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那哪是陪我们,整一个土匪头子!”齐红她妈拉开老伴的袖子给齐红诉苦“你看看,上回就是不准她看电视离太近,一口就咬上喽!”齐红瞥了一眼,哼道:“还不都是你们平时惯的。”
回头齐红找到齐越,问他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齐越一脸无辜:“我打什么注意啊我!”
“你不就是想收买人心么,唬的爸妈都喜欢上他!这么小就教他讨好人,你还真是良苦用心!”
齐越摇摇头:“你太高看我了,这些东西我上哪教他去?浩子本来就是个孝顺孩子,你知道那天从咱妈那回来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他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外婆外公。你说他讨好?确实,爸教他下象棋,他回头就问我借书看,他说外公外婆都对他那么好,他以后要经常过去陪外公下棋。”
齐红心里烦躁,“那你还不是拿他的身世博爸妈同情。”
“我没有拿那些事去博同情,只是妈问起来我也没必要去隐瞒。”
“你跟他们说了他爸……是谁?”
齐越愣了一下,摇头说:“没有。我只说他爸是老师,已经过世了。”
“你不怕他们知道了,翻脸么?”
齐越转头看向姐姐:“我告诉你的时候,你翻脸了吗?你不但没翻脸,反而对浩子没那么排斥了,不是么?”
齐红脸色闪烁不定,忽然看着齐越一脸恍然:“哦你故意的!你就仗着爸妈心里……”
“姐,我不会拿自己的事去故意什么,我对自己还没怎么狠。”
齐红顿觉失言,好在齐越脸上没有不悦。自己的弟弟现在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易怒刺人,也许是去年知道的那些真相,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齐红自己都没想到,当年那个温润如水的男人,会偷偷拒绝了她所有的安排和机会,瞒着众人独自去了乡下教书。她没有去追查,宁愿相信他接受了所有好处去了外地,也许是心里不愿意承认那份愧疚吧。毕竟自己曾经恶言相向,那么不留余地的要赶走他,他却在接到为父亲治病的钱时,还诚恳的对她说着感谢,甚至几个月后又全数还给了她。
“姐,我其实挺高兴你告诉我咱爸妈心里也后悔过,真的。我怪你们,是因为当年你们都把过错推给他,可实际上他有什么错啊,都是我在毁他……”齐越拉了拉齐红的手,他已经好久不曾这样亲近过姐姐了,“浩子是好孩子,丁瑒也是认真的。这么久你都没拆开他们,就试着接受吧……别再跟原来一样,也别再让丁瑒,跟我一样……”
齐红听见心里有堵墙瞬间坍塌了。
“这都是为什么,怎么会这样……”齐红看着泪水砸碎在地上,心里乱糟糟的疼。齐越用拥抱回应姐姐少有的脆弱,胸口很快湿濡一片。
齐红狠狠的哭过后,拽着弟弟的手始终没松,过了好一会,她说“我一直瞒着丁瑒他爸,都不敢想他知道了一切会怎样……可国扬前儿跟我说,他在深圳帮莫颖浩联络好了工作,让我去跟莫颖浩说……我觉得,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69
丁瑒赤裸的坐着,打了石膏的腿用塑料袋罩住搭在矮凳上。旧房子浴室不大又是站式淋浴,莫颖浩索性也脱得只剩条短裤,蹲在一边给丁瑒洗澡。自从腿骨折后洗澡的事都是莫颖浩一手包办,在北京的那两天他也不好让随行的父亲的司机帮他,于是赶紧赶晚一天都不想多呆的飞了回来。
“人真多,要不是我爸司机在,我真等不下来。怎么那么多人……”
“是呀,所以说竞争激烈机会难得的。你见到跟你一起进复试的人了吗?”
