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纬出门的时候落下一句让我气得发疯的话，“他比想象中的老虎和狮子都可怕。”

也许是这样，深藏不漏形容现在的他最适合不过了，我哪有时间去想他，还不如争分夺秒地多享受睡眠带给我的乐趣

。

小纬破门而入地大叫起来，“快点起床，怎么这么懒惰，还以为自己现在是无业游民吗？”

这家伙伤人还用那么华丽的词藻，“我不是马上立刻起来了，肯定不会迟到，我的时间观念很强的。”

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几斤几两谁不知道。”

我穿起衣服顺手拿起面包啃了起来，“你真是善变的人，一会小鸟依人，一会蛮横无理，到底那个才是真实的你？”

他抢下我的早餐，“快点去洗漱，什么怪癖，起来就抓东西吃，一点卫生也不讲。”

我被他推进了卫生间，很无助地说：“别把我的面包抢吃了，小心肚子再痛。”

“知道了，还真麻烦，”他不耐烦地说，“谁稀罕你的面包。”

刚刚来到厂房就被主任叫过去，真是一点自由也没有，“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摆弄着手指目不斜视地问：“昨晚过的还好吗？”接着他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在椅子上挪动了几下以示刚才的

不痛快，“我想你过的一定很开心，小纬总是那么体贴善解人意，不爱都不行。”

我听着怎么感觉那么呕心，“我又不是你，你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吗？”

他挥动着手指，虚起来，“你不应该这么说，全天下就你最没有资格对我说，而且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是吗？”他

来到我跟前，“今天秦苏他们要过来，不如一起出去吃顿饭怎么样？我让小柔去找餐馆了。”

我本来就没有心思和他们搞在一起，何况现在我还有可以见到自己的初恋情人，打死我也不会去的，“我和小纬约好

了中午要一起出去买东西，下次在聚，反正一时半会我也不会离开这里，以后时间多的是。”我争取找到足够得理由

让他相信我确实是因为有事情才不能去的，而不是为了逃避什么。

“假如我叫上阿飞，还不想来吗？”他在威胁我，还是在诱惑我？明明知道我现在最想也是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

还要这么若无其事地问我，分明是在挑衅。

我斩钉截铁地说：“我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和以前有关系人，包括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来没有遇见你，也许现在的

我的生活一帆风顺。你可以忽略或者忘记我的存在吗？”最后我还是可怜兮兮地求他，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我不想这

么快就结束。

唐哥小心翼翼地关起门，“这么说你现在是在恳求我吗？可是我察觉不到你的诚心诚意，我不得不帮助你，因为你现

在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可是我也不想白白地当好人，这个社会当坏人难，当好人更难。”

我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当初我真的看错你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自以为是，喜欢别人惟你命是从，甚至为了那

些可有可无的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他愤怒地看着我，我当然不能示弱躲避，我没有必要怕他，我又为什么要怕他，“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一定会

保护你直到你离开这里。”

我轻蔑地问：“这是场公平的交易吗？而我的筹码又是什么？”

他摇摇头，“可以这么说，但是我不认为这是一场交易，我们各取所需，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我不明白，希望你讲清楚一点，但是我绝对不会拿我的爱情，我曾喜欢过的人当筹码，除了这些我什么都答应你。

”

“你这不是明摆着拒绝吗？你认为你除了爱情可以被我利用之外你还有什么资本可以在我眼前显摆。”

“那就算了，我可以清楚地告诉你，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着纯粹的上下属关系比较好，你要是拒绝我也没有办法，嘴长

在你的身上，我不能控制你说些什么，如果你真的想告诉他们什么我无所谓，也不在乎多这么几个人来嘲笑我。”

“我只是想你亲口告诉小柔，阿飞喜欢的是你，对于你来说，你一点损失也没有，何乐而不为？”

“为什么？难道你自信地以为我很开心说出那些话吗？”

“我想她彻底地死心，我要他仰视我，俯视阿飞，甚至无情地鄙视。”

“你很可怕，就像一个魔鬼，为了自己真是用心良苦，”根本没有必要留下来陪这个傻瓜，“我先走了。你仔细想想

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如果小柔现在喜欢的是你，你又会做些什么？”

小纬见到我走出来急忙跑过来问：“哥，他找你干什么？”

我无奈地看着他,“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小纬心急如焚地问，“不是答应我至少现在不会离开的吗？”

