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情敌+番外——水仙已上鲤鱼去
水仙已上鲤鱼去  发于:2013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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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near U

To be free

Can U hear me  Can U hear me

Through the dark night far away

I am dying

Forever crying

To be near U

Who can say

Can U hear me  Can U hear me

Through the dark night far away……

酒意上涌,这首忧伤蓝调几乎令我落泪。

我靠在他身旁,听着自己唱这首沧桑的歌,觉得有些不同。我慢慢掰过他脸,渡过唇中酒,深深吻他。

他几乎疯狂的回吻。单手卡住我下巴:“就在这办了你。信不信。”

我喷着酒气:“你真是在那不勒斯经过传统教会教育,受保守上流派礼仪教养大的吗?我记得杂志上拿你当过范本,我还拜读,深深折服。”

他说:“我还有来自巴尔干半岛的旺盛性能力,一并可以让你折服。”

我滑下去,哐当倒地,睡着了。

第四十八章

蔡邵雍大婚前夜,我接到新郎亲笔邀请函。

他的助理送过精致纸盒,依然是与新郎同款,只不过袖口处绣着他和我姓氏首字母的英文缩写。亦有我的对戒,内侧镌刻着微小的花体法文。一句是:“致永恒的”,一句是:“惟我所愿”。

是他请工匠镌刻。所有不能说的深沉情意,都在这两句中等我确定。

他说过,要我相信他。

但这两个字,包含着太过沉重的被动和惶恐的等待。而等待令人疲倦,往往演变成对彼此的伤害。

我过了可以轻易相信许诺的年纪,也害怕许诺。不如在未开始彼此伤害之前,先行离开。

助理手中还有狭长小礼盒,说:“这是房屋钥匙。蔡先生说也许他不能陪你去看,但每一寸装修,都按照你的喜好来定。”

他告辞而去,剩我一个人,握着那沉甸甸的钥匙。

蔡邵雍一早提过买房安家,不在他名下的豪华庄园。而是幽静小区,单门独户,地方也许不会富丽堂皇,但有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

他希望新婚那夜,亦是同我订下彼此的誓约。

我坐在沙发,呆呆看着三个精致礼盒。

我穿上西装,戴上戒指,静静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想象如果旁边站着心爱的人,会是怎样的满心欢喜?

我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滂沱泪水。

我领教过什么叫做失去,绝对不能再领教第二回。

但我仍然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我想去他给我的房子。我想在那里静静等着他。我想相信他。

我错过一次,没有做最后尝试。这一次也许可以,或者可以告诉他,我很爱他。

我曾未说过爱他,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我想告诉他我可以等,等十几年几十年都行。

也许,也许一切不是不可以接受。我可以做情人,做不见光的那个,并且不奢求他会给我很多时间,只要,能经常来看看我就好。

这种想法太卑微,卑微到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

蔡仲勋推门而入。

他手中提着大堆购物袋,琳琅酒瓶轻微撞击。他疑惑看我,上下打量片刻,眼神越来越暗沉。

我转身看他。

我说:“他说晚上想见我。”

他看着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眼中有怒火聚集。他转过脸,轻轻一笑。

他说:“脱下来。”

我慢吞吞换完衣服。见他坐在沙发一角,双手抱胸,茶几上摆满酒瓶。

他脸色阴沉,眼神中都是冰冷的锋芒:“过来,喝。”

我沉默坐在另一角,两个人举着酒瓶,一瓶一瓶对饮。

时针指到六点。

我看了一下手机,他注意到我脸上的犹豫表情,面色更为沉郁。

他探身过来,伸手箍住我手腕,从我手上取下手机。他腕力很大,五指深深扣住我虎口。

他眼里有慌张,焦虑,疯狂,也有一丝试探。

我收回拳头,甩开他,拿起酒瓶接着喝酒。

我说:“是不是很讽刺。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告诉她无论贫穷困苦,无论幸福抑或不幸都在一起。”

我说:“然后在另一所房子里,有一个人也在等着他。等他来说第二遍同样的话。你都不能确定他说出口时,心里想的到底是谁?你说,这是不是才叫精神分裂?”

蔡仲勋默默看我。

我喝到半醉,开始脱T恤,半裸上身。

我斜眼看他:“要不要干一炮?领教领教你的技术。”

蔡仲勋放下手中啤酒,他手在微微颤抖。

我用手捏住他漂亮面孔。他挣脱,我又卡着他下巴,吻他耳垂。吻过他脸颊,轻轻碰触嘴唇。

他身上有冷淡的香气,是他自己躲在法国香水作坊中亲手调制的香氛。

叫什么名字来着?圣安东尼奥的沉沦?

他向外挣扎侧身,眼眸半睁半闭,竭力压抑自己情欲反应。我轻轻咬他下唇,迫他张口,舌尖探入。单手伸进他衣内。

气息交错,蔡仲勋被我压坐沙发,我坐在他腿上狂乱吻他。

我问:“要不要做?”

