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东方千江
东方千江  发于:2011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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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下了咒,秦煌幽心底的愿望,慢慢呼之欲出---
「牛舌饼~牛舌饼~我要吃-」
水娃一脸阴黑的听著他的愿望,荒郊野岭,上哪去找牛舌饼!该不会-他把她的蛇信看成了牛舌,把她当成了大母牛。
晴天霹雳。
她可是貌美如花,青春正盛美女蛇一只啊!怎堪受这等愚民污辱!
很想跑到水里哭个三天两夜,但是,她的舌头---
叹了两口气,她端著委屈的少女心思带著他到南灵山上黑山老妖的厨房。
「啊-找著了!」南灵山上特产,百草饼。
虽然没有牛舌饼,拿这个充数也不为过,这可适用南灵山上的百种奇珍异草作成,黑山老妖拿来清肠胃的养身点心,有够

暴殄天物。吃他一个饼可是能解百种毒,且帮助气体运行,令人神魂大振。
果然,让另只没抓著她舌头的手放著百草饼,另一只手的力道就松了,她轻易的收回蛇信。还来不及高兴,赶紧跩著仍昏

迷的秦煌幽逃跑,毕竟黑山老么的地盘也是久留不得。她也不过一届小小女妖,刚出道不久,道行浅,到处吃不开。带著

他来到山下,已是深夜,惶恐的把他丢在靠近人类走动的地界,刷一声就跳进河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煌幽渐渐慢慢有了一点知觉,但那是痛,一点一点,聚在腹中。像是受烈火扑噬,却有如冰寒交迫。除了发颤,只能无

助呻吟。忽然一骨气从脚底窜出,直奔他心口。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天人永隔,从头顶像撕裂般的痛楚硬生生把他拉回现实

。每换一口大气,发梢就白一分,到最後变成几近月光的银白色。
体内的温度骤然剧降,皮肤像覆盖了一层冰雪散出寒气。无意识的往水源走去,扑通一声跌入水中。霎时,原本流动的水

渐渐静止,以他为中心从河畔开始结成薄冰。
不…… ……痛了。
原本像重物蜷曲在河底的他逐渐松开身体,浮上了河面,晨光驱散了冰霜,温柔的落在他身上。时间开始向前,浅浅的水

波泛起,拍打在他身上,跟著身旁翻起鱼肚白的河鱼慢慢流向西边。
小幅子、娘、苏苏、爹───……
「告诉我你在乎谁?」有个声音在耳边问著他。
我在乎谁?
「我来帮你吧!」
帮我?
「既然你不在乎任何一个人,那就谁也不要放在心上。」
我只要自己。
「我能……给你想要的力量。」
你是谁?
「我……就是你。」
───────
「煌幽、煌幽!」
谁?
「恩?……」他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人笑的傻酣,困扰的抓抓头。
「你怎麽倒在门口呢?」王二一大清早醒过来,发现病痛全消,神清气爽。云觉攸和桓儿都睡在他床边,眼框下都有疲累

的黑影,不忍心打扰他们好眠,便想起来做做家务。哪知道院前去看看他的好朋友们,意外发现倒在家门口前尸林林的秦

煌幽。
「我……我也不知道耶?应该没事吧,别理我。」努力回想,可脑袋却有些间段的空白和一些支离破碎的残影,头越想越

痛,他抱著脑袋想著仅剩的───匪夷所思的画面。怎麽会有他屁股扭来扭去的画面呢?怪哉!他在作梦吧?哈哈!虚心

的把手反转到身後。
「没事就好,还好你回的来。反正今天不上工,你去换了衣服,家事我来做吧,等一下到厅里吃早饭,今天你们都好好休

息。」看的出他的困难,王二也不探问。终於能下床,他心情大好,叮咛了些话就匆匆去厨房里准备。徒留下来的秦煌幽

还在苦思,把泡烂的大饼从背後慢慢拿出来。
不知道自己这麽做用意何在,只知道他莫名其妙的红了一张脸。这实在跟他出门前想要找的东西差太多了,还好他眼明手

快藏的好,不然王二一问他可不知道怎麽回答。王二的病好了,他替他高兴,却也有一点失落,他永远慢一步。
算了,手上的东西自己都不知道打哪来,吃了恐怕还拉肚子。他可不认为手上糊糊绿绿的饼有什麽好作用,真是越看越丢

