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让他感到更加的悲摧,他倒很想问问墨影非是怎样生出这么奇特的想法来着,他暗暗下决心,绝对不会姑息墨影非这
种畸形的想法,一定要掐灭。
于是林悦毅然攀上床沿,随即又一眼撞入满是失落的碧眸里,林悦未及细想就举白旗弃械投降:“得了,影非,前面的我
姑且努力去完成。虽然你这样的类型不适合坐在别人膝盖上撒娇,但我会努力。罢了,这点要求我还行,但是后面的……
我真是无能为力,生孩子的事你还是放弃吧。”
墨影非困惑,用陈述句的语气说道:“朱公子能生,我却不能,少爷你果然是偏心。”
“不是啊!”林悦喊冤:“你们体质不一样,你知道吧,他是凤凰,他是凤凰……凤凰可以生孩子,你不可以。”
墨影非恍然,低声喃喃:“咦,对哦,我现在是人……唉,真可惜,如果还是从前就可以。”
林悦的满额大汗直赶庐山瀑布,他已经无力探索麒会不会生孩子,反正要先哄好墨影非,让其打消这样奇怪的念头。想罢
,林悦立即行动,他爬上床,小心翼翼地将伤员搂到怀里,温柔地说:“现在就完成你一个愿望,开心吗?”
墨影非笑了:“虽然少爷意图用这个转移我注意力的想法很逊,但我还是很开心。”
林悦抓狂地咆哮:“闭嘴。”
墨影非合作地闭嘴,不过唇角高高挂起显现了好心情。
林悦一边拭着额上的汗,一边嘀咕:“朱翎怎么还没来?是有什么事担搁了吗?”他还想早点给墨影非诊断,毕竟墨影非
的伤实在太重,之前有几回差点挂掉,即使现在人已经醒来,林悦还是不放心的。
谁知道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俩人。
淡漠的朱翎,还有周身散发着寒气的水绝流。
面对呆愣的林悦,朱翎平静地以真言之刃直戳红心:“早已经来了,就是你俩你侬我侬的时候不好打扰,毕竟你给了墨影
非名分,那么我也得尊重他。你一人应付三人,总会力有不递,既然他难得有你陪伴,我自然会识相回避。”
连水绝流都忘了要摆脸色给林悦看,侧眸睨向身侧,那表情是不敢置信的惊奇。
林悦内心喷血喷得销魂,身体却立即做出反应,他乖乖地将墨影非放下,孙子样在旁边站岗。
“小凤凰,还是先给影非看看吧,我一会再讨教训。”林悦小心翼翼地说道。
朱翎红眸轻转将目光撇向另一侧,回答:“我没有在教训你。”
林悦打了个跌,他现在终于知道原来刚才小凤凰是有意的,看来真的吃醋吃得厉害了。他急忙上前帮忙拎药箱,扇凉。
朱翎抿抿唇,终于愿意正视林悦:“放心,我会救他。”
话落,朱翎就坐上林悦殷勤地搬来的椅子,施施然给墨影非把脉。
水绝流眉头深锁,他嫉妒又羞于直言,当下一张脸憋得比姓包的大人还要黑,冷哼一声便要拂袖而去。林悦见了,飞速赶
过去拉回来,又是捶肩膀又是扇风的:“嗳,水大侠,累着了吧?看出了这么多汗,喝水,喝水。”
水绝流脸色稍霁,愿意坐下来喝喝茶,消消气,等朱翎的诊断下来。
林悦才拭一把汗,放下心来,墨影非却嚷嚷:“少爷,我也要这个。”
林悦立即一脑袋载桌子上,直呼自作孽,不可活。他挑目远瞩,突然觉得夏日毒竦的阳光是多么的可爱,他怀着无限明媚
且忧伤心情,笑中带泪地哄道:“影非,只要你乖乖养伤,好了以后我就给你,我都给!”他林悦里子面子都不要了,就
侍候这些人。
这都是他自讨的,他心甘情愿。
殊不知这一切看在朱翎眼里,又激起小凤凰的同情心,痛惜盖过气恼,是对林悦原谅得更彻底了;而水绝流看在眼里,觉
得恶人总算有恶报,也舒服不少,决定少为难林悦一些。
可惜林悦忙着斟茶递水,嘘寒问暖,没注意到自己因祸得福。
第八十一章:破军
从儿女的屋中出来,朱翎眺望这漫天乳白色晨雾,稍做思索,又记得林悦教训过他要保重身体,这才撑起伞,他背着药箱
,走进浓雾中。
墨影非也是刚才起来,见朱翎推门而进,他习以为常,也合作地由得这大夫人兼大夫为他处理身上伤势。
经过数日调理,林悦也不惜工本地给墨影非进补,这身体恢复得不错,黝黑的肌肤再也没有当天的苍白和病态,恢复光泽
弹性,而且林悦求来了上好的膏药,把伤疤也淡化不少,结痂伤疤的外围可见与原肤色无大异。
“感觉如何?”朱翎一边为墨影非换药,低声问道。
墨影非始终在细心观察朱翎,闻方,就回答:“很好,不疼了。”
“嗯。”朱翎颔首:“脉象也平稳有力,这段时间你服下不珍少奇药物,内力不仅未曾亏损,反而有所增进,因此近日如
果感到心悸,打坐运功调息就能化解。”
“是。”碧眸随着朱翎而动。
“你的内伤已经没有大问题,但外伤还是不能有大动作,以免伤口撕裂。”
“是。”继续紧追。
终于,朱翎从药箱与大床之间止住脚步,他直视这双碧眸:“你心里有疑问直接发言吧,我不会费心神猜测你的心思,至
于你的问题,要答我自然会答,要拒绝我也不会留情,说吧。”
“哦。”墨影非松了口气,直接问:“大夫,能让我生娃娃吗?”
