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涣醒来,辗转,反侧。
他察觉到自己的不寻常,夜里是困于迷蒙的梦中,白天则是不时想起诡秘的巫医。虽说是巫医诱他落陷阱,但到了今日的境地,他本人也该负一半的责任。
最后,循着记忆找到了梦中的花园,他却遭受到顾泷的指责。遭受责难,他尚可接受。但多年的兄弟情谊竟是谎言,实在是往他心里狠狠抽了一鞭。
因为失去了感情的依托,他精神极为脆弱,也因为遭受残酷的毒刑,他身体极为虚弱,在这身心俱碎的时刻,昔日温暖的、阴冷的、温情的、凄惨的——所有的记忆犹如猛虎,寻着了逃脱的出口,捉准机会,撞破了最脆弱的栅栏,大呼大吼着奔腾而出,扰乱了伪装已久的平和。
也就是那一刻,他回到了不信任任何人、只信任『叶先生』的时候。
李涣当时年幼,读不懂叶箬眼神里的深意,也不知叶箬承诺里的重量,而现在,他已经长这么大了,该懂的早就懂了,不记得的也记得了,哪里会不知叶箬的心思。
李涣以为叶箬会跟他坦白,怎知叶箬一直安安分分地伺候着李涣,半点逾越都没有。李涣便明白,叶箬想保持着这个『安全距离』,直到终老。
李涣心里有点懊恼,叶箬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敢把皇帝拉下马』,之前胸有成竹地把自己牵在手心,现在居然畏缩不前敢为牛马了?但李涣脸皮薄,自小又是端着礼仪态度的,自持身份,也不堪直说,心里记恨起叶箬之前的骗局,便故意拿话堵他,一来是为之前小小报复一下,出一口气,二来是想把叶箬的真心话给逼出来。
怎知叶箬脾气好得紧,骂他也不还口,一副委屈的模样,让李涣看着堵心。再来叶箬竟非常自持,眼看着好几次他要把话送到嘴边了,又见他生生把话吞回肚子里。李涣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李涣坐在床边,看着叶箬,见叶箬进退为难的模样,便道:「怎样?你是要把话说清楚,还是要走?」
叶箬咬了咬牙关,道:「那我退下了。」
听的这么一句,李涣差点没气得吐血。但再说什么他也拉不下面子,便由叶箬走了。
李涣见叶箬出了门,心里更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辗转好久,才想到什么似的,猛然坐了起来,披起衣服便走到屋外,果见叶箬站在外头吹风。
叶箬见到李涣,也微微有点吃惊。
李涣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叶箬道:「这荒郊野岭的,太子乃是万金之躯,怕有什么闪失……」
8
「你什么时候也学了奴才口吻了?」
叶箬闭嘴不言。
李涣始终是看不过眼,说:「你进来。」
叶箬犹豫了一阵,便走了进屋。
李涣道:「我冷,帮我堆柴弄炉子吧。」
叶箬见炉子没火,便以为李涣冷得睡不着才出屋的,心疼得很,便熟手熟脚的生起炉火来,又仔细问:「可有带脚炉手炉出来?」
「没。」李涣道。
叶箬心想李涣出门匆忙,确实不可能带着。
李涣躺在床上,缩到被窝里,又道:「我算得什么,连个炉子也不会用。」
叶箬忙道:「太子是办大事的人,小事交给别人打点就好。」
李涣道:「若我不是太子,也不愿办大事,你还会帮我打点吗?」
叶箬的手顿了顿,转头道:「我说了,你是我的王。」
李涣心里动了动,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帮我洗脚罢。」
深宵半夜,荒山野岭,突然说要洗脚,真是够刁难人。上哪儿弄水?上哪儿煮水?这些事情都够让人为难。
可李涣只对自己说:「便再为难他这么一次,若他办到了,我也不再给他难看了。」
李涣自己心里也知道,事情虽然难办,但也不至难到让叶箬也办不到。叶箬脸上甚至一些为难的神色都没有,仿佛这是最天经地义的要求,从屋子里找了个盆,二话不说就出去打水捡柴,忙活了好久,才生火煮水,中间颇费了一些周章不提。
水热了,兑上凉水,试了下水温,叶箬才帮李涣洗脚。
李涣淡淡道:「叶先生,你真想我登大宝吗?」
叶箬默然半晌,说:「太子并非池中物……」
