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阳没有回答,只有行动。
两人的衣服被穆阳一件一件褪下来,冉然只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肉,任其宰割。
他闭上眼睛,却无法忽略一双在身体游移的手,最终停在他最脆弱的地方缓缓的激起他的欲望。
冉然只觉得全身发冷,他没想到与穆阳竟会是这样,可这冷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便被狂袭的热潮所取代。
“看看,这是你的,你的小女朋友这样取悦过你么?”穆阳把冉然喷射出的体液展现在他眼前,不容逃避。
“我恨你,穆阳咱们完了!”冉然并没有大吼,只是叙述着自己的决定,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恨意与羞辱渗进了骨子里。
“是么?那接下来你会更恨我。”话毕,穆阳压在了冉然身上。
冉然的眼泪一下子喷了出来,完全控制不住,就像崩断的高压水阀,他怎么也不明白,怎么也接受不了怎么事情会发展成
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
穆阳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在最后的瞬间。伸手抹了抹冉然脸上的泪,穆阳捡起冉然的衣服往他身上套。冉然完全崩溃,任
他摆弄自己就是不出声地掉眼泪。
“行了。别哭了。你走吧。”穆阳给冉然理好衣服,精疲力竭地说了一句。
08.即成事实
冉然
夜色如水,冉然一个吹着海风,在海边的公路上走了几个小时了。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穆奶奶,大院,学校,童年一次次肆无忌惮的张狂,所有的过往突如其来的一下子全部闯入他的脑
海。
“我恨你。”刚刚自己好像说过这句话。
可是真的恨么?真的恨么?真的恨么?真的恨么?
是不知所措占更多部分吧?
据说,有些病人在手术全麻过后便与往常的习惯作为大相径庭,因为重度的麻醉势必会对大脑有所影响。
这次XX未遂的行为对于冉然也达到了同样的效果。
明显的内心变化若自欺欺人只能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可笑。
逃避!只能逃避!必须逃避!
本不就是想把话谈开了然后就一拍两散么?不就是想让自己脱离这场所谓的友情么?
那就这么办吧!就这么办!
“你去哪了?”回到主办方集体为后台工作人员租住的酒店,许哲迎面跑过来。
冉然没回答,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地板,他知道许哲肯定会急得崩溃,因为在去找穆阳之前他便关机了。
“你去哪了!晚上的活动没去参加,手机关机,一消失就是一整天。”show的主要发型师无故失踪导致整个造型队伍方寸
大乱,整个活动险些因为发型的部分搞砸,主办方急得跳脚,许哲好说歹说,陪了整整一晚上的酒才将要求违约赔偿的事
情压了下来。
就着一股浓重的酒气,冉然被许哲连续的摇动带回了神。
“许哲……”,看着许哲微怒的表情,他只觉得无言以对,脑中一片空白,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酒店来的,不记得下
午的发布会,不记得逃出那房间时准备好要应对许哲的话。
极力控制着情绪,双手攒成拳头,指甲陷进肉的那种疼痛支持着体力和精神双重透支的冉然最后一丝的情形。
“回房间吧,我很累,很累。”向许哲不断着重复着自己的要求,冉然只觉得意识渐渐脱离了躯体,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
穆阳
冉然走了。
穆阳扯着头发静了一会,点起一支烟又碾灭,下床去倒水却把水杯忘在了桌子上,伸手拿了遥控器却无法确定该看什么台
……
如此这般荒唐地乱了一阵,最终还是在床边坐下来。
刚才,自己仿佛张着血盆大口的狼,差一点就情不自禁地把小白羊吃了。
狼爱上羊,并不疯狂……
不想为自己找借口,穆阳很准确地给昨晚的自己俩字的评价:禽兽。
估计冉然这辈子也不会再搭理自己了。穆阳苦笑,这倒好,永诀后患,快刀斩乱麻了。那自己在这难受个什么劲。你不是
挺崇高吗,就想人家离你远远的,你不是心疼他吗,舍不得拉他下水,那你还烦恼个什么劲,舍身取义,杀生成仁,你总
不能在喜欢着一个人的同时,什么都不做,一点都不付出吧。
俩手撑着床,穆阳抬眼看着屋顶,慢慢吐出俩个字:傻瓜。
海滩的长椅上,穆阳独自坐着,把玩着手中的小盒子,心情复杂。
盒子里是一条手链。
穆阳和冉然小时候,那种波西米亚风情的手链曾经在男生中红极一时。
应穆阳的要求,欧阳凤梅从外地给他带回来一对。其中一个分给了冉然。
这么潮的东西挂手腕上,不打架是不可能的。穆阳和冉然四手对众拳,不知打了多少场手链保卫战。
到后来已经不全是为了手链,穆阳和冉然的组合已经俨然太有名气了。所以来挑他们的多去了。
年少轻狂的日子啊。
最难忘的一次是穆阳在学校外面的小广场被一群混混包围,冉然骑着单车犹如特技表演一般几乎是从圈外飞进来撞出个缺
口,然后自然是一场昏天暗地的恶战。
……
从那遥远海边
慢慢消失的你
本来模糊的脸
竟然渐渐清晰
想要说些什么
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
看那潮来潮去
徒劳无功
想把每朵浪花记清
想要说声爱你
却被吹散在风里
茫然回头
你在那里
穆阳打开mp3,听着张雨生的《大海》,看着脚下翻卷的浪花,突然觉得天地虽大,自己却是那么的孤独。
09.生活还要继续
冉然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在么?]
