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只觉得身边人的怀抱温暖舒服,那样小心翼翼的亲吻让人舒服到迷醉。
“唔……”媚到骨子里的呻吟,让人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况且,这平时冷面冷心的人一旦敞开心扉,异样的炙热而浓烈
。
胤禟害怕这种感情,又觉得窝心而亲厚。
他跟胤祥都清楚,胤禛这一路做的事,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这样一个真正做到心怀天下的阿哥,让两人心服口服。
当然若说胤禛对那把椅子一点不觊觎,胤禟绝对不相信。但是他确实在踏踏实实的为百姓做事,他心里的天下,不只包括
那些权利,那把椅子,还有这些黎民。
这样一个人,爱憎分明,心思缜密,深沉莫测又严于律己,为后宫权势最高的皇贵妃教养,自有他的高傲,强硬,倔强。
他本就该受人尊敬,爱戴。
是他把这样高高在上的胤禛拉了下来,让他有了这样一面。当年若不是为了救他,胤禛根本不会对男子有情欲。而一直温
和相待的胤禛让胤禟不再像以前一样畏惧,除了胤祺,老八老十,胤禛和胤祥也常常看到他笑起来狐眼儿弯弯的样子。
“在想什么?”发现身下人的不专心,胤禛伸出湿漉漉的舌尖舔弄哄逗着胸前的突起。
在胤禟倒吸一口冷气时,忽而就用力张口咬了咬。然后低沉轻笑一声,起身亲吻住胤禟的唇,将半声柔腻呼痛的呻吟堵在
喉咙里。
胤禟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如天边的朝霞,明丽不可方物,等他终于努力平复自己的喘息时,才说道:“想四哥你
。”
胤禛愣住了,随即眼睛的颜色变深,隐约带了笑意,觉得这样的小九,脸色比之刚刚好了不知多少。
唇舌与手指灵巧的挑逗里,胤禟的喘息声更加明显。胤禛低下头来亲亲他的眼睫毛,便捉着胤禟的脚踝,在已经充分润滑
的销魂之处,缓缓压了下去。
胤禟战栗了一下,却是连呻吟都来不及,身上的人已经大幅度动了起来。没有停顿和温柔,这场性事甚至可以说是热切而
激烈到粗暴的。但也无疑给两人带来了百倍的快感。
几度激烈的撞击后,胤禛又扶着胤禟的腰从背后进入,热烫的汗滴落在胤禟白瓷一般的背上。胤禟由开始的压抑到现在一
声声的极度诱人而不自知的呻吟,敏感的身体也无法自制的迎合着。
最后,胤禟终于支持不住,轻声哭泣求饶,身体敏感到不经意的碰触都要轻微颤抖,揪着床单的手指都开始痉挛着。胤禛
猛然想起严城佑的动作,眼神一暗,伸手抓住略显纤细的手指,送到嘴边一根根啃咬着,引出身下人更激烈的颤抖。
“四哥,不要……不要了……”
“……”
红烛燃着,夜已深,里面的人却没有一点困倦的样子。
……
整晚的不知节制,胤禟第二天依旧没有去给胤禛帮忙,他甚至没有下床。
与此同时,康熙的旨意到了,严斥江苏巡抚严城佑,宁守道王裕,治下无方,严城佑停职,王裕革职查办。其余人等,凡
有亏空者,连降三级,补回亏空,刘景恩等情节严重者革职交刑部。
对于胤禟所上的折子,听到卫庭之的要求,康熙倒是慷慨的应允了,只不过另派了两个副手过去,将一对绿营军和山上的
义军混合编制。在山上设了军营,同归江宁守道管理。
而刘景恩送来孝敬胤禟的两个四喜班台柱,胤禛一挥手让人送了回去。虽然没有多加为难,也并没有好脸色。
132.因果
苏州盐运使司运同府,东跨院。
红梅一身半新不旧的素淡衣裙,头上簪着个简单的碧玉钗。巴掌大的小脸略显苍白,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轻愁,正亲手
为运同李恩打理身上的衣裳。