“看到了俩,有一个因为专业不符被取消面试了。”
“啊?那多可惜啊,都考上了又被取消。”
“公务员报考好多弊端,这样的事多了。”丁瑒鞠了一捧水浇到莫颖浩背上,边玩边问,“幼儿园的事有进展没有?我听舅舅说它们正好缺英语老师。”
“不知道啊,没听舅舅说。”莫颖浩揉着手里的浴球,想起昨天阿姨对他说的话。
当阿姨告诉他深圳那边给他找好了工作,问他愿不愿意去时,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齐红说,那个物流公司包吃包住,正式上岗后月工资能上万,你好好考虑考虑。莫颖浩知道,这或许是丁瑒的家人想让他离开的意思,可他怎么能?他几乎哀求着说,阿姨你别赶我走,我知道我现在赚不了也只能给你们添麻烦,可我会去学技术去找工作的。
“我妈怎么说?!”这事一点风声都没有,丁瑒难以置信。
“阿姨说也不是逼我去,只是条件很不错叫我再想一想。”
“想什么想!不用想,”丁瑒抓过浴球挤了一堆浴液使劲搓,“这事我回去跟我妈说。”
“我已经跟阿姨说了,我说我不想离开就想呆在这,她也没再劝我了。”
丁瑒心里没定谱,但细想下来也不很担心。母亲早不像以前那样坚决和强势了,这可能也就当最后一记软招,要是莫颖浩不乐意,他们也没办法再说什么。想着,丁瑒心里倒偷乐起来,莫颖浩能在他母亲面前说“我会学技术会去找工作”那样的话,那是有多不愿意离开自己才让内向如他情急之下表这样的决心啊!丁瑒心里一阵暖潮,就着热气四溢的水流把人湿乎乎的搂在了怀里说:“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你了……”
莫颖浩贴着丁瑒赤裸的身体,清晰的感觉着他身体一点点变化,脸上热起来,头渐渐发胀,“梦见,梦见什么了……”
“你猜……”丁瑒只记得梦里是谁,哪里还记得梦的内容,本想逗逗他,可看到莫颖浩红了脸两眼迷蒙的反应,也跟点着了似地再没说废话的心思了,“浩儿,可想你……”丁瑒摩挲着莫颖浩湿漉漉的身体,咬着他耳垂低语,莫颖浩一个激灵,低头就看见丁瑒精神起来的东西,心里怦怦直跳:“你……我用,用嘴帮你吧……”
丁瑒骨折后莫颖浩也学着用嘴巴弄过几次,虽然感觉怪怪的,可对着心爱的人也不觉得难受。重要的是看到丁瑒欢愉得难以自持的反应,他便也心甘情愿了。
不待丁瑒说话,莫颖浩就伏低了身子含住丁瑒的东西,攀着他的腿深深浅浅的吞吐起来。这种活做的次数有限,丁瑒又从不主动要求他,读书考试往往聪明的脑袋到了这技术上偏偏有些笨拙,显得生硬粗糙,总觉得没有像丁瑒帮他时弄得舒服,可丁瑒却每回都跟得了饕餮美味一样,没到顶就拉了人上来抱着怀里颤抖着啃。莫颖浩想问,又不好意思,想求教,更是开不了口,只能每次都自己摸索着来。
丁瑒看着莫颖浩蹲在自己腿间,水流划过他年轻的躯体结成水珠慢慢滴落,眼前的情景只刺激得他闭上眼睛才能控制住瞬间就似要升顶的狂潮。手摸着湿乎乎的发,丁瑒大口喘息着沉浮在令人窒息的快感里,终被身后的冰凉墙壁激回了神,高潮前一刻拽了人上来,抱紧了虚闭着眼等待一阵阵痉挛余韵过去。
“丁瑒,舒,舒服吗?”莫颖浩在丁瑒怀里,仰着布满红晕的脸问。丁瑒心里骂了句娘,关了莲蓬头草草擦净了两人身上的水,裹着毛巾让莫颖浩架着一只脚就给跳回了卧室。丁瑒压着莫颖浩细细的吻,连被水流泡得发白起褶的脚趾都没放过,莫颖浩哆嗦着抱着丁瑒,小声的喘息着。丁瑒觉得远远不够,手指慢慢摸索进那一道细缝,“浩儿,我想……想进去……”想得不行了,想得等不了腿好了。