[我是大侠:在,怎么?]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提问!]
[我是大侠:回答]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那个,就是你,不是,有人这么个人,她有男朋友]
[我是大侠;嗯,然后?]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其实她跟她男朋友挺好的,可是出差的时候却跟她一非常要好的发小发生了关系,
可完了事儿对那发小并没有恨意]
[我是大侠:很简单,说明她对那发小是有感情的]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不是,我有点晕,什么感情?]
[我是大侠:潜在意识的爱情]
正准备打字接话的冉然有点懵。爱情?还是潜在意识的?不可能!打娘胎出来认识穆阳开始,就一直把他当老大,头儿,
大哥。只有敬畏,怎么会有爱情?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你确定?]
[我是大侠:不然还有别的解释么?]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非也,也许她只是不想尴尬,破坏现状呢?她不恨他也许是因为他们是发小,友情
的升级版通常不都是亲情么?亲人谁能恨得起来?]
[我是大侠:如果是青梅竹马就很难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发生通常都很微妙,可没有数学公式那么简单明了]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等等,也许……我提个大胆假设,你别崩溃阿]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如果那发小也是女的呢?]
[我是大侠:你刚刚说的那人是女性吧?]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对]
[我是大侠:发小也是女的?]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多明白。]
[我是大侠:崩溃!!]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刚刚说好不崩溃的]
[我是大侠:不是,你昨晚看恐怖片了?]
[我是大侠:晚上吃药没开灯?]
[我是大侠:再不济,米楠要跟你分手?]
[西瓜の兔子迷(蹲在浴室划火柴):您这都说嘛呢?]
[我是大侠:那你这超越银河系范围内的诡异问题从何而来?]
求路无门的冉然无奈之下只好向比较信任的朋友寻求解答,奈何之后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两人并没有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把这个问题当真,更坦白说这不属于大众逻辑模式范畴。
所以很明白,事儿还得靠他自己想明白。
年底的工作刚刚告一段落,冉然便请了一个月的年假,MIKA二话没说就批了,确实自他到店里以来假是一天没放过。
放假的第一天便带着米楠买了机票直奔香港,两人早在之前就提前办好了通行证。
只不过旅行意义却不像当初的那般意义单纯。
首当其冲的就是躲,躲穆阳,他害怕他会来找他;其次,他一直纠结朋友说的潜意识的感情,如果说是这样,解释起来他
对穆阳的心态就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穆阳考上大学前就产生了,他怎么就没察觉出那时候自己具有GAY的倾向?
郁闷的旅行就此展开。
与此同时,米楠也逐渐发觉了冉然的变化。
他不再侃侃而谈,仿佛随时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他慢慢加大了烟量,往往不经意间烟缸里便堆满烟头;他开始失眠,
傍晚醒来经常看见冉然坐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边,抽着烟,映着夜光的眼神那么迷茫。
原定七天快乐的旅行伴随着冉然每况愈下的精神状态只得提早的结束。
米楠不解,仅仅一个新年,单是工作的压力不可能使他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那能是什么呢?拼命的回忆也没有给她半点
有用的提示。
冉然清楚米楠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能察觉不到,实在太明显了,可他无法控制。
问题像泉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拆解不开,却无实不刻的反复在脑中闪现,牵动着几乎全部的精力。
如果穆阳来找他,他要怎么面对?那个无名氏跟穆阳是什么关系?他要怎么再继续面对米楠?
不自觉的抚着手腕上颜色陈旧的手链,光景已经使其不再赋有那般鲜艳的色彩,却同时附着了更多不可磨灭的记忆。
曾经,他和他戴着一样的手链,拥有着同样灿烂的青春年华。那时他们的心紧紧贴在一起,连一点缝隙都没有,他只要微
微挑眉,自己立即心领神会。完美无缺,但那是过去啊。
冉然是坚持信奉自欺欺人不是生活之道的那种人,坚信只要努力,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和面对不了的。
可生活是现实的,并不是你抱着积极的态度,勇敢的精神就能所向披靡。
于是他不得不学会适当的用善良的谎言自我欺骗。
自香港回来,冉然简单的同许哲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又向米楠交待了行踪之后,便毅然决然阻断了与任何人的联系,到超
市买够了一个星期的口粮,烟,拔掉电话线,手机关机。
反正还有十好几天的假期,也不怕这时候有人找他。
静,他只想一个人静静,想通了就想,想不通我他妈全不要了!爱你妈嘛嘛,青春期我都没这么抑郁过,快奔三的人,折
磨自己做甚!
