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各种扮相的人都有，统一戴上了面具，就看和谁对上味了再一起脱下来。

“吸血鬼”敲着柜台要了一杯威士忌，调酒师递上后，手被抓住了。

“晚上有空么？”

调酒师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抱歉，没有。”

“怎么？那么快就被人订了？！”

才要应话，年轻的调酒师忽然被另一个刚走出来的调酒师拉到身后，“是的！先生。”斩钉截铁应着，这位没戴任何面具的调酒师恶狠狠地瞪他。

自觉没趣的“吸血鬼”无奈地耸耸肩，把余下的半杯酒喝完后，离开了柜台打算重新寻找猎物。

真是有些眼花缭乱了，各种打扮的人都有，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回头看，是和自己相似高的人，同样戴着吸血鬼面具。

“……抱歉，我对同样扮相的人没兴趣。”说完跨步就走，想再次寻找新目标。

“你只是想找今晚的伴吧？”

一句话，顿住了“吸血鬼”的脚步，回头，身后那只吸血鬼脱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平常但带着暧昧笑意的脸。

“那么，我也是。”闪烁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漆黑有神。

“……你是MB吗？我可没有钱。”“吸血鬼”有些迟疑，也是担心惹上什么病。

男人笑了，“放心吧，我没病，而且价格由你定，只要在我接受范围以内就行~说真的，我不会让你失望。”

“那……我们待会儿去哪里？”

酒吧里很是喧闹，男人干脆上前揽过他的手臂，“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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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好乏力！！

小旭皱紧了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窗外，一下子还适应不来光明，一道强烈的白光后才缓过劲来，窗外夕阳照射进来，些许的刺眼，却带着久违的温暖。

身体渐渐缓过劲来，感觉到左手手臂明显有压力的小旭费力地偏头去看，一个小小的脑袋在床侧趴着，正趴在他的手臂上！

“……喂！”想说话，却发现只能发出简单且低哑不已的声音。

不过还是喊醒了本就浅睡的小东，迷迷糊糊应着，坐起来，揉着疲倦的双眼，“……糟糕……竟然睡着了！！”眼底是深深的眼袋。

“……给我……水！”看着小东，艰难地发着音。

“哦……”起身正想去倒，前行了几步的脚忽然顿住了，不可置信地回头，小旭正费力想坐起来。

注意到他的目光，小旭开始有些恼羞成怒，“……过来！”

于是小东连忙跑上前，“小……小旭，你……”

激动得正要说什么，被小旭硬生生打断，“帮我！！”

愣了愣，马上扶着小旭帮他倚在床头，这才想起刚刚是要去倒水的，连忙又跑了出去。

小旭一个人坐在床上，发觉自己竟失了大部分力气，举手间都显得无力，一片空白的脑袋开始慢慢梳理记忆……

“……可恶！”他被车撞到了，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旭咬着牙，强迫回忆的脑子开始抗议般地剧痛着。

小东小心翼翼拿着水进来时，就发现小旭已经自己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正准备下床，还来不及制止，小旭却已经因为重力不支重重摔倒在地。

沉睡了一年多，那双腿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了，愤怒地低吼，小旭悲哀地发现自己成了废人，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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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吸血鬼”一言不发地跟着男人进到一家公寓，只是直到进了门，才发现那真是一间简陋到不行的出租屋，面积很小，一张床就占了大部分空间，只是屋里很干净，没有任何男人该有的脏乱气息。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是啊~不过每个人来了都嫌小呢~”

“我嘛……只要床够大就好。”

“呵呵~就是嘛~”男人环上“吸血鬼”的脖子，“我们现在就来享用吧！！”

作势要拉下“吸血鬼”那碍事的面具，被巧妙躲过。

“你先去洗一下澡吧。”

“一起嘛~”

“不行。”断然拒绝。

于是挑眉，“怎么？嫌我脏？”

“没错，”倒也直接。

失了笑，“那你就不要跟来嘛，我脏也不是一两天了。”

“吸血鬼”直视着他的笑，“……你还挺诚实的。”

