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烟花 上——一个人玩字
一个人玩字  发于:2011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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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注意到一股子香味没有?”

厅里静了一下,立刻有人高叫道,“对对对!刚才是嗅到一股子异香。”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道,“是有这股子香气,平日里在这楼里可是从未闻到过。”

有人回味着刚才的香气说道,“这香气来得蹊跷,开始淡淡的,似有若无,到后来倒越来越清晳了,透着一股子青涩幽冷

,却十分的好闻!”

大家纷纷追问,“哎!红尘,你快说说,你刚才焚的那是什么奇香?哪儿有卖的?大伙儿也去弄点子来好好受用受用。”

红尘却缓缓的摇头笑道,“诸位爷,这香可没处买去,红尘这也不是焚的香,这奇香是段天然妙成的异趣,这世间,怕就

只一人有!”

立刻有人惊呼道,“难道是从刚才那少年身上发出来的?”

“红尘!真的吗?”众人也都急切的看着红尘。

红尘得意的点头笑道,“不错!这奇香正是今日燕归楼挂牌的少年的体香,他叫烟花,今春刚一十四岁,可是正当青春年

少啊!”

众人顿时都啧啧称奇,神情更是亢奋难捺。

红尘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全场,微笑道,“按花楼的规矩,这挂牌的头彩,自然是价高者得。各位爷若是对我们烟花有意,

待争得了彩,可亲自去慢慢的、细细的体味这其中的妙趣。那么现在,众位爷就请开始竞价吧,咱们烟花可正在他的新房

里虚席以待呢!”

话音未落,厅中已有人振臂高叫道,“我出一万两!”

“我出五万!”立刻有人紧跟着叫价。

厅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都生怕美人被别人抢了去,叫价之声立刻不绝于耳,各人都志在必得,价位疯了一样的往上涨,

红尘风情万种的立在台上,静悄悄笑吟吟的瞧着。

寒照日寂然端坐不动,冷眼瞧着被欲望逼疯的一楼人。

相对来说,倒是上面一围阁窗雅座中的人文雅得多了,到底是有身份的主儿。那几位主子爷还依然镇定自若的端坐在阁中

,只略略一个眼色或一个手势,候在旁边的玲珑乖巧的侍从立刻向前一步,傲然的立在栏杆前,朗声向厅中报出一个压倒

众生的价来,立刻就震得厅中的喧嚣猛然一窒。

这满楼之中,倒只有寒照日两兄弟的阁窗始终按兵不动,寂然无声。寒照日只袖手冷眼旁观,寒观云却笑吟吟倚着朱栏,

懒洋洋的瞧着楼下的人竞价,还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瓜子儿,一派气定神闲的架势。

终于,争彩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价位停在一百万这里不动了,再没有人出来报价。

红尘笑容满面的走到台沿上,双眼逐一扫过全场,缓慢有力的开口道,“漠小侯爷出价一百万两,请问还有哪位爷要竞价

吗?”

高居阁窗之内的漠小侯爷,傲然凭栏负手俯视着厅中众人,下面的人纷纷交头接耳,抬头仰视他的目光中,艳羡、嫉恨、

惊叹、钦佩尽皆有之,却无一人再喊价。

红尘的目光一个个看过厅中的人,微笑着缓缓问道,“刚才漠小侯爷愿出一百万买烟花公子的完璧,请问还有没有人出更

高的价?”

一连问了三遍,燕归楼上下寂然无声。

红尘静了片刻,笑道,“既然无人再出高于漠小侯爷的价钱,那么今夜,有幸入得新房、与新人共度春宵的,就是……”

“且慢!”忽然一人悠悠然的掷出两个字来,落地有声的打断了红尘下面的话。

整个燕归楼立刻就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伸长了脖子,往说话之人看去。

第四章:仙葩落谁家

燕归楼,圆厅内。

众人循声仰头望去,只见漠小侯爷的斜对面,正凭栏懒洋洋的倚着一位贵公子,宝冠玉带绣衣香扇,玉面上浅笑吟吟,使

人如浴春风,正是一直静观不动的寒观云。

红尘立刻笑容满面的福了福,娇声道,“云公子,莫不是您也对我们烟花有意么?”

这位云公子是这燕归楼的常客,但凡楼中有人挂牌都来捧过场,只是一向眼高于顶,来这里仅只是听听曲、观观舞,与小

倌姑娘们调调情、喝喝酒而已。即便是艳惊京城的风华公子,他也仅仅只是动容而已。这楼里的姑娘小倌们,莫不倾心爱

慕他俊美风流的姿容与雍容华贵的才情,各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十八般武艺,却终没有人能哄得他入了幕上了床去,真真

是惹得人又爱又恨、越恼越想、欲罢不能。

红尘虽不知晓这云公子的底细,但她久居欢场阅人无数,仅观其气度举止也能断定这云公子定然身份不凡,如今他既能与

这漠小侯爷叫板,可见其身份即便不在漠小侯爷之上,那至少也是能平起平坐的。

寒观云唰的一声挥开折扇,不慌不忙的摇了两摇,笑吟吟的说道,“红楼主,这样的美人儿,谁不想搂在自个儿怀里好好

的疼爱?要不然,本公子坐在你这里做甚?”