穆阳
柏云蔚莫名其妙挨了一拳,足够恼火的。
可是他实在是忙,因为穆阳耽误了两个半天已经是极限了,后来他在谈判桌和酒席之间穿梭,就真顾不上穆阳了。
三天之后,柏云蔚闲下来,才发现手机里有五六条短信,都是穆阳发的,也不知穆阳从哪淘弄到他手机号的。
穆阳在短信里因为冉然打他的事代为诚挚道歉,并且约他出来喝茶。
柏云蔚一看短信发出的时间是三天前,自己光顾忙了,回到酒店不是醉得人事不醒,就是累得不醒人事,根本没看见,现
在都不知道穆阳还在不在大连了。
赶紧电话拨回去,人竟然还真没走呢。
于是柏云蔚按捺下心头的喜悦,佯作平静地说既然您这么诚挚地一再邀请我,那我就抽点时间跟你见个面吧。
穆阳可挑了个好地方跟柏云蔚见面。
海边的餐厅,靠窗口的位置,抬眼望去,是碧蓝的大海,嬉闹的游人。餐厅内隔音极好,外面的嘈杂喧闹,半点也不会传
进来,隔窗望去,好像在看一副无声的、流动的画卷。
室内铺设着厚厚的长毛地毯,装修大方典雅。
waiter送上菜单,柏云蔚随手翻了翻,看看菜单后面那令人咋舌的几个零,挥挥手说,你先给我们来一壶花茶,打发走了
服务生。
然后看着穆阳说:“这是干吗,钱多撑的?”
穆阳谦逊地笑了笑:“道歉不得有诚意吗,柏总您挑爱吃的点,甭理会钱的事。”
“哟,怪了,又不是你打的,你道歉得着吗?”柏云蔚明显不接受穆阳的贿赂。
“他还是我,都是一样,总归都因为我不好,连累了您。”
服务生斟上茶来。
穆阳举了下茶杯,“柏总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计较好不好?”
“呵呵,”柏云蔚一乐:“他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吗。”
穆阳笑笑,避而不答:“在您跟前净闹笑话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承认错误才好,要不您说。只要您说得出来我都听着。
”
柏云蔚心情大好,端起茶杯慢慢品茶,许久才回话说:“穆阳,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穆阳只管赔笑,心说我不乖巧能成吗,这里头还连累着一个好人呢,柏云蔚要真因为这事难为冉然,冉然那点段数哪够跟
他玩的。
人什么身份,咱什么身份。鸡蛋碰石头吗,不是。
穆阳想来想去,与其等柏云蔚倒出功夫来收拾他,不如自己争取个主动,效果只怕还好点。
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柏云蔚就不是柏云蔚了。
“那你就到我们公司来吧。”柏云蔚直奔主题,说完两眼直视穆阳,不容他的眼神有一丝一毫地躲闪。
穆阳来之前已经做过充分的心理准备,柏云蔚会提这个条件。
基本上他也打算豁出去了,你一点实际的表示都没有,就让人原谅您的过失,显然不可能。
“柏总,其实就没这些事,你叫我到您那去,都是抬举我了。不过,”穆阳顿了顿。
柏云蔚就琢磨他想什么理由推托呢。
穆阳却没推托,而是接下来把自己的学历、所长、甚至包括自己对于IT行业未来的认识,一一都讲了一遍。
最后穆阳才说:“柏总,我就这么些本事,您别把我想太好了,我是无所谓,您给的条件那么优厚,我跳槽也不亏。您可
得想清楚,我是不是真是您要的那个人。”
连一秒都没想,柏云蔚道:“那么说你是同意了。”
还想什么想啊。穆阳在A公司干活的时候,柏云蔚从头看到尾。
眼中的某人心细如发,有条不紊,不紧不慢地一样一样干过来,那叫一个行云流水。看他干活完全可以说是一种享受,柏
云蔚那把他弄来那决心大的。
而到现在俩人之间发生的几件事,看穆阳的处事态度,外柔内刚,圆滑中不失棱角,实在令柏云蔚欣赏。他已经在想着将
来提拔穆阳做自己的左膀右臂了。
“成。”穆阳点头。
“还有一点,我跟公司签的合同是五年的。现在才干了不到三年。”
“这个我让人给你处理,你甭管了。”
事情谈拢了,柏云蔚一高兴招手叫服务生:“来,来,买单。”
买单?穆阳连忙阻止柏云蔚,“柏总,咱还没吃呢。”
“不在这吃,是不是你请啊,今天?”柏云蔚一面拿钱给服务生一面问。
穆阳一面试图阻止他一面回答:“当然啊。”
“换地儿换地儿,这地方吃太难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柏云蔚根本不由分说,起身就走,穆阳不得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