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回想起来，宋远桥当时的那一句话，幸好不是“我们是专门研究变异人的研究员”，同样的一件事情，换一个说法，当时的研究员们就那么同时活了下来。

不过，虽然几乎大家都被宋远桥的一句话救下来，但却没有多少人是真的心存感激。

原本还是带着感动的，但接下来宋远桥的行为，让研究员们明白，宋远桥救下他们，不过是顺手，不过是……他们还有用。

没有人知道宋远桥与那群人说了什么，总之在这个城市里面，变异的野兽一次次进攻，庆幸这边的野兽并不是非常多，都被这群占山为王的人给抵挡过去了。

他们是一群鱼龙混杂的存在，有幸存的军人，有以打架为生的小混混，也有许多在末世之中变异锻炼强大的普通人。

一开始末世并不是变异人的天下，变异人被政府追缉，这期间，这庞大队伍的头头，就是曾经的黑帮老大，他的变异是体力趋向，开始差点死去，全是凭着老婆兄弟的照料才活下来，因此对兄弟充满了感激。

之后末世越来越乱，大家都明白了，变异其实是好事，是能够让大家更加容易地活下去的保障，于是听到宋远桥的那一句话，才让这老大起了这样的心思。

他带的队伍庞大，里面不乏身体素质好的普通人，听到宋远桥的试验，如果成功了，那普通人也能成功变异，且变异人的能力则会变得更强。出于私心和报恩，也是出于他儿子很可惜地没有变异的资质，于是就开始给了宋远桥权限，让他全力研发刺激人变异、刺激变异人更强的药水。

这试验一开始没多久，本来庆幸活了下来的研究员们，就有几个被杀了——本来原本在地下的时候，大家都被骗了，以为自己的家人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现在得知外面的境况，才知道在几个月之前，只怕家人就已经不在了，这会儿当然是伤心欲绝。

再加上，宋远桥的试验，除了一开始给了大家一个美梦，研究人类进化的药水。这种可以被记入史册的事情，让一群人都开始有了干劲。

可这只限于之前的药水研究开发，当被打了麻醉剂的真正人类躺在面前的时候，有研究员犹豫了。他们之前虽然也研究变异人，但大多是抽血检验什么的，并不会有非常危及生命的事情。

虽然也是逼迫，但风险程度的大小完全不一样。而且当时在政府的宣传来说，变异人是一种病毒的感染，有可能类似狂犬病等传染性的疾病。所以当时研究的时候，研究员们基本是以为自己是出于正义的方向来进行研究的。

大约除了宋远桥，其他人一直觉得自己是科研人员。

这会儿，真的对平民出手，而且每个人都深知这药剂的不确定性，当时扎针的几个人就犹豫了，甚至还有人出声反对，认为这违反人权。

而宋远桥给出的回答，就是把药剂扎入了这些医生的体内。

“谁想普渡别人，就要有自己代替那个人的觉悟！”之后在密封的玻璃监控室门口，看着门内那仿佛是异型一般的生物，宋远桥就那么冷静地说。

口吻轻快的仿佛是在讨论晚上去哪家店吃饭，但从此之后，再也没人敢违抗他。

宋远桥本人也仿佛对这个项目充满了诡异的热情，整天夜以继日地投入到里面，他那张脸，细长的眼睛，执着的时候透过金丝眼镜的眼神坚硬如冰，加上白大褂，在助手看来，简直就是实验魔王，冷血医生的最佳代表。

于是，在源源不断的实验体被送进来，一条条生命悄无声息地消失。连之前发展的最好的一个实验体也在变异的途中完全失控，变成了腐肉的怪物时，小助理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又惹到这个魔王。

根据他的经验，宋远桥此刻心情一定非常差！

他是对的。

宋远桥用可怕的眼神盯着那玻璃房里面的烂肉，良久从齿缝里面挤出了一句话：“用完了？老是给我送来这种下等货，变异基因本来就不稳定，还全部都是低级的，怎么可能得到好的结果！”

小助理不敢出声。

宋远桥转过身，擦肩而过的时候，小助理只听到他彷如走火入魔一般的念叨：“不行，得要更强大，更优秀，更稳定的人……”

49.异变进行曲

没人知道之后，宋远桥到底跟基地的老大说了什么。实验虽然伴随着失败，但确实也不断地取得了很多进展。

虽然没有完整的让人异化的药剂，但是半成品倒是多出了很多。那老大末世之前也是个粗人，看到了进展，居然也愿意不断地抓捕一些无用的平民和一些对立的周边地方的变异人之类的。

再加上之前政府抓捕的变异人、不听话的医生，未变异的野兽等等，实验材料一度多道了令人惊恐的地步。但是，这老大倒是懂一个事情，他从不对自己手下的人下手，所以有很多人就算非常反对这个事情，但一意孤行之下，倒也没有特别的反抗。毕竟没对自己人下手，而如果真的研究出了这样的药物，那自己的战友和兄弟，也会得到进化的机会，甚至变异人本身，也能更加再上一个台阶。

