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上,狠的差点咬下一块肉来。
男人惨叫一声,武末末趁势夺过男人手里的钢管照著对面准备扑上来的人就是一棒子。
“操你妈的,老子就是变态,老子就是屁精,想废了我,我白送给你们,老子早他妈的不想活了,我倒要看看咱们今
天谁能先废了谁。谁能打死谁。”
武末末抄著钢管转头往刚才卡著他的那个男人身上狠敲了几下,搞的男人抱著头躲开了,另一个男人见势不好举著钢
管就向武末末扑过来。武末末就像疯魔了一样,操著钢管,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闷著头往前闯,手里拼命挥舞著不
停,嘴里也不停扯著嗓子拼命喊。“我他妈的打死你们,我他妈的先废了你们。”
那个被打蒙了的男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见外面还有人不停的拍门,当即慌了,而武末末就像疯子似的,嘴里大声喊
著,眼睛瞪著整张脸都变形了,纯粹是个不要命的,他不清楚刚才外面有人喊警察是真是假,但外面有人是必然的,
单就现在武末末这种情形迟早也能把人招惹进来,忙对著另一个招呼著。
“行了行了,收手了,走,快走,从侧面翻出去。”把跟武末末对打的男人一扯就往墙边跑,跑著跑著还想拾门後面
的什麽东西,武末末已经挥著钢管追上来,他们东西也顾不上拾了,踩著轮胎上了墙,瞅了瞅外面竟然没有人,弄不
明白刚才是谁在外面弄的事,也顾不得多想,扔下了一句话,“有个姓郭的让你三天之内从这个城市消失了,别再不
要脸的往上贴,你最好动作麻利跑快点,等三天一过你想跑也跑不了了,到那时公公都没的做。”
两个人跑了,接著外面有汽车发动的声音,再然後车开走了,武末末依然抡著保险杠扯著嗓子喊,又对著门挥了近十
几下才停了下来,手一软下来,整个人就摊掉了。
躺在地上,武末末用了好长时间才把肌肉放松了下来,等视线恢复听力恢复。两条胳膊早像筛糠一样抖起来了。
院子外面有一盏路灯,隐隐的照亮了院子的一个角。慢慢的整个院子的模样看清楚了,除了胸腔呼哧呼哧惊人的声音
,院子里静极了。
姓郭的。郭宁真的这麽狠,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不是郭宁会是谁?
真是黄悦吗?黄悦真的恨他到了这个地步。武末末大口大口的喘粗气,腰痛的厉害,还有胳膊、腿,也不知道挨了多
少下,绷著的劲一旦松了,整个人像摔进了地狱了一样,难受极了。
是真的,还是演电影?要不是身上的痛感明显到他快晕过去了,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演电影,就好像小时候自己模仿
的侠客,枪手,连挨了枪怎麽倒地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原来演戏真的是演戏,真情实景出来哪会有那麽潇洒。他是真
的想不明白,自己这几个月过的叫什麽日子,真的快沦落到了围追堵截,赶尽杀绝的地步了。
夏天的向日葵--83
勉强撑起身体,武末末坐了起来,撩起衣服,就著灯光,看到後腰一片吓人的青紫,肋骨没断吧?揉了揉痛的厉害,
武末末也不敢瞎揉。裤腿烂了,武末末扯了扯裤腿,也不敢扯了,他不敢看,知道那里一定挺恐怖,有东西从腿上缓
缓的流下来。
爬起来弓著腰,武末末走过去先打开了大门出去看了看,外面没有人,帮他的那人走了?是谁?街道上的人?