这几天江南政局动荡,李恩深感不安。没想到最后上面的官员裁撤了不少,就连助他来苏州的江苏巡抚都被停了职,他倒
因着是新上任的,这些日子又使银子上下打点,没有被推出去。
李恩将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才有了兴致顾及其他,伸手握住红梅白嫩的小手,笑道:“这些日子爷忙着,没怎么陪你,
等会我带你去银楼打些首饰去,得空再做两件衣裳。瞧这可怜模样,别人还道爷小气,苛待了你们。”
红梅抬眼幽幽的望了他一眼,细声细气地道:“爷还是省着些吧,不然大奶奶那边又该敲打妾身了。大奶奶早就说过,老
爷初到任上,用钱的地方多,让我们都别挑三拣四的。月钱也减了,就是每日的饭菜,都只有两三个素菜的。”说完眼睛
已经转到一旁的饭桌上。
李恩自然知晓自己府上是不至于缺银子到这步田地的,这明摆着是刘氏暗中为难正得自己宠爱的红梅了。
他脸色沉了沉,心疼的摸摸红梅的脸,说道:“一会我让人同刘氏说去,明儿起你们这边的月钱和供给还恢复原先的例吧
。走,爷今儿带你出去好好逛逛。”
当下红梅换了衣裳,嘴角带笑、春光满面的随李恩出府了。
这边早有李恩的另外一房妾过来给正房刘氏通风报信,刘氏恨恨的咬了咬牙,啐道:“哼,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人,真拿
自己当索府的大小姐不成。这从索府送出来的人,每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居然敢蹬鼻子上脸——”
“大奶奶这话说的极是,那小蹄子别的不会,倒是惯会哄着爷,一点不顾廉耻,真当这府里连个家法都没了不成!”那个
妾偷偷瞄着刘氏的眼色,乐得在一旁添油加醋。
刘氏脸色变了变,眼里闪过厉色。等那位小妾扭着腰走了,屋里的丫头才换了热茶上来,低声说道:“大奶奶,您别尽听
琴姨娘的,咱们刘府现在可是不比从前。”
“哼,要不是我爹被撤职,我怎么会容忍那个贱人在我眼跟前耍这些狐媚子手段!”刘氏一拍桌子,厉声说道。说到最后
,咳了起来,丫头忙走到她身后,轻轻捶打着。
“男人哪个不喜新厌旧,没一个好东西。李恩这个运同还是我爹求了江苏巡抚严大人才得来的,想不到没过几日,他就领
了小妾进门。我爹刚被革职,他就给我摆脸色看,当我们刘家没人吗!”
丫头看着刘氏,欲言又止。
……
胤禛听了手下的回报,沉吟着点点头,吩咐道:“九弟既然有急事,只能兵分两路了。林宇,你带人先走,暗中护送小九
进京。”
“是。”林宇已经换了寻常百姓的衣服,一闪身消失在门外。
胤禟这趟江南之行同上一次截然不同,去江南的时候因为有受灾的百姓等着,一刻不能省心,回来的时候却是因为接到一
封十万火急的信。
七月的蝉鸣,高高低低,不知疲倦般。何玉柱瞧了瞧桌上几乎未动的饭菜,将手中的茶放到临窗的桌上。见胤禟闭着眼,
便劝道:“爷,要不您去睡会?您都为京里的事两天没休息好了,就算再着急,也请您以身体为重啊。”
胤禟坐在窗前,吹进来的风都带着浓浓的热气,他却像无所觉一般。听了何玉柱的话,胤禟低声说道:“重?与几十条性
命比起来,什么叫重……都怪我,这是我的罪啊!”到后来已经是自言自语。
何玉柱闻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里带了丝哽咽:“主子,前往鄂罗斯边境的商队遇到瘟疫那是天灾,您又怎么做的了
主的。这万万不能怪到您身上。即便真要算这些个,奴才的命还是您救的,还有苏杨苏先生,关麟关心,现在在船上的杨
氏和小虎,甚至江南上百万的灾民……您救过的帮过的人不是远远多于那些人?”
胤禟抬眼,见何玉柱跪在脚边,看着自己的眼里满是焦急,说道:“你先起来,我救过你,这话从何说起?”
