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穿越 五)+番外——猫小碧
猫小碧  发于:201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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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出海,徐阶黑瘦了不少,但是整个人都结实很多。这次出海,徐阶外表上的变化倒是比先时在大同时改变的还多。

这两次远行,倒是都让这人蜕变了,这会儿摸着徐阶坚硬的胸膛,谁还敢说这是个书生?

倒是让朱厚熜有些羡慕了,他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文弱了,特别是对比着徐阶的时候。原先两个人都是白白嫩嫩的小青年,

他也不觉得自己这的样子有什么丢人的。可是现在徐阶明显的,越来越男人了,这就有了差距,有了对比了。

朱厚熜倒是也想锻炼身体,但是一来时间有限,二来,他想在皇宫里上蹿下跳,那也得有那个条件——不怕旁人觉得皇帝

疯了。所以直到现在,朱厚熜也不过是每天早起一会儿,跑跑步做做拉伸运动罢了。能有这么一会儿活动时间,还是借口

要跟载城一起才得来的。不锻炼就没有健美的身材,朱厚熜对着徐阶也只能叹气,别无他法。

只是徐阶身上诸多伤痕,倒是让朱厚熜很心疼。现在看起来都是淡淡的疤痕,想必当初也不是很严重,没有大伤口的那种

狰狞,估计当初也就是划伤之类的。可是这身体上面,原本是光洁一片,什么疤痕都没有的。朱厚熜摸了摸左臂上那道一

半是嫩红的新肉,一半还有零星黑褐色痂的那道最为明显的伤痕,轻轻叹了一声。

因为是夏天,两个人是完全的赤诚相对,仅仅在腰上搭了一条薄被,别的就什么也没有了。朱厚熜看了一阵子,流完了口

水,欣赏够了徐阶的身材,这才发现,在徐阶的头边,放着一个颇为眼熟的小荷包。

说它眼熟,自然是因为朱厚熜见过。不仅仅见过,他还亲手拿过——是啊,朱厚熜这才忽然发现,这个荷包是当初他送给

徐阶的。赠送的时间不算久远,其实就是听说徐阶重伤的时候,随着周炎阳一干人一起送过去的,所以现在看来,那荷包

还是崭新的。

赠送荷包,在中国自古以来就是那么一个意思,朱厚熜送给徐阶的荷包里什么都没装,除了那封短信。于是这意思就深远

了,朱厚熜不知道徐阶是什么时候拿到荷包的,可是为什么这一路上,他都跟他在一起,却从没见过这荷包?

于是朱厚熜伸出手臂,准备越过徐阶去拿那个荷包。手才抬起来,就被徐阶一把抓住,紧紧抱住,然后那一直装睡的人笑

得不怀好意:“做什么?当着我的面偷我的东西?”

“不还是我给你的?”朱厚熜挣了几下,没敢用力,也挣不脱,于是就老实待在徐阶怀里,“这叫什么偷呢?你我的关系

,在民间不就是夫妻?夫妻一体,你的就是我的。”

“好啊,贤妻,你叫我一声夫君,我就给你看……”徐阶翻身把朱厚熜压在底下,伸出舌头舔去了朱厚熜鼻尖上的一点汗

珠。

朱厚熜一时有些恍惚,想起了初夜之后,他们也是这样,肢体交缠,无限接近。徐阶也是这么挑逗一样的舔他的鼻尖,那

时候的事情,恍然如梦,又清晰得就在眼前。

他没有及时回答,徐阶怕是方才孟浪,冒昧了,连忙道:“我方才只是说笑,你可不准真的生气。咱们之间那还分这么清

楚?你权当我是胡扯的,好么?”

