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良人现已是燕夫人了,负责照顾四公主。但其实四公主与他也不亲。因四公主也不喜说话,不喜与人交流,活脱脱一个自闭症儿童。转眼就是四公主是寿宴,皇帝最疼爱这位幼女,因此要大排筵席。所以很久没见人的皇帝难得的面见两位皇子和数位心腹大臣,商议寿辰的事,打算将寿宴搞大点,让臣子们也来参与。皇帝又对沙玉因说:“四公主的寿宴,你也来吧!”
沙玉因便道:“是的。”
大皇子又说:“说起来,令二弟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不如让他也来吧。”
沙玉因却说:“舍弟的身体仍是不好,硬到宴会去,怕会给四公主添了晦气。”
皇帝却道:“我看他也没病得这般厉害呀,上次见面是瘦弱了些,也不至于门也出不了吧?”
沙玉因便道:“舍弟这病是时好时坏的。”
二皇子便道:“我认识几位医师,妙手回春,既然令弟病情没什么好转,不如也让他们来看看罢。”
皇帝便道:“我看他只不过是关在屋子里太闷了,闷出病来也未可知。唉,这么喜庆的日子便让他来,说不定还会好些呢。”
“可是……”沙玉因仍不愿让贺赫赫出门。
皇帝便道:“没有‘可是’了,就这么定了,这是圣旨。”
皇帝就是皇帝,他说了的就是圣旨。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都在敲边鼓,让皇帝作出这样的决定,逼沙玉因带贺赫赫出来。事实上,大皇子屡次示意沙青因去找贺赫赫都碰了钉子,因此就记住了,便认定贺赫赫是沙玉因的软肋,时常想着要出击。二皇子也是受了苏玉藻的指示,才要逼贺赫赫出席的。因苏玉藻老是惦记着贺赫赫与沙玉因的关系,想求证求证在做论断。
沙玉因回到家中,自是十分郁闷地告诉贺赫赫四公主生辰之事,要让贺赫赫出席宴会。贺赫赫听了便愣住,半晌才说:“我跟四公主又不熟,她生日关我什么事?”
沙玉因便道:“这是圣旨。”
贺赫赫倒没往深处想,便说:“那也没办法了。不过我也很久没出门了,出去走走总是好的。不过要去那种宴会,还是闷。”
沙玉因皱起眉来,说:“你很想出门吗?”
“当然。”贺赫赫无奈地说,“我在家里很无聊啊,没什么事情做。”
沙玉因却道:“如果你能给我生个孩子,大概就没那么无聊了。”
闻言,贺赫赫差点喷茶。他转头看沙玉因,却见沙玉因的表情相当认真。贺赫赫骤然发现了自己的处境有哪里不对了:我是不是被圈养了啊?他……他是故意不准我出门的吗?安全因素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其实还有别的原因使他不愿意让我出门?他还想我帮他生孩子,还要我在家帮他带孩子?这、这……为什么我脑里浮现了“相夫教子”四个字!不行!好雷!
第85章
贺赫赫愣住了,说:“大哥,你的意思是,要我一辈子呆在这个飞霜居里给你奶孩子……啊,不,带孩子吗?”口误真要命,一字之差、不,一个声母之差就暴涨了几何级数的雷度。
沙玉因回答道:“并不是的,不可能一辈子。我说过,等正事完成了,我们就离开京城,你喜欢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贺赫赫心想:这种类似于“等干完这一票就回老家结婚”的台词,不是通常预兆着角色的死亡么?这可是我饱览小说电视剧的经验之谈啊。
“不要说这种话!”贺赫赫十分抵制这种死亡flag的台词,“别说‘以后’,只说‘现在’。现在你是不打算把我放出去了,是吗?”
