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琢一翻白眼,回答:“老大,什么叫还,我一直在这!”
“一直!”颜嗣威换了副轻蔑的表情,“你以前就在这干,这个酒吧前身可不太光明。”
“我是个小工!老板干什么我可管不着,不然就让他给我个五六万工资!所以说呢干坏事的都是老板,咱们这些小工也是受剥削地。”许琢一脸无所谓,不怕死的摸老虎屁股。许琢一直怀疑颜嗣威就是这个酒吧的老板。毕竟这个酒吧以前营生不错,老板也不是省油的灯,想买下来手上没钱没权都不太好办,这几天和晏子青聊天时许琢发觉,他不是个广交朋友的主,想来想去也就开名车,貌似高人一等的颜嗣威有这个可能。加上他知道这个酒吧以前不干净,说明要不他以前来过,要不他就是买下这酒吧的幕后老板,更或许两者都有。
“你给我在这呆好!高非你给我看住他,等会我再来找你算帐。”颜嗣狠狠道。
“喂,你想干嘛?别再去找晏先生的麻烦!”许琢对颜嗣威的态度不满,刚才故意拿话气他,当然知道颜嗣威会生气,也做好了被打击报复的准备,但要是颜嗣威脾气发到晏子青身上,这是许琢不想的。
这句话听到颜嗣威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番滋味,他更愤怒了:“你们才相处几天,就会互相袒护了?我想干嘛用不着你来管,我想对子青干嘛更不是你应该管的!高非看住他!”说完这句,颜嗣威转身朝晏子青的办室走去。
“他喝多了吧,火气那么大!”许琢直觉要出事,上前想跟着颜嗣威,被高非拦下,“你不会真那么听话吧,你瞎的,该挡的是他,不是我!”
“是你刚才惹他生气的。你做事就从来不考虑后果的吗?”高非反问。
“我哪知道他出气还要找固定对象!”高非一个人左挡右拦,竟然将许琢的出路封死,许琢眼睁睁看着颜嗣威进了晏子青的办公室,甩上门,酒客完全没把这里发生的争执当一回事,有些待者想帮许琢,却被客人用各种要求缠住。
高非没有让道的意思,颜嗣威已经进去有段时间了,酒吧放着音乐跟本听不到办公室里的声音,不知道里面怎么样,许琢开始用力推高非,既然绕不过去那就只好闯过去,高非是练家子,反应很快力量大,许琢来硬的也推不开他,就在两人要把肢体动作升级之时,高非的手机响了,他听到铃声后示意许琢停下,说:“别动,他的电话!”许琢停下来,他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打架,既然人家主子打电话了,不如等等看,不行再打!高非接了电话后,一句话没说,只是在听,也就两句话的工夫,高非放下电话,对许琢说:“他让你进去,去办公室!”许琢想也没想就往办公室跑去,打开门那一刹那,室内的景象让许琢立即傻了,脑中一片空白。
晏子青背朝上,几近全祼的被压在办公桌上,衣服被扯开,裤子掉到了脚踝处,颜嗣威倒是衣冠整齐,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压在晏子青身上,手上还拿着部手机,手机甚至还没挂。晏子青看到许琢进来后,本还在挣扎的他顿时不动了,几乎哀求的看着许琢,声音颤抖的叫许琢出去,颜嗣威看到许琢却恶质的笑了,故意将身体退出来一点,好让许琢看清某些相交的部位,然后又重重顶进去,晏子青惨叫一声,屈辱的快哭出来了。
许琢不傻,他虽然不知道同性是怎么做爱的,但眼前这副景象和某些十八岁以下不得观看的影片是相差无几了。在大脑从当机中恢复后,许琢很庆幸自己没有惊叫,而是关门,不然门口还有人有可能冲进来。