力量这种东西，在末日如此重要。没有得到的人想要得到，得到的人，则想要更多更强。于是这实验就在这样的支持下，一直持续了下来。

在实验全部失败了之后，宋远桥去跟老大谈了一次，说已经得到了很大的进展，但之前那个变异能力提升的能力者，本来进化的很稳定，但因为身体素质跟不上，进化失败了。他要求得到更好的实验材料。

当时就与老大和几个变异人吵了起来，这年头，活下来的变异人本来就不多，对于一个基地来说，能够招降，也算是一个巨大的助力。这宋远桥就这么浪费资源，简直让这些人无法忍耐。

不过宋远桥早有准备，他拿出之前的实验药剂，自己灌了下去，于是发火的人，一眨眼之间，就发现自己被一股大力狠命一推，接着就感觉到，脖子火辣辣的痛。

宋远桥直起身来，微微笑了一下，锋锐的指甲上，赫然有血迹。

“稀释比例千分之一，调制好之后，普通人可以维持两分钟的变异时间，跟B+变异人一样的实力。”宋远桥看着自己的手指甲缓缓恢复正常，对还维持在震惊状态的人们说。

这场现场秀，为他赢来了更好的资源和更大的权限，一群变异人被拨到他手下——当然不是为了给他实验，这样会让整个基地军心不稳，而是让这群人直接为研究室服务，趁着占山为王的军阀们在兽潮过去的几个月内混战四起，这并不算大的西北基地毅然加入了混战。并且由于宋远桥的药剂，虽然能持续的时间非常短，但用在正确的时间，也是能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于是这研究彻底被重视起来，这老大开始扩大捕猎的范围，随着一日日的兼并扩张，隐隐居然有整个西北以他们为首的感觉。

不过，这时候还离了很远的林家一家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日夜兼程，往梦想中的乌托邦前进着。

一路上，林语觉得楚城怪怪的——他很少吃东西，空出大量的时间发呆，而且是对着自己发呆。

而楚城完全没注意到林语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非常担心，他又开始失去意识。不管白天怎么忍耐，凭着意志力控制着不要变身，但只要稍微不注意，他总会稍微一晃神，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又做了什么。

而且，他还有一个烦恼源，就是林语。

每天看到毫无自觉的林语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甚至有时候完全不避讳一些亲昵的动作，楚城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越久他就越明白，自己对林语的感情，大约是林家一家人都不会想要看到的。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产生了……男女之情。

看到他笑就心情愉快，看到他焦虑就比他还着急。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与单纯的占有欲有非常大的区别。

占有是想得到的话，那这样的心情，大约就是……守护？

苦笑了一下，楚城忍不住想，守护个屁，其实不就是因为现在局势混乱，自己身体又隐患重重，否则，只怕他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看着就好。

楚城的原则，想要的就一定要努力，并不是病态的逼迫，而是极力的去争取，追寻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可他还有个原则，如果看上某样珍宝，却没有能力牢牢防备他人的觊觎的话，那还不如不去得到这个珍宝。

如若顽童抱金砖于闹市，最后不但金砖会被抢，只怕顽童也会受伤。

于是一个多月下来，林语居然一点也没感觉到楚城其他的心思，他只是觉得楚城非常不对劲。楚城平日吃的食物完全不能支撑他每天精神奕奕地开车，搏斗和奔跑跳跃等运动。

而且他还经常性地发呆，失去意识，有时候一家人散开去找食物的时候，楚城有几次都过了很久才回来，害的大家着急的差点漫山遍野的乱找人。

一次两次可以用借口搪塞过去，可时间长了，就渐渐累计成了怀疑。

尤其是这一天，当楚城再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林家一家人原本都聚集在了一起，架了个锅子烧一点热水——天气越来越冷了，老是喝生水也扛不住，所以只要有空，大家都会把水加热，然后烧来喝。

偶尔像今天一样，煮一包方便面，把汤烧好，然后切了抓到的肉，过了滚水，把面吃掉，然后把肉用随身带的军刀切成薄薄的片状，然后扔进方便面汤里面煮着吃。

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长久缺乏食物，一直吃的不怎样的情况下。已经馋的豆豆路都走不动了。

楚城就是在这个时候下来的，他也是去逮动物，但此刻下山，手上没提任何东西。他顺着香味走了过来，林爸爸就招呼他快坐下吃东西。

之前楚城一贯是例无虚发，只要上山基本都能弄点野味下来，所以林家人这会儿吃着，想说等楚城下来再继续涮着吃，这会儿他两手空空，林爸爸当然怕他饿着，赶紧招呼他过来抢食吃。

楚城走过来，样子愣愣的缓缓靠近，林爸爸看到他那磨磨唧唧的样子，有些着急，顺手就想扯他的衣袖，结果楚城猛地发出了尖锐的鸣叫，接着全身猛地变化，眼睛发红，长长的犬牙伸出口腔，裤子已经碎成了一块块破碎的布料，那巨大的银色蛇尾支撑着他的上半身立起来，看上去就像蛇类蓄势待发攻击的姿势。

林爸爸吓了一跳，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幸好林语刚才早就觉得不对劲，这会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一个健步跳过来，也如同野兽嘶吼一般，呲牙对着楚城怒吼。

