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新衣的羽笙在房里坐立不安。他为什么突然要回房过夜?羽笙高悬的心似乎要从嘴里蹦出来。
在羽笙的不安中,月儿渐渐西移。已经这样晚了,他应该不会来了吧?逐渐放心下来的羽笙,靠在床头慢慢睡去。
被派去江南收账的人遇到了些麻烦,霍彦处理完已经到了后半夜。一进屋,他就看到他的小妻子像虾米一样低着头,靠在床头沉沉睡着。
在霍彦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冰冷的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缝。唇角不易察觉的弧度泄漏了他此时的好心情。终于有一个等在自己房中为自己点灯守夜的人了!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唔。”朦胧中,羽笙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衣服。解衣服?羽笙猛地睁开眼,“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过今晚会回房。”霍彦挑眉,小人儿迷糊的样子很可爱!
“这么晚了……”
“可你还在等我,不是吗?”霍彦打断羽笙的话,将脸孔靠近羽笙,作势要吻他。
见状,羽笙不住后仰身子来躲避霍彦的吻。
“娘子是累了吗?时辰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微恼羽笙的躲避动作,霍彦故作轻佻地说。
“不要,我不累,老爷你先休息吧。”羽笙伸出手抵在霍彦胸前,试图抵挡霍彦不断压下来的身体。
“不累?那我们就做点容易累的事,来帮娘子入睡吧!”霍彦一本正经地说出勾引的言语。可恶,他竟然敢抗拒自己的亲近!
“不,不用了,我累了,好累!老爷累了一天,咱们早些睡吧。”他不是认真的吧?羽笙用标准的小媳妇表情祈求。
他在害怕,怕什么?自己还是床事?霍彦没有动,他还能感觉到身下人儿的颤抖。半晌,霍彦站了起来,“帮我宽衣。”
还是躲不掉吗?自己是他买来的妻子,他有这个权利。羽笙不断告诫自己要顺从,不要不甘。
“你不是累了吗?你这样的速度,帮我脱掉衣服就已经天亮了,咱们谁都不用睡了。”霍彦皱眉不耐烦地说。
“对不起。”羽笙急忙起身帮霍彦宽衣,可是越急越是解不开盘扣。
“算了,我自己来。”霍彦挥开羽笙的手,三两下解开衣服躺上榻去,“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来!”
听到霍彦的声音,羽笙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慌乱地扯开衣服爬上榻。
刚上榻,羽笙就被霍彦拉入怀中。感觉怀中人瞬间僵硬了身体,霍彦开口,“今晚已经很晚了,我什么都不会做。”
躲过了?羽笙悄悄松了口气,慢慢放松了身体。
虽然他是想让怀中人别紧张,可是当真的看到人儿躲过一劫的表情时,霍彦还是生气了,“你是我的人,这一关迟早要过的,你不会妄想着一辈子我都不碰你吧?”
他又惹他生气了!羽笙努力从霍彦怀中抬头,“不是的,我,我是你买来的妻子,你要对我怎样都可以。我知道的。”新婚之夜他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有主宰他一切的权利。
“可是你在发抖。”霍彦面无表情地指出。
羽笙将脸埋在霍彦怀中,“因为很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不甘愿,他那样精明,一定会看出来的。
精明如霍彦怎会看不出单纯的羽笙心中的不愿,“睡吧。”
“下次不会再痛。”当羽笙快睡着的时候,霍彦在他耳边轻声说。他不会让他痛,他要让人儿心甘情愿地上他的床。
16.惩罚(上)
“下次不会再痛。”
因为霍彦一句话,羽笙一夜无眠。
当神清气爽的霍彦看到带着一副黑眼圈的羽笙时,难得体贴地说,“今天不用你去书房了,好好休息吧。”
“嗯。”羽笙迷迷糊糊地答应。他要走了?羽笙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可他并没有睡太久,就起身去了梅园。
而此时的霍彦心情不错地在书房听卓瑛报账。当他们告一段落的时候——
“今天怎么没见夫人来为老爷送点心?”卓瑛有些奇怪,那个陆羽笙是绝对不敢违抗老爷的命令的啊?
“昨晚他睡得太晚,我叫他不必来了。”霍彦嘴角微微上扬,不细看是不会发觉的。
“老爷,昨晚……”卓瑛没有问下去。这是人家夫妻的事,即便这夫妻二人都是男人也没有自己多话的余地,可是不问又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
“昨晚我回竹轩过的夜,有问题吗?”霍彦大方承认。
是他想得那样吗?“那需不需要请个郎中……”卓瑛还没有忘记洞房之后羽笙昏倒的事,那样小的人儿……
这个卓瑛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哼,羽笙好得很,不必你费心!”那个小人儿是自己的,他不喜欢别人关注他。“他学得怎么样了?”
“什么?”卓瑛摸不着头脑。谁?在学什么?
哼,还学会装糊涂了,“不必掩饰了,羽笙都告诉我了。我会赏你的。他学得怎样了?”霍彦无奈地想自己是不是太纵容这只左右手了。
“谢老爷,可是夫人跟我学了什么?”卓瑛不明白。
“还装糊涂,好,羽笙学看帐学得怎样了?”
