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居之佞臣+番外——秦人秦鬼
秦人秦鬼  发于:2011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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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孟家三郎惊才绝艳,有谁清楚他不过是个不善言谈谨小慎微的书生罢了。

天仁帝庸碌无为,有谁知道他曾为了爱人拼尽心力。

“我这一生,总是不断的被人遗弃着。”

主角:孟慎言,天仁帝

配角:商君然

第一章:初见

史书载:成宝六年春,夔朝天仁帝驾临敏州,登太一山祭天酬神。返程途中,幸敏州杏坛。杏坛之地为万世圣贤孟仲故里

,孟氏族人夹道相迎,天仁帝逗留数日而返。

一说起孟家三郎,多少少女盼痴了一颗芳心;一说起孟家三郎,多少才子哀叹自身才低;一说起孟家三郎,那是惊才绝艳

,风姿无双。

孟家三郎是夔朝的神话,人人都道孟家三郎有松竹之姿,梅菊之质,若是孟家三郎参加科举,那可是状元之才;若是孟家

三郎位列朝堂之上,那必要登上丞相之位。可惜,孟家三郎却不愿入仕,只是每月逢五逢十便在杏坛开场讲学。为睹孟三

郎风采,为聆听圣人之后讲经,天下士人纷纷而至,居于杏坛。

这一日,正逢三月初十,孟家三郎开坛讲经。杏坛城中万人空巷,天仁帝缓步行走在街上,路旁两侧的店铺纷纷打烊,好

不容易看到一家开着的茶楼,便迈步进去。

茶楼里布置的倒是十分风雅,天仁帝笑笑,心想这圣人故里倒是真与别处不同,一间小小的茶楼也要比别处风雅几分。店

小二懒懒的趴在柜台上,看见有人进来也不赶紧上来招呼。天仁帝皱了皱眉头,跟从的侍卫急忙吆喝来店小二。

“几位客官要点什么?”

天仁帝垂了眼,随身的侍卫说着:“要一壶毛尖,来两样特色的点心。”

“好嘞!”店小二正待下去,天仁帝突然出了声,他问到:“为何今日杏坛城中如此萧条?”店小二眼睛一亮说到:“客

官不知道?每月逢五逢十孟家三公子开坛讲经,大家都去听了呢!”店小二滔滔不绝的将孟三郎夸得是天上有,地下无。

天仁帝听的暗暗咋舌,这孟家三郎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当日孟家接驾之时,自己为何不曾留意到过。

“陈双,那日为何未见这孟家三郎?”天仁帝低声问着身旁的侍卫。

“回王公子,当日孟慎言并未在杏坛,所以未来接驾。”

“原来孟家三郎名叫孟慎言啊!”

“是,王公子,孟家三郎名慎言,字谨之。”

天仁帝对这孟家三郎起了那么些好奇的心思,他放下手中茶盏说到:“陈双结账,咱们也去看看这孟家三郎。”

高高的讲坛上,孟慎言端坐着,坛下是天下间或慕才名,或慕色名而来的众人,目光都汇聚到端坐中央的孟慎言身上。

孟慎言着一袭灰色长袍,轻风拂过长发随风而动。有道是:“君子如玉”,这四个用来形容孟慎言是恰恰的好。天仁帝站

在不远处,看着讲坛上的孟慎言,怔了怔之后缓缓的说出一句话:“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天仁帝第一次生出了要完全拥有一个人的心思,而高坐讲坛之上的孟慎言并不知道,自此之后,他将走上的人生道路会有

多么的艰难。

孟家主事有些惶恐的站在天仁帝面前,低着头恭谨的说着:“不知道皇上招草民前来有何事要吩咐?”天仁帝喝了口茶水

,淡淡的问着:“听闻孟家三郎才高,朕想招他入宫。”孟家主事擦着额上滴落的汗珠:“草民,草民自当尽力而为。”

天仁帝点了点头,却始终未曾抬眼,他淡淡的说着:“朕明日便要回京,还希望孟夫子能早日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请皇上放心。”

孟慎言皱着眉头看着坐在上位的父亲,“爹,你在说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入朝为官的!”

“皇上要你入朝是看得起我们孟家,你怎能如此不识好歹!”

“爹,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入仕的,您也知道,我这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做官的。”

“慎言你怎的如此糊涂,皇上已经发了话下来,你即使不想入仕也不行了啊!”

孟慎言看着老父一脸为难之色,无奈的叹息着:“我知道了爹,我先去拜见皇上吧!”

