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妖(出书版)上 BY neleta
  发于:2011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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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壮立刻冲了出去,踢开押着严萍的侍卫。

获得自由的严萍上前禀报:「王爷,公主要各苑的公子夫人前去请安。可嬷嬷们却是带了侍卫来抓人,这与府里的规矩不

符,属下因此斗胆拦住了嬷嬷,惹公主大怒。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发落。」

「本宫要打要杀谁难不成还要你这个奴才准许?」气疯的古飞燕骂道。严萍低着头不看她,等着王爷发落。

严刹看了严铁一眼,对方立刻明白。接着他转身:「在这里吵闹成何体统。到青峰斋去。」说完他就走了。气坏的古飞燕

大步跟上。她的四位嬷嬷、六位婢女、二十名侍卫全部跟了上去。走在后面的严铁对严牟严壮打了个手势,然后他放慢脚

步,待前方的人走远后,他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进了青峰斋,严刹下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严牟守在外头,不一会熊纪汪带了几十名亲信赶来,把守在青峰斋

外的王府侍卫替换了下来。王府内忽然静悄悄的,离开的严铁也回来了,同样带了几十个人,王府里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

。青峰斋(议事厅)、松苑,朝阳斋(严刹的书房)是在一块的,而此刻,严金和严银带着黑骑侍卫把这三处的四周围了

个严实,就是一只鸟也飞不进去。

跟严刹进了青峰斋,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开口,更没有给自己交代的意思,古飞燕把桌上的茶碗一摔,质问:「严刹,今

日这件事你若不给本宫一个满意的交代,本宫决不善罢甘休。」

严刹坐在书桌后,抬眼看去,就是刚认识他的古飞燕也看得出他很不高兴。可那又如何?古飞燕下令:「本宫现在是王妃

,从今日起,府里的一切事宜由本宫的四位嬷嬷掌管。今日对本宫不敬之人,你必须严惩。还有那个叫月琼和黎桦灼的两

个贱奴,要由本宫来处置。」

「噗!」有人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李休,你怎能对公主如此不敬?」周公升责怪道,接着对惊愕的古飞燕说,「公主,对不住,他年幼不懂事。」

「你说谁年幼?」李休瞪了周公升一眼,「你难道不觉得公主的话很可笑吗?」

周公升点点头,却正经地说:「虽是可笑,但她毕竟是公主,该给的脸面咱们要给。即使她自己不给自己脸面,咱们这些

做『奴才』的也得装作她给足了自己脸面。」

「大胆奴才!你们竟敢对公主出言不逊!」听出意思的管嬷嬷喝道。公主的六位侍女随即抽出腰上的软剑,二十名侍卫也

拔出了刀剑。而严刹这边只有李休、周公升、严萍和严壮,势单力薄、青峰斋很大,足够双方人马来一场。

「严刹!你想造反?」古飞燕站了起来,心里却涌上不安。

严刹仍是不开口,似乎在等待什么。古飞燕看看他,再看看似笑非笑的李休和周公升,还有跟严刹一样不苟言笑的严壮,

眼神闪烁。

她重重地哼了声:「走!」转身朝外走去。其他人同样感觉到了危险,马上跟着她离开,门一打开,古飞燕愣了。门外站

着几十名手持利剑的侍卫,不,不是侍卫,是身着铠甲的兵马,四周的院墙上甚至站着弓箭手!慑人的箭头对着他们,只

要对方一放手,古飞燕之众全部都会变成活靶子。古飞燕定定神,向前迈了一步:「给本宫让开!」两名侍女持剑窜到她

身前保护公主。

「杀!」

「严刹!你竟敢!」

箭「嗖嗖」飞出。

这些人不是王府里普通的侍卫,府里的侍卫已经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了,而这些人却是严刹的亲卫军,是和严刹一起经历了