沙玉因想了想,突然握起贺赫赫那枯瘦的手臂。沙明因的身体已经十七岁了,但比起十四岁那时来并没有高大多少。反而是十四岁的沙明因还比较肥肥白白,看着像好食好住长大的有钱仔。而现在的贺赫赫却骨瘦如柴,个子不算太矮,但也不高,瘦小得紧,瘦小得无法让沙玉因将他抱满怀。
“你现在这样都是谁人所害……”沙玉因握紧了贺赫赫的手,却又不敢握太紧,生怕捏碎了,“我怎可再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若早知贺赫赫会遭到不测,沙玉因定然不会离开贺赫赫的身边,即使不能违抗圣旨,但他也必定会将贺赫赫带在身旁。最贵重的宝物,就算不能时刻带在身边,但也还是放在家中安心。沙玉因恨不得将贺赫赫绑在身边,又或者……用冰玉、金丝楠木、木兰制作一个漂亮典雅的大柜,里面铺柔软的毛毯,衬以芬芳的花,外头以玄铁上八层的锁和七七四十九张灵符,将贺赫赫放进去……尽管沙玉因已经畅想到如何喂食和排泄物问题,但仍然觉得这个计划很不科学。
当然,沙玉因不会将这些畅想说出口,他想如果贺赫赫知道沙玉因的所以脑内物大概会被吓跑吧——虽然他也跑不掉。明明没恋爱经验的沙玉因还是深谙“恋人间还是不必太坦白”的道理。
沙玉因将贺赫赫抱在怀内,说:“你好瘦。”
——我发誓我绝对没第一反应听成“你好受”。
贺赫赫清清嗓子,说:“我觉得最近好像长多了些肉。大概是吃得好睡得香,也没什么烦恼。说起来……”贺赫赫摸了摸沙玉因的脸颊,道:“大哥才是瘦了的那个人吧。”
沙玉因答:“只是轮廓长出来了而已。”
“好像是。”贺赫赫仔细打量着沙玉因的脸,沙玉因的脸已经去掉了稚气和婴儿肥,显出成年男子的轮廓来,身体确实是挺壮实的,但穿着衣服的时候又不觉得结实,大概是脸和气质的缘故,沙玉因给人一种纤瘦美人的错觉。
贺赫赫突然玩心起,伸手抓住了沙玉因的胸部,讶然地说:“真的有肌肉!”
沙玉因被贺赫赫这一下弄得一惊一乍的。幸好沙玉因并非凶悍少女,否则被抓了奶还不一脚踢他下身?沙玉因却思考到一个问题:“很惊讶吗?”
贺赫赫愣了愣,说:“什么?”
“对于我胸口有肌肉,很惊讶吗?”沙玉因问道。
贺赫赫说道:“是挺惊讶的,毕竟看起来你挺瘦的呀。”
“并不全因为如此吧。”沙玉因以极为严肃的口吻说,“你有误解,大概是因为你几乎不摸我。”
“我……”贺赫赫被沙玉因这严肃语气说的话一下子就镇住了,“是吗?”
沙玉因的语气和神态似乎有些谴责的意味在:“我明明是你最亲近的人吧。”
贺赫赫有时候真的搞不懂沙玉因在意些什么东西。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会跟一般少女那样争辩,更不会试图改变对方的价值观。少女们似乎都总会幻想自己能改变一个男人,小到生活习惯大到人生价值,她们总是企图从各种方面改变一个男人,而很不幸地,即使做了十年夫妻,恐怕也不能让习惯从牙膏管中间挤牙膏的伴侣变得喜欢从末端挤牙膏。
因此,贺赫赫并没有试图去理解沙玉因,也没有试图改变。基于沙玉因外表天仙但实际上绝对是黑心白莲花、性格扭曲不解释,贺赫赫决定做让步的那一方,因此只能道:“我……我我哪有不摸你呀!只是不摸你的胸部而已吧!”
“为什么不摸呢?我可是常常摸你的……”说着,沙玉因就实行了摸胸的这个动作。
就两人平常OOXX的状况而言,身居下位被弄得半死的贺赫赫会抓对方的奶才奇怪吧!两人刚刚有床事的时候,沙玉因会尝试比较多姿势,但到后来床事变日常后,沙玉因会选择一些比较传统的体位,尽量减少贺赫赫身体的负担。而在这种体位之下,贺赫赫就更不可能抓奶了,要么就是抓床单,要么就是抓沙玉因的背。
沙玉因说道:“你要多摸摸我。”
贺赫赫愣住了:“摸你吗?”