“皇上,孟家三公子孟慎言求见。”

“快请谨之进来。”

孟慎言低着头进来,跪地行礼:“拜见皇上,孟慎言未及时接驾,还请皇上降罪。”天仁帝浅笑吟吟:“谨之不用如此拘

礼,早就听说孟家三郎风姿卓绝,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孟慎言低着头,不敢窥天颜,还是恭谨的说着:“皇上过奖了,都是些浮名而已。”天仁帝把玩着手中的一只玉如意,不

在意的笑着:“谨之谦虚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谨之是当得起这句子的。”

孟慎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总是不太擅长与人相处。

“谨之来见朕,可是为入仕之事?”天仁帝解了有些沉闷的气氛。孟慎言点了点头,跪在地上说着:“请皇上恕罪,慎言

,慎言暂时无法入朝为官。”天仁帝脸色一暗,没想到这孟慎言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虽然心中不快,但还是温言问到:“为何?”,孟慎言重重的叩头道:“家母过世,慎言丁忧未满三年,不敢离去。”天

仁帝抬眼看向他:“谨之,抬起头来。”

孟慎言抬头看着面前的天仁帝,他十六岁即位,今年已经年近三十岁,可岁月带给他的却只有成熟与稳重的气息。

“谨之,将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家母过世,慎言丁忧未满三年,不敢离去。”

天仁帝静静的看着孟慎言的眼睛,孟慎言被他盯的发慌,却还是没有退缩。天仁帝低下头啜饮了一口茶水:“那何时满三

年?”

孟慎言心中忐忑,其实还有一个月便满三年,说实话还是说谎话。真假便在一念之间,孟慎言还是选择了真话,毕竟面前

的人是夔朝天子,他无法拿族人的性命作为儿戏。

“还有一月便满三年。”

天仁帝唇角轻轻扯出一抹笑,“那么,一月之后请谨之进京,朕在京城之中等着你!”

“草民遵命。”

史书载:成宝六年,四月二十六日孟慎言进京,官拜翰林学士,正三品。

孟慎言成为夔朝的神话,从未有人像他这般得到皇帝的宠爱,身无功名却能官拜三品,那些终其一生都沉沦下僚的士人莫

不眼红这当世之上最为春风得意的孟家三郎。

孟慎言跪在殿前,明黄的色泽晃花了他的眼睛,也让他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并没有想到天仁帝会给他如此之高的官职。满

殿文武嫉妒的眼神让他如坐针毡,恨不得能马上就逃离牢笼一般的地方。

“恭喜孟大人,以后大家同朝为官,还请孟大人多多照应啊!”,身旁的官员们拱手奉承着。孟慎言回礼着,一切都是如

此的不真实,头顶的太阳明晃晃的,你来我往的虚假客套让孟慎言心烦。

“孟大人,皇上请您到宝章阁去。”走来的小太监及时的解了孟慎言的围,孟慎言忙不迭的应承着:“烦请公公带路,诸

位大人,我们改日再聊。”

“刚刚坐上天章阁学士的位子,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就是,什么孟家三郎,也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宵小之辈罢了!”

不是没有听到身后那些不屑的声音,可孟慎言实在顾不了那么多,他本就不擅与人交往,人际上往往有些笨拙。他本就名

声高,士人多是又羡又妒,眼下更是被天仁帝推上这风口浪尖之上,被人传些闲话也是当然之事。

孟慎言被小太监领进宝章阁,可阁中空空无人。孟慎言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中央四下望去,周围都是一层一层的书架,上

面堆满了书本。孟慎言靠着书架,抽了一本出来看着。手中的书是难得一见的珍本,恐怕也只有皇宫中才能寻得到。

天仁帝走进阁中之时便看到孟慎言的侧影,他身穿着一件青色袍服,背靠在书架上,手中捧着书本认真的读着。阳光打在

他面庞上,一根根的睫毛好似都能让人看的分明。天仁帝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孟慎言并未发现他。

抬手拍了拍孟慎言的肩膀,他被惊的掉下了手中的书。看见面前的天仁帝慌忙的跪了下去:“皇上!”天仁帝扶起他:“

谨之不用多礼,此处就你我二人而已。”

孟慎言低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天仁帝有些失神的看着。

“皇上,皇上!”身旁内侍的叫声将天仁帝惊醒,他有些不悦的问着:“怎么了?”