一直以来,朱厚熜都没有主动过。说起来两情相悦,也不计较这些,但是现在徐阶这么说到了明面上,朱厚熜还是有点不

满的。不过也不至于就因为这件事就跟他生气,朱厚熜只是撇了撇嘴,也没再说什么。

徐阶见他不生气,自然是着意讨好。从枕边拿过那个荷包,笑道:“你晕船的时候,伺候我的那个常福给了我这个,说是

先前就送过去了的。我这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呢。”

说着,他抽出了里面那张字迹有些模糊的信纸,嘻嘻笑道:“那时候你怎么就那么好意思了呢?看看你写的,若是被旁人

看见了……”

朱厚熜脸一红,伸手就去夺。那信上倒也没写什么过于露骨的话,只是看在徐阶眼里,自然就是不一样的了。简简单单几

个字,也不知能被想象力丰富的徐阶联想出多少充满粉红色的意思,单看他这会儿笑的样子,朱厚熜就忍不住脸红。

“你要是能让旁人看见,那我也不怕什么。”朱厚熜从他臂膀中挣脱出去,翻过身用后背对着徐阶,“那字也不像是我的

字了,就算是被人认出来了,也没人敢说我什么。到时候看丢人的,到底是谁吧。”

徐阶仰躺着,也没有再往朱厚熜身上靠,只是笑道:“丢人就丢人吧,若是能让天下人都知道,如今你是我徐阶的,哪怕

是……”

他话没有说完,余音回荡在宫室里,朱厚熜也猜得出,他用这么感慨的声音,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他轻声道:“呐,明

日里,和我一起祭拜母后吧。”

第一百三十章:补入内阁

徐阶回京的事情,不是正大光明的跟着现在还在路上的船队走的。船队成员们走得很慢,徐阶当时是重伤,自然要快点往

北走,跟京师派来的太医会合。而徐阶受伤的事情没有传扬出去,有点藏着掖着的意思,所以京城里大家明面上都以为徐

阶还在路上。

于是他好生度过了一段黑暗中的日子,不过这倒是让他如鱼得水了。在皇宫里虽说也要注意不能让外人看见,但是身处皇

帝的寝宫,哪有那么多外人有机会看见他?身边陪伴着的又是心心念念的人,整天高兴都来不及。

那天他和朱厚熜一起去祭拜了蒋太后的灵位,这段时隔数年的心结终于算是解开了。不管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形,人总是要

往前看的。朱厚熜固然怕徐阶记恨那段时间他的冷漠,徐阶也担心朱厚熜走不出自己心里的阴霾。两个人相互扶持着,谁

也不提当年的事情,也算是能够将那段过往尘封在记忆之中了。

以前的那些磕磕绊绊,在现在看来,也都是人生路上的一些点缀了。徐阶只希望今后两个人能一路走下去,当真是别无所

求了。

船队终于回来了,朱厚熜的下一步工作也要开始了。在徐阶出海的这几年间,他也并没有闲着对于水军的操练。正德末年

的时候,台湾岛就被荷兰人占领了,一直都是作为海盗出没和集散的中转基地。当初大明向倭寇出兵,都是绕过了台湾岛

,现在整个外海都平定了,这块梗在喉咙里的骨头,当然应该尽快拿下。

发兵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等到真正誓师出军的时候,已经又过了大半年,嘉靖十四年就在眼前了。

朝廷中的人,也都是长着最锐利不过的眼睛的。徐阶这几番来回,三次远征,回来之后的地位变化,大家也都看在眼里,

心里也都有了计较。

或许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而就连王守仁,似乎都保持一种默认而装傻的态度,所以倒是没有什么人上书弹劾。夏言对

徐阶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好,但是冲突却是少了的。

只是朱厚熜有些难过,徐阶现在,隐隐是被人排斥在外的。按说他应当和自己的同年关系最为密切,但是韩晥对他是一种

略有些讨好的态度,而方绪,则是完全的敬而远之。

而他的同僚,杨慎完全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再加上基本上一心扑在修书的工作上,和徐阶也没什么接触;禁军跟着徐阶出

海的那部分,自然是亲近他的,可是其他的几营,多年不见,反倒是生疏;兵部的袁清,本就是朱厚熜放在那里的耳目,

谁都不亲近的。作为他的座师,打从徐阶回京,杨廷和私下里就仅仅见过他一回。

整个朝堂,没有说多么鄙弃徐阶这个人,毕竟现在他是皇帝面前最炙手可热的红人,为人也历来是不错的,所以对于徐阶

,几乎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致的观望。他们不怎么亲近他,也并不敌对他。只是他们形成了自己的一个阵营,站在徐阶侧