“可是这里的环境已经把我淘汰了，我只能去适应他们，然而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做不到。我就像生活在黑暗里的小

老鼠，过街的时候人人喊打。”

“算我求你了，不要离开我好吗？要不我们一起来开这里。”小纬天真地说。

“你真的想和我一起离开吗？”我摸着他的脸，“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要不现在就离开这里。”他的眼里泛着点点泪光。

我好像真的犯傻了，我是要去见他们，还是卷铺盖走人；我是要背叛我的爱情，还是要守着。忽然我想到了阿飞，好

像很想很想，这几天他一定在疯狂地找我，我让他不求回报地一直付出，而我自己却躲避得安然无恙，在爱情面前我

是不是太自私了，我只是一直在抱怨这个世界带给我的不公，却不去想想它带给我的幸福，带给我快乐，我为什么不

能去面对，又为什么不去面对。难道我不可以打败他们吗？爱情，是用来分享的而不是把它埋藏在心里，那样爱情也

会发霉腐烂的，必要得时候就带着爱情去晒晒太阳，幸福也一天，不幸也一天，为什么不幸福地度过每一天。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找到唐哥，“我想去见他们，我的逃避是对阿飞的否定，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辛苦地守候这份爱

，我想和他一起经营呵护我们脆弱的爱情。”

“你真的决定了？”他惊讶地注视着我，“不会后悔自己说过什么？”

下班后我和唐哥一起去了饭店，他们全都怪异地看着我，小茜走过来搂着我，“多年不见，我亲爱的朋友，你怎么会

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笑着抬起头，“今天我来只是想说清楚一件事情，因为我好像真的错了，错误地爱上一个人，错误地逃避这份爱，

错误地迷茫，错误地让自己深爱的人受伤害。”

小茜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大家好多年不见，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好像真的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

我来到小柔身边扶着她的椅子，“你想知道阿飞口中一直深爱的那个人是谁吗？”

小茜微笑着：“我已经不想知道了，现在还谈那些事情做什么？”

“可是你还爱着他，因为你的爱深深地伤害了唐哥，我只是想你过上幸福的生活，也许你觉着我虚伪，可是我确实有

够坏的。”

“其实那个人就是我。”说完我的心好痛，虽然有种踏实的舒适感，可是我出卖了阿飞，我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就出卖

了深爱的阿飞，他们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期待我更加详细的答案。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他，我们在一起真的错了，以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是经历这么多事情后我真的

失去了生存的勇气，我甚至想对全世界说我爱他，我压抑得快要死了。我不希望你们可怜我，我也不明白今天为什么

会站在这里，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什么？我不想在继续逃避下去。”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也许现在我的生活……我不后悔爱上了谁，夏雪，或者阿飞，或者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

，我感谢生命带我来到这个世界认识你们，不管在你们眼中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已经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可怜，他

们还是不能让我更好地活下去，我选择告诉你们真相是因为我别无选择，我不想爱的人在我身边，我不希望看到他因

为我而痛苦，我也希望我亲爱的朋友不要因为我们而不幸，我要陪他走下去不管路多么辛苦。”

小茜站起来，“你之所以决定告诉我们是因为我和天晓吗？你不用说我也能想到，其实你根本没有告诉我们的必要，

或许真正想听到这些话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一个我万万没有想到如此自私的人。”

唐天晓站起来，大吼起来，“我只是想你知道真相，他根本不值得你去爱，他喜欢的是男人，他是一个可以被世人唾

弃的变态。”

“难道你值得我去爱吗？”小茜轻蔑地说，“他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而且根本没有知道的必要，你不觉着自己这样

很伤人吗？如果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光明正大地去追，何必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们的痛苦上，

你真的很让我失望。”说完小茜转身就走了。

屋里站着我们三个人，天晓，秦苏，还有我。到现在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真的是因为活得不

耐烦了吗？

我看着比我还可怜的他们，“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也许真正地爱上一个人，根本就不会在乎他是否爱着自己，是

否关心着自己，是否会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因为如果自己贪求的太多，那么喜欢自己的人一定会付出更多，那并不

是爱人所想看到的。你只是一味地记恨小茜喜欢阿飞，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这么久还是不能选择你，你有为她

