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蛊墓杂记 上——红狸
红狸  发于:2012年12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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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没有理会,我慢慢的发现,虽然他表面上给人感觉温和有礼,有时候却显得极为冷淡。而我也听出,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背景似乎不简单。

这么一来,焚香炉在墓室里,我们四个都在外面,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我们四人正准备往墓室里走,焚香炉却忽然摆手,示意我们停下。

我们愣在原地,焚香炉背对着我们,张睿手里的电筒光全集中在他背上,我们看不到他前面有什么。

而他忽然低低地说:“拖油瓶,你过来。”

从外面进到这个古墓里,期间焚香炉就没出过一声,张睿问他什么,他都只是点头或摇头。现在他突然开口说话了,我有点吃惊。

更吃惊的是,他说的还是这样一句话。

大家都一愣,接着白大褂和草皮头都齐齐看向我,我尴尬地撇撇嘴,一下子觉得脸烧了起来。

“不一定是叫我。”

老子还想挽回一点面子,焚香炉却在这时候回过头来,目光直朝我这边转。他黑漆漆的眼看过来,看得我心里水凉凉的。

老子这回可体会了被人目光活活定死的感觉了。

我抓耳挠腮面孔发热,在其余三人的注视下,满不自在地走向焚香炉。

也不知是不是老子天生直觉敏锐,总觉得焚香炉的目光似乎怪怪的……

14.假的

走进墓室,我站在离焚香炉三五步远的地方,不敢靠他太近。

并不是觉得此人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他特地叫我进来,而留其他人在外面,我心里总觉得有点蹊跷。

不料,焚香炉竟然朝我两步跨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臂把我拖到他面前。

我被他的举动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地想退避,却见焚香炉的目光似乎是盯着我的耳后根。

我一怔,以为身后有什么,急忙转头去看。此时,焚香炉又以极快的速度伸手往我衣领子里一摸。后颈掠过一股冰凉,我条件反射地缩起了脖子,焚香炉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看他那只手握着拳,好像手掌里拿着什么,我不由得摸摸脖子后面,忐忑不安道:“你……刚才摸什么?”

“你站在这别动。”焚香炉淡淡地说,转身朝墓室入口旁边的墙角走去。

我矗在原地心里七上八下,张睿他们在外面也是一脸迷惑地望着我们。

焚香炉蹲在墙角边不知在干什么,时间分分秒秒过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种气氛让人心里莫名的焦虑,而我又有种身后随时会窜出来一只女鬼来向我索命的感觉,但是焚香炉让我别动,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差不多一根烟的工夫,草皮头忍不住了:“小爷,怎么回事,你别老一个人闷头干,闹得咱们心里慌得很啊。”

有人起了个头,白大褂便跟着悻悻地道:“小爷,不是我们不信任你。上次你也是这样,让我们留在外边,结果跟你进去的五个人一个都没出来,就你一个活了下来。我们不是怀疑你什么,但这在斗里,每个人的命都在钢丝上悬着,虽然你保证过这次不成功任由我们处置,但老子还是他娘的不服你这做事方式,别跟我们玩花样了,到底是不是一条船上的,麻烦你表个态,都到了这地方了,你是老手,行规你也晓得的。”

上回在酒吧里,白大褂就表现出对焚香炉不合群这一点很不满,进来的一路上他也是诸多抱怨之辞,听得我耳朵快长茧了。

我也看出白大褂喜欢爽气的,焚香炉这样闷声不响,一竿子打下去也问不出一个字的态度,肯定是会让白大褂不上不下异常的胸闷。

其实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倒斗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里面诸多忌讳和顾虑我也懂。

我想起张睿在坑道里时对我说过的话,这一行里确实有这样一句行话。

“万物皆有灵,最恶是人心。”

盗墓贼不怕恶灵粽子,怕的就是分赃不均,盟友加害。所以凡是有经验的老手,据说有时候宁愿独干也不结伙。

而从白大褂的话里,我也听出焚香炉跟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只是合作的关系。

一个月前他们来这座古墓中显然发生过一些冲突,而且还死了不少人。但是他们想要成功盗取他们要的东西,又少不了焚香炉这个能手,只好勉强达成新的协议。表面是信任,暗地里却又防范猜疑。

至于焚香炉又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伙,我就不知了。也许他再强大,这墓中也有他一个人干不了的事。

这也让我感到前程凶险,自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沈二。想到这,心情难免有些低落。

焚香炉仍蹲在墙角,背对着我们,道:“我说过,跟你们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但是答应你们的,我会负责到底。”

他这人似乎不喜欢多讲话,一语掠过,又不吭声了。

白大褂明显有些憋不过气,想冲进墓室里来,张睿却横手把他拦下。

气氛一时闹得很僵,我朝张睿看去,张睿没有出声,也是个腹中水深,藏而不露的家伙。

他们两边我哪边都不想站,但心里其实又隐隐的偏向张睿这边。

可惜张睿不表态,我就成了无头苍蝇。

忽然,焚香炉“啊”地一声,从墙角边迅速退了出来。白大褂和草皮头在外面见状,纷纷大惊:“怎么啦?!”