武末末反应不过来,也没功夫反应,回到院子就开始瞅地上,刚才在那两个人身上没发现他的包,知道他们不是真正
的劫匪,武末末倒有点高兴了,至少那个数码相机不用赔。
摸黑找了一圈,找到了那两人在门後准备拿的东西,是一个大麻布包,估计是准备装他用的,扔了布包,武末末继续
找,两包方便面已经踩成渣子了,想要也要不成。找到一辆旧车後面,武末末看到自己的包,赶紧拾起来取出相机,
还好,一点没坏,再把今天的拍了那些照片检查了一下,武末末放心了,靠在一辆破车上把气喘匀了,掏出手机一下
没停打了喻斌的号。
“末末------”喻斌的声音挺兴奋,一张嘴就问了七、八个问题,怎麽样,在哪儿呢,好不好,吃饭没-----
武末末直截了当的拦住了喻斌,“我想要黄悦的号码。”
“找黄悦干嘛,他就在我这,你等一会儿,我叫他。”
黄悦竟然在喻斌那儿,这都几点了,武末末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正准备挂电话,里面黄悦的声音已经出来了,听起来
也很高兴,“武末末,我是黄悦,怎麽了。”
“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行。”没多会儿,黄悦开口了,“说吧,我在厕所里,还为那天的事生气哪,我那天-----”
“甭管那天,我只管今天,黄悦,你给我听仔细了,你想废了我没那麽容易,我就是没了生殖器也比你像个男人,别
说三天,就是三年、三十年你都把我赶不出去,我就呆在这里,就是死我他妈的也要死在这个城市,有种的你就当著
我的面敲死我,没种你就再找那些个小妖小怪们出来丢人现眼,我就在这等著你,你最好快点过来给我收尸。”
啪的按了手机,把手机装回口袋,武末末正准备把包挎在脖子上,突然耳边冒出来一个声音,“小夥子,没事吧,你
要不要报警?”
武末末一回头黑咕隆咚的一个人影就站在他身後,武末末一下子七魂吓飞了六魄‘啊’的一嗓子瘸著腿就蹦出了一米
远,腿一软没站住直接一个屁股墩坐地上了。“你----你-------”
“我是人又不是鬼。”说话的人很快按开了墙上的一个开关,墙壁灯亮了。武末末虚著眼睛一瞧,原来是一个五六十
岁模样的老头,可能被武末末的样子逗乐了,老头咧著嘴跑到武末末身边把武末末扶起来,“你这是怎麽了,刚才那
两个人打你一个,你都挺威风的,怎麽我就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武末末呲著牙站起来,这下浑身上下更痛了,“我还以为这里没人哪,突然冒出个声音,能不吓吗-----”说完,武
末末也觉的有点丢人,那麽老大的一个男人竟然吓的坐地上了。
“这麽大的院子怎麽可能没人,我是在这看门的,天晚了正打算锁门,就看到有车停门口了,牌照还贴著了,我还当
要修车呢,没想到跑进来一个混小子,大半晚上的还带著墨镜带帽子,指指点点的让我进屋去,没多大一会,你们就
都跑进来了。”
武末末明白他们一定是从他下公交就盯上他了。问了老头卫生间在哪,老头把武末末带进了後面的一个小房子开了灯
。武末末对著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还好,脸上还没事,要不家都回不去了。
老头站在一边看到武末末的牛仔裤大腿根上的破洞和半条红裤子,一下慌了,非要武末末把裤子脱下来不可,说他这
里有药,可以简单止止血,要不,到不了医院他就得休克。
武末末听话的褪了裤子看到大腿根上有一条二寸长的口子,肉都翻出来了,估计是那个钢管的尖头弄的。
老头一见就唉呦了半天,“这两个人是什麽人啊,下手这麽狠。”
武末末没搭腔。等老头简单的处理完,武末末谢了半天,又掏了一百块钱硬塞老头手里,才一瘸一拐拖著腿扶著腰慢
慢离开了修车场往家里挪,至於医院他是不打算去了,太兴师动众了,也许这些伤睡一晚上就全好了。
慢慢挪著步子朝家走,武末末这才觉得後怕起来,要真废了,武末末眼睛红了,他真的可以够格死了。一想到这鼻子
一下子酸的透不过气了,脸上哗的就掉下一片,越擦越多,越多越得擦,脚下还不敢停,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慢慢挪进
自家的小巷,这时手机响了,武末末一看是喻斌的,估摸著黄悦跟喻斌说了,反正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麽好怕的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信黄悦还能把他怎麽著,他就这麽一条命,拼个死他还能拼的出去。
把呼吸放稳,把脸上好歹抹了两把,武末末接起了手机。
“末末,你没事吧,你刚才给黄悦说的是什麽意思?”