何玉柱不肯起身,只是仰了头,哽咽着说道:“主子,奴才刚进宫那会被首领太监赞了两句,那些大太监挤兑我,挑了个
错处打奴才板子。那时候人小,那四十大板能要了奴才的命,是您路过救了奴才,还训斥了几个大太监,让人给奴才上药
。这对主子来说可能是小事,对奴才来说却时刻铭记于心,万不敢忘。一年之后,您来挑贴身太监的时候,奴才激动的不
敢去看您。听您问谁愿意去服侍,奴才才大着胆子出来。”
胤禟不禁苦笑,这人怕是以前的九阿哥救的,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一心想要改变八爷党命运的人还要靠着以前九阿哥留下
的善缘来宽心。
何玉柱却回想起了初进宫的时候,来救下他的九阿哥,金冠绣服,灵秀贵气,真真是他见过的第一个金贵之人。就连胤禟
身边簇拥着的伴读和太监宫女,都带着股子骄侈气。当下也不觉得疼了,看傻了眼,待胤禟扔给他几个金裸子之后,同一
群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了,才想起未曾谢恩。
那时唯一的想法是,要是能在这位小主子身边当差,该是多大的幸事。没成想,一年之后,不仅心愿得偿,还俨然成了胤
禟身边第一个得用之人。
胤禟叹了口气,看了半日账目,这会只觉得身体发重,头疼目胀。何玉柱说的也对,若是现在倒下,京里的乱摊子更没人
收拾,便让人收拾了桌子,歇下了。
……
佳惠带着人将九阿哥府上下收拾了一遍,虽然商队刚出了事,胤禟回京还是让她觉得欢喜而安心。当胤禟进二门的时候,
便看到佳惠带着一群人迎着。弘嘉豆丁先歪着头打量了半晌,迟疑了片刻,便从奶娘怀里蹭下来,示威般的瞪了胤禟身后
的小虎一眼,跑过来举起两只短胳膊,命令道:“阿玛、抱。”
胤禟紧绷的脸上有了些放松,弘嘉也从看着有些眼熟到开始撒娇,边要自个儿阿玛亲亲,边跟只小动物似的哼哼唧唧。胤
禟抱着儿子的时候,完全没有严父的形象。等胤禟哄完弘嘉,才笑着同佳惠道:“大太阳底下的,仔细着了暑气,快进屋
。”
佳惠笑了笑,扫了一眼随胤禟回京的杨氏,挥手让众人散了,转身同胤禟一起回屋。胤禟问了府上诸事,又将杨氏和小虎
的情况说了,让佳惠看着安排。最后嘱咐佳惠不要太过操持劳碌。
佳惠抿嘴一笑,说道:“爷,我哪里累的到,左右府上有初云、丁兰帮衬着,又有玉珠玉秀。平日也就管管琐事,带着弘
嘉去额娘那请安罢了。十弟妹总羡慕八嫂和我——”佳惠忽然想到十弟妹羡慕的是自己府上没有那些个妾室,这话当着胤
禟说可不合适,遂转了口:“爷倒是整日奔波,一路风尘辛苦。前天八伯和十叔还打发人来,说等爷回来,跟他们招呼一
声。”
胤禟点点头,说道:“我先沐浴梳洗,先进宫给额娘请安,稍后再见八哥和十弟。”外出办差归来,本来该先给康熙请安
,但五月末的时候,康熙已经带着诸皇子巡幸塞外,给他省了一步。
太后随圣驾北上,康熙自然传了自幼在太后处长大的五阿哥随扈。虽然宜妃现在在后宫是主事妃子,在康熙和太后面前都
得宠的很,但两个儿子都不在跟前,也不免寂寞。见到胤禟,宜妃自然满面喜气,留了他用晚膳。命人摆了菜肴,宜妃兴
头上来,又招呼秀云拿了酒来。
胤禟因为心里有事,晚上还要见胤祀和胤誐,面上虽然不敢显露,酒却不敢多喝,只在一旁陪着。宜妃喝了几盅,细问了
胤禟的身体,又说了郭洛罗府上的琐事。庆玉现在是御前侍卫,文玉进了国子监等等。提起弘嘉更是赞不绝口。
说道这里,宜妃看着为她盛汤胤禟,正色说道:“小九,你府上的人终究是少了些。前面有了弘嘉还好些,这往后若是佳
