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末末看了看郭宁白色的T 恤和那条一看就不是自己身上五十元一条学校门外小贩卖的牛仔裤,本想说我们宿舍比操
场还乱,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所以两个人就坐一块了。
在武末末宿舍扔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裤子被子的床上,武末末把那些脏衣服臭袜子还有乱七八糙的书往上铺一扔,雪花
般飘下来几张纸来。
郭宁拾起一张,一个裸体女人骚首弄姿。
“嘿嘿,这铺的哥们在网上打印的,喜欢就拿一张,甭客气,回去贴床头大大方方的看,奶大屁股大,高清打印机的
产物,下面那个地方能看的一清二楚。”武末末说著又递郭宁一张。“那是妖豔的,这是妩媚的,多选选,总有一个
适合你。”
“你也喜欢?”郭宁问,眼睛看了一眼就开始四处转。
“干嘛不喜欢,这是我们宿舍的名片,每人一张。”武末末随手揭起墙上贴的一个球星海报,下面果真又有一个高清
的外国裸体女人玉体横程,然後又指了指对面的铺,“这是我的。”跑过去把上铺的铺盖撑起来,取掉下面垫的一张
挂历,又一个金发碧眼的妖豔女。
郭宁顺眼看了看武末末的床,床上也不干净,但在这个宿舍里已经算杰出了,床头还自己钉了一个木架子,上面摆满
了书,郭宁把那几张纸扔回了上铺对武末末笑了笑。“原来你也是学电子信息工程的。”
也,难到他也是。
武末末一点也不想问,郭宁自己抢答了,“我学的是经济。”
“噢。”武末末应了声,看了看郭宁再看了看扔回床上的那几张纸,不由的在肚子里骂了一句:装什麽假正经,是不
是嫌死的没真的来劲。
武末末撇撇嘴把被子叠了,把床单拉展了,虽说还有股臭脚味,这已是这张床最好的状态了,请郭宁坐下,郭宁刚坐
下,又站了起来,揭开褥子,里面还藏了条内裤。
“这铺的哥们从小爱钻防空洞,所以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什麽东西都爱往铺下藏。”武末末陪笑一声拎起内裤换了
个地方重新给他藏起来了,那郭宁脸上变了七八次的表情武末末权当看不见,再把桌子上各类垃圾一划拉,找出块能
放下棋盘的地方,武末末自己爬到自己的床上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里推了推然後蹲好,等郭宁把黑袋子里的棋盘和棋
子掏出来,武末末一下子目瞪口呆。
竟然是上乘的蛤棋石。
蛤棋石还是他前几周无意中看到赵老头摆弄他的那堆破烂时翻出来才告诉他的,一颗颗像珠贝一样的东西可把武末末
看得是口涎四溅,可老头子抠门的连武末末摸都不让摸一下。
武末末看看棋子再看看郭宁,除了那幅碍眼的眼镜,郭宁脸上的线条也变得像这些棋子一样柔润细滑。其实郭宁长的
很有特色,美男谈不上,帅哥还能沾点边,脸颊消瘦,鼻子有形,此刻不大却深遂的眼睛也让这些棋子照的有神彩了
。
“这宝贝哪弄来的?”武末末点了点棋盒。
“别人送的。”郭宁轻描淡写,一脸无视。
切,拽个屁!