白大褂扛枪要进来,焚香炉道:“糟了,我不小心动了这里的机关。”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流畅而且理直气壮,听起来像是闹着玩的。而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也有一些不自然。

白大褂呆了一呆,停在墓室门口,满脸表露出不相信焚香炉会犯这种低级错误,震惊中夹杂着怀疑。

我们都没有时间再做考虑,墓室门边忽然轰隆隆的巨响,只见入口迅速合闭,把白大褂他们关在了外头。

不对,应该说是把我和焚香炉关在了里头。

******

一下子眼前变得漆黑一片,我的第一反应是缩紧全身不敢乱动,屏住呼吸集中精力地听周围有什么动静。

我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朝我靠近,接着就是焚香炉的声音:“拖油瓶,打灯。”

“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应得这么顺溜,而且也才想起手里有手电筒。

因为忽然身陷黑暗,心里很不踏实,慌慌张张地把手电筒举起来,打开开关。

娘的,这灯一亮,到还不如先前漆黑一片。

我把手电筒打开,一束光照出去,就见离我不远处,一张惨白无血的脸悬浮在黑暗虚空中。

在漫无边界似地黑暗中,那张脸真真实实,有一双空洞无神的眼,就像画纸上两个完全涂黑的墨斑,黑沉沉的望不到底,反而引人遐想。

我吓得大叫一声,极其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手电筒也掉在脚边,滚了出去。

那张惨白的脸此时又靠近了一些,并且往下低头。我这才看清那里是一个人,正蹲下身去把手电筒捡起来。

那个人其实就是焚香炉。

我吞了口口水,“嗯”、“啊”地张了张嘴,发出一些不知所谓的声音。忽然想起此前在坑道里看见河水对岸那边站着的黑影和眼前黑暗中的身影比较,也许就是焚香炉,一股凉气从背脊蔓延上脖子,老子吓得两眼发晕,不敢动弹。

焚香炉虽然背过身去拿着手电筒去照墓室墙壁,但他好像后面长了眼睛,看出我对他的惧意,道:“你不用怕,我是人,不是鬼。”

他的声音在封闭的墓室里听,淡得有股说不清的味道,着实不怎么有说服力。我再吞了口口水,心说,爷,您是人我也怕啊!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我刚才的那种想法对于一个人来说,似乎不太礼貌。

我冷静下来,反正焚香炉看起来也不需要我帮忙的样子,干脆坐地上让一路受累的两条腿放松放松。要不是这里是墓室,老子真想两眼一闭躺地上成大字型,什么都不管了。

我无所事事地看着焚香炉沿墙壁边走来走去,他的人影子在昏暗中看真有点像个鬼魂飘来飘去,而且是个恶作剧鬼。

因为我发现,不管是墓室机关被触动,还是我们被关在墓室里,他都是若无其事的,就连刚才面对张睿他们惊讶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那是一种恶作剧。

一个人如果出现不合理的反常表现,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看这个人淡定的反常,我便自作聪明地问:“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出不去。”

焚香炉没声音。

“你们上次进来的时候,到过这个墓室没有?”

焚香炉依旧没理睬我。

我不依不饶道:“他们在外面不知道会怎么样,会不会同时触动墓道里的机关?”

焚香炉终于把手电筒光朝我这边打,我心中大喜。

他道:“外面很安全,这里的墓道没有机关陷阱,你不用为他们担心。”

我点点头。点头的同时,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令自己毛骨悚然的问题!

焚香炉只说外面安全,那里面呢?他说叫我别为他们担心,那是不是还有后话?

这种情节经常在鬼故事里出现,一个人模人样的同伴在你身边,跟你说一些听起来没有破绽的话,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话里有话,再深入地想就越想越心里发毛。

我继而想起焚香炉身上的一些疑点。

焚香炉不知道是什么人,我不了解他,而且张睿他们似乎也不了解。准确地来说,他是单独的,是一个排除在张睿他们那一伙人之外的个体。

他对古墓很了解,能来去自如。

一个人就能对付上万只粽子,能捕获只有尸穴里才有,而且剧毒无比难于捕捉的蚀骨金虱,我曾认为这些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还有,他在这个墓室里显得太过淡定,这种表现违反常理。

另外,身上带着一股奇香,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想着想着,脑子里莫名地迸出白大褂前不久说的话,跟随焚香炉进墓室的人全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

我推敲联想着,是不是那些人都被焚香炉害死了?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发现有些事竟然能对号入座了!

香味一般能用来做什么?