「够啦,你有没想过,我若成了皇帝,那是要选妃立后的?」
叶箬的动作顿了顿,缓缓道:「那是自然。」
「可我喜欢男人,你也知道的。」李涣语气很淡,像平常一样。
叶箬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要和男人在一起,你也同意了?」
「这是太子的意思,我自然……」
「可我只喜欢他一个,不要妃子,不要皇后,连皇位也不要,你也肯?」
李涣的脚动了动,踢了叶箬一脸水花。
这么一来二去,叶箬就是再迟钝也渐渐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明明李涣就是个脾气好的人,却总是在说奇怪的话来指责自己,这些天来像孩子一样闹,现在整这么一出,细想来中间也有各种蹊跷,可叶箬关心则乱,一时没看透。现在心里却慢慢有了底了。
叶箬的脸上沾满水滴,缓缓抬起了头,眼眸里似有火苗跃动:「太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吗?」
「嗯。」李涣点点头。
叶箬道:「该不会是顾泷吧?」
李涣摇摇头:「再猜。」
叶箬突然站了起身,双手放在李涣肩上,蓦地一推,就把他压在棉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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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猝不及防的局面变化让李涣十分吃惊。李涣手肘撑在床板上,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叶箬渐渐放大的脸,然后唇上泛疼——被吻了。或者说,被啃了。
叶箬简直是在用啃的蹂躏李涣的嘴唇,直把它咬得发红发肿。李涣吃痛地『嘶』了一声,却让叶箬的舌头有机可趁,顶开了李涣的牙关,猛地卷住李涣不知所措的舌头,硬把它拖到自己的口腔中,不留情面地用力吸吮,带着一股要把他吞进肚子里般的狠劲。
李涣吃疼地发出暧昧不明的叫声,但却没引起叶箬的丝毫怜惜,反而催动叶箬更用力的蹂躏,拖着李涣的舌头摧残了好久,折腾到李涣因缺氧而双眼发昏,叶箬才终于放开。然而这时李涣已经快窒息了,只能无助地张着红肿的嘴唇大力呼吸,眼角也因此沾了水汽。
叶箬的手指抚上李涣的眼角,带着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温柔说:「太子没怪我唐突吧?」
李涣觉得此情此景,他口里还呼『太子』,实在是有够奇怪,因此李涣便回了一句:「叶先生太多礼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叶箬凑到李涣耳边,呼出低沉的一声,「涣。」
这声低沉而轻飘的『涣』,一下子在李涣耳边炸开,李涣头脑一片茫然。也就在李涣迷茫的此际,叶箬轻轻含着李涣的洁白的耳垂,手也落到李涣腰间,一把扯开了腰带,随手丢开。
李涣本是打算入睡的,因此身上穿的只是单衣,腰带被解开后,两襟便松垮垮地自肩上滑落,留在手肘上,胸前露在空气中,很快引来叶箬的侵略。李涣觉的胸前酥酥麻麻,原来是被含着了,有了这个认知,李涣的脸登时红了,要去推开叶箬,可叶箬却抢先一步,将李涣的双手按在身侧,又伸出舌头逗弄李涣的身体。
李涣双手被制,身体扭动,欲避开叶箬的唇舌却不能,乳首被含吮得艳红欲滴,沾这湿润的光泽,看起来有种淫靡的美感。身上这么被叶箬戏弄,却觉得肌肤上酥麻一片,李涣下意识地半坐起来,不住退后,可没来得及退后多少,腰窝就被叶箬的大掌拦住,用力一揽,就将李涣纤瘦的身体纳入怀中。
李涣长期服药,身上都带着药香,嗅在鼻里竟然觉得销魂。叶箬的手从凹陷的腰窝上滑动,似有若无地抚过优美的腰线,又移过了颈线,长指插入李涣的黑发间,扣住李涣的后脑勺,叶箬嘴唇微张,便含住了李涣的耳垂,舌头挺动,撩拨得李涣不但红了耳根,脸上至肩颈,都是赤潮一片。
叶箬亲吻着李涣的同时,手也不安分地探入李涣的亵裤,一把握住李涣半抬头的欲望。