“老爷,您是不是记错了?前一阵子我忙得连睡觉都得计算时辰,连挽翠都被调过来帮忙,哪有时间教夫人看帐?”
“不是你,也不是挽翠……”霍彦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想到这个人霍彦立刻回到竹轩。
果然,竹轩的丫鬟证实了霍彦的猜测。他怎么敢背叛自己?霍彦觉得刚刚心情很好的自己是个傻瓜。他要问明白!
羽笙和霍筠想一回到竹轩就听说霍彦等了很久,两人连忙进屋。
“你怎么也来了?”霍彦对着筠想说
“是我,今天学的东西我有些不明白,请筠想来给我讲讲。”羽笙抢答。今天在梅园羽笙一直在想昨晚的霍彦说的话,根本没听进任何东西,所以才让霍筠想到竹轩来。柳苑里,孩子们是不会放他们清净的。
连筠想也有份?!“你先回去吧。”霍彦面色不善地对筠想说。他对这个孩子缺少一份做父亲的责任,没有权利责备他。
“是,爹。”霍筠想复杂地看了羽笙一眼转身出去。离开的筠想并没有走很远,而是在门外停了下来。爹很生气,他放心不下那个善良过头的人。
屋里的两个人一站一坐,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你去了哪里?”霍彦先开口
“梅园。”羽笙小声回答。他知道霍彦和大伯父有嫌隙,可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生气。他不可以去梅园吗?明明筠想他们都可以去。
即使羽笙努力将那两个字含在嘴里,霍彦还是听到了,“你为什么背叛我?”
羽笙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连忙否认,“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到梅园去?”霍彦怒吼,声音大到让门外的筠想听得清清楚楚。“你知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筠想的娘是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我的爹娘是怎么死的?”
娘的死跟那个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大爷爷有关。这点让霍筠想很难接受。
17.惩罚(中)
而屋里的羽笙同样震惊,“不,不会的,大伯父是个好人。”那样体贴、温柔的一个人怎会和那么多人的死有关。
“好人?”霍彦冷笑,“在霍家,没有一个活着的东西称得上那个词儿。你太天真了!”
这样的霍彦不是羽笙所熟悉的。虽然霍彦平日也是不苟言笑,但是从未有过这样冷酷的表情。初见时的感觉又回来了,这个男人会撕碎他!
霍彦走向羽笙,“你不该去梅园,不该亲近那个人。”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不可以去。”羽笙害怕地说,此时他像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连后退都做不到。
“不知道?哼,你知道你是谁的人吗?”霍彦在羽笙面前站定,沉声问。
“我,我,我是……”羽笙说不出。身为男子的自己,怎能是另一个男人的人?身子可以属于他,可是如果连心里也认为自己属于他,那么陆羽笙这个人就再也不存在了。
“说不出来吗?”霍彦在羽笙耳边轻声问
“我,我是……”
眼前的人是他霍彦的妻,即便是个买来的男人,可也是与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的!然而这人不但排斥与他的亲近,如今连属于他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说啊,说你属于谁。”霍彦低声诱哄着。
“求求你,我,我说不出来。”羽笙颤抖着哀求。
羽笙的哀求引爆了霍彦极力压制的怒火。扛起像要抖散掉的人儿,霍彦大步向卧榻走去。
羽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被大力地甩上床榻。
“不,不要。”虽然不知道霍彦要干什么,但羽笙本能地将自己缩在床角惊恐地拒绝。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过来,不要再让我更生气!”霍彦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仁慈,竟然给猎物生存的机会。只要羽笙此时柔顺地依偎进他的怀中,说出他是属于他的,霍彦相信自己一定会将前面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可是……
羽笙摇着头更往床角缩去,“求求你,求你放了我。”
“可恶,不准再说那个字,那个字只对你所谓的‘好人’有用。对我,那个字只会让我更恼火!”苦苦哀求的人儿像极了那个人,那时她也是这样哀求着……“过来!”霍彦用怒吼来摆脱旧日影像。
“不要!”羽笙猛摇头。
“由不得你!”霍彦抓住羽笙的脚踝将他拖出床角,用身体压住。
“放过我……”
“休想,今生今世你休想离开霍家,离开我!你是我的,我会让你说出口的!”霍彦宣誓般地说,说完,用力撕碎了羽笙身上的衣服。
“不要!”羽笙哭着挣扎。洞房那夜又重现!
不知何时到来的卓瑛和挽翠用力拍着门,“老爷,老爷息怒!”
“滚~!”此时的霍彦听不进任何人的声音,他只想着让羽笙屈服。低头,霍彦看到被他压制在身下的小人儿已泪流满面,拜亲那晚的景象又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是那样的压抑自己,连哭都不会出声,霍彦不自觉地温柔起来。
“别哭,”霍彦轻啄羽笙脸上的泪痕,“我说过不会再让你痛,乖乖地把身子给我,嗯~?”