“嗷！”一旁吃肉的豆豆好像被刺激了一般，原本是甩着尾巴乐滋滋地在让林妈妈喂肉吃，这会儿看到楚城与林语对峙，顿时一骨碌爬起来，几个跳跃上前，然后牙齿伸长，脸上出现了上次曾经出现过的虎纹，站在林语的身边，对着楚城嘶吼起来。

楚城对着林语的威胁，出现了停顿，但豆豆的这一声嘶吼，则就完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豆豆身上并没有楚城那样的香气，会让他犹豫的感觉。

于是楚城一个侧身，往豆豆咬了过去，豆豆不甘示弱，怒吼了一声，挥起异化的虎爪，就往楚城身上招呼。

接着，两人就开始厮打了起来。

林志忠叫林爸爸林爸爸赶紧站过来，一行人躲开，林语看到身后父母和哥哥没有危险，这才一声嘶吼，也加入了混战。

林志忠早就怀疑楚城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毕竟他最近实在是吃的太少了。但每天又精神奕奕，好像没有一丝问题，所以林志忠怀疑是不是楚城晚上偷偷去找了东西吃。

这会儿看起来，大约事实猜对了一半。楚城是去找东西吃了，不过并不是为了给林家人减轻负担，而是失去了意识，凭着野兽的本能去捕食新鲜的血肉。

看着林语的加入，豆豆减轻了负担，居然勉强能够持平的状态，林志忠有些担忧——他过去并不能帮到什么，反而只会变成林语和豆豆的负担。

那种无力的感觉，不管体验第几次，都还是跟第一次一样痛苦失落。但他并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还要安慰担忧的父母，告诉他们应该没什么危险，从医生的角度，像安慰病人一样安慰他们。

看着林语的攻击，那尖锐的手指击中楚城，发出尖利的如同划过玻璃的声音，可是楚城却没有任何反应，迅速利落地把林语一尾巴甩开。林语整个人往后滚了几圈才稳定下来，林志忠和父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加上豆豆毕竟年幼，这会儿也左支右绌，林语刚才一直都有点收手，在看到豆豆被楚城一尾巴挥开，倒在地上爬了两次才爬起来的时候。顿时起了真火。

他爬起来，猛地往楚城所在的方向冲过去，那速度，在林志忠他们看起来，几乎只看到一个淡淡的清影猛地掠过，接着还在原地的楚城就被那清影一撞，接着一排排树被这两道身影撞倒。

再停下来的时候，就看到林语整个人居高临下地骑在楚城的身上，俯视着楚城，愤怒地大吼：“闹够了没！我不管你到底是发神经还是别的，总之我数三下，你再不恢复正常，我就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我……我没闹……”刚才还王霸之气四溢的楚城，这会儿就这么维持着被推倒的姿势，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委屈音调回答。

回答完之后，两人都是一愣，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50.七夕特典

“七夕要怎么过？”

这句话被豆豆问出来的时候，林语忍不住全身一僵。

这时候已经是非常安定的时代，很可惜林语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安逸地守着家人过一辈子的时候，却被某人给吃干抹净，还合法同居了。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的时候，林语都有扶额的冲动，林志中暴跳如雷要找某人单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简直是直入云霄。

具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不堪回想的关系就不再回放。而且比起这个，林语更担心的是——七夕怎么过？

说起来，很多科学家都说，病毒的袭击，和兽化的异变，都是人类淘汰掉恶劣的基因，进化和强大。

但林语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早知如此，就算是跟男人搅在一起，也不该去找个变异人类，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变异种。

因为某人，真的欲望太过强烈了，偏偏体力太好……林语很痛苦。

林语差不多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争取到按规律办事，起码争取了休息日。但是问题是，压抑的结果是，当有了借口——比如节日的时候，那反弹起来，简直是……

林语打了个抖，已经在想干脆离家出走的可能性。

结果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脑子一片模糊之间，只记得哀嚎感叹一句，自己为什么会被逮到，接下来就在某人熟稔的抚摸舔舐之下，变成了一汪春水。

林语的皮肤很白，楚城最喜欢看到的，就是他情动之后，全身自然泛起的粉色，那莹白上面点点唇吮吸出的红痕，看上去就像是上好的催情药物。

楚城的舌头有细密的倒刺，舔在肌肤的敏感地方，迅速激起麻痒的感觉，除了殷红的地方被轻舔吮咬，身下某个地方早已经精神熠熠。

可惜某人恶作剧，林语着急地哼哼着，想要自己动手，却被恶作剧禁锢住，着急的一张脸通红，眼里冒出了雾气。

原本偏向可爱的圆眼睛，这时候泪汪汪地瞟过来一眼，竟然是风情的感觉，楚城顿时觉得自己身下的地方又精神了一些。

“啊……你、王八蛋，到底做不做！”敏感点又被恶作剧地轻咬了一下，林语被刺激的一声大叫，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撞开楚城的禁锢，一个翻身，骑在楚城身上，恶狠狠地居高临下怒吼着。

楚城四肢摊开开，一副任君采拮的样子，脸上假装很害怕，可那恶作剧的眼神毫不遮掩：“……请陛下怜惜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