付出吗？也许你会说有，可是那只是你自己的感觉，你有问他究竟想要什么吗？我会离开这里的，即使你遵守你的承

诺我还是会离开的，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

我好像真正地踏上了人生之旅，原来这就是我的人生，还是离开这座充满伤痕的城市吧！就算别人瞧不起我，我也不

应该自己瞧不起自己，我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比现在更好。

33

有时候梦令人毛骨悚然，有时候梦却使愿望成真，有时候我们会为一些奇怪的梦所困扰，梦里的世界好像已经完全颠

倒。一切都无法解释。梦里我们会做一些醒着时不会做的事情。我们想的和说的也非平日所想所说。

然而当我再次见到憔悴的他，一切都不再那么真实，像梦一样提醒着我不要太投入，梦醒的时候一切都会破碎消失。

不管是梦还是现实，我都要和他在一起，不离不弃，就算他先说分手，就算他先说离开。

我悄悄地推开房门，阿飞躺在床上就像死人一样，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往日的笑声，一切显得那么安静。我走

到他身旁坐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我的爱，我的天，我的所有。忽然间我感觉阿飞离我很远很远，再也找不回曾

经那份心有灵犀的感情，是我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他，这次他应该死心了，对我，对这个世界。我想说我爱你，可是

我凭什么这么说，他还是一动不动，我也就这样看着他。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我和他的身上，原先灿烂的脸庞好像被抽去了血，干巴巴的，嘴角在微微地动着，我静静地躺下，

躺在他的身旁，“上辈子我们做错了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离别地伤痛，我已经没有力气和它抗衡，我彻底地输

了，输得悲惨，可是因为你地存在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原来并不是非常地贪恋，想着你我就会幸福地活下去，在大地

风，在大地雨，我都可以无视。”

他还是没有理我，依旧自认为潇洒地睡着，我闭起眼睛，摸索到他的手握着，“也许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们应该

继续活下去，应该在一起，应该不被世俗的眼光鄙视，应该大胆地走在街上，手牵着手，偶尔会心地笑笑。”

“我的心脏在你离开的那一秒已经停止了跳动，我的人生也在你离开的时候结束了，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我没有信

心陪你走到最后。”

“对不起，阿飞，千言万语也道不清我现在的心情，我还想着你，一直都是，即使我离开你，你已经偷走了我最宝贵

的心，我不得不回来，只有你才能让我心跳，失去你我就是行尸走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要走了，不知道黑暗要带我去何方。你看外面，多么的美，可是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我将永远闭着双眼活在黑

暗的世界里，那里没有你，我会很孤单，想你了，我该怎么办？”

“我们一起走好吗？答应我不要抛弃我让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算我求你。”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生怕他不声不

响地离开。

“风儿，你相信来世吗？来世我们再相遇，再相爱，再相守好吗？今生欠你的我想是还不起了，下辈子你一定要等我

，不要跟其他的人好。”

“阿飞，我爱你。我不知道除了说爱你我还能说些什么？”

“我也是。从来没有这么迷茫，好像天踏下来了，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我的呼吸，我的心跳全都没有了，还好，我

还有你，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要你。”

我翻身侧躺着，阿飞的嘴角流出淡淡的鲜血，“你怎么了？”我惊讶地问。

“风儿，再吻我一下好吗？”他没有回答我而是很温柔地要求我吻他。

我坐起来摸着他干枯的脸，帮他擦去血吻下去，舌头慢慢地在他口中回绕。外面忽然黑乎乎的一片，雷声轰响，我胆

怯地看着青面獠牙的他，我的心跳超出了以往的频率，我清楚地听到它想跳出来的呐喊，一股热流顺着肠道冲了出来

，我看到吐在床上的是一滩红色的液体，眼睛冒起了火花，无力地倒下。

我的身体被不明物撞击着，小纬叫醒我，搂着我，“哥，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不要吓唬我，哥。”

我紧紧地环抱着小纬，全身在不停地发抖，“不要离开我，阿飞，我爱你，我知道我的爱分文不值，可是我还是不要

你离开，我爱你，爱你……”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流了出来，我有点冷，牙齿在咯吱咯吱地上下搏击。

小纬安静地坐在床上，他应该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安慰我，看起来可能被我吓到了，“对不起……”

“没有关系，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哥需要我，我都会不顾一切地来到你的身边，即使我知道你无法忘记他，我不在乎

，我想你幸福，除了这些我别无所求。”

我摸着他的脸庞，“你怎么这么傻，哥不值得你这样付出，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份爱带给我们的只会是无形的伤痛而不

是期待的幸福。”

小纬笑着扑到我怀中，“我要和你在一起，即使只能在一起一分一秒或者更少的时间，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