武末末宿舍的几个兄弟吃完饭回来一见武末末和郭宁的阵势就围上来准备凑热闹,一看桌上滩的东西又不成器的一溜
烟全退回了自己的领地,武末末知道他们都不想凑这看不懂的热闹,瞪著郭宁狞笑了一下暗自嘀咕:今儿不给你露两
手,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自己找上门来送死,我成全你。
棋下得是顺风顺水,可能是武末末拿著那些滑溜细腻的东西不舍得撒手每一步就多想了一会,再也许就是环境的原因
,武末末蹲在床上脑子可是从来都没有的清醒,比那天比赛兴奋了不知多少倍,就好像对手不是郭宁而是那个一肚子
鬼主意的赵老头子,早点把他打败就可以出去玩了的心情又升起来了。
相对於郭宁的科班出身,武末末的野路子是大张棋鼓,布局围控都不按常理出牌,不到半个小时郭宁头上的汗冒了出
来,趁郭宁在那苦思暝想找出路的时候,武末末找到自己好久不用的大茶缸子用开水烫了烫泡了一大杯子浓茶递给郭
宁。
“喝点,这东西管用。”
郭宁接过杯子刚要喝,看到杯子底下一圈深色的茶垢忍了忍又放下了。
得性。武末末暗骂一句,端过来喝了一大口,然後落子飞快,眼见著郭宁眉头越拧越紧,武末末得意开来。你还真以
为那次比赛的冠军是我偷来的,想过来将我的军,门都没有,有窗,不服气,就跳出去。
二十分锺後,武末末看著郭宁捧著大茶缸子猛灌不由好笑,看来再讲究的人一但乱了章法就什麽也不去讲究了。
“还数子吗?”武末末表面一脸平静,内心早开了花。
下到这个程度两个人已是心知肚明,郭宁的脸青,气的;武末末的脸红,乐的。
郭宁迅速地把棋盘上的棋也不装盒子了,不管黑子白子捞过来往袋子里一倒,再把那张折叠棋板往袋子里‘!当’一
扔,听的武末末直心痛,那些宝贝哪经得起这种磕碰。可郭宁根本没当回事黑著脸背起包话都不说一声,摔了门走了
。
等那声门响平静下来,武末末一下窜起来,高兴地在床上翻起了跟头,决赛场上赢得不光不彩的那口怨气总算是透出
来了,指著大门就骂起来了:小样,还敢小瞧我,你爷爷我把赵老头那个老人精都气得快半死了,更何况你这个虾兵
蟹将。
武末末的自信是回去後抵著赵老头的门问出来的,原来老头子真不是个凡人,曾经在市比赛进过前三甲,後来为什麽
落魄了,武末末可真的再没能撬出来一个字。
看到宿舍那帮崽子一溜烟的又爬回来问长短,武末末嘴咧到脑袋後面,蹲在床上指手划脚把他当年四岁还没桌子高就
被赵老头硬抱到棋盘上给他解闷,每天烟熏著唾沫星子溅著,弄得现在一闻那烟味就想吐,然後又怎麽怎麽天赋超群
的把那老头头发都折磨光了也下不过他的光辉事迹抖落的一干二净,正说到口干舌燥、喉咙冒烟的时候,宿舍门又“
砰”的撞开了,武末末和他一众兄弟呆愣当场。
郭宁提了一捆听装啤酒,还有一袋子各种熟食进来了。
武末末伸了伸脖子,发现郭宁身上的那个黑袋子已经不见了,这斯动作真叫一个快。
郭宁把两袋东西往桌子上一搁,冲著武末末笑了起来,露出了满嘴大白牙,照武末末的看法就是笑得很难看,“来,
我输了,请你们喝酒。”
武末末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吃透郭宁的意思。这郭宁每次不玩点邪性的还真显不出他的问题来,看著自家一群没见过
世面的兄弟还怯懦地盯著那两个袋子,武末末伸手拆了一听啤酒扔给小云南,“不喝白不喝,不吃白不吃。”
後来郭宁又来过几次,每次赢不了还得买吃买喝,看得武末末也很著急,他真不明白郭宁那业余五段是怎麽混到手的
,要按照郭宁的水平,自己又应该爬到多少段了,每每想到此,他就能想起他嫂子李红凌那句,‘武末末那麽好的资
