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情敌+番外——水仙已上鲤鱼去
水仙已上鲤鱼去  发于:2013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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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颤抖着搂住我的肩膀:“别留下我好么。我一个人,也会害怕。我寂寞了很长时间,好容易才找到你。”

我只能道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他说:“我们私奔吧,好不好。”

我终于痛哭出声。

这许多的求而不得与无法掌握,心头的幻想与现实的困迫,在他这一句话中最终支离破碎,伤痛一生。

我哭得太伤心。他轻轻给我擦泪:“别哭,别哭。你这么难过,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胡乱点头,用手捂住双眼,泪水从指缝中间潸然落下。

他目光平静,甚至有些绝望。他握住我双手,颤抖的吻着我的手指。

他说:“如果我求你留下来,你会不会答应。”

我咬着牙:“行程在七年之前就已经订好。”

他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钱够不够用?要是有线路图,可不可以给我一份。无论到了哪里,一定要给我发电邮,或者发短信,不要一走就忘记跟我联系。路上要小心,要注意安全。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更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要是可以的话——给自己找一个伴。”

我点头答应。

他眼中有泪水慢慢滑落。

他说:“可不可以给我机会,等你回来。”

第五十章

本年度娱乐圈风雨飘摇。

美妮姐密友,她口中的“老女人”,大老板三女儿万宁媛在驾驶直升机时坠海,香消玉殒于辽阔太平洋。

这是几个月来我参加的第四次葬礼。

然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方如晦发表退出声明,正式退隐娱乐圈。发布会中他全程黑超遮面挡住表情,美妮姐在一旁拭泪。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还了人情又顺势推出新的面孔,美妮姐深谙御人之道,料想不过几日又能笑傲江湖。

我动身与方如晦前往英国。他看着机窗,眼中全是留恋:“说不定过几年我再回来。你呢?”

我笑而不答。

蔡仲勋曾笑言:“你应当举办告别晚会,发表声明,或者与公司解约炒一把相互交恶的新闻,狠捞一笔再走。日后再回来,也是一大话题性人物。”

我回答:“对我而言这不过是份工作。我从与薛霭明分手后其实已做好辞职准备,何必还搞这许多小动作。多少信誓旦旦退出的名流巨星转身就回来,习惯了虚荣繁华的生活,我自然知道退出不是那么容易。但是像我这样混到底也不过二流明星,每年消失的不知其数,我就这样走,对大家都好。”

蔡仲勋说:“你真想好了?”

我点头。

我将还给蔡邵雍的钢笔还有一些其他物品封好纸箱,托蔡仲勋转交。

此时他有喜讯,美丽大方妻子怀有身孕。

我恭喜他做爸爸。单独有个邮箱,发一封邮件,简短说明我已经沿着既定路线流浪下去,不知何时回归,如果不能及时联系,请他见谅。

并希望他幸福,才能对得起我狼狈不堪的付出。

我的乡间小屋十分荒僻。英格兰十月份的阳光与低温,葡萄糖存留在大片树林的叶片中。翠绿、橄榄绿与酸橙,黄色、棕褐与烧赭石,橙红、朱红与明紫竞相呈现,视同上帝的馈赠。

独特的荒野气息映照着落日的余晖。

我倒在海边礁石林中,微微闭眼。

有清淡的吻落在唇边。

他衣衫整齐,我下半身被脱到赤裸。

他手中握着我的要害,问:“现在总可以了吧?”