站在门口,许琢手脚都软了,他家教保守,十八岁以上可观看的电影他都没看过几部,更别说这样的现场版,实在是太过刺激,许琢盯着门板忍住不适感。好在外面的员工经过这几个星期,自律了很多,没人闯进来。只要编个故事应该能骗过去,办公室里发生的事就不会有人知道。许琢故做平静,装得和平时一样走出去,外面有人问,他耸耸肩说:“不提了,惹到大人物了,人家要拿我法办呢,好在晏先生要我为说情,拜托你们谁也别进去啊,要打扰到他们,真会把我给开了!”许琢尽量使自己的表情显得无所谓,口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谢天谢地很多人都相信了许琢。高非默默坐在吧台喝白水,手机还接通着,待者不太待见他,任他在那里没有人管。
Chapter 12
颜嗣威过了近二个小时才出来,这两个小时许琢一直关心着办公室,得保证没人进去,一个人看就很糟糕了,恐怕晏子青并不愿意被参观。颜嗣威出来后,显得平静多了,又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周身充满着冷酷的低气压,他自顾自走出去,高非站起来无言的跟着他。
经过许琢身边时,颜嗣威那恨不将他拆皮去骨的眼神,表明他并没有消气。许琢对他生不生气倒是不在乎,自己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不用担心会有人闯进办公室看见什么了,许琢又有些后悔,这两个小时让他彻底冷静了,没有去帮忙,而是让颜嗣威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让他生出些对自己的厌恶感。不知道晏子青会不会生气,好不容易有个朋友,许琢诼磨着什么时候去道个歉。
他的工时早过了,许琢收拾东西回家,他还没傻,要道歉也不急于一时,现在去只会让晏子青更尴尬。
家里总有些冷冰冰,许琢轻轻推开母亲的房门,想看看她睡了没有,许流萍房间的灯暗着,平稳的呼吸声音表示房间的主人已经安睡。许琢才放心的回到房间,倒在床上,身体明明已经很疲倦,却无法进入睡眠状态,头也像被钝器击过一样,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痛苦,许琢翻出安眠药,这些药刚开始失眠时就配来了,但医生不建议吃安眠药,所以只开了少许,以备不时之须用。许琢忍着头痛,灌了二粒药下去,为了让药效最大化,他非常有创意的拿桌上一瓶灌装酒下药,这个莫名创意不久后让许琢吃足苦头,他的胃开始抗议——反胃酸恶心,一番折腾后再次消耗了他所剩无几的精力,在药效、酒精和疲劳的三重作用下,许琢意识迷糊,在浅眠和迷乱的梦境之间反复。
或许那场办公室现场秀的刺激太大,许琢竟然梦到颜嗣威和晏子青,当时他惊呆了并没有看到多少,但在梦里,他把这场秀补完了,拍打皮肤的声音,晏子青的呻吟,颜嗣威的喘息,汗从两人身上滴下来,某个地方异常明晰,这一切挑动着许琢的神经。
春梦让一股热流升腾起来,在许琢体内涌动,无法宣泄,他只能难耐的在床上翻着身,梦又突然变了,变成许琢自己的房间,房门似乎开了条缝,有人在看,但看不清是谁,那人看了会,走进来,越来越近,到了许琢眼前,脸仍然看不清,他伸手小心抚摸着许琢的脸,好像说了许多话,模糊中觉得他在动嘴,可是许琢什么也没听到,他应该是闭上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却还在,这是梦,许琢也就不去管它,梦嘛,怎么发展他也管不了,那人低下头来,似乎是在吻他,天啊,拜颜嗣威所赐,这个晚上看来睡不好了,身上那股热流更加强烈的升腾着,许琢很难受,那人吻着吻着,停下来,又不知说了些什么,还将手放在许琢肩上,好像在摇晃他的肩膀,许琢迷糊着就是无法清醒,那人复又低下头来,这次吻着更深更彻底,因为许琢被吻得都不能呼吸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唔!唔!”的抗议,那人却像是更加无法忍受似的,扯开许琢的衬衫,整个人都压了上来,灵活的手在他身上游走,忽然下身空了,裤子好像也被脱了,有人正用手抚慰着他,手动的很快,力道重捋的他有些痛,感官快乐的忘忽所以,热流一下子都往下冲出,急切的寻找出口,疯了,这梦做疯了,一片炫光闪过后许琢彻底失去知觉。