沙玉因答道:“对,你也该熟悉一下我的身体才是。”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贺赫赫僵住了:“熟悉你的身体吗……”
沙玉因没给贺赫赫反悔的机会,自顾自地将衣服脱下。沙玉因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露出了精壮的身体。他现在已具备了成年男人的体格,然而,皮肤却吹弹可破、甚为白皙,他站在灯光中,就似是用白玉雕砌的美男塑像,每一分、每一寸都好得像是上天故意而为之一般。难得的是,沙玉因双腿之间的物事虽然很大,却仍如处男那般粉嫩,实在是令贺赫赫困惑不已:美攻的大黄瓜也是必须狰狞紫青青筋毕现的啊,这样的难道不是受君的吗?为什么我还是被压的那个?不过仔细想来,我的黄瓜也并没有狰狞紫青青筋毕现。那么是……两受相遇,必有一攻?
沙玉因将衣服脱了之后,说:“你来摸摸我。”
贺赫赫整个人愣住了:“摸……摸哪里?”
沙玉因淡然答道:“哪里都要摸。”
贺赫赫立马就被震住了:“不用了吧?”
沙玉因没有说话,只是以那双凌厉的目光紧紧锁住贺赫赫,让贺赫赫浑身不自在,也让贺赫赫无法不答应。“真是……真是任性啊!”贺赫赫叹了一口气,便伸出手来,搭在沙玉因的肩上。沙玉因的肩膀其实算得上厚实,摸上去很是有弹性。至于胸部腹部当然是不用说的,由于不是故意练出来的肌肉,所以并不夸张,又因为肤色较浅,肌肉线条便更不起眼。贺赫赫摸了摸他的腹肌,才发现其实摸男人肌肉也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不过自己身上没什么肌肉,骨瘦如柴的,也不知平常沙玉因摸得那么欢是为什么。
乳头居然是粉红色,简直就是犯规啊……还有这藕粉色的……脚上居然连茧子都没有!也太不科学了吧!平常觉得他走路是脚不沾尘轻飘飘的,原来他是真的脚不沾尘真的飘起来吗!连脚趾甲都这么漂亮也太不科学了吧!最不科学的是——这么可爱的身体居然是个攻……贺赫赫深深地叹惜着。
贺赫赫也几乎把沙玉因的身体摸个遍了,就是没摸屁股和。没摸屁股是因为沙玉因是坐着的,他也不好意思说:“大哥屁股抬一抬,弟弟要来摸一把了。”而……他也不好意思摸,虽然那里已经翘起了,他也习惯性无视之。一开始他是被迫着要摸,现在倒是觉得摸得挺欢的,所以尽管差不多摸完了,还是觉得不过瘾,突然想起那句名言“粉红色乳头,可遇不可求”,便感动得很,鬼迷心窍伸手指去戳沙玉因的粉红色乳头。沙玉因显然是受了惊,身体僵硬了一下。贺赫赫却笑眯眯地说:“不是你让我摸的吗?”
说着,贺赫赫又觉得好玩,那手指去拨弄沙玉因的乳头,又掐又捏的,把粉红色乳头弄得通红。贺赫赫便颇为自豪地邪魅一笑地说:“有感觉吗?”
沙玉因老实答:“有痛的感觉。”
“是、是吗?”贺赫赫看沙玉因不是会说谎的人,而那个乳头又的确是被弄得发红了。难道沙玉因天生乳头不敏感么?那真是可惜了,可遇不可求的粉红色啊……
沙玉因皱起眉,说:“很好玩吗?”
贺赫赫愣了愣,说:“挺好的啊。”
“是吗?”