“我是有职业操守的！！”男人松开了手，耸耸肩，“坦白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像我这种人，还能干净到哪里去啊？！”

“……倒也不是嫌你脏，只是我不希望我的伴侣身上带有别人的味道，这是我个人的问题。”顿了顿，“你戴隐形眼镜吧？”

“……看得出来？”

“戴回眼镜吧。”“吸血鬼”这么说着。

“呵呵~你不会是眼镜控吧？”

“也……算吧，因为我爱着的那个人是戴眼镜的。”“吸血鬼”犹豫了一下。

“哦~”了然地笑，“戴是可以戴，不过算特别服务，得另外收费哦！”

“那没关系。”主动揽过他的腰，“只要你按我的要求做好就行了。”

男人眯着眼，直视他，“到时……”手指划过他的面具，“你也记得用真面目！”

“求之不得。”

36.不眠夜之二

天全直接就把门踹开了！

里屋的方今建扫了他一眼，继续工作。

“你的宝贝儿子已经醒了。”

“是吗？”方今建显得事不关己，“你踢坏了门，记得赔钱啊。”

“我这次是说真的了。”天全微皱着眉头。

“……”动作停顿了一下，方今建抬头看着天全，面无表情，“那位振东医生不是说几率小得可怜么。”

“可他就是醒了。”天全顿了顿，迎上他的目光，“振东帮他检查过了，除了腿部肌肉萎缩需要做复建外，没什么大的问题。”

方今建笑了，笑得很吃力，“陈天全，你以为同样的谎言我会信两次么？半年前你也是用这句话把我骗过去的，你忘了么？”那时候还真就像个笨蛋一样赶过去了，结果看到的，依旧是沉睡着的那个孩子。

“……因为你只会逃避。”一想起方今建曾经的反应就来气，“许凡的死你不也接受了么？可是你和许凡唯一的儿子还没死呢，你就宣布死亡了么？！”

“那你当我也死了啊！！”方今建也吼回去，尔后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求你了……陈天全……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已经玩不起了……”

“怎么了？”听到吼声的振东加快脚步赶了过来，见到这个情景微微一愣，拉过天全的手臂，“你们吵架啦？”不是来宣布好消息的么？

天全偏过头看他，“车子停好了？”

“是啊……”发现方今建独自沉默着，于是走上前，“你好，方先生。”

方今建扯开了嘴角，却笑得很是牵强，“我很累，可不可以麻烦两位不要再演双簧了？！”

“小旭醒过来了，你知道么？”振东又问。

“是么？恭喜啊……”

“方先生……”振东困惑地看向身后的天全，“你到底怎么说的？”

把门都踹坏了，肯定没用什么好口气！！

天全接下来的动作倒也干脆，直接上去就拽起了方今建，“去把车开出来。”他这么说着，对张大嘴巴发愣的振东。

“诶……好……”振东于是又下楼去了。

“放开我！混蛋！”方今建想挣开，却悲哀地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了。

天全轻蔑地看了他一样，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就你着营养不良的身体，还可以做什么？”

……

一直到医院门口。

“下车……”

一句话没说完，一直沉默的方今建忽然狠狠给了天全一拳，然后自己打开另一个车门，径自走进去。

振东从后视镜看到先是一脸错愕，尔后又吃吃笑开了的某人，觉得真是白痴到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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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浴衣出来的男人意外发现屋里的门窗都上了锁，窗帘也都被拉上了，灯光倒是将房间照得通亮。

眨巴一下眼睛，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你没戴眼镜啊。”耳边是低低的嗓音。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吃吃地笑，“你想密室杀人么？”

“是防止有无谓的人进来或看到。”顿了顿，“也是预防你逃跑。”

“你不会喜欢SM吧？”男人挑眉道，“我可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客人。”

“那请问郭先生一般和客人玩什么呢？”

“我嘛……呃？！”猛地挣开，然后转身迅速后退，“你是什么人？！”他的名字，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这里不会有人认出他的。

“郭函啊郭函，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才分开多久，就把我的声音完全忘掉了么？”“吸血鬼”笑着，慢慢拿下了碍事的面具。