“……”朱翎轻蹙眉,审视着墨影非,毫不犹豫地回复:“之前林悦已经解释过原因,是你的体质不行,怀不上。”
“唉。”墨影非轻叹:“我还以为你有办法,你会不会是知道方法,但故意不告诉我呢?”
面对质疑,朱翎淡定解答:“不会。”
“嗯……”墨影非凝视朱翎,片刻以后,他信了:“对,你一直很诚实。”
这不是赞赏,只是陈述,所以朱翎没有道谢,仅仅发表一些个人意见:“墨影非,你多年前已经追求林悦,也费了不少心
思才求得这段姻缘,如今已经米以成饮,而且林悦也求我接受你,以他的意愿为先,我会接受你。但你毕竟是强行介入我
们之间,不论是我乃至水公子都不是乐意接受这种结果,所以请你尽量不要做出危害到这份和平的事情。例如无故失踪又
遇险或者暗中与杀手组织藕断丝连,以上都无法得到原谅,你度绝这此吗?”
这一大段下来,墨影非有仔细地听,最后他点头:“嗯,少爷捡了我,以后我就会以少爷的意愿为先。也会敬爱你和水公
子的……对了,我应该如何尊称你们?民间,妾氏或者二夫人应该叫姐姐?”
“……”朱翎轻蹙眉:“但我是男的。”
“哥哥?”
碰一声,大门被撞开,一道身影蹒跚着跌进来。
红绿灯同时射向门外,只见那水大侠无力地跌在地上,瑟瑟发抖。
“水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朱翎有些焦急,快步过去:“林悦呢?”
水绝流扶着门框爬起来,甚是狼狈地说:“没事,我只是不敢置信你们可以这般对话,真是……畅所欲言。”
闻言,朱翎没有太大情绪起伏,淡漠地回道:“只是直言。”
“我已经修饰过。”墨影非搭话。
这一回一红一黑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凌迟他。
“何以见得?”水绝流蹙眉,语气不敢苟同。
朱翎颔首附和:“看来你是没有自觉。”
“哦。”墨影非轻点头,而后补充:“啊,但是少爷好像挺喜欢的,我看他每一回都嚎得挺乐。”
“……哦?”朱翎心想:为什么他从不嚎我?难道真如墨影非所说,那是一种乐趣?
水绝流侧目,暗忖:是我平日太无趣了吗?或许我该学习……不,不能这样轻易被迷惑。发现自个差点被牵着鼻子走,水
绝流立即端正心态,转移这样不健康的话题:“朱公子,林悦不是在你房中吗?为何还问我?”
被问及的朱翎偏首:“不,他不在我房中,仆从说他在你房中。”
“咦?不可能,仆从说他在你房中。”水绝流眉心紧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骗我们。”
墨影非突然醒悟,他轻轻啊了一声:“莫不是少爷又要去偷腥?”