海风异常凉爽。我不睁眼,笑:“修道士不都禁欲吗。”

蔡仲勋声音严肃:“我所在教会大部分都是homosexual,为中世纪传下的光荣传统。”

我笑得弯了腰。

他反过身,说:“六九式,还是传统教会姿势。”

我张口欲回答,口腔已被狠狠塞满。他唇舌灵敏,缓缓吞吐之间,我已经开始喘息。

他停下来,掰住我下巴,缓缓抽插。我几近窒息。

荒郊野外,偷情与背德的快感令我很快迸发。

他转过身,说:“你爽的脸上都有些呆滞。现在轮到我爽了。睁开眼看着会更爽。”

他右手微撑侧卧在礁石,迫我埋首在他腿间。左手扶着我后颈,将我狠狠前推。我眼睁睁看着他一前一后一进一出。

我伸手推开他腰,问:“这也是教会的必修课吗。”

他深深进入,再缓缓抽出。喘息说:“还有更多……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切磋。”

……

我再次成行,去非洲看动物大迁移,并转道直布罗陀海峡,开始第一站世界航行。

我追随先锋探险团抵达埃塞俄比亚,长途旅行到非洲大裂谷的时候,蔡仲勋追了上来。

再后来,旅途寂寞,孤男寡男,干柴烈火,就在一起了。

蔡仲勋旺盛的需求常常让我疲惫不堪,耽误行程。斗嘴常常演变为斗殴,有一天我终于火冒三丈偷偷溜走,将他一个人甩在了夏威夷海滩。

我在LA当背包客时,他又追了上来。

我拥着鸭绒被陷在欧式豪华大床酣睡,他自身后揽住我,骄傲宣称:“我知道你一定抵挡不了无敌海景的诱惑,不会去住汽车旅馆,而是我一早就定好的酒店。我从夏威夷沙滩醒来就一路狂奔,终于又把你拿下。”

我风餐露宿,旅行途中,睡过长椅,牛棚,连树杈都睡过。就在夏威夷,我睡的都是棕榈沙滩。蔡仲勋一脸淫荡要效仿天体营,才被我怒而甩之。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试过床的滋味,宛如中世纪的苦行僧,或者西藏的朝圣者,在路途上虔诚的叩拜雾霭晨露,草木生灵,摒弃了一切肉体的享受和宽裕。

他在耳后轻轻吻我,沿着胸膛向下吻到腰侧。

我懒洋洋回答:“不想动,谢谢。”

他自身后将我拉起,臀部高翘。我听见他在抽皮带。

他说:“不用动,麻烦两腿分开。谢谢。”

我头埋在松软枕头中,嗯嗯哼哼。

睡到夕阳西下,他才精神抖擞:“今晚带你吃大餐,法国米其林三星名厨来LA,我提早半个月才订到位子。”

我正在记旅途流水账,他一顿晚饭够我飞到阿拉斯加再飞到赌城。我想了想,只好拒绝:“我不去了。AA制也很昂贵。而且我只有速干登山衣,没有礼服。怕门童将我赶出门外。”

他扑过来吻我耳朵:“钱债肉偿如何?这几年旅行,我们一路啃干面包,有时候路上抛锚,晚饭都没得吃。现在在这天空之城,我请你。”

他开一辆二手七人座富豪,我在车后座换衣服。

几年风吹日晒,我肌肉虬劲,面色黝黑,大腿肌肉形状完美,连腹肌都有四块。

况且那么多日子的袒诚以对,我几乎对他的身体也了若指掌。

他在车后镜瞄我,赞叹的落落大方:“真是很好看。我一看你蹬腿,就性欲高涨。”

我正襟危坐,扣好袖口。慢条斯理回答:“不如今晚再打一架。若是我能赢,轮到我干你。”

第五十一章

包间环境优雅,训练有素的侍者默默站在旁边。

餐桌为华丽巴洛克式风格,长方形,鲜花摆放中间。长背靠椅雕饰天使,豪贵大方,宛若身处法国古堡中等待贵妇的驾临,召开文艺沙龙。

我说:“你这么奢侈,我们两个人,一张小桌子足够。”

侍者拉开餐桌这端的长椅,我礼貌道谢坐下。

他却没有坐在我对面,而是坐在我左手边。

我想可能双人座都已被人预定,唯有这等豪华房间还有空闲,这位擅长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就订了下来。

一刻钟后,房间门被打开,几句英语低声交谈过,有人轻轻走来,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是蔡邵雍。

