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似狂潮——梧桐叶上三更雨
梧桐叶上三更雨  发于:2011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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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生活给人以桎梏

灵魂仍然可以追寻自由

十年的光阴

当你回首

是否依然想要找到我

对我露出最幸福的微笑

主角:刘鸿嘉,萧雨梧

配角:楚鹏,周蔚,周蓝

第1章:

我家祖籍原本在祖国大西南,后来我爸被调到了东北一个军分区,全家在那这么一呆就是十几年了。

虽然是军人加教师家庭出身,作为长房独子,我在家基本上是被惯着的。刚到上海读大学那年,在当地也有生意的小叔叔

就给我在徐汇区弄了套高层公寓的屋子。我妈曾经千里迢迢飞过来,就为了给我送一壶牛肉汤。

因为在军区大院长大,从小跟一大帮子人混,中学还曾经在外独立生活过一段时间,我的个性看起来是很合群、容易交朋

友的那种:在学校里跟同学喝酒吃肉,在外面跟社会上的人也称兄道弟(上大学的时侯我就跟着小叔叔做生意了)。但是

真正跟我亲、算对我知根知底的人,大概只有一个发小——楚鹏。简单的说吧,我自己住的公寓除了家里人跟他,还真没

别人知道地方。可能是我经历年了我爸的大落又大起,还有自己颠沛流离的两年,潜意识里不是很容易相信别人。

楚鹏跟我是真正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比我大了快两岁,却念的是同一个年级。知道我要到上海,楚鹏就跟着过来了。他

的学校离我挺远的,还是念的专科,可是那已经是楚大少爷爆发了小宇宙,超常发挥的结果了。也不知道他家世代书香,

老爸还留美深造过,怎么到了他这一代就没剩几滴墨水了。

平时我住的地方就我一个人,有时候楚鹏会过来蹭饭蹭游戏机。如果我跟小叔叔在外面应酬晚了,楚鹏会拿着我给他配的

钥匙进门鸠占鹊巢。等我回到家,他会一边胡吃海塞我打包带回去的剩菜,一边拿大家长的姿态跟我唠叨。

他唠叨的内容不外乎两样:第一样就是我跟小叔叔学做生意可以,邪门歪道的东西不要碰。他家算是做学问的,跟我家生

荤不计的教育不同。他老觉得我小叔叔当年在东北发家时是在黑白两道捞,如今也肯定不清白。我通常会一指镜子,叫他

自己去照照:到底是我年近四十、和蔼可亲、笃信密宗的小叔叔不像好人,还是他这身高一米八八、膀大腰圆、一脸南天

门镇门天将样的楚大少比较像黑帮大佬?