质都跑去卖鱼去了。’心里不酸是不可能的。
夏天的向日葵---21
相比较武末末棋场得意,严磊的感情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武末末还和严磊朱可一起吃了一顿饭,饭是学校门口小饭馆吃的。武末末下午觉睡醒了正准备去大灶凑合一顿,被严
磊见到了,直接捞著脖子把武末末拎过来,“走,去拜见你嫂子去”。
在学校门口另一个小饭馆里,武末末叫得很大方,“嫂子好。”朱可应得也自在。不是第一次见,少了拘束,倒也和
乐融融,朱可原本也不是扭捏的人,三句话後就跟武末末称兄道弟了,爽朗的不得了,倒把武末末显的小家子气来。
“末末,行了,别替严磊遮遮掩掩,还不赶紧把严磊以前的丰功伟绩抖落出来让我瞻仰瞻仰,你可不知道他在我面前
装的多纯,伟人似的。”
朱可挺配严磊的。这是武末末在吃饭时的得出的结论,有气质有相貌大气还谦虚。看著严磊不停地往朱可碗里夹菜,
和风细雨如沐春风,武末末笑的和二傻似的。从小饭馆出来,严磊说没事要不去唱歌吧。武末末忙推脱,他可不想当
电灯泡,尤其还是这种看著你爱的人和你爱的人爱的人卿卿我我的大瓦数电灯泡。
朱可扯著武末末的胳膊不撒手,“一起吧,正好,我再找两个人,末末,你可一定要去,严磊说了几次你唱歌特棒,
跟明星似的,你也让我追追星好吧。”武末末看了看身上的大T恤大短裤,气短了起来,“要不,我回去换身衣服,
瞧,我还穿的拖鞋呢。”
“快点啊,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朱可还要叫她的小师妹,绝色佳人哪。”严磊撞了撞武末末的肩,再挤了挤眼。
绝色佳人,有你绝色吗?在我心里,你就是站在山顶的绝色佳人,只能仰头才能看到你的俊美容颜,猛然间武末末就
觉得自己又有了几分诗人的酸腐气质。二十分锺後, 武末末重新回到了校门口,洗了头头发还没干,一件白T,是哥
哥武亮给他买的生日礼物,阿迪的,可让武末末欣喜了整整一个月,裤子还是武末末百穿不厌的五十元的牛仔裤,下
面一双洗的很干净的运动鞋。
朱可一见武末末巴掌就拍上去了,“末末,行啊,风头把严磊都盖过去了,我怎麽没早发现帅哥就隐藏在身边,要不
,现在灯炮一准换成了严磊来照亮咱们俩。”严磊在旁边哈哈大笑,抱著武末末的腰就把武末末抱了个脚不挨地。“
那是,打初中起,末末就是我的小情儿,我能图啥,不就图他的这张脸。”
“放屁!!”武末末尴尬的挣下地看到朱可身边果然有一位佳丽,佳丽比朱可要矮一点胖一点难看一点,佳丽的不甚
到位。
“这是小倩,末末,认识一下。”
小倩!?
(小倩说:晦气在女人眼中,就是一种运气嘛。你们两个笨男人是不会懂的。
采臣说:不要问我,我不用明白。)
她是聂小倩,他不是宁采臣。他们就算同活在一个时空,也不会有交汇的点。
也许晦气才能说明现在的问题。
“你好。”武末末笑。
“你好。”小倩笑。
“人来齐了吗,走吧。”武末末别扭的打完招呼撇下了小倩的一脸笑容就扭了头。
“还差一个,我还叫了个从小和我玩得特好的一哥们,也回去换衣服去了,男人,怎麽能这麽多的事。”严磊说完抓
了抓头上的小短毛,把朱可的手一牵,“我就不一样,本色演出,原汁原味。”“你是不一样,你收拾了等於没收拾
,还浪费精力干嘛,哪比得上小末末,不动则已,一动惊人,是吧,小倩。”
小倩吃吃的笑,武末末站在一边露出八颗大牙僵硬的笑,然後手里总觉的缺点啥。五分锺後,武末末看著校门口停著
的一辆黑车发呆,呆的倒不是车,而是车里面竟然坐著郭宁。难怪一顿饭吃掉好几百,原来还是个有车族。可让武末