我丝毫不能预料到会在这种情况、这种环境下与他再相逢。

猝不及防,我都无法掩饰自己的瞬间失态。仿佛心中不敢惦念也无法倾诉的心声,在无意间被人撞见。也好像旅途中那些风刀霜剑,寂寞孤独的长途征程中,会遇见相似的身影,不敢置信又心存希望,在陌生的面孔面前陡然深深的失落和失望。

几年不见,他面容温和,笑意盎然,依然如同往昔。

他坐我右手边,温和的笑:“蔡仲勋说你已经旅行到LA,正好我来这边出差。”

我几乎不能点头,慌乱不堪,连眼神都充满震惊和复杂感情。满腔的酸涩上涌。我笑:“你好。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蔡仲勋端坐旁边,看我,再看他。眼神犀利。

蔡邵雍仔细端详我,目光温柔,说:“晒黑了。不过晒得更健康,反而更衬这套衣服。这是当年我结婚,特意为你定做的。后来你没有出席,我一直放在家里。你现在穿,更好看。”

我记得。与新郎的礼服一模一样,小了一个型号。袖口处隐隐约约绣了他和我名字的缩写。

只是袖口处的刺绣已经拆除。

我只能微笑:“还没有恭喜你添了小公子,听说十分可爱。”

他家族旁支有新秀成婚,报纸大幅照片拍摄全家福。他站在中间,已经初显一家之主风范。

寥寥几句文字介绍,说他再添麟儿,膝下两位千金公子,妻子华丽端庄,难得名门闺秀事业中也是精明能干,十分幸福圆满。

他深深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十五分钟后,有人亦匆匆走来,直奔我对面长椅:“不好意思,路上下雨堵车,来晚了。”

是廖启望。

他见我,亦是满脸惊讶,很快转为笑意:“你好,凌博仁,很久——很久不见。”

我点头示意。眼中几乎要有泪光闪烁。我已经忘了蔡仲勋的偏执。他这是为惩罚我——此人一向见不得我好。

他微笑解释:“我有生意在LA,听说蔡邵雍来这边,于是想一起吃个饭。没想到竟遇上你,十分开心。”

重逢故人,难免有许多旧情绪涌上心头。我真正笑了起来:“是,遇到你真好。我在旅途中常常跟蔡仲勋聊起你。这几年过得怎样?”

他满眼笑意,说:“聊起我什么?”

门外有笑声传来,有人推门而入:“来晚了来晚了。周锦聚刚下飞机,我忙着去接他,路上堵车,又下雨——”

是赫连。

他说:“咦!咦——小凌!凌博仁!”

周锦聚与赫连匆匆而入,他转身,已然看见了我。

这真是一场令人热泪盈眶诡异不堪的聚会。

我起身,紧紧拥抱他。

他拍我肩膀:“吓死我了。想死我了。你怎么走了这么久也不回城。我一个人压力这么大,真有些不堪承受。”

他的革命长剧早已播放,人物的命运纠葛和背景的波澜壮阔,曾经在国内最有政治色彩的奖项中大加斩获。密集的话题效应将他推到巅峰。廖启望的眼光精准更是为他如虎添翼。

他有代表作傍身,又有顶尖团队在背后力撑,这几年已经炙手可热,光芒闪烁,不逊于当年方如晦。

但他在我肩膀旁边瞬间擦泪,令我明白还是当初的赫连。

他二人分坐对面,周锦聚笑着寒暄:“蔡邵雍来美国,我从加拿大飞过来。没想到见到这么多故人,真是开心。”