后方,冷眼看着他日后会怎样。

这不是徐阶应该承受的,朱厚熜不知道该怎么改变现在的情况,整个大明朝,仿佛在一夜之间,徐阶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因为宣传的缘故,百姓们自然是会对这位重走海上丝绸之路的大人抱有极高的崇敬,但是他们毕竟离得太远了。

现在因为他们之间这种不能被人接受的关系,徐阶似乎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朱厚熜不知道他本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只要

看到徐阶仍旧在他面前嬉皮笑脸,朱厚熜就觉得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喜。

最终打破了这种怪异局面的,还是王守仁。

能够有王守仁做老师,朱厚熜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他这一生有多少事情需要倚重王守仁,又有多少僵局是王

守仁拉他出来,朱厚熜数都数不清。

嘉靖十四年正月初八,王守仁举行家宴,并邀请了徐阶到场。当场承认徐阶是他的再传弟子,并授之手书《传习录》。

之后有弟子问王守仁,徐阶行道不端,媚主幸上,为何师傅却要这么大张旗鼓地承认他是心学弟子。

王守仁只捻须道:“尔等可曾亲眼见他媚主幸上?”

弟子道:“此世所共知。徐阶出入宫禁,言行无忌,与帝君过从甚密,着实可耻。”

王守仁摇头叹道:“心学尚未到家。他如何行事,自是出于本心。又有何可耻?”

朱厚熜后来知道了王守仁曾经说过的话,什么也没有评价,只是心中颇有些感慨。

有些人的智慧,可以超越几百年的时间,或许王守仁就是那样的人了。

王守仁的解围,不但让徐阶的日子顿时好过了许多,也让朱厚熜终于能够放下心理上的包袱。算起来他也是王守仁的心学

弟子,能够行事出于本心,也算是没有辜负老师的教诲了。

这么些年了,基本上朱厚熜也形成自己的一套治国的方法,对局势的把握,国家的管理也比先前轻松了许多。现在他更多

的精力,则是要用在如何将孩子教育好这个严肃而至关重要的问题上面。

时间倏忽而过,不平静的生活中也有平淡的温馨,而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同样的经历,也因为不时出现的小小惊喜而有着多

姿多彩的滋味。

嘉靖十六年春天的时候,杨廷和正式退休,说是告老还乡,但是还是住在京城里,整日里跟老友们喝茶赏花,退休生活过

得好不自在。

他走了之后,王守仁接任中极殿大学士,任内阁首辅。一应虚衔还是杨廷和自己的,朱厚熜给他保留了这些称号,好让他

有退休工资可领。

随后方绪补入内阁,任东阁大学士,算是接替了王守仁。方绪老早就被视为王守仁的接班人,现在这样的职务调动,算是

彻底落实了这个说法。

按规矩,内阁不能再任吏部主官,王守仁先前已经身兼两职多年,他明摆着是帝座前最有权势的臣子,有眼力的都不会说

什么。可是现在王守仁已然是内阁首辅,如果再兼任吏部尚书,权柄过于巨大,就连他自己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吏部尚书是王守仁经营多年的职位,整个吏部都是有他的风格,用的大多是他用着顺手的人。若是旁人接任,王系人马和

这个新人之间,说不得是要有摩擦的。于是这个接替王守仁的人选,也需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固然王守仁并不意图左右皇帝的决策,但是做臣子的,到了他这个地步,就算什么也不说,在旁人眼里也是一种隐性的表