不知多少生死的悍将。大内侍卫、江湖高手在他们面前也只有望而却步的份。青峰斋内血肉横飞,血水四溅。严刹就坐在

书桌后一动不动,冷肃地看着古飞燕的二十名侍卫在他的面前被剁成碎肉。

「严,严刹!」

古飞燕怕了,她从未如此害怕过。那些疯子没有杀她,甚至没有碰她一根寒毛,却把她的侍卫、他的婢女一个不留地全部

残杀了。

「严,严刹!你,你竟然如此对待公主!皇上,知道了,定,不会饶你!」护着古飞燕的四嬷嬷之一姚嬷嬷试图做最后的

抵抗。

无一伤亡的冷血士兵们把古飞燕和她的嬷嬷围了起来,等着王爷下令。

又有人笑了,还是李休。他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好似屋内地上的血肉不存在般。「昭华公主,您贵为公主,王爷岂敢

对您不敬。可做人总得有个分寸,您若依旧老老实实地在您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王爷自不会为难公主。怪就怪公

主您心思歹毒,总想着给王爷惹点麻烦,所以公主,对不住啦。」

李休朝一人示意,刚才喊杀的严铁突然挥刀。

「啊!」

古飞燕大叫一声,刚刚还威胁严刹的姚嬷嬷在她的面前身首异处。

「严,刹……」古飞燕怕了,是真的怕了。剩下的三位嬷嬷也是真的怕了。

李休又示意,严铁的刀起,这回是管嬷嬷。古飞燕面无血色,浑身哆嗦,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严刹敢这么做!颐指气使惯

了的蔡嬷嬷和石嬷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尿湿了裙子。

「严副将。」坏人李休又开口,严铁抬手,士兵们拖着残尸退了出去。蔡嬷嬷和石嬷嬷以为严刹放过了她们,差点哭出来

士兵们退出去时,有人进来。是任缶,熊纪汪和严墨。严墨一出现,自进屋后一直没有动静的严刹坐了起来。严墨关了门

,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没有大碍。」接着他跪下对王爷重重地磕了两个头:「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严刹腾得站了起来,神色激动。李休、周公升、严萍、严铁、任缶和熊纪汪脸上喜色乍现:「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被

吓坏的古飞燕、蔡嬷嬷和石嬷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严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谁都看得出他很高兴,很激动。

「王爷。」李休又一次出声提醒,严刹收敛了情绪坐了下来。

严墨又道:「属下有负王爷重托,请王爷治罪。」

「起来吧。」严刹的心情很好。不过严墨还是跪了一会才站起来。严刹在桌上敲了两下,严铁的刀再次举起。

「啊!」

「不要!」

古飞燕绝望了,蔡嬷嬷和石嬷嬷被严铁像切西瓜一样切成了两半。

「严萍。」

「老奴在。」

「把王府的规矩教给公主,她一日记不住,一日不许她踏出『秋苑』半步。」

「老奴遵命。」

严萍走到古飞燕跟前一掌打晕了她,接着严墨帮他把古飞燕装进布袋里带走了。严铁找人进来收拾最后两人的尸首还有地

上的血渍。严刹再次下令:「府里凡是跟公主的人接触过的,一个不留。」

「是!」

下一句,严刹却是:「十日内,就算天塌了也不许来烦我。」说完,他起身大步离开。

李休笑呵呵地问严墨:「是男是女?」

严墨瞅了他一眼:「才两个月,开远的医术还没那么高明。」

周公升则问:「『他』为何会晕倒?」

「身子不适、受到惊吓、怒急攻心。」

熊纪汪在那里嘀咕:「王爷为啥还要留下公主?一刀砍了多省事?」

没人回答他。

迷迷糊糊中,月琼感觉有人在摸他的脸,粗糙的掌心,摸得他皮疼。贴近那处温暖的地方,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人壮

实的腰。黑影罩下,脸被胡子扎了,月琼张开嘴,蛮横的舌闯入,可吻却变得跟以往有些不同。梦中的心慌和不安在吻中

消散,当月琼以为这人会继续拿胡子扎他时,对方退开了。

「进来。」

嗯?谁进来?月琼第一个想到的是恶医徐大夫。

进来的人抬着托盘,上面是冒着热气的燕窝粥和小菜。月琼惊呼,是洪喜!跟在洪喜后头的是洪泰!仰头,大眼里是惊吓

,这人怎么暴露了?这时他才发现天还亮着,他又是一惊。

「又想什么呢?」

严刹粗声吼,把月琼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月琼瞪着大眼,不知说什么好。洪泰面色平静地上前给公子擦了手、