红尘娇声笑道,“云公子教训的是。但不知云公子——肯为我们烟花出价多少?”

寒观云悠然笑道,“如此美人,岂能用一堆世俗的臭铜烂铁给辱没了!本公子这里二百万红楼主先拿去,算是红楼主这些

年悉心照顾美人儿辛苦了。至于美人儿那里,本公子自有薄仪。”

喜笑颜开的红尘还未来得及说话,那边的漠小侯爷已勃然大怒道,“你是什么人敢跟本侯爷争美人?这美人儿本侯今儿是

要定了,谁也别想染指!”

这漠小侯爷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霸王,是个谁也惹不起的主儿。他爷爷是前朝的大将军漠言,父亲是当今圣上亲封的长胜

侯将军漠云,为煜国统一大业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当今的皇后是他的亲姑姑,就连皇上也要看他父亲三分面子。

但这位温润如玉的云公子,却笑得极是玩世不恭,这却又是哪座庙里的尊神呢?

这红尘七窍玲珑,只不动声色的望了望云公子,笑眯眯静悄悄的等着他发话。

寒观云不紧不慢的摇了摇扇子,不愠不火的笑道,“漠小侯爷,您此言差矣!这花楼有花楼的规矩,历来价高者得美人。

您若真是对此美人志在必得,只管出价就是了,本公子若是接不起,这美人儿自然就是侯爷您的,何必倚势压人呢?如此

大家岂不伤了和气?”

说得楼下之人也纷纷点头,却也有些明白人只饶有兴趣的瞧着,大有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漠小侯爷自然不是省油的灯,闻言冷笑道,“本侯爷就是要以势压人,你又能怎么样?”

寒观云依然淡淡的笑道,“如此,那可就不好说了,您小侯爷的势再大,这天下的事儿,却总也大不过一个理字儿去!”

漠小侯爷正欲说话,身边的一个侍从忽然拉拉他,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漠小侯爷脸色变了变,惊疑不定的扫了寒观云

几眼,强笑着拱了拱手,“好!难得有让云公子如此心仪之人,既然如此,那漠容今日就做回成人之美的君子,容这美人

儿与云公子春风一度,告辞!”说罢,拂袖大步下楼而去。

这下,楼中众人不由得都对寒观云刮目相看,纷纷暗中揣测他的身份背景。

红尘急忙笑道,“云公子出价二百万,不知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人?”

满楼上下,寂然无声,红尘照例连问了三遍,依然无人再叫价。

“如此,烟花今晚的娇客就……”红尘正欲宣布今晚争彩的结果,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上台来,扒在她耳边悄悄的说

了几句话。

红尘不觉倒抽了一口气,微微抬眼不动声色的扫了那个一直寂然无声的阁窗一眼,那窗口垂着珠帘影影绰绰的,却什么也

瞧不真切。她定了定神,镇定的微笑道,“云公子,诸位,刚才,有人出了一万金,已替烟花赎了身!”

厅中立刻响起一片抽气声,“什么!一万金子?是谁这么财大气粗啊?”

寒观云微沉了脸,折扇一收,在手心里击了一下,微笑着问道,“红楼主,这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呀?”

红尘向寒观云屈膝福了一下,微笑道,“云公子,您是我们燕归楼的财神爷,红尘自然不能拂了您的面子。只是您也知道

,这花楼历来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从来不问来客的家世身份。”

寒观云冷冷的哼了一声,“本公子自能查出这人是何方神圣!”说罢,带着侍从一阵风似的下楼去了。

未等争彩结束,寒照日就出了燕归楼,一边观赏着街景一边缓步徐行,这花街的确是个行乐的好去处,此刻如此深宵,还

依旧灯火通明车来人往吃食满街。

“爷。”张良快步跟上来。

寒照日头也不回的问道,“都办妥了么?”

“办妥了,爷。”张良垂着头跟在后面,又浑身不自在的想起了刚才用马车送那少年去别院的情景,他仅仅一上一下之间

抱了那少年片刻,就为那绝色的容姿几乎不能自持,若那少年日后真留在了寒照日的身边,那岂不是天大的祸害?他张良

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一想到这里,张良就浑身止不住的直冒冷汗,两条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动。

寒照日走了一截才发现张良没有跟上,扫了他一眼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不禁淡淡的问道,“怎么了?”

张良快步跟上,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嗫嚅道,“爷,这事……小的觉着……怕、怕是有些……不妥……”

“哦,”寒照日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不妥了?”

张良头上又冒出一层冷汗来,结巴道,“爷,您想,这事若给家里知道,那、那……那可怎么得了?”

寒照日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不让家里知道不就得了?谁还敢多嘴不成!”

