，企图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堂，我就像是全世界最孤单的人，所有的人都可以来嘲

笑我可怜我，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更不指望谁来雪中送炭，阿飞，现在的你在找我吗？请不要这样好吗？你要答

应我好好地活下去，为了你，我可以放弃所有，曾经我就说过，如果某一天你的幸福要我的来交换，就让我牺牲一次

，你不要痛恨我，因为那样你会更加忘不了我。

我是不是应该从新找份工作，从新开始，人们常说男人三十是创业微成时期，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事业，友情

，爱情，亲情，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有勇气活下去，喜欢犯贱的我还真够贱的。

满大街的招工启示，却没有适合我的，我好像什么都不会，在学校学的也忘得差不多了，本来学的就不咋地，不忘记

才怪。因为年龄的原因服务业我是做不了的，也许只能进工厂做些苦力活，不然真的要饿死在街头了。

30

爱情就像是一把火，拥有的时候燃烧着彼此，失去后燃烧着自己。爱的时候死去活来，不爱了活来死去。世间究竟有

多少痴心汉，一直默默地爱着一个人，不管自己要忍受怎样的痛，而这份痛自己明明可以抛在脑后，可是为了这个不

再值得留恋的人却还违心地思恋着。

从我踏入工厂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对自己的人生抱有什么幻想，什么爱情，友情，统统地给我滚到一边去，你们

可以给我饭吃吗？我不还是要辛辛苦苦地打工挣钱养活自己，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真正关心自己的可能只有孤单的我

。

偶然看到‘伊柯工厂’的招工启示，于是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去那里面试，谁知道人事部竟然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接

受了我，可能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连一个竞争对手都没有。

他们人模人样地问：“以前有干过这些事情吗？”

自从毕业后我就把在学校学的功课忘得一干二净，更别提干过，“我以前学的就是机电，我想只要我稍加努力，一定

可以胜任这里的工作。”

他们捉摸着我投的简历，看了很久还是有点犹豫地说：“你明天来上班吧！试用期三个月，现在就去找下车间主任，

详细的事宜他会告诉你的。”

我以一百八十度的迷人微笑和他们说了再见，心里就别提有多开心了，终于找到工作了，这些天来的迷茫彷徨也不再

困扰着我，有种死而复生的新鲜感。

在一个不起眼的工人带领下，我来到车间主任办公室，主任正埋头在看资料当我进去的时候，“主任好，我是刚来的

，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刚刚说出这些话我就后悔了，我是来打杂的，能和他有什么合作，好像太抬举自己了，脸一

阵躁红。

他没有抬起头，“你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没事，你忙。”我讪讪地说着，找了一张脏得一塌糊涂的椅子坐下，左望右看，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很久他合上文件，抬起头看着我。人生无处不相逢，这个世间说大真大，说小还真小。

我们异口同声地惊讶地大叫出来，“怎么会是你？”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他先开口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我有听说你自己开了店。”

我吞吞吐吐地说：“出了点个人私事，所以……”

他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破产了？”然后诡异地笑着，“中午一起去吃饭，工作的事情明天再说。”

中午我们来到一家很普通的小餐馆，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老板他们都热情地称呼他为唐主任，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我

们来到一间很小但是装扮得很有风味的包间，点完菜，他看着我问，“过的还好吗，不会真的破产了？”

我苦笑着，如果我过的算好，那么全世界的人应该都可以用幸福美满来形容了，“马马虎虎，也谈不上好与坏，你呢

？”

他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官架十足，“马马虎虎。”然后他又放下茶杯，“你不会还是单身吧！”

我点点头，“本来打算今年结婚的，可是突然有点事情所以……”

他呵呵笑起来，“我和小茜结婚了，你一定想不到吧！连我自己都想不通，我怎么就和她好上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命中注定相爱；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两个人，真羡慕你们。”

“你不会还在等他吧！”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晴天霹雳的话，让我着实吓了一跳，“你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