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求你来。”

“因为我要离开了。”

顿足，“……什么？”

仁耸了耸肩，“所以我们说说话吧，算是饯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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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海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向老爸讨回那块手表，当然，付出了一个高价烟斗~天全在电话里是笑得没心没肺，“你小子啊，就爱装，装吧装吧，就知道你会后悔了，可惜没有后悔药啊。”

“废话少说，我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情呢？”继海的口气很冲。

“没辙了，他把手机号码都改了，房子也退租了，整个人就人间蒸发了~”

“……”

“那，把我另外一半工资也扣了呢？”

“啊啊~我想起来了，在那个房东那里似乎有一些线索，帮你问问去，等我电话啊。”

“谢谢你啊，天全哥~”继海干笑。

“不客气，谁让哥哥我是个大好人呢~”

“……”

“对了，今天立言忽然说要回去了。”

“那太好了！”说真的！！因为立轩的忍耐几乎到达极限了。

“嗯。”

“你也该解脱了吧？”

“什么？”

“做替身很好玩吗？”扣我工资，我就报复你！！

“不好玩啊，不过他们都不拿我当替身了啊。”

“你确定？”

皱眉，“你想说什么？”

“拜托，你可是带了一个男人回去住了N天耶！！”

“……”

“何况立言哥那么好看~如果他对你有感觉，不会存在危机感么？”

“他……他信任我啊。”

翻白眼，“这是最原始的反应，无关信不信任啦~”

天全直接就挂了电话了，继海对着话筒吐舌头，忽然又想……啊……是不是玩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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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今建一回来就发现天全在拼图了~边脱外套边说着，“去买的么？”颜色和他的那个海很相似。

“不是啊……”

“嗯？”

“就是你那一个。”

动作停了下来，今建回头看他，“嗯？！……什么？！”

自嘲地笑，“你需要那么惶恐吗？”

今建皱紧了眉头，“你说清楚些！”

天全郁闷地打乱了桌子上的所有拼片，“我啊……果然不适合玩这种东西。”

“……这是我的对不对！！”看到天全的笑后更确信了，“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

“……危机感果然是有的啊。”天全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他好不容易才弄好的东西……“陈天全，不许你转移话题！！”

于是渐渐褪下了笑，天全直直盯着在地上捡着拼片的方今建，“你会这么紧张，是因为什么？许凡么？”

入耳的名字，让今建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没有回答。

短暂的沉默，天全笑了，“诶诶，别那么严肃嘛~我会拼回来的。”伸手想要拉今建，却被他重重推开了。

“你太过分了！！”今建吼出声。

天全愣愣地看着他，“……那么，”他轻笑，“许凡还是比我重要么？”

“你永远不可以代替她！！”

这句话刚刚说出声，门被打开了，小旭从屋子里走出来，皱紧了眉峰，是和他年龄不相符的表情，“很晚了，我还要上学的。”

今建握紧了拳头，尔后转身回房。

天全摇头轻笑，“……真是的。”从地上捡起一张拼片，“这样的话，早就可以说出来了嘛……”

抬起头忽然发现小旭还站在门口，于是露齿一笑，“小鬼，你不是要上学么？”

小旭沉默着，走了上去，站在茶几前和天全平视着。

“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很帅么？”摸着刚冒头的胡渣，天全坏笑道。

“……我怕醒来你就不再有了。”

“……呃？！”天全不解地皱起眉头，“什么啊~”

“你刚刚的笑，很有距离。”

天全愣了愣，禁不住笑了，“你这小鬼……说话一点不像小孩的。”顿了顿，直视着他，“那么，你准备怎么样？在这里监视我？”

“是有这个打算啊。”因为妈妈当初也是毫无预兆就离开了……

“回去睡觉吧你~”挥了挥手，“我很累了，就在这里睡了。”

“不行！”坚决不已，“你要回房睡！！”