“……”
死寂笼罩三人,水绝流脸色阴沉,朱翎若有所思,墨影非神情失落。
经历一夜翻山越岭,马车终于在荒间小楼停下。这时候林悦终于可以摘下封眼的布条,观望这烟波秀丽的重山叠嶂,雅致
小楼阁是这山水画中的点晴一笔。正仔细欣赏美景,林悦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突然疯狂相信家里那几个人,好想就找一
个抱抱。可惜他走远了,回去还需要不短时间。
“喂喂,你们快点动作吧,别浪费我时间。”
林悦出声催促,然而清冷的杀手们却没当一回事,依旧机械地循正规流程把林悦送入楼阁。于是一路上走走停停,通报来
通报去,好不容易才抵达中心,他要见的人——袅主就在房间里。
手心贴着木门,被漆上色颜色的木纹变和模糊,但林悦的手心依旧敏感地描绘出这些图案,而且他必须要这样做,毕竟他
额上正因过度紧张而盗汗,心跳也异常的迅猛。自从救回墨影非和水绝流以后,林悦面对两个形同死物的昏迷之人,他有
很多时间思考,因此他想了很多事情,包括未来和责任之类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无法逃避,所以他决定面对,见袅主是必
然的,只是如今他仍然禁不住踌躇,毕竟他不是祝融,不是赌神,还是林悦而已。不过,即使他仍是林悦,也不再是孤单
一人,脑海中浮现家里那几口人,林悦忍不住微笑,也生起勇气,他毅然推开了眼前这一扇门。
屋内别致的摆设十分华丽,但繁复中似乎过分精致,难道这夜袅是……东方不败型的人物?林悦狐疑地踏进房间,轻轻阖
上门,才要喊人,却见到屏风后有模糊的暗影在动,未几一人走出屏风。
绛红色裙褂,赤玉簪斜插,朱粉淡抹,凝香萦绕,是一位佳丽。
林悦傻眼,猜测这美女的身份。
“赌神,怎么?你转生过后就变得拘谨了?”美女笑盈盈地说着,广袖轻扬,比向准备好瓜果点心的桌案:“多年不见,
让我们好好叙旧。”
“你是?!”林悦难以自控地,声音拔尖,毕竟真相与想象差太远了。至少他以为袅主是一个阴柔的男人,而不是一位美
女。
“赌神,你真是忘得彻底,谁规定破军星君一定要是男人?我一直就是女人。”夜袅淡淡一笑,她的冶艳直把窗外灵秀美
景压下去,仅仅剩下她这一点红,终是成了所有的主角。
这是一个强悍的女人。
林悦心里暗忖,他不敢待慢,因为强悍的女人往往比起强悍的男人要来得可怖。
“破军?夜袅?真是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大美人。”即使轻佻,但林悦还是挑了女性最爱听的话来讲。
夜袅显然很受用,笑容更深:“嘴还真甜,若果不是你心里早就有人,我还真想把你夺过来。”
“……”林悦冒了一额冷汗,即使被美女青睐,他也无福消受。
“说说罢了,你……我控制不住。”夜袅给林悦倒茶,仪态万千,一笑倾城的绝色。
毕竟林悦是被水大侠锻炼过的,这人再美不及水大侠动人,林悦这下真是堪比柳下惠,硬是坐怀不乱。
“破军。”喊了旧称,就是套了近乎,林悦笑着讲后话:“我会来见你的目的,相信你已经大致了解到,那么你是有什么
要告诉我的?”
破军浅浅地笑,笑得无害,眼眸里却是冷冽的打量,她也没有为难林悦:“赌神,我接到玉帝的命令,他让我再等五年,
五年?你是准备做什么呢?”
“我……”林悦没想是因为这个事,有些意外:“这个,其实……”
破军笑容渐深:“有那么难以启齿吗?你不够老实呐,玉帝不是让你杀了司马易吗?”
“你……”知道还问?林悦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对着这样的女人,他好累。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玉帝会坚持要你杀他。”
因为司马易是上古的神仙。
林悦没有坦白,连连虚笑。
“看来也是说不得,这些年来天庭上各种各样的猜测,后来我探听到你的身份似乎也很特殊,就是没有人愿意说清楚……
在天庭,说不清楚的事就是大事件,所以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可以不问。不过,你真狠得下心杀紫微星君吗?为了保护你
那些新欢,就牺牲旧爱?”
女人细细柔柔的声音就像一根绣花针,直往林悦心胸里刺,刺得他好难受,只能苦笑:“老实说,我不记得紫微星君太多
事,但是有些事情总是难以取舍,却不得不做决定。”
“哦。”破军端起茶杯,啜一口茶,一双仿佛能说话的眼眸就这样盯着林悦未曾动过的茶杯,笑容更深刻:“怎么,怕我
会下毒?”
“不……”只是林悦中了几次春药,就落下了阴影,特别提防陌生人给的食物。
“呵呵,没关系,提防我也对,毕竟我也不是一个好人。”顿了顿,破军搁下茶杯,笑容堆满漂亮的脸庞,温柔地说:“
虽然我是听令下凡捣乱,但不能否认,我的本性并不讨厌这种生活。就是苦了你的紫微星君……”
林悦眯起眼睛,有些恼:“还有墨影非。”
破军微怔,侧眸瞥向别处:“他是个意外,明显受到蒙蔽的不只是你……赌神,哦,不,你现在是林悦或钱庄主,你说,
这天上的人究竟对我们有几分真诚呢?你我各自知道一个真相,但你我都似乎未知悉全部,有时候想来还真让人寒心,对
吗?”
“没错。”林悦轻叹:“墨影非的事,即使你有罪,我也奈何不了你,那今天我想讨个人。”
“谁?”
“那个叫鹰主的。”
“讨来做什么?”
“宰掉。”
死寂降临,破军笑容犹如凝结枝头的霜,美丽的冰寒。
“哦?好呀。”然而,破军却答得痛快:“也没关系,不过是一个人。”
这反而让林悦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会这么轻易,他还准备了一大堆台词呢。
“不用意外,我只是按照剧本就演译这出戏,那些不重要的配角,弃了又如何?影响不了大局,你尽管要走吧,要不要我
代劳?”破军笑说,那模样就像讨论如何掐死一只蚂蚁,那么的不以为然。
林悦彻底傻眼,又迅速回过神来:“不,这倒不用你,但是我有另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