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诚说那这样吧,你帮我准备点儿红花油创可贴,再来点儿云南白药,估计也就够了。当然,他在这里没说
要是今天晚上我没回来,那可能就是去医院了……
何柏心急,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最后只能看着公交车把一脸坦然的箫诚带走。
晚上八点,武术馆本来是关门的,可箫诚按照箫铭信的指示还是在后门钻了进去。
小时候沙土地打架打惯了,所以冷不丁来到地板胶垫设施这么完善的地方,箫诚还有些不习惯。
箫铭信早就来了,占了东南角的那个练习场。
哥俩自动自发的各占一边,放下背包开始换衣服。
特种下来和学习特种的人都没那么多讲究,差不多都是无袖白背心运动服裤子外加一双胶底鞋。
简单热身之后没有二话,直接开打。
箫诚先出手,直击右勾拳,被箫铭信轻松躲开,两个人边打边聊天。
“大哥你这样做不厚道。”箫诚先一步抢白,同时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家大哥错愕的表情。
“什么!”箫铭信那边火苗子气的蹭蹭直窜,一记鞭腿扎实有力的踢在箫诚的左臂上。
二爷用力扛住之后往后退了两步用力甩手,心里感慨到底是不能比的,何柏的腿劲儿比他大哥可是小多了,看来老哥还是心疼自己,手下留情了。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关系,那你就该直接来找我。”箫诚调整姿势,尽量躲避攻击。
“小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找到破绽,箫铭信顺势拉过箫诚的右臂就给他一记过肩摔。
背部着地,虽然已经放松了身体,但惯性还是震得整个的人都有些疼,箫诚躺在地上,仰头看着箫铭信做着再来的手势,不知道为什么,箫诚觉得偶尔这么打一架好像也不错,于是翻身站起,二爷正色道:
“大哥,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你觉得如果换做是你,而我直接去为难大嫂,你会怎么样!”自己的人被欺负,这种事儿他也是受不了的。
箫铭信听得愤恨不已,深吸几口气,防卫的姿势站定,之后尽量让自己冷静的爆料。
“箫诚,何柏他是天生同性恋。”
“我知道。”箫诚再次出拳。
“你知道!”箫铭信终于压不住火气,一把抓住箫诚挥过来的拳头怒吼“你明知道你还跟他在一起!”
箫诚听了没吭声,用力抽回手,挥臂肘直奔箫铭信的面门,箫老大蹲身躲过,同时剪腿直接将箫诚绊倒,之后手臂用力将他的胳膊弯到后背用力上抬。
筋骨钝痛,箫诚赶紧用空余的手拍击地面表示认输。
箫铭信见状放手,起身站直。
“你退步了。”箫老大皱眉。“多久没练了?”
“快一年了。”箫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没办法,没有对手,玩儿不起来。”
“你高中的时候不是经常打架么。”箫铭信说着抬腿又是一记鞭腿。“怎么现在不去找对手了?”
箫诚双臂去扛,之后灵巧的跳开感慨:“以前,以前怎么说啊,咱们那个大院的男生有几个比较能打,而那些不能打的好歹也比较抗打,可是现在上了大学,你弟弟我都不敢出手,就怕哪一下子手底下没准儿,再把人打残了。”再次避开拳脚,二爷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再说现在我又不是一个人,万一身上伤了,何柏是会看出来的。”
“操!”箫铭信一听这话立马发狠,扫堂腿跟着风把箫诚绊倒,紧跟着一拳就招呼过来了。
他以为箫诚多少会躲一下,可是二爷没躲,更确切的说他连动都没动。
于是,箫铭信眼里闪过惊慌,顿时收力,可无奈距离短,这一拳下去也还是打得不轻。
颧骨生痛,箫诚被打之后倒没多大反应,推开老哥,二爷做起来,静静的盯着箫铭信问道:“哥,你就这么不待见那孩子?他可管我叫哥的。”
“少他妈废话。”你还管我叫哥呢!箫铭信重新站好“箫诚,别身上连个骨头都没断就磨磨唧唧的,不然今天我就先跟你上上家法。”
第五章:为难
那边上家法,这边何柏心神不宁的守着药箱上QQ,要不说乔洛里也算是及时雨,QQ人头一闪她就要求视频。
何柏现在正无处诉说,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两个人刚打个招呼问过好他就把事情全都抖出来了,本以为乔洛里也会跟着着急,却不想乔大小姐竟哑然失笑,继而对着摄像头摆出一张无奈的脸说道:“盒子,想不到啊,才跟着箫诚这么一阵子,你就娘掉了。”
何柏语塞,咬着嘴唇没吭声,乔洛里想来不是要挖苦他,所以端身正坐让自己看着严肃一些。
“盒子,”洛里顺手抄起一支笔在手里“要我说你真的不必现在就开始担心,因为箫铭信既然能先找你,那就证明家里还没全都知道,所以你现在应该先考虑他是怎么知道的……”
“洛里……你这话是……”要说些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何柏的疑惑,乔洛里轻敲屏幕,眼珠转了转才问:“盒子,你难道不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么?”