惠一直无所出,你皇阿玛定往你府上指人的。”宜妃知道胤禟的心思,她对那个温婉的儿媳妇虽不挑剔,但是也暗中为胤
禟子嗣单薄的事着急,不禁点了两句。
胤禟皱眉,随即笑道:“额娘,不是佳惠的问题,是儿子的问题。本来嫌孩子多了太闹腾,便一直未让佳惠再有身孕。”
这倒是真的,胤禟不想再要孩子,往佳惠屋里去的次数变少,也挑着安全期过去。一是佳惠毕竟年纪还太小,二是以后的
事还说不准,但是儿子,有弘嘉一个已是够了。
宜妃摇头叹道:“你这是什么想法,没的让我们为你操心。”
胤禟告了罪,却不肯改口。宜妃想着以后有时间劝说胤禟,便也不再提了。
等胤禟陪着说了半日的话,赶在宫门落匙前出了宫。早有十阿哥跟前的小喜过来请安,说自家主子跟八爷在百味居候着。
到了百味居雅间,胤禟看着两月未见的胤祀和胤誐,心里也有些激动。胤祀没变,依旧喜穿白衣,脸上的笑意在看到胤禟
时温和了不少,胤誐好像又高壮了些。
“九哥,你可算回来了。”胤誐起身将胤禟拉入席,又说道:“江南的案子差不多节了,八哥在京里给你疏通了好些关系
,严城佑毕竟是康亲王椿泰的人,椿泰又是个倔脾气。好在有八哥,这康亲王啊,最后不仅没怪九哥,还跟八哥亲厚起来
了。”
胤禟楞了楞,没想到自己无意识的举动也侧面推动了胤祀在京城结党,看着胤祀的目光不禁复杂了不少。可是又该怪到哪
里去,胤祀明明只是想帮他。
胤祀见了胤禟表情,淡淡一笑,温和得说道:“小九,听说你的生意出事了,可要我们帮忙?”
胤禟顾不得谢胤祀,想到商队,敛了笑,低哑着嗓子说道:“是,我底下的人押送着东西往库伦去的时候,半路遇上了瘟
疫,人,都死了。剩下的,不过是安排家眷和生意上的事,这忙却是谁也帮不上了。”说道这事,胤禟心里憋闷,晚上又
再无其他事,伸手拿了酒杯就灌。
胤誐皱着脸,胤祀则挑了挑眉,看着胤禟的脸色,说道:“生意上的事,虽然我们俩个帮不了你,你与我们说说好歹也能
出些个主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只怕你生意上一向顺风顺水惯了,受不得这次的挫折。”
胤禟脸色一直偏白,今儿喝了几杯酒,倒显出红色来,几乎艳过桃花。听了胤祀的话,上挑的凤眼一忽闪,说道:“八哥
,弟弟我不是禁不得事的人,这点挫折又怕什么。银子都是小事,可是,事关人命,我这心里头难受啊。”
胤誐夺了胤禟的杯子,又将小喜递过来的热茶送到他手里,说道:“九哥,就你是菩萨心肠,难道这瘟疫是你捣鼓出来的
?你府上的奴才,为着你死了是他们的本分与福气。哪里有累主子心里难安的道理,再说了,你现在再难受有什么用,难
道那些人还能活了?”
胤祀听了个大概,也知道了胤禟的心病,想了想,便说道:“老十说的对,现在你再难受也于事无补,现在你能做的便是
善待他们的家眷,每户多给些银子,想必他们也乐得如此。”顿了顿又说道:“佛说因果报应,个人都有缘法,这事也不
能怪在你一人身上。若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八哥愿代你斋戒一年,若真有因果报应一说,老天若责罚九弟,八哥也愿代
你受下。”
胤禟楞楞的听着两人说话,知道他们都是挖空心思在开解自己。可两人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太看重生命,自己的如此,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