脸。
秦煌幽左思右想没完没了,所幸随手把东西一扔,扔到井边的草丛,洗洗手回房换衣服去了。被打到的草丛里的生物,双

眼发著诡异的妖光,慢条斯理的吃著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兴奋的窜动著长足。
井的另一头,晒著太阳的长躯渐感不安,缩起身子盘据,没了松散閒逸。至此,王二家的後院静静升起烟销,草木皆兵。

船夫15

「桓儿……不要怪娘,我真的没有要生下你。可是你就这样来到这世上,哥哥也是这样被吃到你爹的肚子里的。」瘦弱的

妇人抱著一口尖牙,尖长耳朵的小兽躲在一处草丛里。眼看就逼近黑夜,远处传来阵阵饿狼的嚎声和乌鸦惊慌失措的鸣叫

,整座森林彷佛都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警戒著。
「娘,那我呢?我也要被爹爹吃进肚子里?」小兽抬起像人类孩童般的脸,问著母亲。
妇人对著孩子的问话难以回答,只能把手收的更紧,眼泪不停的落下。
「娘,不哭、不哭!你想哥哥对不对?爹好坏,把哥哥藏在肚子里不让你看,娘想哥哥,我也想看哥哥啊!」小兽安抚著

妇人很认真的说。
「桓儿……桓儿……娘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听著小兽的话她心里更悲苦了,她的孩子注定要一死。
「娘,不要哭,我带你去看看哥哥嘛!」对,带娘去看哥哥,娘就不会伤心了!挣脱娘亲的怀抱,站起来的小兽一脸期待


「不要!不要站起来!会被发现的───!」妇人惊慌的喊著,再度用身体把孩子给掩护住。不明白的小兽还在想把怎麽

把娘亲的手臂拨掉,好去找哥哥。
「你说会被谁发现啊?兰姬?」浑厚的声音回荡著整座森林,吐出的话形成一阵黑色的气流贯穿两人藏匿的方向,一切无

所遁形。只看的到从深山内部的阴影足见扩大,就要把母子两笼罩起来。
「没有,我什麽都没有说……」扬起讨好的笑容,妇人小心翼翼的回答。
「兰姬……那东西呢?我要见见他。」
「他还小,你不是要再等个几月吗?」妇人惊讶道。
「我不想再等了,快出来,臭小子!我可想跟上一个那麽麻烦。」长的太大的都只会反抗,弊多於利。
「是爹在叫我?」好不容易挣脱母亲的手,桓儿一下子跳出来,头仰的高高的想看清楚父亲的面貌,但除了黑色的朦胧雾

气之外什麽也没有。
「桓儿!」她惊叫,努力想把他抓回来。无奈为时已晚,那阵雾气忽然慢慢的形成一股力量,一双巨大的手一下子就把小

兽给抓进森林深处。不稍片刻就在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妇人只能对著无尽的黑暗悔恨的啜泣著,直到白昼的光线闯进了

这座森林,趋走了弥漫著绿光的妖雾。
** ** **
「有东西……讨厌的东西……」藏起眼中一闪而过的红光,桓儿呆呆的看著满满的饭碗。
「嗯?」众人怀疑的看著黑发小孩突然停止向盘子里的肉进攻的举动,觉得天可能快下雨了。
「有东西……」自故自的说著,他看著窗外,忽然骤雨急降,批哩啪拉的打著屋顶,像要直直贯穿下来。
「怎麽会?刚刚明明还是好天气的……」秦煌幽不解的说,心忽然跳著很快。
「好大的雨……」水湘濂起身关起窗。
「啊,那我去把仓里的门打开,不一定有动物会想要躲一下雨。」想到野地里孤苦无依的动物们,王二马上放下碗筷走去