“那么……”天全拼起了图，“你觉得我可以回房么？不会被你爸爸轰出来？”啊，这个拼片是一只海鸥啊~“现在的他，绝对又陷入对你妈妈的回忆了。”

撇了撇嘴，无法反驳。

“……你也还是常常会想起许凡吧？”忽然询问。

皱了皱眉头，“关你什么事啊。”

“想见她么？”

睁大了双眼，“你……说真的吗？”语气里隐含着激动。

然后下一刻，天全长长的手指就从小旭脖颈间拉出了那条黑绳子，上面系着的柱形物体在灯光下很是耀眼，“哝~你妈妈。”

愣住了，“……什么？”

“当初你还很排斥戴呢~”

“说清楚些！！”低吼出声。

“聪明如你，猜不出来么？”挑眉。

“……不会的！！”拒绝相信。

“你妈妈说，离不开你们，所以我就想到这个办法了。”

“……”

“很聪明对不对？我也这么觉得的。”

“……可恶！！”毕竟还是孩子，还是会哭的年龄，“你骗人的！！”却是说得底气不足，于是，蹲下了身子……“不会的！！！”

“呼~”天全呼了口气，“我也这么希望的。”

……

天还没亮呢~天全抱起哭累睡着了的小旭，走进他的房间，放下，盖好被子，忽然想，要是当初直接说，不要掺进来就好了，他还是很怀念以前那种自由自在的快意人生的~

32.失去与拥有

“嘿……”

谁？谁在说话？

“你有想我吗？”

想……你么？

“抱歉……当初似乎真的太过分了。”

为什么道歉？

“我忘了你其实不了解自己真正的感情。”

什么感情？你是谁？声音很熟悉，我认识你吗？

“那片海，你喜欢吗？”

海……海不见了……

“你已经隐约发现了吧？”

我……

“今建，你可不要再弄丢咯！”

许凡……是许凡吗？！

“很抱歉，我已经没时间了……”

别走啊……我等了你好久了……

“所以，永别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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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

惊叫了一声，方今建才从梦里回到现实，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声音，在耳边不复存在。

他大大地喘着粗气，有一种窒息般的感觉。

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无意间见到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枚结婚戒指，唯一的一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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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说呢，立轩在外地那四年里，一直有一个赖以生存的东西，那不是什么贵重或奢侈的物品，只是一个手工粗糙到不行了的同心结，那是立轩偷偷藏着的宝贝，那是立言一直以为已经丢了的同心结，那是立言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手做了送给立轩的礼物。

于是立言听着听着笑了，笑着笑着哭了，发现自己还真是非一般像女人，不过还是丢脸地止不住眼泪。

仁没有笑他，只是看着，然后又告诉了他一个故事……

有一个男孩呢，弄丢了他的爸爸，于是自己的魂也丢了，改嫁的妈妈根本不去在乎那个失踪了的男人，倒是在乎着成绩急转直下的儿子，在证实高考落榜的那一刻，感到丢脸的母亲把行李给了他，让他离开，这时候的母亲，刚刚有了身孕3个月。

男孩也不在乎，真就边打工什么的边找爸爸，为了更早能找到才去学做侦探的，结果爸爸依然找不到，他倒练成了本事。

只是在路过小城市的时候想着顺道过来看看之前待自己不赖的工人大哥哥，却不想被误会了。

已经要离开的他很着急，才会想要做些什么事的。

……

抱膝而坐的立言看着在厨房忙活着的立轩，很想要道歉，那一天回来，立轩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依然是以前的立轩，立言却越发不安了，一如既往温柔的立轩，让他为自己无端的脾气感到厌恶。

天全的视线从电视转到立言身上，然后好笑地敲了敲他发呆的脑袋，“嘿！妖魔快快退散！！！”

“痛……天全哥，你干什么？！”捂着被打痛的头，立言不满地瞪着天全。

“驱魔呢~”说得倒是理所当然。

“你才是魔！”