脸,又给公子喂了参汤。接着洪喜在床边坐下,喂公子喝粥。两人的表情都很平静,还有几分惧意。

洪喜和洪泰吓着了吧。月琼如是想。张嘴喝粥,脑子里还闪着这人为何会这时候出现?为何没有把洪喜洪泰弄晕了?为何

暴露自己?为何……

「喝粥!」

马上收回心思,月琼乖乖喝粥。喝粥期间,月琼抬眼,洪喜也抬眼,主仆两人交换了彼此的心思。

月琼:吓着了吧。

洪喜:嗯。

月琼:别怕。

洪喜:嗯。

月琼:就当他不存在。

洪喜:嗯。

洪喜喂公子喝完开胃粥,洪泰又端来了精致的饭菜,有十几道呢。严刹把月琼抱出了被窝,洪泰抬眼和公子交换了一下彼

此的心思。

月琼:吓着了吧。

洪泰:嗯。

月琼:就当他不存在。

洪泰:嗯。

洪喜洪泰退下了。严刹把月琼放在软椅上,他坐到月琼的旁边,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吃饭。」月琼夹了一块鱼放到嘴里

,想吐。

「咽下去。」

大眼瞪了严刹一眼,艰难地咽下去。「天还没黑呢。」你怎么就来了?还让洪喜洪泰瞧见了。

「头还晕?」严刹压根不理月琼的不满。把桌上盘子里的菜挨个夹到月琼的碗里。月琼皱皱眉,刚刚那碗燕窝粥他已经饱

了。

「头还晕?」粗声问。

月琼甩甩头:「有点。」

「吃饭!」

在绿眼的虎视眈眈下,月琼把他能塞下的东西全部塞下,想吐。在他完全塞不下去之后,严刹把他碗里剩下的饭菜全部扫

到了自己的肚子里,月琼的眼里闪过微笑,绿眼看到了,可月琼自己却没有发现。吃完了,严刹吩咐沐浴,洪喜和洪泰赶

紧去浴间准备。

跨坐在严刹的腰上,月琼趴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还没到晚上他怎么又困了?泡在热水里很舒服,舒服得他没那么恶心了。

严刹的大掌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不过却没有做的意思,月琼紧张的心也渐渐归位。就在他快睡着时,严刹出声:「为何要

怕?」

怕?怕什么。月琼睁开眼。下巴被人捏住,头被抬起,他看进一双幽暗的绿眸里。

拇指摩挲月琼的下巴,严刹又问:「不过是个狗仗人势的女人,你有何可怕?」

脑中闪过古飞燕狰狞的脸,月琼眼中的情绪复杂,当下巴传来疼痛时,他咽咽唾沫:「她,是公主。」

黑影罩下,月琼的嘴被咬住,胡子扎脸。在他气喘吁吁时,严刹放开了他,似乎有些生气:「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厉王府。」

「知道是厉王府,又为何要怕?」

这人在气什么?大眼里是不解。月琼揉揉下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她是王妃。唔!」他说错啦?被啃咬的嘴发疼,月

琼却不敢反抗,这人又生气了。直到月琼发出低吟,严刹才怒气冲冲地退开:「在我面前,你如此胆大包天,在那个女人

面前你却怕到晕过去。」

他在气这个?被吻到发晕的月琼舔舔被吻疼的嘴,其实他也不是怕到晕,就是突然晕了。不过月琼下意识地说:「她不是

你。」一说完,他愣了,而严刹的怒火瞬间熄灭。

头又被抬起,月琼不敢看严刹,他刚刚说了什么呀。胡子贴在他的脸上,有人问他:「我是谁?」嘴唇动动,在对方牙齿

的威胁下,月琼回道:「严刹。」嘴又被咬上了。

水凉之前,严刹把月琼抱出了窄小的浴桶,拿浴巾把他一裹直接抱回了月琼的卧房。洪喜和洪泰没有露面,严刹把月琼放

到床上,放下床帐,上床。

窝在严刹的怀里,月琼很快来了睡意,刚刚在浴桶里他就想睡了,可是胃又有点不舒服,涨涨的,想吐。粗糙的大手不怎

么温柔地揉按他的胃,月琼的左手按住,接着他的手被大掌包了起来。

「月琼。」

快要睡着的人猛然清醒。这人,叫了他的名字!天上下银票了!绿眼凝视着他,月琼咽咽唾沫,心怦怦怦地快要跳出来。

「睡觉。」

啊?就,就这个?月琼赶紧闭上眼睛,可心跳得更厉害了。他刚刚都要睡着了……干嘛,突然好好叫他的名字?