“没什麽意思,刚做了个噩梦,梦到和黄悦打架了,脑子一糊涂就说胡话了。”
“你在哪儿呢?”
“家呢。睡觉呢。”
“你家在哪儿呢?”
“我家当然就在我家呢,难不成还跑你们家去了。”武末末又拐了个弯,再有七、八分锺就能看到自己家那个大门了
,武末末松了口气,头太晕了,还有这腿和腰太他妈的痛了,那老汉的止血方法看来不行,腿上又开始湿乎乎的往下
流了。
“别跟我开玩笑。”喻斌口气冲了起来。
“没开玩笑,好了,我要睡了,您也忙您的去吧,您那不还有客人吗,好好招呼吧,拜拜。”武末末刚说完巷子里走
出来一个人,不是喻斌是谁。
“你睡呀,搁地上好好睡呀。”喻斌话音一落等看清了武末末的样子一下子惊呆了,“操,怎麽了这是------”
喻斌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武末末大腿根上裤子烂开了,包著纱布,纱布已经红了,脸上更吓人,好几条血印子
。“妈的,谁干的,走,快跟我上医院去。”喻斌赶紧跑过来把武末末的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身子一就往下蹲,“
快,我车在你们家胡同口停著呢。”
“不用,不用,我没事,就一点皮外伤。”武末末从喻斌肩上扯胳膊,扯一下头皮乍一下,整个背部贼拉拉的痛。
“等著我抱你呢是吧。快,上来。”喻斌见武末末还扭捏,抓著武末末的胳膊往脖子里一绕抱著武末末就冲出巷子了
。
在医院的小病房里,医生说还好没扎在大动脉上,要不情况真就难说了。
喻斌这才看清楚武末末脸上花的不是伤了,可能是手抹出来的。
医生要绞裤子,武末末让喻斌先出去,可喻斌退到门口还是看到了。大腿根的裤子绞了,连著内裤也剪开了後,血肉
模糊的伤口看的喻斌的头皮都麻掉了。五厘米的距离会出来什麽样的结果,他真的不敢往下想。
跑出去到附近还开著门的服装店里买了条棉质裤子回来後,医生已经给武末末处理了伤口,缝完了针。这里弄完喻斌
扶著武末末去拍片子给其它部位做了检查,好在骨头没事,都是一些外伤,可看到武末末光著膀子身上一片黑一片紫
尤其是腰上惊人的一条青紫,喻斌握著武末末的手都抖了起来。
在医院观察了三个小时,挂了两瓶药水,又开了大包小包外敷内服的药,反正整个过程不管喻斌怎麽问,武末末一声
不吭闭著眼不摇头不点头,就连动一下武末末痛的满脸淌汗浑身打颤也没吭一声。
喻斌坐在旁边难受无比又没有词语安慰。帮武末末买了份白粥上来,武末末也没吃。喻斌只能等武末末的针打完,又
把武末末弄上了车送回家去。
在武末末家院子门口,喻斌把车熄了火,转过来看了看武末末,武末末整张脸煞白煞白靠在座位上,短短的头发上沾
的有汗也有血一缕一缕的,精神状态极差。喻斌等了好久才敢碰了碰武末末,“到你家了。”
武末末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还真到了,这麽快,他真想就在这睡下去,现在动一下真能要他的命。
“末末,你请几天假吧?好好在家休息。”
“行。”武末末点点头。
“这事不是黄悦干的,他没那麽坏。”
武末末坐在那儿盯著他们家那个越来越破的小院子,好久才撑起身体扯了扯嘴角,“不是黄悦,那就是刚才那两个人