楚鹏唠叨的第二个话题就是我的男女关系问题。在这方面我的确有些随意。我打小就是集体照站正中间的那个,外形应该

还过得去,加上让一般人觉得开朗体贴的性格,我身边的女孩儿是挺多的。有一次跟个客户去什么会所,还被一个小男生

吹过萧(我怕不干净,又不想扫客户的兴,就让那男的直接用嘴吹了)。这事在我跟楚鹏去小叔叔的一个酒吧的时候,被

一个小弟说给楚鹏知道了。那次可把他气得不轻,都快把我的头戳烂了。

楚鹏就在高中交过一个女朋友。他为了全力以赴准备高考跟那个女同学掰了。结果那姑娘写了一堆血书给他,把他吓得直

到如今也没缓过来。我老觉得自己如果想要从他的高压政策下解放出来,一定要赶紧找个靠谱的姑娘把他给套住喽。

我大三的时候,小叔叔忙着房地产,拨了几个夜总会、酒吧、餐厅之类的交给我看着。那段时间我特别的忙,成天到处跑

。就在这个时候,我妈给我找了一个新麻烦。

我妈当老师以前,在老家曾经做过几年军工厂的工人。她的师傅我没见过,但我知道他们关系挺不错的,这些年还一直有

联系。我妈每年都会从东北寄一些腌过的野山鸡之类的给她师傅,那边也会给我们寄些自制的腊肉香肠什么的。

后来听说那个军工厂倒了。我妈她师傅全家基本上都是那个厂的职工,生活得有多困难外人大概很难了解。他家的水龙头

一年到头都是稍稍拧开一点的状态,水一滴一滴地落到盆子里,家里人就从盆里舀水出来用。这样水表不会转,就节省了

水费。我妈的师母为了照顾一大家子人,尤其是几个孙辈的孩子,都累得进医院了。

他们的大女儿一咬牙,把老实巴交但没什么本事的老公一脚蹬了,找了个洛杉矶的香港华侨再婚。那个香港人出手倒是大

方,就是不愿意老婆带个拖油瓶跟回美国,说什么祖国大陆才是未来的掘金宝地,孩子应该留在国内时刻准备着。他家刚

好在上海一所国际学校有点股份。听说能把孩子送进那所学校的人,光有钱是远远不够的。

于是那个十二岁的孩子就被甩到十里洋场的上海来了。他要就读的国际学校离我住的地方还没有多远。

就这样,在一个阳光不错的初春的早晨,我被迫站在自己公寓的客厅前,带着深邃的微笑,面对笑得像花一样的我妈和她

师傅的大女儿,准备迎接今后要跟我共处一室的小孩儿。

那孩子拖着个大箱子,身条儿像根小豆芽菜似的。他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眉眼,只让人觉得露出来的下

巴和嘴唇特漂亮:一溜尖尖的下颏曲线,皮肤牛奶似的莹白色,嘴唇薄薄地泛着层水润的红。

那已经是快十年以前了。我还记得那天天气异常的晴朗,从客厅落地窗涌进来的阳光温暖而耀眼。

“小梧,跟龙龙哥哥问个好!”(本人的大名叫刘鸿嘉。他妈妈那时候还不知道,所以直接用上了我的小名。)

萧雨梧把头微微抬起来,那双黑亮澄澈的眼睛恐怕是我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好看的了:幽若深潭般,闪动着一层盈盈的光,

似乎要把人吸进去。

他好像顿了一顿,嘴唇轻轻张开,开口叫了一声:“你好。”

那声音特别清澈柔和,让人感觉很舒服的同时,会觉得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教养不错、很懂事的孩子。

我突然觉得家里多个人可能不是那么的麻烦了。

第2章:

我住的地方一共三间卧室,楚鹏来溜达的时候已经固定霸占了其中一间,另外一间就直接收拾出来给萧雨梧了。

我妈非常的贴心,把她在香港买的一套几千块钱的寝具大老远地给拖过来铺上了。多出来的两个枕头一个放在了她心爱的

“鹏鹏”床上,一个要给我。我一看那象牙色闪着光的羽绒枕就觉得咯硬,连忙跟我妈说:“胖胖”睡觉喜欢枕一个抱一

个,您就把这个也一起放他床上吧!

晚上在外面吃过饭,再开车送了两个当妈的去小叔叔家住,刚好把在附近的楚鹏一道捎回去。

楚鹏连跟我的话都不多,车上多了小孩儿,他就更不爱说话了。除了几句必要的寒暄,他再也憋不出个屁来,光坐在副驾

的座位上运气,面无表情,跟个金刚也差不远了。

幸好夜景不错,小孩儿挺安静地望着窗外,倒让我省了礼节性的闲聊,只跟他说以后有空带他好好去玩儿。

“嗯,谢谢,”他只说了这一句,车里又陷入了一片沉静。

身边再多出个自闭的人,我是不是该觉得郁闷啊?

到家已经有点晚了,楚鹏去洗澡准备睡觉,我想起他床上那两个亮光闪闪的枕头,就拿了一对棉枕套进他房间换了。抬头

正好看见小孩儿站在门口,就冲他笑了笑:“正给你楚鹏哥换枕套呢。我老妈虽然一片苦心,可其实我们哥俩都不爱用那

种滑溜溜的玩意儿。”——在生活细节这种事情上,我跟胖胖从小连体婴似的,谁不了解谁呀?