他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身体都在轻轻发抖,眼神晦暗。

他在忍。

我一路向下吻去。跪在他双腿中间,拉开他裤链。

他猛然伸手将我推开。他站起身,眼神痛苦而迷茫,神情疯狂。他微微弯腰手抵住自己太阳穴。

他看了我一眼,犹如想要撕裂猎物的猛兽。

我心中疑惑,他退后一步,抄起酒瓶,似乎是想了想,转头轰然将它砸碎在窗户玻璃上!

飞溅的玻璃碎片迸射在客厅内。

我猛然意识到什么,扑上去将他压在墙壁。他疯狂挣扎,十指划过我后背。尖锐的疼痛传来。

他手上带着血迹,他低声嘶吼,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紧紧抱住他,在他的无意识抽搐中吼道:“镇定剂呢?在哪里?”

他的衣裤被我甩到沙发一侧。

我紧抱着他慢慢挪动。他趁我不备忽然挣脱,扑到茶几上。我以为他又要自残,他抓起我的手机向外一摔。手机砸到沉重铁门,当场粉身碎骨。

我将T恤扭成绳反绑住他的手。他没有反抗。

他沉重喘息,我摸遍他的衣袋未果,吼道:“你的镇定剂在哪?在哪?”

他蜷缩到沙发一侧,浑身大汗淋漓,嘴中无意识的呢喃。我家中没有铁链,只好用他的皮带绑住他双腿,将他捆的粽子一样。

我将他拖到卧室,扔在床上。

他痛苦抽搐,在时而清醒,时而暴躁的间歇期中,虚弱的说:“不要……不……会上瘾……”

我紧紧抱着他。

他尽量控制自己暴躁情绪,蜷成一团。我掰开他紧握的双拳,十指紧扣。

他在低声背诵什么。我侧耳听了几句,发现是圣经。

祈求救赎与自我的救赎。

我低声哄他:“没事。没事。我在这里。要是下地狱,我陪着你一起去。”

他低声呻吟:“我怕……怕伤到你……”

我吻着他汗湿的短发:“没事。你不会伤到我。只有我会伤到你。”

他说:“别走。别——”

我答应:“我不会走。我陪着你。你要是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长长沉默。

黑暗中时钟滴答。我问:“为什么会喜欢我。”

他反手攀住我肩膀,鼻头压在颈侧,温热的呼吸令我战栗。

他说:“没有人愿意跟我在一起。大家都知道我是个疯子。我可能病会更重,有一天连自己都认识不到。只有你没有——你没有拒绝我。”

他说:“我嫉妒他。我什么都没有。一直都是——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教会,说是教养,其实都拿我当累赘。他们怕我出丑,给家里人丢脸,谁都不跟我亲近。我很害怕。我需要精神支柱。我想活下去。我也有权利活下去,是不是。”

眼泪慢慢滑过我肩膀。

我吻他额头:“是。我陪你——我陪你活下去。”

第四十九章

到半夜,他与我终于平静下来。

所有一切的崩溃痛楚都已过去,我应该庆幸自己没有人前丢丑,也没有用酒精和药物麻痹自己。

蔡仲勋慢慢恢复平常情绪。我略微动身他便紧拥过来,怎么也不肯放手。

我们彼此拥抱,沉默坐在黑暗中。

我试探着松开他的手。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如伤重的士兵倒在大战过后的战场上。

我低声问:“感觉怎么样?”

他说:“我不是蔡仲勋。”

我开了灯,他厌恶的用手挡了一下。我看他眼神,如鹰舛般阴森可怖。

他说:“蔡仲勋是个怪物,一个背负着罪恶的怪物。”

另一个他。

这算什么?精神分裂伴随人格分裂?

我见他意识清楚,伸出五指,问他:“这是六还是七?”

他活动手腕,厌恶地看我一眼。他说:“滚。”

还算正常。

我出去倒了牛奶,问他:“你会不会伤害我?”

他扬眉:“你是谁?我为何要伤害你?”

我戳着吸管,饥饿感令我虚弱:“诱因,我要诱因。”

他微微思索:“没有诱因。从有意识开始我就存在。如果非要原因,在于血统的相似和悖离,一种相互认同和相互厌恶……”

我摆手:“别胡说了。”

我问他:“那么,你知道他的存在,他不知道你的存在。”

他点头赞赏:“心理医生也是这么说。”

我说:“我刺激了他。”

他点头:“对。他精神虚弱的时候我才会出现。这一次,你是催化剂。”

难怪他全家都不敢刺激他。

我问:“你以前一直想要杀死他。你想怎么办?”

他说:“他对自我的厌恶,或者我对自身的厌恶促生了我的存在,我想取代他。杀死他——不是最好的办法。由一个精神的强者保护弱者,第一人格完全可以消失。”

我说:“你看了不少书。但这样不太好。缺少了对弱者的自我催眠,你这个强者精神会很不稳定,可能会第二次自我分裂。”

他嘲笑:“你管不着。”

我踌躇了片刻:“你会不会做饭?”