很多人涂香水是为了掩盖人体原本就有的体臭,外国人的狐臭很厉害,所以他们喜欢浓烈的香水味。

焚香炉的肤色不似正常人,体温很低,身上带有奇香。

而这种香味可能就是用来掩盖难以消除的腐臭……

白大褂说过这里只有他能带路,而他也的确好像对这里的一切能未卜先知,轻车熟路,他没有手电,也就是说他完全是摸黑进来的。只有了如指掌的人才能做到这点,而只有建造这座古墓的人才会如此了如指掌。

这古墓应该是几百年前建造的,建造它的人早就化骨为灰了。

我猛吸了一口气,再也想不下去了,盯着焚香炉的背影,勉力镇定地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俩了,我看你刚才说不小心碰到机关的样子有点像在说谎,其实你是故意触动机关,让墓室门关上的吧?你把我跟他们隔绝开来,是为什么?”

“这样子吧,老子活了二十四年不长不短,也够了,进了这个古墓我就想到出去的可能性很小,反正两腿一伸就那么回事儿,老子一个光棍汉子,没什么牵挂的东西,二十四年来潇潇洒洒,反倒到了这里老是疑神疑鬼,我看我再这样下去要精神失常,不如死得明白点。”

焚香炉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身体不住发抖,两手紧捏在一起,牙齿直打架,有一口气进,没一口气出。

不过,还是一字字地把话给说了出来:“你其实是一只住在这里的鬼吧,要是来索命的,就别跟我耗下去了,我想做鬼也不一定是你愿意的,也许你有你的苦衷。鬼魂大哥,我只求你给个爽快的,免得老子做了厉鬼,再来找你报仇。”

也许是墓室中的气氛把我给逼疯了,这番在平常听起来荒唐至极的话竟显得一点也不奇怪。

大半天过去,一根烟应该也能抽完了,焚香炉却不说话。

他只用空洞洞的眼看着我,看得我遍体凉意,像是已经成了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我战战兢兢地盯着他:“喂,你到是出个声啊,要真是鬼,老子也认了。据说女鬼要吸成年男子的精气修炼成魔,不过你看上去应该是只男的,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这样做,是为了救你。”焚香炉终于说话了。他面无表情,淡淡地说了句更让老子毛骨悚然的话,“他们三人当中,有一个是假的。”

15.深入思考

“谁?!”我整个人下意识地跳起来,捏紧拳头,一股寒意从心肺深处迸出来,腿也控制不住地发抖,“谁……是假的?”

焚香炉微微皱了下眉头像是在思考,接着就转过身去不理会我了。

他对那些墓砖比对我来的兴趣大。

而他的一句话弄得我方寸大乱,心神不宁。

“假的”是什么意思?

这一路上我和张睿他们都呆在一起,没看出有什么异样,现在焚香炉说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是假的,“假的”会是指什么?

一些恐怖的想法生生冒出来,我想到的是《聊斋》里的许多故事,尽管在平常只是拿来消遣刺激神经的戏说,但现在徘徊在脑子里却异样的真实。

我一个爷们,却也难免吓出一身汗来。

虽然不能确定焚香炉的意思,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有什么“东西”潜伏在了我们当中。

张睿、白大褂、草皮头……哪一个是“假的”?

这三个人与我都是萍水相逢,我甚至连他们的身份都不清楚,此前只有一些只言片语,压根就不足以让我判断出什么破绽来。

只能说,不管他们三个当中哪一个有问题,我都根本不可能看出来。而我却和他们在一起待了那么久,回想起来不禁后怕。

我摸摸额头,额头上全是汗。来回走了几步,不由苦笑。

其实焚香炉也有可能是骗我的,我又凭什么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怀疑张睿他们。这要是在《孙子兵法》中就是典型的“离间计”,在眼下的环境里,人很容易摇摆不定,焚香炉只需轻描淡写的一句,就让我们彼此怀疑,这是非常可怕的。

有句俗话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真要有,那也是生自人心中的“鬼”。

我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并且试着去观察焚香炉有什么可疑的举动。遗憾的是,很快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侦探的天赋,我的脑子里乱得像个打了无数死结的毛线球。

观察不成,老子还不能直接问么?

“那你又是谁?”我冷冷地道,“你说他们三个当中有问题,可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焚香炉转向我,不过我很快发现他并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我的身后。一手打灯往我身后照,一手贴在砖墙上。

他的手指十分细长,但是骨节又十分宽厚平实,尾指长得特别奇怪。

一般人的尾指至多到无名指的最上面骨节处,但他的尾指异常的长,几乎与无名指齐平,往里面带一点弧度,感觉就像日本刀的刀刃弧度,莫名的有一种锐利感。指甲的颜色也深得发黑。

这样的手让我联想到云南那边一些研究异术的人。云南本来就有许多神秘的文化,他们那边有一种信仰异能神的族人,据说秘传一门绝技,练习者双手会变得异于常人。

普通人的尾指一般都使不上力,但是焚香炉的手长成那样,使得尾指的伸展弧度比一般人大许多,且便于发力。而我也很快看见他的尾指几乎跨过半块墓砖,伸到旁边的砖面上再往里一扣。

一块石砖就被他那么按了进去。

要知道虽然是机关,但一块砖头的分量是实打实的,那块石砖要是换成我按,估计得用两手一起发力往里面推才能推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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