我问他是不是也喜欢棉的,要不要跟着换了。小孩说不用,这样挺好的。他过来是问我可不可以用我房间旁边的另一个浴

室。

我叫他随便点,把这里当自己家就成了,又给他拿了一套洗漱用具,要放到楚鹏正在用的那间浴室做备用。

所以我常说楚鹏是金刚芭比,有着一颗少女般的粉色红心——我刚一进浴室,那一百八十斤的一堆就一声尖叫,两手护胸

,嘴里喊着救命呀。我扫了一眼他的小鸟,说道:“跟上个礼拜比好像没什么进步啊。”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雨梧也是喜欢棉的、软软的东西。可是那已经是几年过后,那床缎面的东西早就用得旧了。

早上有课,我边起床边琢磨着去买油条,却听见厨房好像有声音。走过去一看,萧雨梧正在煎荷包蛋,旁边还热着牛奶。

他手上的皮肤很细腻,修长的手指骨肉匀停,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白玉雕的一样,漂亮得有些不真实,让人难以想像手

的主人做家务事的样子。

可是看他做得那么熟练,却又能让人一下字就明白,这个孩子绝不是养尊处优地长大的。

听说他外婆病了以后,家里的活都是他包了的。光是每天天不亮就要去买菜这一点,就已经让我觉得很不容易了。

我十二岁的时候,在暑假里也曾经每天四五点钟就起床,跟着楚鹏去帮人家送牛奶。那时侯纯粹就是被逼的。楚鹏的爸爸

奉行美式教育,儿子的零花钱都要靠自己挣。楚鹏找到送牛奶的差使以后,软磨硬泡,撒娇耍赖地非要我陪,他那小腰都

快被他扭断了。

实在被逼无奈,我每天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出门,走完一圈再回家接着睡,别提多难受了。有一次睡意朦胧中,习惯性地

去扯楚鹏的衣角,想抓着他走路。被扯的人好像停下来看我,于是我半张开眼睛一望,立刻就清醒了:面前站着的哪是胖

子,一位大婶正笑咪咪地盯着我瞧呢……

听我添油加醋地讲完这段往事,雨梧低头笑了起来。那大概是我第一次见他那样发自内心地笑。一瞬间,竟然让人觉得时

间都停滞了——他的牙齿白白的,整整齐齐,一小颗一小颗,闪着莹莹的光泽。唇角弯弯的,唇瓣仿佛涂着蜜似地水润柔

嫩。他又长又密的眼睫低垂着,却能让人感觉到眸子里流溢出来的浓浓的笑意。

我一直觉得雨梧笑起来特别勾人,甜得能让人化掉。可惜他真正笑的时候太少了。

萧雨梧在我家一共住了四年,直到他高二。现在想想,那时候反而好像变成他来照顾我了,家务事都是他做的居多。

我这人虽然有点对身体的洁癖,对于打扫除尘什么的却不怎么积极,家里的东西蒙上一层灰也不爱管,衣服积到从框子里

满出来是常有的事。雨梧总是默默地把一切整理得井井有条。

以前我只知道往冰箱里塞东西,真正做饭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所以过一段时间清理冰箱,里面的东西八成要拿出来扔掉

。雨梧来了以后天天都要做饭,每个礼拜和我去超市都是按计划好的清单买菜,冰箱里的食材就很少再被浪费了。

他在老家要照顾一个大家庭,可能早已经习惯了对周围每一个人负责的生活。我没有问过他会不会累,反而认为这是他最

让我喜欢的特质之一。或许这样的责任感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沉重,却能让他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学习什么的我就更没为雨梧操过心了。他有多聪明,从他高二考上重点大学就能看出来了

第3章:

不过我总还是记得萧雨梧是个孩子,是需要我来照顾的。我这人在对着喜欢的人,而且有那个心情的时候,估计能把人给

宠没边了。

小孩儿的身体太单薄,我给他规定每天晚上都要喝牛奶。他有时候不爱喝,嘟着着嘴坐在被子里,轻轻踢着两条腿撒娇。

我就会柔声哄着,搂着他一口一口喝完。

雨梧不怎么用零花钱,通常买得最贵的东西就是电话卡,用来在周末跟老家的外婆联系。他的衣着和用品就算在普通中学

生里都显得太朴素了,到他就读的学校里应该就更不怎么样了。刚开始我给他买衣服都得是求他的,好话说尽才能把他弄

去试衣间。后来大概到了青春期,小孩才变得稍微讲究了些。不过他买东西一直都是给我买得多,给自己买也总是挑我喜

欢的颜色和款式。

我从来不会接送雨梧上学放学,总觉得开车接送孩子有点儿不合适。我跟胖胖小学到高中,最好的交通工具大概就是狗拉

的雪橇了。在这儿没地儿使雪橇去,公车不也挺好吗。

我唯一一次去接雨梧都是在他刚上初三的时候了。那天闷热了一下午,到了傍晚一通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看起来一时半会

儿是停不了了。雨梧的书包里会放一把折叠伞,可是这种暴雨倾盆、狂风大作的天气,那把小伞根本顶不了什么用。我飙

车似的冲到他学校大门口,才发现那里已经挤满了各种名车,完全可以办一个万国名车博览会了。发挥了雷锋叔叔的钉子

精神,我好不容易窜到最靠门的地方,然后抽着烟,耐心地等起来。

这个时间雨梧本来应该去参加课后的田径训练。——我一直觉得小孩儿不够结实,没想到他体育还不错。这次市里的运动

会,小孩儿还要参加短跑和跳高。

他正在长个子,加上练田径,最近腿疼得厉害。孩子蜷成一团,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跟求救似的,看得我那个心疼。可

我也只能一直给他按摩。有时候揉着揉着自己先睡着了。雨梧会悄悄给我把被子盖好,然后关灯跟我挤在一起。他的床小

,我怕压着他,跟他说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把我叫醒。

我一百八十六的身高,裹了衣服看起来有点儿偏瘦,可身上都是多年散打和搏击练出来肌肉,随便翻一条胳膊都有可能把

小孩儿压岔气了。

雨梧只是笑笑,到第二次还是悄悄地帮我把被子盖上,让我挤在他床上睡。

今天是没法训练了,雨梧应该可以早点儿回家。

老远地看见雨梧跟几个男孩儿女孩儿一起跑了出来,女孩儿们手里还撑着他的那把折叠伞。

我连忙把烟摁灭了,摇下一点车窗。一阵风夹着雨点呼呼地灌了进来,车里的烟味顿时跑出去不少。

看见雨梧跑到车子面前打开门,那帮孩子好像都很好奇,又带着些羡慕的神情。——好奇恐怕是因为雨梧从来都没有人开

车来接送过。羡慕嘛——我看雨下这么大,从公司挑了一辆H2开过来的(那时候我已经毕业,正式接手生意了)。

“看把你身上湿的,”我一边笑一边拿毛巾给他擦头发。——这块毛巾还是临走从同事那顺的,就是怕小孩儿给淋感冒了

“怎么知道我要来接你?下这么大雨还冲出来,”我又问。

雨梧笑得甜甜的,回答道:“就知道你要来,我在教室里一直望着学校门口的。”

他半长的头发碎碎地贴在柔嫩的脸颊上,我忍不住伸了手过去,把他的头发一下一下抚到耳后去。

他的脸泛起了薄薄的红色,低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那样子别提有多柔顺了。如果是个女人,我早就扑

上去了。

“够绅士的啊,自己不打伞,倒让给女同学了,”——我就是喜欢逗他。

“你难道要我拿着伞,从一群淋雨的女生身边走过去啊,”他斜了我一眼。

“知道了,我们家小梧最懂事了,”我连忙狗腿道,“今天在外面吃吧?昨天炖的萝卜排骨汤好像喝完了。”

“嗯,”雨梧乖顺地点点头。

他仔细看了一眼我扔在旁边的毛巾,抿了抿嘴唇,问道:“这毛巾是女孩子的吧?”

“呵呵,随便跟同事借的……咱们去吃八宝糯米甜饭吧?好久都没去了。”

“嗯,”他又乖乖地点头。

——这孩子越长大占有欲越强。如果跟他说那毛巾是我小秘的,估计两个人又要不痛快了。天地良心,我跟我小秘之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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