早上许琢醒来,出乎意料的发现身上干干净净,衣冠齐全,只是稍稍动一下,身体就像要散架般的酸痛,某个只进不出的地方,有些很奇怪的感觉,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搞了些什么,微微动下大脑,头就又开始痛。梳洗时许琢看着镜中的自己,两只熊猫眼无精打采,一副疲劳过度的模样,用热水敷了很久,还是没逃过许流萍的眼睛,见母亲担心,许琢深刻了解到不该吃的药绝对不能乱吃。
到酒吧也被人嘲笑晚上遇到狐狸精,许琢有苦难言,一笑了之。晏子青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许琢时有些尴尬,低着头就逃,许琢装得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希望尽量不给晏子青压力,这种事会尴尬是难免的,许琢也自觉找些理由早回家,这样过些时间等晏子青平静一些,去道歉效果才会好。
这两天没见到苏涵,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照理说苏涵要走,许琢应该高兴,没事担心个什么,但心里越来越强烈的那种不愉快感倒底算是怎么回事!母亲的病,晏子青的事才是他应该担心的。
这样刻意保持几天距离后,晏子青的心情平复些了,见到许琢不再跑,晚上有时还会特意关照他早点回家,许琢顿时觉得身上的包袱掉下来一个,是时候去道歉了,来到办公室,看到那个办公桌,再想到在这上面发生的事,许琢又有些不自在,一时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晏子青见他这样,也不知如何开解。
暗暗对自己说,别扭下去朋友可能就没了!许琢强迫自己先调整好心态,正式开口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那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离开。”
一口气表达完,许琢等着晏子青开口。晏子青听完后,貌似松了口气,忙回答说:“不,不用,我是怕你觉得~觉得恶心!”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最后四个字。
“恶心?倒也不至于,毕竟谁看了这样的现场版,都会不舒服吧。”许琢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大不了。 “不是这个,是……”下定决心似的,晏子青说,“同性恋,你不讨厌吗?”
“这个啊!我只遇上过你们两个同,其他的长方的扁的我都不知道,谈什么讨厌喜欢!不过我不讨厌你就是了,你这人不错,我几乎没帮上你什么忙,可你却实实在在给了我份工,还教了我很多东西!外面的那些人,他们虽然粗俗些,可也都是些好人,不管当初你为了什么雇他们,现在他们真是越变越好了,这都是你的功劳。”突然许琢转了口气,气鼓鼓的说,“但颜嗣威这个人不管是同性恋也好异性恋也好都不是好对象!”
晏子青听着听着突然笑了,许琢却一脸莫名奇妙,不过晏子青既然在笑,或许心结已经解开了吧,许琢想了想,也笑了。
Chapter 13
“你还挺实在!”晏子青收起笑脸,温和的看着许琢对他说,“别再去惹颜嗣威了,我不想你有什么事!”
“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高高在上的!拽什么拽!”许琢一边回想着什么,一边说。
晏子青摇摇头:“我们只是平凡人,别和他们斗,没意思的。”
听出晏子青话中的忧郁,许琢耸了耸肩说:“我无所谓!”
