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你以为的事 下——蛰兮汤包圆润
蛰兮汤包圆润  发于:2013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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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和只是如往常那样中规中矩地工作,没有太激进,也让人挑不出错处,休息时间也没显露出什么与往常不一样的。

不是中彩票、不是升职、不是有人来探亲、不是参赛得奖……姚言细细咀嚼“好事将近”这种词,蓦地得出一个绝对不可能却又很合理的可能性——结婚。或者也许不是女人,而是有了新的男人?

但姚言心神不宁地观察了数日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在他纠结要不要干脆找专业人士调查的时候,一件十足的倒霉事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别人家的倒霉事。

龚南程又出事了。

由于一直在烦温小和的事,姚言仅仅探过一次病就没有再关注他,等到这消息传开并被姚言得知,事件早已尘埃落定。

其实认真说起来不算很惊人。

这个一直游刃有余的男人脑子坏掉了在住院养伤期间跟女人调情被未婚妻当场抓包,而事后还爆出那女人怀有数月身孕根本不是临时玩玩的对象,似乎还有些别的……姚言没有仔细听,只是听说未婚妻家族认为这是极大的侮辱随即退婚,之前谈好的各种合作事宜也付诸流水。龚家的父亲因为龚南程无法哄得未婚妻回心转意,又突然失掉了大把商机,气得将他赶出家门。

对龚南程这种男人来说,这种遭遇确实很像阴沟里翻船,屋漏偏逢连夜雨之类,够倒霉的。

但姚言听说之后忽然心有惴惴却不是因为怜惜他倒霉。

他甚至不承认自己有那种不安的心情,尽管突如其来的来电铃声惊得他一颤。

发现来电显示的是温小和,他讶异之下立刻接起来,听到对方轻声说:“想跟你说点事,今天下班之后可以吗?”

姚言可以猜到温小和应该是习惯性地躲在楼梯间之类的地方,尽管没什么旁人却依然谨慎地压低声音与自己说话,就好像他从前在公司里被自己电话调戏的时候一样。

真是久违的轻柔声音,除了答应,姚言想不到别的回复。

第51章

真是久违的轻柔声音,除了答应,姚言想不到别的回复。

于是约在姚言家里见面,并由他亲自接送。

姚言很是忐忑地如此提议,可意外的是温小和没有拒绝,让他着实松了口气。

下班后去公司停车场取车,载温小和到子虚路的住宅区,一起走进电梯……这些都进行得异常顺利。

一路上,温小和都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事情似的心不在焉,不怎么搭理人,姚言陪着一起沉默。他不知道温小和是否正在考虑待会儿即将对自己说的事情,也不知道温小和要说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他认为,这种时候只要温小和能在他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拿出钥匙开门花不了多少时间,温小和在姚言的带领下再一次走进客厅。这次来的目的和以前不同,所以环顾四周时,温小和觉得自己的观感似乎也变得不一样。

“有点乱,你随便坐吧。”姚言有些局促地说,“想要水还是茶?”

自从把功夫下在与姚家的关系上,最近他回姚家吃晚饭附带过夜的次数多了起来,所以无法保证每天都有机会整理子虚路这边的房间。而这里作为他唯一的私人保留空间,他又不能忍受有任何外人譬如家政人员之类的入侵,所以,尽管室内看起来尚算整洁有序,可他总觉得既然疏于整理就一定会有瑕疵,并且会暴露在温小和眼前。

可惜他不知道,温小和此时虽然左顾右盼却根本没看出来,也不在意。

“既然要喝,能不能请我喝杯酒?”

这是温小和约到姚言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你要喝酒?”姚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以他们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还有自己以前只要一起喝酒一定会灌醉对方然后这样那样的前科,温小和居然在他的家里主动要酒喝,这场面实在太不真实了。

温小和见姚言只是瞪着自己却不说好不好,本性使然,撑不住面色微窘:“不可以吗?”

“可以!”居然露出那种可爱的表情,姚言觉得自己就算搬座酒窖送给他都没问题,只是——“只是你最近不是会胃痛?医生怎么说?”

“也没那么糟糕,不过量就不会有事。”

“那么红酒好吗?”

“随便,不过给我好的我也不识货。”

可是,喝到好喝的你会很开心。

姚言暗想。

他已经在酒柜里挑好了酒,取了一只红酒杯,想了想,又多取了一只。

然而还没等他拔掉瓶塞,预料的之内的异数就来了。

电话铃声催命似的响。

下班时姚言已经很有先见之名地关掉手机,却忘记在回家后拔掉家里的电话线,功亏一篑。

看见姚言听都不听就直接挂断,还捻着电话线发愣,温小和问:“为什么不接?”