开门。
「别开!王二!」魏傲殷大喊让王二不解的回了头,但门却自己先打开了。
「咦?」
「王二!小心!」像一抹快速掠过的幻影,云觉攸在王二还来不及反应下就带著王二回到了餐桌旁。
「怎麽了?」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事,只知道刚刚开门时好像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红色的……触角……白色的丝像

真一样尖,就快扑到他的脸上……然後他又回到餐桌旁了。
呆愣的王二根本看不出在这短短几秒钟,魏傲殷拔出的剑荡出气流让整个屋子像快融掉的铁。秦煌幽迅速尖叫,烫的跳来

跳去时又被一阵灌入的森幽气息,如置秋霜的深水里。看著骤变的形势,水湘濂赶紧护住腹部,连连後退。
本来端著饭碗的桓儿,却突然不知所踪。
「桓儿呢?他有没有事?」王二担心道。
「在、在那里啊……」秦煌幽恍然的指著门外,力气像一下子被抽尽,徒然的往後靠。
顺著秦煌幽指的方向看去,只有一个黑发曳地,背对著众人的瘦高男子。身旁散落一地的红色残骸,发出异常的冷气。
「我的剑居然无效……」不敢置信的看著前方的黑发男子,魏傲殷看著自己的剑,第一次有了怀疑。
「没事了,王二。不用害怕……你看,它不能伤害你了。」男子慢慢转过身来,似层相识的脸庞却换了一个妖魅的朣色。
「桓儿?」王二不确定的问。
「没想到你还会想认得我……你看,这蜘蛛魔女的脸还真美丽呀,多麽漂亮的表情。」手中顺手撕来的妖皮上,有个血肉

模糊却看的出来他极度惊惧,却仍然倾城倾国面貌。
「是如玉阁的姬公主吧?奇怪了,他本来是侦查用的,怎麽会忽然多了嗜血魔性?」水湘濂冷静的推断著,额上也冒著些

许冷汗,不是被眼前的景象所吓,而是想到那个委托者的可能性而心中惶恐。
「我怎麽会不认你,你是桓儿啊……」看著桓儿脆弱的样子,王二一笑。
「应该是吃了什麽妖魔的东西,看他这副死相和散出的黑气应该跟这附近的灵重山有关系。」不急不馀的看著地上的残骸

说著,云绝攸心里低叹。「就我所知,如玉阁的柳银轩放出的徵查虫,一旦死,死前的所有记忆都会变成资料回到柳银轩

手上。」
「真的……?」
「意思是说,过不久就会有人找的到这里了?」水湘濂握紧双拳,难过的看著王二。
「王二,你真的不害怕我?」桓儿扔下面皮,一身鲜血。
「你们要走了?」本来专心看著桓儿的王二转投看向魏傲殷。
「看来,时候到了。」魏傲殷异常冷然的说,收了剑直起身。
「既是云绝攸说的那样,柳银轩应该早就知道我们在哪,为何一直到今天还没把消息传开呢?」秦煌幽不解,摊摊手继续

吃饭。
「……桓儿……」
「因为如玉阁楼主非常好面子,一定是想找个机会把我们五个人一次一网打尽,活捉到金主面前。越晚抓,价钱越高。」

云绝攸毫不多加思考的说,看起来驾轻就熟。
「你怎麽知道这不是一个大阴谋?」受够背叛的魏傲殷质疑。例如说……那个最接近他们的人……
「大阴谋?什麽大阴谋?」王二越来越混乱了。
「王二……」越来越被忽略,他乾脆走进屋里。
「你这是什麽话阿!你怀疑这里的所有人?」水湘濂怒吼,污辱他可以,绝不可
迁怒於王二。
「湘濂,没关系的……」
「如果你要不打自招也行。」魏傲殷一副挑衅的样子。
「别吵架嘛,大家都同一条船里的人哪。」秦煌幽吃著鸡腿分神劝一下。
「哎呀,你偷吃!」看大家对他的变化一点感想都没有,桓儿又变的像之前那样抢著饭碗了。
「谁跟他同一条船啊!」
「谁跟他同一条船啊!」
「桓儿,慢慢吃!不要著急!」拍著呛著的桓儿,王二倒著茶水。「桓儿,你现在都是这个样子了吗?」
「你、你讨厌吗?」桓儿抬头,刚刚担心的事果然不是不说就会消失的,就算他可以永远自愿待在这里。但是王二呢?他