晏子青皱眉说:“别无所谓,你还年轻,不能无所谓,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无所谓后悔的。”
“是!是!老师,您的教导我会记下!”许琢一翻白眼,开玩笑说。
晏子青的脸微红,又笑了,可眼中还是有一丝不安与忧虑。
经过这件事后,许琢和晏子青的关系似乎还更好了些。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没等许琢休息下,许流萍的身体又出了问题,有时候一点东西都吃不下,还吐的非常厉害,许琢只能请假陪她去检查。加上要考试,平时可以不上课,考试却逃不掉。忙起来,就把苏涵给忘到脑后了。
再见到他,已经是考完试,放假过春节的时候。苏涵终于露面,脸色却不太好,不太说话人也闷了,徐拓海的心情也很差,见到许流萍就不痛快,这个春节又是许琢和许流萍,徐拓海和苏涵,各管各的过,一点都没有春节合家团聚,温暖亲切、其乐融融的年味。
“你还好吧,考得怎样!那个学校应该难不倒你!”许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大早就傻呆在楼下大厅里,见到苏涵下楼的时候,想笑脸却僵住了,嘴巴不利索,略微结巴的问。
苏涵反倒挺释然的微微笑道:“嗯,还好,那个学校挺不错的。”
“就是远了点啊!”话还没说完,许琢就停下来,苏涵当然是故意要离他远点,这样没话找话也太明显了,显得很小白。
“嗯!”苏涵不知是心不在焉没听到,还是装出不介意的样子,他微微颔首,下楼去厨房,拿瓶牛奶又回房间去。当他走过许琢身边,两人擦肩而过时,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被带走了。
日子过得很快,寒假眨眨眼就结束了,就在这为时不多的几天里,苏涵和徐拓海大吵一架,结果是假还没放完,苏涵就走了。两人吵架那天,许琢陪许流萍去复查不在家,只是后来听家里的佣人说,吵得很厉害,原因似乎是和苏涵的学校有关,到底是太远了吧。
苏涵走后徐拓海也不太回家了,佣人们更加懒散,半天看不到个人,这么大的房子却没有人味,开学没多久,许琢去拿母亲的检查报告,医生说不太好,要再来医院做全面检查。医院床位紧张,过了近三个星期许流萍才住进去,检查又用了二个星期,等一切全部折腾完,转移已经很明显,医生说要手术,让许琢做完准备,这准备无非是手术中的意外,还有就是钱。许琢当然明白,可能是他长大了,不知哪来的自尊心,这次他不打算再用徐拓海的钱,哪怕是借,也得把这笔钱筹出来。许流萍是独生女,性格也内向,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许琢也差不多,没个熟人,借都不知上哪借。
许琢有心事,不管上课还是工作都有些走神,被晏子青注意到了,便找机会和他聊天,许琢平时实在是无人诉说,突然之间有人想听,他就像倒罐子一样自顾自说个痛快。许琢只顾诉苦,跟本没打算问晏子青借钱,没想到第二天,晏子青就给了他五万元,许琢虽然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用,但有这样一个人,能在你危难之时主动出手相助,总是让人感到温暖而感激的。晏子青半开玩笑的说自己借的是高利贷,许琢已经一句话说不出来,立即手脚麻利的写了张欠条,塞到晏子青手上,握着他的手许久,象是要把感激由手心的温度传给晏子青,晏子青微微一笑,大哥哥般拍了拍许琢的肩膀。
许流萍的手术是一个月后才进行的,算是成功,她暂时又逃过了死神,最后付费时,晏子青那五万和许琢自己存的部分钱都没了,即便是这样,许琢还是挺高兴,这次完全没用徐拓海的钱,说明他也有能力养活自己和母亲,不由得生出许多勇气,说不定可以带母亲离开。
本以为母亲会询问医疗费用,许琢已经上网查过徐拓海公司的资料,做好了准备应付母亲的盘问,可奇怪的是许流萍从住院,到术后恢复,再到出院,都没有问过关于钱的事。而且这次手术之后,许流萍也不像以前那样,盼望徐拓海能派个人来问问她,见不到会有些失落。这样也好,反正对许琢来说,这不是坏事。
许流萍心态比以前好了不少,身体却比以前更差些,走小段路就会很累,许琢拿着手上仅剩的一点钱,买了辆轮椅,这次的小小超支,让他啃了三个月早餐包和午餐包。
为了还晏子青的那五万块钱。许琢抽出空余时间,还找了些零工来做,比如发传单,发试用装。以前,这些在外面日晒风吹,经常糟人白眼还要装做若无其事的工作,许琢一直认为不是他这种性格的人适合做的,到如今也没办法了,些做着再说。星期天下午被许琢空出来,因为许流萍希望儿子能有时间陪着她,而且许琢也要完成功课。
发传单和试用装的工作还比较顺利,大概时间久了人的脸皮会厚。那天许琢正在发试用装,有个女人踩着高跟鞋,尽显优雅的走过来,笑着对他说:“哎,给我四份吧!我那边还有些朋友。呐,是你!”许琢不清楚怎么又遇到熟人了,S市没那么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