“也不是什么重要……”

“接吧。”温小和打断他,“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谈。”

姚言忽然紧张起来:“你要走?”

说话间,电话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起。

温小和摇摇头:“我不走,你先解决你的问题。”

姚言听到这样的回答,无法再坚持下去,只得很不情愿地接了。

“有什么事,说。”他嘴里这么说着,眼角的余光瞟到温小和踱了几步,有意无意地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没必要。……笑话,我当然不欢迎,不说就算了。”

温小和等到姚言挂了电话才出声:“龚南程?”

姚言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艰难地点点头。

不记得是出于什么心态,很多天以前他改掉了大门的密码,那个人似乎对自己居然会被拦截在楼下大门口的待遇很震惊或者不满,执拗地要求见面。

“呵,让他进来。”

“我下去好了,你等——”

“让他进来。”

“为什么?”姚言不解,“你要见他?”

温小和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变得傻乎乎的男人,只是微笑:“不是我,是你。”

“怎么,想庆祝,还是故意取笑我?”

姚言知道龚南程指的是刚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喝的红酒,不由冷哼:“你怎么就能肯定是为了你?”

温小和已经在他开门关门的当口悄无声息地回避了,姚言四下张望,不得不恨恨地佩服他行动敏捷。

原来他并不是想一起面对这个人。

“真狠心。”龚南程拿起一只空杯把玩,“你就是这样对待为了你失去一切的男人?”

“不要讲这种根本不好笑的冷笑话。”姚言从他手里夺过杯子,“还有这个不是给你的。”

“你记不记得你自己说过,最蠢的就是吃女人的醋?你应该知道你的地位无人能比。”

“够了,相信你的陈词滥调才是真的蠢。”

“我知道你听说了什么。”龚南程对姚言的抵触不以为意,“为什么你信外人也不信我?我一路走到现在,无论看起来如何,实际上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哼,那是你的将来不是我的,我的不劳你费心。”

“你的不就是我的?你记不记得,我们只有彼此?我没忘,你也不该忘。”

“不好意思我忘了。”

“真的?”

“比珍珠真。还有别的吗?”

龚南程似笑非笑地看着姚言:“没了。”

“没有就走,我——”

姚言的逐客令还没说完,不知何时贴近他身后的男人就“啪”地一掌拍在门上,才拉开一条缝的房门瞬间又关上了。

“好了,”龚南程从身后揽着姚言的腰,“骂也让你骂了,见好就收吧。”

一瞬间寒毛倒竖,姚言毫不迟疑地挣脱,却又因为被夹在门与对方身体之间的不利形势,立刻被钳住了胳膊。

“放手!”

“撒娇是有限度的。”龚南程大力扭着姚言的胳膊,嘴唇贴在他耳边,用谈论食物咸淡的语气问他,“还是说翅膀硬了?你说现在有多硬,嗯?”

姚言只觉得两只胳膊要断了,龚南程今天的言行特别让他发怵,而这些,只有他一个人面对——明明这个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如今却像不存在似的。

想到这里就平白生出一股怨气,他一脚踹到对方的小腿骨上,趁对方吃痛松了钳制,又补了一脚,终于摆脱束缚。

“温小和你是不是想长针眼!”

他谨慎地与已有怒容的龚南程保持距离,一边大喊,一边偷空扫视温小和可能会在的地方。

“耳朵不会长针眼的。”温小和从书房里走出来,审视着眼前两个好像刚打完架的男人,“你们谈完了?”

“完了!”姚言抢着回答。

龚南程似乎并不吃惊房间里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人,他视温小和为无物,淡淡地笑着整装,恢复了足够风度才离开。

“就这样把他赶出去,你不担心吗?”温小和看姚言紧张兮兮地把门反锁,不由得伸手按了一下勾得太明显的嘴角,尽量保持严肃。

“担心?你觉得他很可怜?”姚言怒不可遏地转身,“他有什么可怜的?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做做样子,等没人继承家业的时候总会让他回去的,DNA亲子血缘啊你知不知道!还有,他这种人,难道你真的相信他自己私人名下会没有房产?不要太天真了,他就算失势了也能比你过得好。”

“我不是说这个,没想到就算了。”

“别说他,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出来?看我这样很好玩?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第52章

“别说他,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出来?看我这样很好玩?我真的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出来当靶子么?可现在不也已经是了?我才要问你在想什么,这么喜欢用我,为什么?”