“蹊跷?”
“是啊。”乔洛里顺过额头的长发“你看,箫铭信现在差不多是箫家企业的大半个顶梁柱,想来他这么个大忙人又怎么会有时间监视你们俩……”
“可是我们……住在一起了。”
“盒子,你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想想,箫铭信既然能兴师动众亲自来找你,这就说明他手里有确切的证据,要不然,他就算知道你们住在一起,他又能说出什么?”乔洛里边说边耸眉。
恩?!
一句话让何柏如梦中初醒,是啊,果然是当局者迷了,如果仅仅是两个人住在一起,箫铭信就怀疑,那男生寝室岂不是根本就不能住了!
但是想归想,小孩儿还是试探的问了乔洛里一句:“洛里,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监视我和箫诚?”
“我不敢说一定有,但可能性很大。”乔洛里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盒子,咱们眼下离得太远,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自己要记得小心。因为毕竟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个监视者是否存在,还有,他的目的是什么,哦,当然,咱么也不能排除是箫铭信自己发现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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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得武术馆里,九点五十,家法结束,箫诚毫无疑问被修理得很惨,二爷平躺在场地上,满身的汗水流过身上的淤青,稍稍移动就会带来击打筋骨的生疼,可是箫铭信很明显用了技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再攻击脸部,这让箫诚除了脸上的那一块青紫,其他的什么都伤痕都埋于肢体,这样一来,衣服穿整齐了看上去,他倒也是个好好的人,但是实质上,也只能说是谁疼谁知道了。
箫诚无奈苦笑,看样子,自己今天还真是把他哥惹毛了。
与弟弟的狼狈相比,箫铭信只青了一两处,而且都在防御的位置,所以他可以说是完全没事儿。
转过头,拿拿毛巾擦了汗,箫铭信松松筋骨踢给箫诚一瓶水,之后自己就地坐下,一脸鄙视的看着弟弟。
“小兔崽子真TMD欠抽。”
箫诚难得露出笑嘻嘻的表情,勉强坐起来伸手拿过水,拧开瓶子喝了几口,然后把剩下的全都浇到头上。
“说吧,什么时候好的。”严刑之后换审问。
箫诚此时连累带疼,心里一横,觉得老哥既然都知道了,那再瞒下去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二爷甩了甩头发,选择招供。
“今年年初。”
“你俩发展到那一步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耳边听到某人轻声抽气,箫诚苦笑。
“谁先开的头?”
“哥,我俩,我俩该算是两厢情愿,没什么谁先谁后……”
“操!”箫老大忍不住想骂娘,可是无奈哥俩一个妈,所以这回连三字经都骂不出去了。
“哎,我说”硬的不成来软的,箫铭信盘着腿先是一脸意味深长,之后不知为什么还没张嘴先红了脸,犹豫半天才咕哝出一句:“你小子,你,你交过女朋友,抱过姑娘么?”
抱,这个词其实挺隐晦的,也挺淫秽的,说白点儿是奇异,箫诚挑眉望过去,之后十分直白且无耻的反问:“哥,你说的是哪种抱?拥抱还是做爱?”
噗!
箫铭信一口水喷在地板上,之后呛了半天才把水瓶子扔过去砸箫诚。
二爷无力躲藏,被瓶子正砸在面门上,于是自作孽不可活,一头栽倒疼的捂脸蜷成一团。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回答了箫铭信的问题。
“呦,伤锅窗……柿赞个。”
“你说啥?大点声!”
“有!上过床的十三个……唔!”
放荡轻狂,再次受罚,箫老大再彪过一副轻型护具,同时心里不知是该为此高兴还是该为此头疼。
要说原本他还以为箫诚是个清官儿,自己能以过来人的眼光指导他一下,可是看眼下这情况,他这从来懒得说谎的小弟要是都这么说,那就真是让人没辙了。
箫老大扶额,心里琢磨着还是别丢人了,人家说不定在情事上经验比自己都丰富,说起来他自己活到现在也不过只经历了田淼一个女人,虽说他俩没老实到非要等到结婚之后才肯上床,但事实上,那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他才出手的,而且那天晚上自己粗手笨脚的样子到现在他都觉得丢人,可话说那时候的自己都二十四五了,那时候的自己多TM纯情啊,偷瞄姑娘几眼就心跳加速,亲一下这一宿都睡不安生,可是眼下自己的弟弟怎么就,怎么就这么那个啥呢!
TMD,这小崽子还真是反了!
箫老大郁闷不已,却不知道还能拿什么去砸箫诚,而箫诚也知道老哥不会再把自己怎么样了,于是二爷忍着疼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拎着包就要走。
箫铭信见状顾不得惊异,翻身站起把人拉住。
“小诚你要去哪儿?!”
“回家,”胳膊上有伤,箫诚疼的直倒抽气“他在家等着我呢。”
“死小子!”箫铭信手上用力。“你就不嫌恶心?!妈的两个男人过的哪门子日子,回家!回家个屁!”