心乱如麻、头脑发晕、胃里恶心的月琼在大掌的抚摸下很快睡着了。在他的身子完全放松后,严刹轻轻掀开被子。宁静的

床上,他跪在月琼的身边,虔诚地吻上他的肚子。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恶心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更明显了。床帐挂着,一座小山一般的人坐在床边的软榻上看书

。他床边何时多了个软榻?月琼眨眨仍旧犯困的眼。

「进来。」

严刹放下书。进来是洪喜和洪泰,还有月琼最不喜欢的徐大夫。徐开远在床边坐下,严刹把月琼的左手拉出来,让徐开远

为他号脉。洪喜洪泰一脸紧张地站在徐开远身后,让月琼以为他们被严刹吓到了。

徐开远号了好一会脉才拿开手,他先是对严刹微微一笑,严刹紧握的拳松开。接着他问:「月琼公子有何不适?」

「想吐。」

「头晕吗?」

「晕。」

「可想睡?」

「嗯。」

「何时有这些症状的?」

「今日,唔,其实前几天就这样了,今天特别明显。」

「可有何想吃的东西?」

「想吃点,酸的,或咸的。有味的。」

徐开远不住地点头,洪喜洪泰眼里是欣喜,绿眸闪烁。月琼说完心下骇然,不说不知道一说他才发觉自己好似真的病了,

这么多毛病。不过这些暂时不是他在意的。

「徐大夫。」

「公子请说。」

「您去看过桦灼了吗?他被打了。」

徐开远立刻道:「公子放心,黎公子那边我已经去看过了。刚刚来之前我又去了一趟,黎公子上了药后脸已经消了肿,其

他的没有大碍,过几日就完全好了。」

月琼放下了心,心口却仍堵得慌:「是我连累了他。」

徐开远看了眼王爷,道:「公子这话就不对了。黎公子是拿公子当朋友才做出如此举动。他要的不是公子的自责,而是公

子的安然。而且以公子现在的情况来说,若当时是您挨了那一巴掌,后果可不得了。」

「啊?我怎么了?」月琼吓了一跳,不是他喝鸡汤喝多了?

徐开远摸摸自己的长胡子:「公子是不是常常偷吃辣食,饮酒?」月琼不敢看严刹,喏喏地应了声,怕连累洪喜洪泰,他

赶忙说:「跟洪喜洪泰无关,是我自己嘴馋。」洪喜洪泰低着头,不敢看公子。

徐开远道:「公子该知您不能吃辣,饮酒。公子会恶心、头晕皆是因为公子的脾胃有了毛病,而这与公子常常偷吃辣食、

饮酒有关。」

「啊?」不会吧。

「公子的脾胃已经损伤,在公子完全康复之前,公子不得再食辣、饮酒。公子若想早日康复,就要配合我的诊治。」

不能吃辣,不能饮酒……这日子难熬了。月琼失神地点点头:「好,我听,徐大夫的。」

徐开远满意地笑了,从怀中掏出几张纸交给了洪喜:「这上面是些忌讳的地方,你们要注意。还有公子必须吃的,需要小

心之处,你们都要记好。」洪喜宝贝地收起来。

徐开远又对失落的人说:「公子即使恶心,每餐也要尽量吃下去,胃里若无东西,损伤只会更严重。」月琼还是点点头,

他怎么会把脾胃伤了呢?他最爱吃的辣鸭头、他最爱喝的桂花酿还有米酒……

诊治完了,徐开远起身离开,严刹跟了出去,月琼还躺在床上无法从残酷的打击中回神。洪喜洪泰跪坐在床边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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