“……你？！”于是愣住了，完全愣住了。

长得更加刚毅的继海不耐烦地扯着身上繁琐的衣服，“……真难脱，早知道就扮别的了。”

郭函一直退，退到墙角没了路，微颤着身体，“你……你怎么会……”这么难堪的样子，怎么会让他看见呢？

“为了找你，我得免费为天全那家伙工作两年连八个月呢！”继海把那套好不容易脱下来的衣服扔到身后稍远处，然后步步逼近，拉扯着身上仅剩的衬衫的领口，“你该怎么赔我呢？”

“滚开！”拜托……不要过来……

“那可不行。”微眯着眼，把人困在死角，手慢慢抚上他的脸，“我很有兴趣知道你他妈让多少个人睡过。”

“……”绝对……不可以哭啊！！

“你他妈又是发出什么声音的。”

“……”不要再……碰我！

“这具身体……”

话还没说完，郭函就挥开一直在他脸上划着的手，想逃，被一把抓住，拽落在床上，身体狠狠摔了上去。

“唔……”还来不及爬起来，脖子被掐住了，迎上的，是继海不怒反笑的眼睛。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变得那么没礼貌了？”这么说着的继海另一只手滑进了郭函的浴衣下摆。

“……住……你想干什么？！”脖子被掐住，呼吸有些困难。

“身、体、检、查。”继海一字一顿，清楚无比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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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天全进到病房，看到的还是只有两个小孩。

“……一直都只有你们吗？”

小东想了想，“那个……立言哥他们说明天再来。”

“不是说他们。”

于是不解地偏头。

坐在床上背靠枕头的小旭斜睨了他一眼，扯了扯小东的衣服，“你先出去。”

“诶？”

“出去。”，声音稍大了些，之前许久没说话的嗓音显得沙哑。

“……好。”小东看了天全一眼，然后出去。

确定人已经走远了的天全关上了门，走了过去，“你有事说？”

“你是在找爸爸吧？”小旭看着天全。

“……嗯。”坐下。

“我们聊聊吧。”

轻笑，“真是的，你的样子都不像个才10岁的人。”

“说认真的，你还要爸爸吗？”小旭单刀直入。

“……要啊。”可是要不得了，他不希望强迫对方喜欢他。

“可是你不是已经放弃了吗？”

“？”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才一直没去找你的。”顿了顿，“爸爸曾经一度入院。”

困惑地皱紧了眉头，“什么时候？”他会不知道？

“因为严重营养不良，住了几天医院。”

“……你想说我是原因么？”天全忽然觉得好笑，“我做的饭菜可没下毒，而且营养丰富。”虽说是以前的事了。

“可是你把戒指拿走！”语气里满是责备。

愕然，“……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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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小旭直到天大亮了才从湿透的枕头上起身，脖子间，是妈妈的存在，唯一的。

穿戴完毕了，准备上学，却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

那个人，真的走了。

想着昨晚怎么就睡着了的小旭意外发现方今建也没有出来。

不用上班么？

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一脸恐慌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的男人。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一脸快哭了的表情，是弄丢了最重要的东西，那种无助又恐慌的感觉。

找了整整一个上午，小旭陪着他。

“已经……没有了。”男人颤抖着声音，放弃了寻找。

然后，地上的拼图被小心翼翼地藏好了。

再然后，方今建终于下定决心去酒吧找天全，可是等待一个晚上的结果，是天全抱着一个男人走出来，亲密的动作一览无遗。

没有上前，在暗处呆呆看着他们离开。

一切准备好了的话，在那一刻灰飞烟灭。

直到在医院醒过来，耳边医生喋喋不休的警告和眼前小旭不满的眼睛，于是笑了，笑着笑着竟然哭了起来，吓坏了在场的人。

不过，那之后的方今建，完全不是方今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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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全听得目瞪口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些许艰难地开口，“……我吗？”

小旭皱眉，瞪他，点头。

“可是……他不是……”

“你是白痴吗？如果爸爸对你没感觉，他会任你为所欲为吗？！”难得的发脾气，第一次为了方今建，其实他很重视方今建的，只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