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直接触碰,李涣全身都绷紧了,双手抗拒般地推开叶箬,可却无法撼动他分毫,反而让他不悦地皱眉,低头重重地吻住他的嘴唇,带着发泄意味般的热吻,让李涣全身发热,连呼吸都不能。
而叶箬的手也加紧了对李涣欲望的爱抚,结着茧的粗糙质感摩挲着那里的嫩肉,竟然能引起令人颤栗的快感。叶箬纯熟的动作很快在李涣身上燃点了火苗,却不急于让李涣泄出,轻揉慢捻,看似温柔,实是恶质,李涣只觉得下身灼热滚烫,好像有什么亟欲爆发,却又不得解放,身体无力地颤抖着,双眼也蒙上了水汽,盈盈地看着叶箬,无声地渴求着解放。
看着李涣脸上流露的欲求,叶箬非常满意地勾起嘴角,说道:「别急。」
叶箬的嗓音本就绵厚,在此刻因情欲而沙哑,更能撩拨人的听觉,李涣想着这声音以前曾为自己说枕边故事,而现在,也是枕边,却……想到这个,李涣的脸更红了。
叶箬的手加速套弄,捻弄着李涣的敏感处,嘴唇也在李涣的身上洒下一片凌乱的红印。李涣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撩拨,只觉得身体有热流攒动,既是欢愉,又是难耐,嘴唇不觉溢出几声细碎的呻吟,却又极为羞耻地咬住下唇,硬生生地忍住。
叶箬见他如此,便说:「让我听听你的声音。」不折不扣的命令句,与此同时,叶箬也威胁性地停止了对李涣的爱抚。李涣的下身可怜巴巴地挺立着,尖端难耐地滴出蜜液,身体不住颤抖。
叶箬的意思很明白,如果忍着声音,他就不继续。
爱抚中断的感觉非常难受,李涣又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干瞪眼地看着叶箬。
叶箬也知道见好就收,别真的惹恼了李涣,因此在李涣的朱唇上啄了一口,便继续套弄起来。只是这次李涣也不压抑自己的声音了,随着叶箬的动作,他的身体颤抖,嘴唇也发出暧昧的音节,顺着欲望主宰而浮沉,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随着叶箬的加快,他身体紧绷,射出了浊白。
高潮过后,李涣脱力地瘫软在床上轻喘。虽然刚才的感觉非常快乐,他也得到了发泄,可他还是觉得事情应该还没结束。虽然不太懂男男之事,但叶箬还没发泄,这是李涣非常明白的事。思及此,李涣抬眼去看叶箬,只见叶箬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盒子,开了盒子,从上面取了些软膏出来。
这软膏晶莹剔透,散发着魅香,李涣似乎听说过男女行房有时会用这种东西来增添情趣。虽不知男男用这个干嘛,可李涣也隐隐觉得蹊跷:「你随身带着这个?」
叶箬愣了愣,道:「也不是。」
李涣思前想后,道:「你是不是一早知我故意激你的?」
叶箬愣了愣,沉默一阵,便压上了李涣身上,二人的距离突然缩近,李涣反射性地向往后缩,却发现自己深陷柔软的棉被中,叶箬的身躯就这么覆在他身上,他是无处可逃。
叶箬低声道:「我一开始也不知道的,以为你真的生气。我也很着急的。」
李涣没有说话。
叶箬又说:「你气我,我也很是心焦,从没这么的心焦。恨不得让你拿刀子来剜我的心,好叫你明白……」
「明白什么?」李涣瞪他一眼。
叶箬将李涣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道:「让你明白,是谁让我的心跳到现在。」
手掌紧贴着心口的位置,对方的脉搏变得清晰。也不知什么缘故,叶箬的心跳声非常急促,让李涣的目光柔和了下来。
叶箬又说:「我原本不稀罕什么长生不老的,作为医者,看着那么多人生生死死,我也看淡了,活着本就没什么意思。可我偏偏遇上了你,你让我觉得原来世上还是很有逗留的价值的。小时候,你很依赖我,听说人会死的,还央我不要死,你可记得?」
李涣自然记得。那个时候还是孩子,竟然央求别人不要死,现在想想都脸红。
「那你可还记得,我答应了你不会死的,会一直陪着你的?」叶箬沉声说道。
李涣也记得。
李涣还记得当初国破家亡的时候,是叶箬抱着他,以比他本人还恨的语气说:「这些人不得好死。属于你的,我会帮你抢回来!」