莫颖浩撑起发软的身体,在丁瑒的吮吻里又逗留了一会,“等,等我一会……”拿了抽屉里的东西光着身体就跑去了浴室。
丁瑒躺在床上,心仍如擂鼓,等莫颖浩跑回来时身上的水汽都凉了,丁瑒赶紧扯开被子把人裹在怀里笑着骂“跑什么跑!也不穿件衣服!”莫颖浩挨擦着丁瑒身体取暖,心慢慢跳稳了,“就是急嘛!”听着浩子撒娇般的嘟囔,丁瑒简直快不能呼吸了。伸手探下,那地方早已湿润腻滑,轻松的伸入一指立即就被软软吸附紧咬了。
丁瑒半趴在床上拉开莫颖浩的腿,那一块地方因为这样意外的袒露有些紧张的微微翕合,深粉色的褶皱透着水光,丁瑒轻轻吹口气,满足地看着它轻颤着舒展闭合,丁瑒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嗯……别……丁瑒,脏……”莫颖浩吓坏了,湿润的舌头舔过绷紧的壁口蜻蜓点水般触碰到更深的内里时,他才反应过来丁瑒在做什么,只是这从未体会过的刺激让他浑身酥软,丝毫没有挣扎的力气。
丁瑒动作更甚,轻轻拨开那一洞隐秘,着迷般的用舌尖舔吮着每一道褶皱和忽隐忽现的肉壁,牙齿轻合,啃咬着周边紧绷的肌肉。舔吻了好一会,那处已被刺激的又开了几分,丁瑒才顺着腿根一路吻上来,一手摸搓着情动的身体,一手还在那处所在留连,“浩儿……你自己坐上来吧……”
莫颖浩睁开迷蒙的双眼,下身的腻滑一片,一股股的烫热酥麻久久不曾离去。丁瑒支着硬邦邦的石膏腿,正万分难耐地看着他,莫颖浩咬了咬嘴唇,打着晃从床上爬起来,扶丁瑒平躺了分腿跨坐在他腹上,将那东西捋了两把扶住了就慢慢坐了下去。
丁瑒看着坐在自己身上颠晃的人,焦灼的空气充满交缠的喘息和情欲的声响。丁瑒痴痴看着莫颖浩,这一刻他独为自己抛开了所有的羞涩矜持,独为自己呈现他不为人见放荡热烈的一面,这一切都只为他丁瑒一人……丁瑒撑坐起身体,环手护住莫颖浩光裸的腰身,将嘴唇印在莫颖浩炽热的心口。肌肤和血肉里交叠的快感,将所有的瞬间思维打散冲淡。丁瑒在无尽的激潮空茫中裹紧了身心连接的爱人,呼吸相闻间,抵死缠绵……
早上丁瑒听见门铃醒来,偏过头见莫颖浩眉头微皱的睡在一旁,才记起前一晚两人折腾到半夜,累得澡都没洗就昏睡过去了。起身去开了门,齐越抱着点点进了屋, “你们俩怎么电话都不接,莫颖浩人呢?”点点下了地直接就往丁瑒卧室冲,丁瑒想起莫颖浩还光着身子,吓得一只脚踮着往回跑,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头喊了一声,丁瑒心想糟糕。
齐越跟丁瑒进了屋,莫颖浩支楞着头发拿被子胡乱裹着身子正站在床一边,点点站在另一边吱呀乱叫,她当蚂蚁浩跟他疯着玩呢。齐越一巴掌轻扇在点点脑袋上,“叫什么叫,你是女孩子,怎么一点都没个女孩的样!”说着,抓起点点先走出了卧室。
莫颖浩收拾好再到客厅见到齐越,心里头还有点膈应,丁瑒递给他一杯牛奶,问齐越“大早上找我们什么事?”齐越没去瞅莫颖浩尴尬的脸色,对丁瑒说“我跟幼儿园的联系了,让莫颖浩今天上午过去面试一下。”
莫颖浩一愣,“今天?”
“嗯,我也是早上才接到电话,是突然了点,不过说是面试,其实就是随便聊聊而已。”
丁瑒也觉得突然,都没听舅舅说什么时候跟幼儿园搭上线,这就直接面试了,“他们收?不是说这个幼儿园进人很难么?”
“他们大班年级主任姓张,也是办公室主任,他老公跟教育局有点关系我也算认识,说是先见见面再说,你们赶紧准备一下,这就过去。”
“可我……都没准备好,面试要考什么呀?”
“这我也不知道,你也别有压力,先聊聊看,没事的啊!”