“大哥。”想来是料到大哥会发火翻脸,所以箫诚并不为此生气,但言语里却透着坚定。“不管你怎么看我们,但是我今天必须回去。”
“箫诚!”箫铭信抢下箫诚的背包,指着他的鼻子怒吼:“你他妈少跟我犯浑!”
“哥,我必须回去。”
“我要是就不让你回去呢!”箫铭信一甩手把箫诚的背包扔出老远,箫诚看着他气到眼底发红,心里蓦地涌出一阵酸意。
“哥……”箫诚想说些什么,但是不善言辞的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箫诚,”箫铭信被箫诚这声哥叫的差点儿没掉下眼泪来,多少年了,这孩子就是个倔脾气,小时候强起来,死站在那里父亲拿着皮腰带打都打不服,咬着牙眼泪掉得一串一串的,可就是不知道像人家的孩子那样,求个绕说句软化,后来长大了性子竟比自己还像钢板,认定的事情就一路走到黑,死都不回头。可是作为兄弟,虽然他们交流很少,但两个人心里都清楚,他们一直都在互为骄傲,各自不断努力,不让对方失望。
其实他也舍不得下手,可是身在这样的家庭,长在部队那种环境,箫铭信早已过惯了规矩是规矩板是板的日子,说实话,他今天并不想出手这么重的,但一听到箫诚说何柏管他叫哥,论起这一个字的情谊,作为男人,他明白自己欠缺了什么,自己的亲人和外人更亲近,他还是会嫉妒的,而且,同样是作为哥哥,他却因为年龄差异和工作上的身不由己,从未尽过一个兄长的义务,他没有像弟弟这样能勇敢的站出来,把自己重要的人护在身后,而今他想保护了,却已经太迟,弟弟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他了。
“小诚。”箫铭信忽然很是疲惫的松开手“无关乎何柏本身好不好,念在我们是血亲,听哥一句,和他分开吧,你们这条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我知道以前我忙,没怎么关心过你,现在可能没资格管教你了,但是我不希望你这辈子走得那么辛苦……”
部队那个地方,藏龙卧虎不假,但鱼龙混杂也绝对是事实,而且也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箫铭信在那里呆了那么多年,搞基这种内部丑闻也不是没听过,虽然开始可能不太一样,但最终几乎每一个被发现的人都有着身败名裂的结局,像是约定俗成一样被人鄙视唾弃,甚至会被人恶意的欺负。所以,箫铭信心生惶恐,他没有办法想象一直以来那么优秀,性子那么冷硬的弟弟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后果。
但眼下是不能再劝了,箫铭信明白就是情况再急也得先缓下来,要不然,要是事情弄得更糟糕,那就真的麻烦了。
“算了,我又不能把你打死,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说完,箫铭信转身把被自己扔出老远的背包捡回来递给箫诚,三十几岁的男人第一次在弟弟面前如此沉寂。
箫诚接过包,心里明白对大哥有愧,所以难得安生,不言不语的拉着包转身离开,临出门,二爷不忘回头对大哥叮嘱
“哥,额,回去开车的时候小心点儿。”
箫铭信听了点点头,然后摆手示意他离开,之后直到弟弟真的连脚步声都没有了,箫老大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把自己放平。许久,空旷的武术馆里蓦然响起一声长叹。
第六章:带伤回家
箫诚一个人打车回家,到家之后就看到何柏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正和人家聊天。
二爷不做声响的拎着包走回卧室,耳边听到何柏说:“洛里,我们改日再聊,我哥回来了。”说完,脚步就咚咚的跟了过来。
箫诚累得不行,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何柏关切的眼神,心里很是复杂,可是不想说话,真的不想说话,似乎自己一开口,就会打破了什么似的。
何柏心里急得不行,可是顾念着箫诚的疲惫,黑暗里他没有点大灯,小孩儿翻手急巴巴的摸开台灯,等到光线照过来,他才看到箫诚脸上那个已经肿起来的青紫。
像是一个狠命的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何柏把手伸到箫诚脸边,几次想碰又不敢,最后心酸眼泪全都涌到心口,堵得人连呼吸都困难。
“心疼了?”箫诚对着何柏笑笑,脸上很是没什么所谓的样子。
何柏没说话,转身要去拿药却被箫诚伸手拉住。
“没事儿,我先不上药,我得先洗个澡,全身都是汗,怪不舒服的。”说着,箫诚指了指衣柜“你帮我拿身衣服呗。”
何柏听了赶紧给他拿衣服,然后又伸手把箫诚从床上拉起来。顺手想把他推进浴室,可是不想才伸手,箫诚的脸就皱成了一团。
何柏顿感不妙,于是直接跟进浴室。箫诚不想让他看到那些伤,所以耍赖的撑着一张苦脸说美男只卖肉不供观赏,所以客官你是不是出去才好,可是何柏又怎么是好糊弄的,小孩儿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僵持不下之后,冷声开口:“今天要么自己把衣服脱下来,要么我来动手。”
声音颤抖,摆明是动了真格的。箫诚无奈,伸手一把把背心脱下来,之后又脱掉牛仔裤和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