OK,各位奸夫淫夫俱已到齐。可以上菜了。

我手边刀叉林立,闪着高档银器冷冷的贵族光芒。

我有些犹疑,因为四年风吹雨打,我吃饭一向随遇而安,当时为应对交际场合学会的餐桌礼仪,基本已经忘得光光。

我只好看蔡邵雍,他的示范动作一向标准而优雅。

桌子上相互交错几道噼里啪啦诡异光芒。

侍者陆续上菜。头盘,冷盘,换新餐具,换湿手巾,主菜烤肉,鱼,一道法式蜗牛。

我说:“不,谢谢。”我本能之下,说的是汉语。

蔡邵雍几乎同时用英语低声说:“他不吃这个,谢谢。”

又交错过几道噼里啪啦的诡异光芒。

蔡仲勋默默看我一眼,没有说话。

廖启望含笑举杯:“异国他乡再遇到,我很高兴。先干为敬。”

周锦聚也致辞:“祝在旅途上辛苦跋涉的行人,早日找到生命丰厚的甘泉。”

第五十二章

众人举杯互相示意,各自目光交相碰撞,火力猛闪,心照不宣。

酒意微醺。十几把刀叉几乎让我眼花缭乱。

我已不会掌握用刀切肉的力度和方向,蔡邵雍看了半天,许是想起以前,侧过身,握住我的右手微微用力:“是这样。交给我吧。”

他的掌心一如既往的干燥,温暖。

他手掌覆在我手掌之上。这种贴心的暖度让我指尖都绷紧,心中寒凉暖热交替闪过,被密不透风的网勒紧一般,心脏瞬间被刺穿。

赫连终于忍不住,问:“路上辛苦吗?”

我趁机放下刀叉,心里暗松一口气。

蔡仲勋说:“还好。但再怎么辛苦,都不如丢下男朋友,一个人离开夏威夷来的更辛苦。”

赫连:“……”

其他人:“……”

我强装笑意,说:“不过是一些私事。路上还好,风景不错。”

他接话:“其实对蜜月旅行而言,我更推荐你们去天空之境。”

我气他多嘴,低声说:“天空——你闭嘴。你私自更改我的旅行线路,还要处处都住豪华酒店,我是环球徒步旅行,不是环球蜜月旅行!”

我知道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但他们各自摆出一副我已耳聋,专注品尝美食的陶醉状。

蔡仲勋说:“蜜月旅行是这样的吗?你每晚睡的那么累,连做爱都很敷衍。”

气氛很诡异的沉默,但我知道他们支起了八卦之耳。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把私事都说出来!”

他反驳:“你都根本不愿听我讨论这些事,你都根本不关注我。”

我怒:“怎么关注你?你在悉尼机场跟别人用八种语言吵架骂街!我求你住嘴的时候没关注你吗?”

他更委屈:“那么我想让你路上能够舒服点,饭吃的好一点,有个搂着你安稳睡觉的地方,是我的错对吧?!”

他还长脾气了!我说:“我喝汤勺子的角度歪一点,你就眼神刀一样!我才不住你那规矩多得要命的贵族酒店!”

他说:“你再说一遍!”

我低喝道:“再说一遍就一遍!你就知道吃!米其林,你快要吃成米其林轮胎了!一路上都挡不住你到处乱花钱,我让你少吃肉我有错吗?”

他们眼光交错成蛛网,几乎不够用。

蔡邵雍沉默片刻,轻轻站起,说:“诸位,不好意思,有事失陪,谢谢。”

他转身而去。

众人沉默下来。

赫连挥着刀叉,餐桌礼仪全都丢到一边:“打情骂俏!打情骂俏!追呀!please!”

蔡仲勋仍然是一脸嚣张,他说:“你敢,你踏出一步试试,你给我回来——你!我回去再收拾你!”

我扔下餐巾,看也不看他,转身追了出去。

他走的很快,一步踏入雨中,站在车旁,掏车钥匙,摸遍全身终于找到,钥匙掉在泥水中。他的手在发抖。

我捡起车钥匙,开车门,坐驾驶座。

他坐到副驾驶,狠狠摔上车门。

我发动车,问:“哪家酒店?”

他身体都在发抖,眼神中全是狂乱的暴怒:“滚!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有什么资格!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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