态。与其让别人误会,或者是借着他的名头搅局,还不如直接把自己的看法表达出来。王守仁也不怕朱厚熜误会什么,很

直接地就给了朱厚熜一个名字,这个人就是新人吏部尚书的最佳人选。

倒不是很有名的人,朱厚熜看过这人几个折子,听他讲过学,也就是有个印象而已。这人是王守仁的弟子,从基层一步一

步上来的,为人据说是很实干。名字叫的倒是有点搞笑,叫做路迎。看了他履历之后,朱厚熜也没什么不满的,直接就授

了吏部左侍郎。考察一段时间,如果在这个职位上合格的话,再转正。

到了嘉靖十六年年底,天气严寒,多年不见的大雪厚重得整个京城都喘不过来气一般。天气冷,贫寒人家不知道要冻死多

少人,朱厚熜开办了慈善局,开始兴建社会福利。

正是年底,夏言说国库没钱,让朱厚熜自己掏腰包。于是朱厚熜就想了个歪点子,让后宫起头,从贵妃们开始,捐款。

后宫不过是意思意思,多年不选秀,本来就不剩几个人了,又不得皇帝眷顾,没什么钱,只不过是起个表率作用。

大家一看,连皇帝的后宫都捐钱了,几个皇子也掏了腰包,就算心里再怎么咬牙切齿,也得跟着掏钱。于是慈善局的启动

资金就有了。

随后朱厚熜在多年之后,又有了新的“发明创造”。慈善局的作坊开始制造刮胡刀,开始造香胰子,开始造洗衣粉——这

些小东小西的,原本都只有宫里才会用,朝中大员们也会得到年节的赏赐,现在可真是开始平民化了。

慈善局建造起来了,也只是尽人事,其他的还得听天命。京师一冬天死了不少人,雪化完了之后,清点过了死去的流民乞

丐,还有家贫难以自持的孤寡,算了算总计冻死饿死百余人——这还是要比往年都少的,众人都交口称赞皇帝仁慈。

朱厚熜在得知京城百姓对他的赞誉时,有些愕然,也有些惭愧。先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每年的冬天都会有人冻死在街头

。他忽略了这个社会没有所谓的慈善机构,而之前他其实也是可以做到,在寒冷的冬日里多挽留一些生命。

不过有了慈善局,总是要好的,虽然它的出现,稍微晚了那么一点。朱厚熜从杨廷和家的寿宴上回宫,远远看着热气弥漫

,白雾腾腾的慈善局粥棚,笑了笑,放下了厚重的窗帘。

这一年因为大雪遭殃的平民百姓倒是少了,但是内阁却因为这场大雪又失去了一个成员。原东阁大学士,后来在方绪补入

内阁之后,改任三辅的文华殿大学士刘元在下朝出宫门上马车时不小心滑到,一条腿还在车上,人却跌倒在地。这一下摔

得不轻,朱厚熜还专门派去了太医看诊,可是拖了几天,刘元竟就此去了。

据说杨廷和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笑许久,险些自己也因为大笑过度而喘不上来气。朱厚熜这才算是见识了杨廷和小心

眼的境界——刘元在他的打压下已经不得势多年了,现在又是这么个乌龙的死法,就算是念在多年同僚的份上,他也不应

该这么幸灾乐祸啊。

刘元死了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朱厚熜还没有好心到去为了他劝杨廷和不要这么小心眼,他现在正忙活着找新一任文华殿

大学士。

文华殿大学士在内阁是三辅,但是现在的二辅王谦形同虚设。王谦的年纪比杨廷和还要大,几乎和当年的梁储年纪仿佛了

。身体不怎么好,精神头也差,但是他就是不自己提出退休申请。哪怕是现在杨廷和已经跟他暗示过许多次,退休生活如

何美妙,但是他就是不上表乞骸骨。朱厚熜总不能主动对这位老臣说,你再待下去也是尸位素餐,退休吧。这样未免让其

他臣子们寒心,且有种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感觉,于是也只能看着他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样的情形之下,文华殿大学士就是仅次于首辅的重要存在了。原先做文华殿大学士的是王守仁,后来让刘元补上,是因

为刘元此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能够做好王守仁的缓冲。而现在刘元过世,谁来做这个文华殿大学士,就要好生计较。

第一种选择,可以让接下来的四辅直接顺位继承。现在的四辅,正是夏言。要让夏言来做缓冲,那基本上是说笑。平常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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