末不明白的是郭宁怎麽能和严磊朱可混上了。
“上车。末末。”严磊把武末末一把拉,挽著朱可坐到了後面,小倩也随之挤了进去,武末末看了看後面,再挤只能
坐小倩腿上,只能绕到车前看了眼郭宁,又陪了个笑脸,小心地上了车。
“宁哥,这就是我那小兄弟,武末末。末末,你肯定想不到那天在诗社我还碰到熟人了,就是这位诗社前前任社长我
自小的偶像郭宁同志,我和宁哥以前一直住上下楼,在我十四岁之前一直是他的小跟屁虫,後来我们家搬了才分开,
就我转咱们学校跟你同班那一年,那天要不是宁哥认出我来,我可真的认不出他来,他变化实在太大了,当时,他比
我大四岁还没我高呢,弄的他妈一连给他换了四个保姆,天天给他补这补那的,你看看现在,跟我一样了,你说巧不
巧。”武末末撇了眼发育迟缓的郭宁再撇了一眼兴致狂高的严磊,严磊穿著黑T牛仔裤,郭宁也穿的黑T牛仔裤。巧,
太他妈的巧了。相比较邻居,你们更像是兄弟,穿的一样不说,连眼镜都非得挑一样的。
武末末扯了扯身上的白T恤再吸了吸鼻子,这车里有一股子怪味,刚在车外还没有,不会是郭宁搽的香水吧,这味也
太恶心人了吧。
郭宁转过脸来对武末末笑了笑就算打了招呼了,一句话也不说,弄的武末末‘是你啊’都憋到嘴跟前又咽了回去,也
只能一句话不说笑笑装不认识。心里倒直接骂起来了:拽个屁啊,有车了不起啊,再拽有本事下棋下赢我。
几个人进了一个KTV的小包,严磊拉著朱可挑歌去了,把小倩往武末末身边一推,“今晚她就是你的了,尽情招呼吧
。”
小倩脸红的追打严磊。郭宁找了个位置坐下,武末末不想跟小倩挨著只能跟郭宁挤进了转角沙发里,一屁股坐下,就
开始低著头猛吃刚送进来的果盘。腰果没吃过,好吃。美国大杏仁没吃过,好吃。杏脯吃过依然好吃。
郭宁侧著脸看著武末末两个腮帮子动的飞快,推了推武末末,“你和严磊是高中同学?”敢情他这会终於打算认识武
末末了。
“初中,你刚没听他说吗,不当你的跟屁虫改当我同学了。”武末末塞著满嘴的东西也不抬头。
“那上次严磊的那首诗是你帮他写的。”
“嗯。”武末末刚应完猛一抬头,“不是。”
“什麽诗,末末你还会写诗。”小倩受冷落找到空隙及时插进来,想往郭宁和武末末中间挤,位置实在太小了只能坐
在郭宁身边。
“末末是谁,什麽都会干,小倩,你可要盯牢了,武末末可是要人有人,要才有才,能吃苦会做饭,两个字,就是:
绝品。”严磊随手一扯把最边上的武末末拉起来拽到长沙发上坐上,手往武末末肩上一搂就把武末末往小倩身边推。
小倩看了眼武末末继续脸红,“写的什麽诗,能念给我听听吗?”
“末末,那就念呗。”严磊晃了晃武末末,又对郭宁白话,“正好作者在这里呢,你上次不是说立意不错,语言有些
苍白吗,你正好现身说法,给末末教教怎麽样不苍白,武末末现在最需要装裱装裱,才能把骨子里的那些精髓挖掘出
来,要不,真可惜了武末末这个好胚子。”说著捅捅武末末,又偷偷指了指小倩,小声在武末末耳边小声嘀咕一句,
“兄弟,能上就上啊,机会难得,我看好你。”
武末末脸还没来得及红起来,小倩一脸期待的又顶了一句,“一两句就成了。”又转头对郭宁说,“一会儿,你可得
说说到底苍白在哪儿了?”
郭宁保持微笑还没吭气,武末末脸先苍白了,又塞了一颗无花果干,才抬起头,“我真的记不住了,那就是随便胡诌
了两句,就那恶心人的东西,哪敢叫诗啊,是我蹲厕所的时候硬憋出来的,早随著臭气散掉了,哪还能记得住。”
严磊‘啪’的一巴掌赏武末末後脑勺上,“臭小子,嘴上把点门好不好,哎,你小子不是说费了好大劲才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