“爷!”张良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若给传进去,小的还不得给扒了皮!”

寒照日回头瞪了他一眼,不屑的笑道,“没用的奴才,你怎么就不操心点别的?没我的话,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你?”

张良苦笑道,“哎哟我的爷,敢动张良的人多了去了。先不说别人,只老祖宗那里,怕到时爷自个儿都不好交待,哪里还

能顾得上小的!”

寒照日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天塌不下来!”

第五章:空庭春寂寂

张良不敢再说,看寒照日在一个买汤圆的小摊子上坐了下来,慌忙上前去侍候。寒照日一碗桂花汤圆吃了几个就放下了,

又要了一串芝麻丸起身,边走边慢慢吃着。

见张良一直垂头丧气的,寒照日不禁失笑道,“你这是怕的个什么?不是说了有我么!”

“爷,”张良苦着一张脸,闷闷的说道,“这家里的那几位主子,哪一个不是美若天仙?那烟花纵然美,可到底是那见不

得人的地方出来的,爷又何必为了这种人失了身份?”

“说什么呢!”寒照日蓦然沉了脸,回身就是一耳光扇在他脸上,“我不过想闲时去听听他的琴,解解乏消遣消遣罢了!

也是怕云儿真对这种人动了心思,你还以为我留下他做什么!贪图他的美色么!与他同床共枕么!你心里想的尽是些什么

龌龊东西!自己心里不干净,却偏把罪名安在我身上,混帐东西!”一边骂着还不解恨,又抬起一脚踢在他身上。

张良战战兢兢的垂头侍立,任他又打又骂,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心里却到底松了口气。

寒照日哼了一声,丢下他拂袖就走。张良见状慌忙追上去,灰溜溜的夹着尾巴紧跟在后面。

烟花醒过来已是第三日黄昏,他缓缓睁开眼睛,无意识的看了看青色的纱帐,吃力的撑起身来,立刻一阵天旋地转,顿时

摔回枕上,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一动不动的喘息了半晌,才睁开眼睛来微微侧了侧头,房中静悄悄的,光线有些暗。

烟花定了定神,只觉得喉咙涩痛,头昏脑涨,张了张口,勉强唤道,“秦儿……秦儿……”

房门微微一晌,有人进来点起了灯,轻轻走到床前,“公子,您醒了?”

烟花虚弱的应了一声,“给我点儿水。”

那人急忙倒了杯水端过来,轻轻扶起他,把杯子凑到他嘴边。烟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立刻就给呛得咳嗽起来。

“公子!您慢着点儿!”那人急忙轻轻拍着他的背心帮他顺气。

烟花喘了几大口气,一只手攀着他的手臂,一口气把那杯水喝了进去,就靠在他手臂上虚脱的闭上了眼睛。

那人轻轻把他放平在床上,柔声说,“公子,您先歇歇,小人去给你端点儿细粥来。”

烟花觉察到似乎不对,急忙睁开眼睛来叫道,“你等等!”

那人忙转回来,躬身问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烟花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呐呐的说,“你、你是、是谁?”

少年微笑道,“小人叫汉青,是专门服侍公子的。”

烟花迷惑不解的问,“服侍我的?那我先前的那个人呢?他去哪儿了?”

汉青茫然的摇了摇头,“小人不知道。”

烟花惊慌起来,半撑起身体央求道,“那你去帮我把红姨找来好吗?”

汉青奇道,“红姨?红姨是谁?”

烟花急道,“你怎么连红姨都不知道?红姨就是这燕归楼的楼主啊!”

汉青摇头道,“公子,小人不认识红姨,这里不是燕归楼。”

“什么!这里不是燕归楼?”烟花一惊之下又摔在了床上,瞪着汉青慌乱的问道,“那这这、这里是哪儿?”

“公子!您别急。”汉青急忙走近床边扶住他,“这里是城里的一处小院落,专给公子住的,除了小人还有两个人在这里

侍候公子。”

烟花疑惑的问道,“那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汉青摇了摇头,“公子,这个小人不知道。”

烟花叹了口气,疲惫的问道,“那你们这里有没有主事的?”

汉青急忙说,“有有!就是柳管事。”

烟花点点头,“那你帮我去把他叫来。”

汉青立刻应声去了,片刻就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走了进来,那人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公子,小人叫柳义,是这里的

管事,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烟花略略打量了柳义一眼,怯生生的问道,“柳管事可知道,烟花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柳义回道,“公子是我们爷叫人送来的。”

“你们爷?”烟花惊疑不定的望着他,“不知你们爷是谁?”

柳义微笑道,“待公子见了,自然就会知道了。公子想必也饿了,小人吩咐人熬了些粥,这就给公子送来可好?”

烟花急忙说道,“柳管事,能不能请你派个人去燕归楼,帮我把跟我的人小秦儿接来?”

柳义恭敬的笑道,“公子,我们这里是不可以随便出去的,公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小人们就是了,没有谁敢不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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