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居之佞臣+番外——秦人秦鬼
秦人秦鬼  发于:2011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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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的有些烫。孟慎言看见他的唇上干燥的有些微裂,不由得心疼,扶着他坐了起来问到:“要不要喝些水?”

天仁帝点了点头,孟慎言起身去倒水,看到站在外间的小德子便吩咐到:“皇上醒了,快去熬药吧!啊!对了,先让御膳

房送些清淡的吃的过来。”小德子低低的说了声是,便出去了。孟慎言端了杯子倒天仁帝身旁,让他就着自己的手喝了几

口水。

“这下如何?好端端的怎么就得了风寒!”,孟慎言有些忧心的说着,天仁帝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没吹风啊!”

孟慎言将巾子放在盆中绞了绞,随即又贴在了天仁帝的额上说到:“快点好起来才是,你都三日未上早朝了!”

天仁帝用帕子擦了擦鼻子,随即问道:“那商君然怎么样了?逮住了没?”孟慎言面色凝重的看着他,忧心忡忡的说到:

“没有,飞龙将军节节败退,商君然步步为营,听说已经打到凉州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天仁帝握着孟慎言的手说到:“我夔朝竟然真的无人了么?满朝文武竟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他?当初在

朝堂上为难于你之时倒是齐心的很,怎么一有人真的揭竿而起便都纷纷的成了孬种。”

两人一时之间相对无言,默默的握着双手想给对方一些温暖,天仁帝已经病了十日了,一个风寒竟然就病了这样久还没有

好。孟慎言又担心又焦急,可除了依靠太医院的医正之外竟然毫无办法,虽然恨不得以身相替,可也只能看着那人缠绵病

榻,一日一日的憔悴下去。再加上战事吃紧,孟慎言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小德子又一次跪在太后的寝宫中,蒲太后正在绣着一朵牡丹,素白的丝绢上那花朵红的滴血,让人看着有些心惊。她头也

不抬的问到:“事情可办妥了?”,小德子点了点头说到:“回太后,奴才按您的吩咐将药加入皇上每日要饮的汤中了。

蒲太后这才放下手中的绣品,抬头淡淡的说到:“记得,这药要连着放二十七日才能见效,切不可断了一日!”小德子急

忙磕头道:“太后您的吩咐,小德子一定赴汤蹈火的做好!”蒲太后不再看他,拿了手中的绣品继续的缝着,这是她要送

给蒲婉的自然用了些心思在里面的。

小德子出门时,远远的看到蒲太师走了过来,急忙的加快了脚步低了头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蒲太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撇了撇嘴角进了太后寝宫。

“事情办得如何?”

“那奴才很听话,也算是顺利吧!”蒲太后说着。

“不枉费我剁了他父亲三根手指,那奴才自小就跟着姜琰,不威胁他还真是不好办!”蒲太师蛮不在意的说着,太后手一

抖,一针扎在了手指上,凝出一滴小小的血珠。将手指放在口中吮了吮,然后问道:“那商君然如何?听说他已经打到了

凉州?”

“呵呵呵!”蒲太师得意的笑了起来,抚掌说到:“老夫焉能错看!一直就知道那商君然并非池中之物,若不是为了孟慎

言,他岂能为我所用!”

蒲太后也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到:“没想到李继都不是他的对手!”

“父亲,您怎么这里?”,蒲贵妃高兴的坐在太师身旁,抱着怀中的孩子说道:“快看看外公!”蒲太师逗弄着自己的小

外孙,想了想从怀中摸了块玉出来说道:“今日刚刚得了块暖玉,给孩子带着吧!”

“谢谢父亲!”蒲贵妃高兴的说着,蒲太后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在身旁,说到:“快看看姑母为你绣的帕子,喜欢么?”蒲

婉拿着手中还未绣完的牡丹说到:“姑母的女红还是这么好,一点都未生疏!”

蒲太后笑道:“这孩子真会说话!”,一时之间天伦和乐,冲淡了刚刚的阴谋之气。

“如何?”孟慎言有些焦急的问着诊脉的太医,太医摇了摇头。孟慎言呆愣愣的坐在床畔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天仁帝有些

虚弱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孟慎言将手递了过去,任他抓在手心中。

侧脸蹭了蹭他的掌心,天仁帝笑着说到:“不要愁眉苦脸的,不过就是个风寒而已,肯定很快就好了呢!”孟慎言心疼的

看着他有些灰暗的脸色,顺了顺他脸颊旁的乱发说到:“都二十日了!有谁得个风寒二十日都没有好还越来越重的?”,

天仁帝看着他一脸的焦急模样也没了主意,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暗自恨自己不争气,小小一个风寒就成了这

样,实在是太久没有生病的缘故么?