齐越就带着点点先下楼等,丁瑒拉了莫颖浩到身边安慰,“你别太放心上,这也是双向选择嘛,说不定我们还看不上它!放松点!”
莫颖浩还有些闷闷的,他没跟丁瑒说自己有多在乎这个机会,可这面试来的也太突然了。坐上车的时候心里头还紧张,又后悔出门前没找件好一点的衣服穿,等到了幼儿园,被齐越介绍给那位张主任,莫颖浩才想起连自我介绍他都没准备。
不过面试却并非莫颖浩所想。张主任是个脸上一直挂着笑的约莫40岁左右的女人,只简单问了问他家住哪,父母是做什么的,对幼师有什么看法又有什么期望,聊下来也就一刻钟左右,很快就跟莫颖浩告了别说有消息会联系他。把面试的内容给丁瑒和齐越说了,丁瑒心中无法评判,嘴上只说顺其自然,齐越也没说别的,只叫莫颖浩继续准备,最好赶上4月份幼师证的考试。
可还没等到考试,幼儿园就联系莫颖浩让他先去试用,为期三个月,工资暂为800元。丁瑒听了有点不高兴,劳动法规定任职单位试用期工资不得低于正式工资的百分之80,可据他后来调查所知,这个有名堂的幼儿园的工资可不是个小数。但莫颖浩对这个超出自己预计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他心里其实也猜得到,齐越在背后定时帮了大忙,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考取资格,不辜负齐越为他争取的这次机会。
四月中,丁瑒通过了工商局的面试正式成为了公务员,腿也好的差不多能下地走路了,周五的晚上约了齐越一起吃饭,地点订了在一环路的鼎上鲜。点点虽然是才4 岁的小姑娘,可吃辣的本领一点不输他表哥,根本不要大人们照顾自个把沾满辣椒油的鱼片往嘴里塞,莫颖浩给她倒着橙汁,边给齐越讲幼儿园里的事。丁瑒揪点点鼻子,说“我听说你欺负了其他小朋友,还威胁他们说老师是你哥哥,本事不小啊!”点点以为表哥是在夸她,满嘴鱼肉的小嘴咧着,露出小豁牙。
莫颖浩拿湿巾给点点擦手油,哄着说“点点,今天教的英文儿歌,唱歌爸爸和哥哥听好不好?”
点点跃跃欲试,看着一桌子的菜又不乐意了:“饭还没吃完呢,你替我唱吧!”
大人们都被逗笑,丁瑒见啤酒喝完了,出了包厢去叫服务员,一摸兜里也没烟了,就出了鼎上鲜去旁边的小卖店买了烟。刚回到饭馆,大厅的一桌吃客传来一阵笑声,丁瑒随意的循声望去,眼睛便定在了那一桌正敬酒的人身上。
丁瑒扫视了大厅一周,默默的走到吧台旁,拾起一只空酒瓶朝那桌人走了过去。
齐越跟莫颖浩说着话,就听到外面一阵愈来愈大的吵闹声,打开门一看,大厅似有人打架,一圈人抱作一团,而其中手里还攥着只破酒瓶子正被人抱住的,正是丁瑒!齐越踹开门就冲了过去,莫颖浩看齐越突然夺门而出,交代了点点坐在位上不要乱走,也赶忙跟了出去。
大厅混乱的人群里,一个中年男人跌坐一地的碗碟残羹里,捂住额头的手指汩汩流出鲜血,旁边有女人慌乱的尖叫,也有男人拉扯着还想要冲上去打人的丁瑒,嘴里大喊大骂。齐越挤进人群掰开了扯住丁瑒的手,拦在身前呵斥着涌过来的人。莫颖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丁瑒衣服上的血迹吓了一跳,挤开身前的人就要去拉丁瑒,丁瑒被几双手抓着,手里沾血的酒瓶却还想要砸过去。
莫颖浩转过头,看到满脸是血那人扭曲的脸,愣住了。
“陈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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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理了你!啊?!砸人脑袋!”
偌大的客厅里,回响着丁国扬如雷的爆喝,齐红担忧地看向脸上挂了彩的儿子,而丁瑒只一脸无惧的站着。
“我没错!”丁瑒绷着倔强的嘴角,直视父亲,“他是个畜生!那一瓶子算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