叶箬对他的好,他怎么不知道。可他就是希望叶箬亲口说,才故意激他的。
可也就是在李涣晃神的当儿,后庭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待李涣回过神来,才发现双手已被叶箬一手制住,而后庭却被沾着软膏的手指入侵。带着冰凉膏体的手指钻入了紧闭的后穴,开拓般地来回摩擦内壁,希望它尽快松弛下来。
李涣羞红了脸,厉声道:「你干什么?」
叶箬眨了眨眼,说:「还不清楚吗?」
「岂有此……」『理』字还未及出口,体内某个地方被按压而生出的快感便将李涣的话淹掉了,李涣身体颤抖着,双眸水气氤氲,散发着说不出的诱惑力。
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人此刻就躺在自己的身下,双眸迷离,春色满脸,还轻声呻吟着颤抖。叶箬觉得下身涨痛无比,恨不得马上就闯入李涣的身体任意驰骋,但却还是忍耐着作扩充。
李涣的身体早被叶箬撩拨得颤抖不已,脑袋也没余力去回想刚才的话题。
李涣故意去激叶箬,叶箬一开始确实不知道,还以为真的被李涣讨厌了,心里非常难过。然而后来察觉了李涣体内的混沌蛊已死,那么说李涣该记起以前的一切才是,可李涣却说一点都不记得。叶箬起了疑,后来见李涣虽然嘴上常常咄咄逼人,可若说真的讨厌自己,也不可能。因为叶箬一手包办李涣的起居饮食,如果李涣真的怀疑叶箬的居心,大概不会如此安然地接受叶箬的照顾。
可叶箬其实也不大清楚李涣的意图,直到李涣越来越沉不住气,开始直接追问『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到底图什么』,叶箬才渐渐明白过来。这也是最近几天的事。直到刚才李涣气得跑上了山,叶箬一来非常忧心,二来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可叶箬对李涣的真话也只是说到一半,在不知道李涣是故意的之前,叶箬的确是很心焦,从未有过的心焦,可他却没打算让李涣拿刀去剜他的心。他本是打算若不能让李涣明白,那得不到心,得到身体也好。
一想到李涣厌恶自己,还对顾泷存有旧情,他就气愤得快要发疯。也还好叶箬发现了李涣在说谎,不然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可不会如此缠绵温柔了。
李涣的身体已经能容纳叶箬的三根手指,手指在体内的活动简直让他快疯了,那鼓胀的感觉,那酥麻的感觉,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既陌生又刺激,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叶箬看出了他的紧张,便柔声说:「放松,交给我就好了。」
说着,叶箬在李涣唇上印了轻柔的一吻,手指也撤出了李涣的身体。李涣顿时松了一口气,可也就在此时,后庭的空虚随即被填满。
叶箬灼热的坚挺毫不留情地一挺到底。
李涣无法承受地流出泪水,脸也痛得煞白。
「待会儿就不痛了。」叶箬捧着李涣的脸,深情地吻了下去,双舌缠绵,愿能勾起他的快感。手也搭上了李涣的下体,细心地揉捏着。
待李涣的身体渐渐适应了叶箬的巨大,前端也因叶箬的撩拨而有了反应之后,叶箬便尝试性地小幅度动了动,可这动作让李涣敏感的内壁一阵紧缩,那紧窒的触感让禁欲已久的叶箬决定不再忍耐,扶着李涣纤细的腰身,便不住耸动起来。
虽然身后垫着柔软的棉被,但李涣单薄的腰身还是很难承受叶箬的撞击。李涣纤瘦的腰身被叶箬的大掌锢住,明明想逃开,却被拉近,被迫深切地体会着叶箬男性的力量。每次撞击,都是冲向李涣身体的最深处,每次摩擦,都会恶意地撞到敏感的地方,李涣无力地随着对方的入侵而摇动身体,长发散乱,衣衫不整,裤子早被褪下,身上却还套着那件单薄的深衣。相较起来,叶箬穿戴非常整齐,只是半褪的裤管让他怒张的男根裸露在外,不住地出入在李涣的双丘之间,李涣赤裸的双腿只能无力地环在叶箬腰间,看起来煽情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