蒲婉站在门外有些犹豫,身旁的小宫女说到:“娘娘,咱们进去吧!”,她已经在这里站了有一盏茶的时间了,可却始终

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咬了咬牙,还是让门外的小太监进去通报了,小太监出来回道:“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推开门,放轻了脚步。天仁帝半倚在床头坐着,看到她进来笑了笑,招手让她坐在了床侧的椅子上。蒲婉四下里看看有些

疑惑的问到:“孟学士呢?”,天仁帝低低的咳了两声说到:“他这两日不眠不休的照顾朕,便让他先歇着去了。”蒲婉

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皇上这风寒都伤了有半个多月了,臣妾以前未出阁之时认识个京中有名的大夫,不如叫他来帮

皇上看看可好?”

摆了摆手道:“算了,太医都没办法何况个民间的医生,不过就是风寒而已再抗几日说不定也就过去了!”,蒲婉见他并

不乐意接受自己的好意,也就不再多说,坐了一阵子便告退了,天仁帝也不留她。只是在她快出门之时才突然叫住她问了

句:“洛儿可好?”,蒲婉点了点头道:“承蒙皇上挂心,洛儿很好!”

“那改日抱来给朕看看吧!”,蒲婉没想到他竟会这样说,便行礼道:“臣妾知道了,不打扰皇上休息,先告退了!”,

天仁帝闭上眼口中说了个“嗯”字,便不再多言了。蒲婉刚到门外便碰到了孟慎言,孟慎言对着她行了礼,蒲婉目光复杂

的看了眼低着头的人便回礼离去了。

“谨之!”,看到孟慎言进房,天仁帝欣喜的叫着,孟慎言却满面愁容的看着他道:“商君然要到京城了!”,天仁帝呆

住了,孟慎言叫了他两声:“皇上!皇上!商君然在京郊百里之外的地方驻扎了。”

“那他可有说什么要求?”,天仁帝皱了眉问到。谁知道孟慎言顿时面色苍白,半晌都没有做声,天仁帝扯了扯他的衣袖

问到:“谨之,谨之,你怎么了?”,孟慎言神色凄迷的看着他,缓缓开口说到:“他说,只要将宝章阁学士孟慎言交给

他,他便愿意退兵请罪。”

“不可能!”天仁帝急急的吼了出来,端在手中的药碗摔在床上,褐色的药汁沾染了明黄色的锦被,而药碗则摔了下床,

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而天仁帝要求因情绪太过激动不住的咳了起来。

孟慎言抚着他的脊背,让他慢慢的平了喘才说到:“你先别着急,明日早朝的时候朝臣才有个商议。”,天仁帝苦笑着:

“那些人还商议个什么,这几日我病得厉害,早朝都由蒲太师主持了,那些人定然半句话都没有就会将你交出去了!”

咬着下唇,孟慎言突然说道:“不如我就去玉成兄那里吧!他与我交好,料想不会害我性命的,到时候你再救我回来可好

?”天仁帝一听,慌忙的摇着头说到:“不好,不好,谁知道商君然那厮会做出什么!”

孟慎言抓了他的手说到:“眼下只有这个办法了,以你我之力,恐怕无法与蒲党抗衡,况且我信你,我知道你一定会救我

的!”天仁帝看着孟慎言的眼睛,良久之后长叹一声道:“是我害了你!”

而此时的太师府中,蒲党的重要官员齐齐聚在一起,上座的蒲太师放下手中的茶盏说到:“既然商将军要的是孟慎言,那

我们便将孟慎言给了他。”,底下有人问到:“太师,这可是除了孟慎言的良机啊!”

蒲太师笑道:“商君然只说了要孟慎言,可没说要的是死人还是活人啊!”,底下的人这才纷纷的恍然大悟,齐称蒲太师

英明。

蒲婉今日探完皇上之后,便出宫回了娘家,她想还是去请请那位名医,坐在昔时的闺房中,觉得有些无聊,便在府中游逛

着。许久未回家,看到家中的一草一木都是亲切的。走到父亲书房外时,便听到了那句话。

心中一惊,蒲婉不再在府中多留,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宫。

第二十章:完结篇

“皇上!蒲贵妃抱着小皇子来看您了!”门外传来小太监的通传声,孟慎言抽出放在天仁帝手中的手,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的妻子孩子来看你了,我先下去了!”天仁帝有些难受的看着他,孟慎言俯身在他的额上印上一吻,什么都没有多说

便出去了。

“皇上,臣妾抱了洛儿来看您了。”,天仁帝看着她怀中的孩子,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伸出双手将孩子接过来抱在怀中

,伸出手指逗弄着。蒲贵妃坐在一旁,突然问道:“皇上明日上不上早朝?”