“天全，你又欺负小言了对不对？！”带着威胁语气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哪有哪有~”大笑着蹂躏立言的头发，“我可是很疼惜他的。”

“喂！！”立言发出威胁般的语气。

“怎么？”挑眉，“真会生气了。”

“立言老师本来就有脾气嘛~”说话的是推门而进的继海，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打了个颤，“这个台风真的很要人命 啊……”

“去换套衣服的，小言，拿一套我的衣服借他。”端菜出来的立轩这么说着。

“哦。”立言应声便拉着继海去房间里。

直到确认房门已经关上了，天全才好笑地瞪着立轩，“拜托收起你那不安的神情吧，美国还没有沦为第三国家呢。”

立轩坐了下来，“……你看得出来啊？”

“拜托，你以为哥哥我有多糟糕吗？！”天全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了酒，“看人的眼力可是比以前更进步了。”

“那……你看小言，他……”

“不会再走了，你可以安心了。”翻了翻白眼，“拜托你不要有事没事瞎紧张，以前的莫立轩可是很自信的。”

“……”

没再对话，因为那两个人换好衣服出来了。

“好饿好饿！！！赶紧开动吧~”继海可禁不住食物的诱惑。

“是啊，立轩难得亲自下厨呢~”天全给喝空了的杯子又倒满了一杯酒。

“那我不客气了。”立言也拿起筷子蓄势待发。

“嗯。”立轩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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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还在疯狂下着，刚放下电话的小东就被身后的小旭掐住了脖子！！

“哇……唔！！”不……不会来真的吧？！“小……小旭……难受……”

“说！你跟谁讲电话？”小旭阴沉着声音。

“我……立言哥哥……只是告诉他……不……不回家了……”被掐得脸色发红。

力道这才松了下来，“只是这样？”

“当……咳咳……当然啊，不然……咳咳……谁？”一句话说不完整。

“你没告诉那个变态老师你家电话吧？”

“唔……李老师么？”小心翼翼地问。

咬牙切齿，“你是白痴吗？！还叫他老师？！！”

“我……”

“他险些就……”拿你做试验了！！后半句没有说出来。

小东好奇地眨巴着绿色的眼睛，“就什么？”

“不知道！！”白痴最好不要知道！！

“额……”

“方程旭，你又欺负莫衡东了是不是？！”老师气急败坏地跑过来。

“切！”小旭别过了脸。

“没有没有，我们闹着玩呢！！”小东赶紧澄清。

会信才怪，那脖子上的掐痕那么明显……“你不可以因为莫衡东的特殊而排挤他的！！”

“可是老师……”

“啰嗦！！”小旭转身就走，小东赶紧追上。

只留下频临爆发的老师，“你……！！……明天叫你家长过来！！”

嘴角勾起一抹笑，脚步没有停下，家长么？！那个人听得进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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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这是上一季的总结报告。”

方今建接过对方手里的文件，翻看了一下，“……嗯，先放我这里吧。”

“好的。”

“还有，”叫住了要离开的人，“那个郭函还是没有消息吗？”

“是啊，已经打电话去问过了，还是没有回去。”

“已经快半年了吧？”皱眉，“柯总那边是不是已经催得很紧了？”

“据说已经准备要换合作对象了。”

“……真的除了那个人就不可以考虑吗？”

“因为柯总是大客户，所以该推荐的我们都推荐了，可是对方说只有郭函的设计能合他心意。”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好的。”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方今建挫败般槌了一下桌子，三个月前因为业绩突出而被推荐升职，可是一直做不出新的业绩，上头已经略显不满了，他不可以再被动行事了！！

想要走回座位，却发现脚底有些无力，踉跄了一下才重新站稳了脚，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忘记修剪的刘海很长，却遮不住那双疲倦的眼睛，带点无底洞般的绝望。

该死……整个世界都爱跟他作对么？！

33.出事

“我回来了。”

推门而进的小旭意外发现沙发上坐着的人，“……你回来啦？”

听到声音的方今建这才抬起了头，“……程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