于是沙玉因就将贺赫赫按倒了。第二天,贺赫赫的乳头都发肿了。
第86章
这晚,贺赫赫睡得并不安稳。他的耳边似乎有水波流动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涌入他的双耳,压迫的感觉让他胸口发闷。他的手十分冰凉,这种冰凉仿佛能刺入了他的骨头,让他五指痛得伸不开。这种感觉,让他想起那天沉溺在湖底手触碰到沙玉因内心时的状况。
“大哥……”贺赫赫努力地睁开眼睛,要脱离这个梦境。
“大哥啊……”他的嘴巴不断张合,就像是用腮呼吸的鱼一般,他的身体挣扎了一下,就像是鱼要跃出水面。他也仿佛能跃出水面,耳边也似乎能听见水花破碎的声音。他的头重重地撞了枕头一下,疼痛便从天灵盖传来,打断了他这半梦半醒的状态,令他立马醒来。
“啊……大哥!”贺赫赫大口地喘着气,一种恐惧的感觉让他慌张地伸手摸往床边——床边是空的。
——大哥呢?
“大哥?大哥?”贺赫赫一边呼喊着一边去点灯。虽然不排除大哥人有三急半夜撒尿的可能性,但他就是觉得美型仙子型角色除了剧情需要是不用吃喝拉撒的。
他点了灯后,看到床边没有人,只有一串血菩提。
“这不是大哥的血菩提串珠吗?怎么会在这里?”贺赫赫心中预感不祥:最近大哥随身都带着这串珠的,就连OOXX的时候也不例外,又怎么会无端端地放下呢?
贺赫赫伸手捉起那串血菩提,只觉那串血菩提突然像是活过来了一样,LED灯一样地放射出红光。贺赫赫吃了一惊,却发现照射灯的光是往门外射的。贺赫赫不禁疑惑起来,便赤脚从床上下来,缓缓的往门外走去。越走近房门,他越能听得见门外那不寻常的动静。
“大哥……难道是大哥吗?”贺赫赫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怕,转过身折返,打算弄件家伙傍身。但是大哥看着是个和平爱好者,房间里没什么家伙可以用。贺赫赫找了半天,只能把装饰用的风水剑拿下来。要知道,风水剑一般是不开封的,应该是没什么杀伤力的,不过聊胜于无,总好过拿枕头吧。
贺赫赫掂量着这剑为什么这么轻呢?他将剑鞘一拉,发现这居然是把木剑,他顿时就觉得满头汗了。
他仍是将血菩提缠在桃木剑上,一手提剑,一手轻轻推开门,只把门推开一条缝。透过门缝,仍有水汽扑面而来。外头的瀑布声音仍然很响。在飞霜居跟前有个浅浅的泉。贺赫赫常常坐在泉前面发呆睡觉看书。偶尔,他也会和沙玉因一起在泉前面睡觉,动态的睡觉还有静态的睡觉都试过。
至于动态的睡觉,他和沙玉因更在泉里试过,感觉的确很凉快。
贺赫赫现在已经将泉当成私有财产了,这泓泉被非法入侵的话,他还是会觉得很不舒服的。而显然,这泓泉现在就被非法入侵了。这泉水竟然沸腾了起来,就像是变成了温泉,不断地冒着泡,升腾着白色的烟雾。烟雾中隐约站着一个人,此人背对着贺赫赫,所以看不得面容,只能见到他身量修长,穿的一身蓝色的衣服。
他将双手高举,捧着一个瓶,那瓶子看着像是金子打的,在月光中十分耀眼,闪闪发亮的不仅是瓶身,更是那龙口的瓶口。那金龙的嘴巴大张,喷出迂回的乌黑气体来,看着就像是吐出了一团乌云一般——这东西怎么有点眼熟呀?在哪里见过吗?
贺赫赫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那团乌云,却注意到那团乌云中露出了一片白色的衣角来。
“诶……那花纹……”贺赫赫惊讶地盯着那片衣角,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当是沙玉因的衣服啊!
贺赫赫心中却腾起了极大的危机感:他的手指又在发冷了,跟当时摸到沙玉因黑暗内心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的手轻微地发抖着。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着那团乌云,才突然想到:与其说这一团东西是乌云,不如说它更像是那黑色的漩涡……就是当时在湖底,沙玉因心口敞开的那个黑色的漩涡——连通着沙玉因的内心,散发出凛凛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