羽笙不再说话,只是任泪水涌出眼角。
感觉羽笙脸上的泪水越吻越多,“你是我的妻,你说过,我要对你怎样都可以,我要你!”
他说的没错,自己是他买来的妻子,既然已经卖给他,就是他的东西了,为什么自己说不出属于他的话,徒惹他生气呢?如果把身体给他可以让他平息怒火,那么,“你要对我怎样都可以。”羽笙再一次认命。
气不过人儿任君取用的态度,霍彦将刚刚的温柔抛到九霄云外,“你自己说的!”
18.惩罚(下)
霍彦将羽笙的衣服撕成布条,将人儿纤细的双腕系于床头,满意地看到人儿眼中的惊恐。
“我要怎样都可以,不是吗?”霍彦挑衅地说
羽笙撇开脸,不再看他。羽笙默默告诉自己:不看、不听、不想就不会害怕。
以为人儿对自己不屑一顾,霍彦羞恼地分开人儿的双腿。
“啊——!”羽笙惨叫出声,随即咬住下唇忍住那撕裂的疼痛。
发现人儿咬唇忍痛,霍彦伸手捏住人儿的脸颊,“我说过不准你再欺负它!”说完,将自己唇覆了上去。
狡猾的舌勾住欲逃的小舌纠缠逗弄,然后将它拉入自己的唇内吸吮。直到绯红染上那巴掌大的小脸儿,羽笙才得到机会喘息。
好痛!羽笙痛苦地皱起眉,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疼痛还不能使自己晕过去。
“说你是我的人!”霍彦趁羽笙痛苦失神的时候诱拐他。
“我是你……”我是你买来的男妻!没等羽笙说完他就不堪忍受剧烈地疼痛,如愿跌入黑暗。
发觉身下的人儿失去了意识,霍彦停下了抽象的动作,翻身躺在羽笙的身旁,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他的情形。
那是霍彦跟家里的老不死们又一次暗斗之后。吃亏的老东西们想要扳回一城,勒令他娶个名门闺秀做妻子,否则他们就要做主。霍彦对此的态度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骑马出城巡视商号去了。
“老爷真要听从老头子们的安排,娶个大家闺秀回去?”一直跟在霍彦身边的卓瑛担心地问。
“你觉得有可能吗?”霍彦睨了卓瑛一眼。
说话间,霍彦注意到路边有一堆柴禾在动,策马快走两步到“柴禾”前面,才发现是一个瘦小的孩子背着比他人还要高的柴禾吃力地向前走。
那个孩子穿着布满补丁的乞丐装,看不出是男还是女,“我宁可娶这个村姑,也不会娶老不死们给我安排的闺秀!”霍彦说完便留下吃惊地看着那个孩子的卓瑛扬鞭而去。
那是他和羽笙的第一次见面,擦肩而过。
几天后,霍彦巡视归来就听说霍家的长辈们正在替他物色新娘,可是同城的人都畏惧于他霍彦在外的恶名,没有哪户好人家愿意把自家闺女嫁给他。
听到这一消息,霍彦冷笑数声,命令卓瑛:“还记得咱们出城时遇见的村姑吗?给我去下聘,挑个黄道吉日,老爷我要娶妻!”
“为什么?”卓瑛没想到老爷要将赌气的话兑现。
“因为她不符合老东西们选媳妇的任何一条标准!”霍彦恶意地笑着。
“可,可他是男孩子啊?”卓瑛不相信有着锐利眼神的老爷没看出来。
“哦?我倒没注意。”霍彦笑得更开怀“那就更好了,不管多少银子,给我买下他。我要娶他为妻!”
霍彦不在乎娶谁为妻,如果可以让老家伙们颜面尽失,他就赚到了。
洞房红烛,第二次相见他已是他的妻。
一百两,在霍彦看来只是买断一个奴才终身的价钱,可他却得了一个妻子。
拜亲那天羽笙的羞涩、无助、绝望和泪水都让霍彦心动。可仅仅是心动,不是让人失了理智的喜欢或者——爱。
接下来,霍霈亭对他的关注、挽翠与他的亲近,让霍彦觉得自己的所有物遭到了觊觎,于是他将羽笙摆到了每天看得见的地方。
见得多了,就不难发现人儿矛盾的心思。一方面,他努力断了离开霍家的希望,顺从于霍彦的每一个要求。另一方面,他思念弟弟,不情愿以男儿之身雌伏于霍彦身下。
羽笙不知道就是他这样矛盾的心思吸引了霍彦的视线,只是天性柔顺的他缺乏抗争的精神,让霍彦觉得失了些趣味。
再后来,羽笙的拒绝与躲避激起了霍彦的征服欲和占有欲。
解开缚住身边的人的布条,霍彦翻身下床着装,然后离开。
开门,看到羽笙身边的几个丫鬟焦急的脸,“去请个郎中。”霍彦面无表情地说。
“看住他,别再让他乱闯了不能去的地方!”霍彦拦住欲进屋探视羽笙的挽翠,“惩罚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