天仁帝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便反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蒲贵妃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咬了牙说到

:“臣妾自从进宫以来,皇上并无多少宠爱,虽然如此可臣妾依然一心爱慕皇上,可臣妾也知道自古以来深宫之中又哪来

的真心。”

顿了顿,蒲贵妃又继续说道:“自从孟学士出现,臣妾才知道原来皇上也同常人一般有心有情,虽然这情并不属于臣妾,

可也认命了。自从有了洛儿之后,臣妾更觉得有子万事足,再也没有他想。”天仁帝看着他,不知道为何今日蒲贵妃要说

这样一番话。

蒲贵妃淡淡的笑了笑,俯身逗了逗洛儿边说着:“臣妾知道,皇上定然奇怪臣妾为何今日说这样的话。不过是这些话憋在

臣妾心中时间久了,总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倾吐出来,今日便就这样的说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陌生,可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娇美,心中忽然有些歉疚之情,自己一直对这个女子冷漠以待,甚至床

第之间都较少怜爱。蒲贵妃看着他,轻轻的笑了:“皇上有这样愧疚的神情,臣妾也知足了。今日来此,其实臣妾只为一

事。”

“何事?”,天仁帝奇怪的看着她。

蒲贵妃突然跪倒在地说到:“请皇上明日一定要上早朝!”天仁帝伸手扶住她说道:“快快请起,这是何意?”,蒲贵妃

仍旧跪着,低着头说到:“臣妾恳请皇上,明日一定要上早朝!否则孟学士性命不保!”

被蒲贵妃的话惊的呆在了当场,天仁帝瞪大眼睛问着:“你说什么!”

“请皇上明日早朝,否则保不住孟学士的性命!”

“此话当真!”,天仁帝厉声问到。蒲贵妃僵硬的点了点头,伸出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蒲贵

妃重重的磕了个响头说到:“求皇上不要追问了,臣妾,臣妾实在不能说。”

将怀中的孩子递到了蒲贵妃的怀中,挥了挥手,他欠她良多并不想为难于她。随即说到:“你走吧!朕不为难你。”蒲贵

妃抱着怀中的孩子,行礼退下了。她知道,走出这个门便再也不会走进他的心门。

朝堂之上,孟慎言一个人站在前方,面对着千夫所指。朝臣们站在一起,各种各样的目光纠结在他的身上,或鄙视、或淡

漠、或淫邪。首先发难的是翰林学士陈旭,他站了出来说道:“孟慎言!你祸国殃民,先是惹怒苍天使人民饱受干旱之苦

,又惹兵祸使百姓遭受战乱,今日不除你,难以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孟慎言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人,语气冷的让人骨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完便不再多言,他不想说,也不能说。蒲

太师伸手止了陈旭的话,随即说到:“孟学士,老夫尊你一声学士,可你迷惑君王,置天下苍生于水深火热之中,眼下商

君然兵临城下更是危及我夔朝基业。今日这朝堂,便是你丧命之地!”

“来人呐!”蒲太师提高声音叫到,“将孟慎言拖出大殿杖毙!”孟慎言闭上眼,有些凄苦的笑了起来,这样的命运可以

说是自己的咎由自取吧!抬眼留恋的看了眼那高高的龙椅,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可却十指空空,终究还是不能在自己

生命尽头之时见到那人最后一面啊!

天仁帝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大殿的方向挪着,他差了人去叫轿子,却半天都没有来,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穿好了朝服

,被小太监扶着,慢慢的向着大殿走着,越走越心急,越心急脚步越乱。轿子终于赶了上来,天仁帝坐了进去,不断的说

着:“快点!再快点!”,抬轿子的小太监们气喘吁吁,孟慎言掀起帘子,看着轿外景色的转换。

刚刚走到殿前便看到让自己心神俱裂的一面,孟慎言被几个侍卫撕扯着压在殿下,一名侍卫的刑杖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落了

下去。“住手!”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天仁帝实在没有太多的体力,那侍卫的杖生生的顿在半空中随即落在地上,几个人

心虚的跪在了地行。

孟慎言无力的跪坐着,抬起头面色苍白。看着站在面前的人,低低的笑道:“你来了呢!”,伸出手被天仁帝握住,他厉

目扫过跪在面前的众臣,声音虚弱却含着让人胆寒的怒意:“谁准你们不经朕的同意便随意处死当朝重臣!”

有些胆怯的朝臣已经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蒲太师说到:“皇上!孟慎言祸国殃民,不除不足以平天下之怒,不足以给群

臣百姓一个交待!”天仁帝死死的盯着蒲太师,惨淡的一笑说到:“交待!好!好!好!既然你们要交待,那朕便给你们

,可若想让孟学士死,除非你们从朕身上踏过去!”

群臣被天仁帝的话骇住,呆在那里没有动。天仁帝将孟慎言的手攥的生紧,让他有些疼痛,可却怎么都不想放开!低头看

了那人一眼,目光中露出了一丝歉意,孟慎言心中一惊,心中隐隐的有着不好的预感。

“宝章阁学士孟慎言,今日被逐出京城,终生不得回京!”,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几乎耗尽了心力。孟慎言只觉得耳边炸响

一声,他抬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的侧脸,可那人始终不敢低头与他的目光相遇。

天仁帝随即说到:“不知众卿可满意?嗯?”,蒲太师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却被天仁帝骇的说不出来。随即天仁帝又说

道:“朕要亲眼看着孟学士离京,若是有人为难,杀无赦!”

黄昏时分的城门外,还未长出新叶的柳枝摆动着。孟慎言低着头,始终未发一语,天仁帝站在他身前想要去碰触他,却被

他偏着头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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