一点都没关系吗?
「不是啊,如果你变成这麽大了,我得重新帮你缝制衣服了。」看他袖子都短了一大截。
「王二……你真的太好了!。」高兴的抱住他,桓儿高兴的大叫。
「别这样……」变大的桓儿真的好重。
「跟你吵架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要吃饭了。」气呼呼的水湘濂又重新坐回位子,「哼。」魏傲殷冷著脸拾起筷子。
「王二,你刚刚受了惊吓,多吃点吧!」云绝攸帮王二布著菜,体贴道。
「谢谢。」微笑的看著满满的一碗饭,再看看一家子为一桌的样子。他默默记在心里,一点一滴。各种不一样的不高兴的

、高兴的脸。
也许,是最後一次了吧?t

船夫16

记得小时後,我也曾经问过娘。农村里的人生活好辛苦,尤其是爹爹在那麽凶险的江水上,每次回来一定手上脚上不免有

些伤口,新新旧旧的加起来让爹爹看起来更是威严,几乎不苟言笑。
娘在家里除了天天望著江口也没閒著,一边照顾我一边要做针线和家务。我每次闯祸,娘不用打我,眼眶一朦胧我心底马

上就认错了。
河边的石头会因为流水冲激而越滚越远,越来越小。娘却不会因为眼泪一流就消失、不见踪影。我没想过如此坚强的娘会

不见,没想过像山一样严峻的父亲会倒下,没想过……没想过下次分离时该用什麽样的表情。就像幼时看著掉落在地面的

鸟巢,鸟宝宝歇斯底里的对著我叫著。
燕子不会回来了。
小燕子死了,生了一堆小燕子之後,被树上的蛇吃掉了。
那是我从市集里救回来的蛇,它有金色的纹路,绿色的鳞片。肚子鼓鼓的蛇慢慢蜷曲在我脚边,窥觑我手里的蛋。
夜正当空,虫声唧唧。本来应该睡的不醒人事的王家,除了桓儿之外全都还醒著。经历了白天的事,虚假的和平都在一夕

之间瓦解。
「魏傲殷已经走了吧?」王二坐在桌前,手中握著一杯热茶。
「恩。」云绝攸收著药箱,把几瓶备用的药膏放在桌上。「这些给你,行船风险大,受了什麽伤除非是太严重的都可以用

。记得别常挑夜里补衣,眼睛酸了就要停下来,不然你的视力又恶化了,这里可没有第二个大夫。还有……」
「好、好。」王二无奈的笑著,好像别人都比他还了解自己需要什麽,他也是独自生活的好些年啊。「湘濂,我最担心的

就是你了,你还怀著孕不像魏傲殷那样能说走就走。」
「我……天下之大,总会有我容身之处,不用挂心我!要是死了,也是我的命吧。」水湘濂抚著肚子,笑的凄然。他怎麽

可以再给他带来麻烦?如果因为他出了什麽事,那要他怎麽继续生活下去呢?
「你要我怎麽不担心呢?」既然救了他回来,又怎麽可能置他的生死於不顾。「我们说好了,这孩子也有我照顾的一份呢

!我盼著他出生,也盼著他平平安安长大。」不要像没有父母的孩子,辛苦也好,总要一个家。
「我带著他一起走吧!」云觉攸当然知道王二在想什麽,那一脸忧心太明显了。虽然不高兴他过分关注於别人,但自己又

不喜看他眉头深重,乾脆开口揽了责任。
「真的吗?觉攸你真是好人!」云觉攸给他的感觉就是可靠。
「没什麽。」心里冷笑两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都还不知道是谁的仇家比较危险呢!也好,让他们两家自相残杀,帮世

人验证一下是卢相府还是东林宫的军力强吧。
「那就麻烦你了。」虽然不太喜欢云觉攸这个人,但水湘濂事到如今也别无选择。反正再坏的境遇他到遭遇过了,总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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