他正襟危坐,脸部抽搐了一下。

我试探着说:“这样,你一定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他跟廖启望如果真的……,你在一旁看见,会不会有心里暴躁感?”

他跳起来,爬下床,跌跌撞撞就要走。

我拉他手腕,将他摁倒在床。

“不好意思我不问了!你别生气!”我俯身,后背痛楚令我的笑意都有些扭曲。我说:“我做饭给你吃,你想吃什么?”

食欲是人的本能,一旦激发,将再无中止的可能。

三更半夜,我只能下面条,炒西红柿鸡蛋。

他默不作声吃饭,真正表现出世家子弟的礼仪规范。原来蔡仲勋的梵蒂冈教会教育,都学给另一个“他”了。

他放下餐巾,摆放整齐我那临时拼凑的刀叉,说:“谢谢你的招待。”

我嘴里含着勺子,从冰箱里拖出一大桶冰激凌。

“饭后甜点。”我说,“陪我这个失意人吃点冰激凌,等我自暴自弃完,你爱干什么干什么。”

我盘膝坐在沙发,挖一勺,吃一口,掉两滴眼泪。

他捧着碟子,脊背挺直坐在沙发上,说:“恕我直言。我看你流眼泪,为何心里会很疼?”

我泪眼婆娑看他:“你滚。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人生真够荒谬。今天晚上竟然荒谬到极点,你来告诉我什么狗屁人格分裂,其实不过就是想走的借口。直说就行,难不成你认为我会求你留下来?”

他:“……”

我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冰激凌桶里。我大勺大勺挖着,一边哽咽:“说什么要给我我得不到的。都不过为一张脸,都想利用我。我做错了什么,要你们这样对我?我对不起过谁?你们有钱了不起。”

冰冷的雪球几乎让我胃疼:“第三次——没一个好东西,都骗我。你最混蛋,搞这一出。我管你分不分裂。你就是自己找事,你怎么不自己繁殖?”

他:“……”

他眼神颓丧,终于按捺不住靠到我身旁,伸手搂住我。

我心中都是委屈。我挖一勺冰激凌,直接塞进他领口。

我擦眼泪:“你不能这样对我,这样太不公平。我喜欢谁都没有主动权,现在连失去都是被迫。”

他慌张脱衣服,几乎是条件反射道歉:“对不起。我已经很少发病。但你刚才那样刺激我,我也不知为什么,几乎一瞬间就爆发。”

他揪起我T恤圆领,深深嗅我身上的味道。

又诧异问:“为什么我一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想干你?”

他胯下硬涨,肆无忌惮紧贴着我大腿。

我无话可说,摊开两手:“……”

他状做莫测高深:“……”

……

蔡邵雍打蔡仲勋电话,点名找我:“我在你楼下。可不可以见见你。”

今晚是洞房花烛。

蔡仲勋派人退回三个礼盒,我终于还是没能出席他给我准备的,只有两个人的另一场婚宴。

蔡仲勋从卧室溜达出来,面色不虞。我又把他推回去。

我开门,他身上有雨水滴答,气息不稳。

他看我,目光中有悲戚之色:“他说,明天你就开始环球旅行,很长时间不会再回来。”

我拿毛巾给他擦雨水:“是,很早之前就订好,等到今年终于赚够钱,可以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

他坐在沙发上,呆了片刻:“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他说:“或许可以早一点告诉我,而不是等到最后一晚,我一直等着你来,结果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样消息。”

我跪在他身侧,竭力压住自己泪水:“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许这样结局是最好,我安静的从你身边走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他微微低头,眼中有高傲冷漠,他说:“对大家都好?蔡仲勋亲口告诉我你要离开,对我也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吻着他的手,泪水打湿他手背。

他说:“你那么懂事,什么事情也不说。我做了很多计划,怕你着急,心里想着,一定要尽快安排好你的生活。我想,我想跟你在一起。”

我点头:“我知道。”

他说:“我想了很多,包括婚姻,包括支持你的事业,我怕你寂寞,想好每年只能暂时陪你一个月,还想,我很快就能放下重担,陪着你。我想你一直安静的在等着我,那么乖,从来都不抱怨,我不能,我不能让你失望。”

他眼中满满的,都是伤痛:“但我从没有想过,你单方面就中途退场,留下我一个人。”

我抽泣:“我不能——我不能等那么长时间。我很累,我害怕,你拥有那么多,而你给我的,随时都可收回。”

他说:“是。我明白你的害怕。开始时我也没有意识到,你出现的太意外,完全打乱我的计划。后来——后来我也想过冷处理。但你一直都很温和的接受,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你要我怎么做,怎么证明才能安心。我只有你,可是现在,你也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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