说的姓郭的了,难道以前我一直没认出郭宁竟然是玩黑帮的,早知道他还能这麽酷,没准我还能多崇拜他一点。”说
完,武末末歪著不敢多活动的嘴轻笑了两声。
“你真这麽认为。”喻斌侧过脸看著武末末,武末末笑的很难看,整个脸上有一种天空都黑了的颓势。
“开玩笑呢。只能是开玩笑,要不还能是什麽,我和郭宁生活了四年,你说我贱也好,没出息也好,就算今天真是他
做的,我能怎麽办,给他戳回去,我没他狠我戳不回去,我不也就只能认了,好在我清楚这不是郭宁干的,看来老天
对我还是有点眷顾的。我们在一起四年,郭宁对我不赖,我没什麽可以还给郭宁的,他是好人,就剩了这四个字。”
拉开车门缓慢的挪下了车,武末末冲著喻斌笑了笑,“管他是谁,我今天没死,就死不了了,我他妈还非活成老妖精
给他看不可。谢谢你,喻大哥,没你,今晚我真看不起病,过两天我把药费给你。”
喻斌鼻子酸了,“别惦记这些没用的了,赶紧把伤养好吧,最近多注意点,没事别乱跑。”
看著武末末一瘸一拐慢慢挪进了院子,喻斌看了看表,凌晨一点半,把车头一掉,油门一踩,奔火车站去了。
夏天的向日葵--84
在火车站等了近三个多小时,听到手机响起来的时候,那会儿喻斌早睡迷过去了,梦都不知道做了几个了。
喻斌强睁开眼睛往外看,远远的看到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喻斌按开了车锁。
“到了。”喻斌揉著眼睛招呼。
郭宁一脸疲倦的坐了进来,“走吧。”
喻斌观察著郭宁的脸色,郭宁脸定的平平的,什麽也没看出来。
喻斌吸了一口气,声音低的就快听不见,“刚才手机里都没敢跟你说,真没见过那麽恶毒的,就差5厘米,命根子就
捣烂了。”
郭宁的头‘嗡’的炸开了,冲的他眼冒金星,气都差点没透过来,一把卡住了喻斌的手腕,差点没把喻斌的骨头捏断
,“你他妈的给我说实话,除了你刚才说的腰,现在的腿,到底还有哪你没说,你快给我说!”
喻斌痛的眉头都抽一起了,“就这些,就这些,别的相对於这都算轻伤了,万幸没出大问题,你能不能先松开。”
郭宁瞪著喻斌,好半天功夫才把喻斌说的内容慢慢消化了,松了手。
喻斌揉了揉腕子,“哎,我说你是怎麽知道的,那边一出事你隔了好几百里就叫我火速赶过去,弄的我饭只吃了一半
……”
郭宁把头转过来看著窗外,似乎还没从张师傅打电话时惊天动地的喊叫声中还过神来,怎麽买的票,怎麽上的车,他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就剩了手机里声嘶力竭的几个字,‘你弟弟出事了……’
出事了,终於还是出事了。
几个月来不敢踏实的睡,每天心惊肉跳的等消息,知道有个伏雷埋著,知道它会炸却不知道怎麽炸,什麽时候炸,有
一根线时时的挑拔著你的神经,让你放松不得,又不知道该怎麽防御。窝囊,没用,这几个月,郭宁已经把这两词反
复咀嚼嚼碎了。
可显然,现在仅仅这两个词已经不够用了,从坐上火车开始,郭宁的脑子就被掏空了,痛、闷,还有一根绷的紧紧的
弦在那儿支撑著。
“从上个月起我就找了一个人天天跟著他,走之前就觉的不太妙,因为有人往我们局发了群发邮件指出我的身份,所
以我叮嘱那人机灵点,要寸步不离,晚上至少守到12点,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