“对不起,”姚言歉然,“我……没有别的选择。”

“光动嘴皮子不如给我工伤补偿费,我被他记在黑名单上也不是第一天了。”温小和说着,觉得自己好像又憋不住带着笑意,“怎么,你很怕他?”

“怎么可能。”姚言断然否定。

“可是你脸都白了。”

“那是被你气的。”

温小和置若罔闻,故意又看了看对方的脸:“这么害怕啊,真没用。”

“都说了是因为你啊!”

“你可以爱他,可以恨他,但是不需要害怕,没意识到吗?”温小和安抚似的拍拍姚言的肩膀,“其实你这个笨蛋比我更有资本不怕他。或者,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么样?”

“没怎么样……”

“哦,不想说就算了。”

温小和无意逼供,转身走了两步想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开始说他想说的话。

“因为说出来太丢脸了我不想说他总是把我当女人虽然他表面上很纵容我可实际上你说的没错他不怕我是我怕他!”

“呃?”

温小和眼前这个带着一脸豁出去就义的神情紧紧拉住自己袖子的男人,不禁呆滞了。

他猜对方也许是误认为自己要离开这里才极快地嚷了这么一串连标点都没有的东西。

可是,女人?害怕?这二者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

好像没有吧……

感觉如果跟着对方的逻辑走,自己的笨蛋指数就要增加了。

“体位这么私人的细节……”温小和一边思索,一边小心斟酌措辞,“其实你不用特意告诉我……”

“不是体位的问题。”一时失言的结果就是懊悔得想把刚才那段历史切掉放进焚化炉,但那种超现实的事情是办不到的,所以姚言只能为了不被误解而继续解释,“你最喜欢看肥皂剧狗血剧了难道没看过那种说法吗?女人说要就是要,说不要也是要,说喜欢是喜欢,说讨厌也是喜欢,发脾气是撒娇,只要哄一哄……”

“喂喂,这歪理谁说的?关女人什么事?”温小和不是女人,但听到这里也有种被打败了的无力感。但他不难想到是谁对姚言说了这些,又自己附会了一下这歪理和姚言的关系,于是不禁讥讽道,“教你这些的人是不是还说初恋是不带任何杂质的真爱,第一个男人是刻骨铭心无可替代一辈子也摆脱不了的啊?”

姚言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难道不是?”

“乖了乖了。”温小和沉着地摸摸姚言的脑袋,“没事少看电影少看书,狗血会让你消化不良……真奇怪,如果这些你全都信,为什么还有自信我到现在依然喜欢你?你看我这把年纪就该知道你连第二个都不是。”

“不是,我是觉得……”姚言迟疑了一会,终于说,“你不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因为他看蒋佑钧的眼神特别专注?因为他跟在蒋佑钧身边就完全视其他人为无物?因为他不计得失地一味对蒋佑钧很照顾?

姚言自己也说不准,他只是在当时就认为温小和一定是个一旦喜欢上,眼睛就只看得见一个人的类型。所以他开始嫉妒蒋佑钧,因为他想要这样的人却找不到,而蒋佑钧不需要自己动手就有人倒贴。

“我看真相是你自视甚高吧。”

要让温小和总结,姚言这个人真的很怪,或者说他很贪心。

他讨厌别人强势专制地对待他,但自己却以此待人;他希望别人对他真诚专一,但自己却从未认真对待别人;他喜欢被尊重被呵护,但在感情上,他似乎根本不知道何谓尊重……简单来说,他是按照某人恶趣味驯养出来的宠物,到现在为止却还不自知。

“算了,时间不多了,进入正题——先请我喝酒。”

话题转得如此迅速,姚言不明所以,但还是依温小和所言倒了酒,并顺手多倒了一杯。

温小和没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坐等酒杯送到,然后接过来,笑吟吟向他举杯示意:“祝贺我。”

“有什么好事吗?”姚言按他的要求碰杯,依然是糊里糊涂。

“嗯,我觉得算是件不错的事,所以认为应该有点酒助兴。”温小和啜了口酒,“知道百里明吗?”

“曾经是龚南程的未婚妻。”

鉴于看龚南程总是能轻松应付她的样子,所以尽管从未直接见过面,但姚言一直认为她应该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

“还记得订婚宴吗?”

姚言点头:“记得……”

那天他把温小和当做能让他拒绝龚南程的护身符带在身边,因为他总觉得有温小和在的地方,他似乎拒绝龚南程的成功率会高一些,可是最后保全了自己却没能照顾好温小和,发生了意外。

于他而言,那算是个甜蜜的意外,虽然憋得很辛苦。

“那一天,我从百里明手里保了你。”

“什么意思?”姚言急切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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