“皇上吩咐带来的茶点要摆在何处?”内侍小心的问着。

“就放在旁边的书案上吧!对了,再去取几样时令的水果过来。”

孟慎言不解的看着天仁帝:“不知道皇上唤小臣前来所谓何事?”天仁帝笑了笑,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无事不

能寻你么?今日不过是想与谨之你闲话家常而已。”

“闲话家常!”孟慎言在心里惊叫了出来,皇上要与他闲话家常还真是件奇怪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捧起桌上的茶盏浅浅的

饮了一口,孟慎言问到:“不知道皇上要闲话些什么?”天仁帝看着他好似小动物一般的动作,在心中暗暗的笑着。

“谨之随便说些有趣的事情吧!朕镇日闷在宫里,多少有些无聊。”

孟慎言想了想,便开始讲起了当年游历大江南北之时遇到的奇闻异事。这一君一臣便一个讲,一个听,仲春时节草木的香

气淡淡环绕。

第二章:翰林院

沙沙的翻书声响起,笔墨的香气在这里弥漫着,孟慎言抬起头揉了揉眉心。看着与他同在阁中的各位翰林院的同僚,孟慎

言忍不住还是开口说到:“诸位大人休息一会吧!今日已经抄写了数个时辰了。”

“孟大人说的是,诸位同僚,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好了!”一位大人附和着说到。其余的诸位大人也纷纷的停了笔,侍奉在

门外的宦侍端来了茶水与点心,各位学士们也坐在一起谈天和诗,倒是热闹了几分。

“孟大人什么时候归乡探亲啊?”突然有人问着,孟慎言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说到:“这么快就可以归乡么?”那

人笑着说:“孟大人可以向皇上告假啊!孟大人现在可是三品大员,富贵不归乡,岂不是与锦衣夜行无异?”

孟慎言不在意的笑了笑,低下头喝了口茶。他并无意回乡,本就是被强逼着来到京城的,现在回乡不过是平添了几分郁闷

而已,况且皇上会不会准他的告假也是个未知数。

“孟大人哪里需要富贵归乡了!”有人酸溜溜的说到:“即使孟大人不是这翰林学士,也已经是名满天下了,我们这样的

平凡人怎么能比!”孟慎言有些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别人有些恶意的言语让他难受的咬紧下唇。气氛一

时有些沉默,那位大人恐怕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毕竟孟慎言是当朝新贵,自己这么冒失的得罪他也没有多少好处。

那位大人打着哈哈,连忙转移了话题。孟慎言也没有多言,只是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大人们说话。与这些人相处了也有十日

左右了,可他始终还是融入不进去他们的话题,即使他们所说的自己也有兴趣,可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可以再万人面前侃侃而谈,讲经论道,可却无法与他人交流。孟慎言总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享受那种将自己的

学识想法传播出去的感觉,可却不敢与人聊天。孟慎言有些自嘲的笑话着矛盾的自己。

其实他很感激天仁帝分派他来翰林院,因为这里的工作相对而言并不需要跟太多人打交道。他平日里就只需要抄抄书,为

那些上古文章作些解释,对他而言是极简单的工作。别的大人常常要查找资料,可孟慎言却不用。

翰林院的大人们常常觉得不服气,可却毫无办法,即使他们自幼便就读于鸿都门学,又怎么及得上孟慎言这样的圣人后裔

日头西沉,翰林院中的人早已经走的稀稀落落,孟慎言却还坐在位子上。屋子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书上的字迹有些模

糊了,孟慎言合上书,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打了个哈欠,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声。

孟慎言被吓了一跳,他猛的转过身去:“谁?谁在那里!”阴影中慢慢的走出一个人,待看清楚时,孟慎言便急忙的跪在

地下:“参见皇上,恕臣莽撞。”天仁帝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谨之不用这么多礼,这里就你与朕二人而已。”

“这个,可是君臣之礼不可废。”孟慎言小心的说着,天仁帝坐了下来,笑了笑说着:“谨之,你这是要抗旨么?”孟慎

言慌忙的说着:“是臣不识好歹了。”

“好了,朕说笑的,谨之用过晚饭了么?”

“臣正准备回府。”,边说着话,孟慎言的辘辘饥肠便抗议了起来,孟慎言面上一红,没想到自己在天仁帝面前出了这么

大的丑。天仁帝朗声笑了起来:“看来谨之饿得紧了,来人呐!”

天仁帝唤来一直侍奉在门外的内宦,让他端了饭菜与灯烛过来。孟慎言看着一桌菜傻了眼,没想到天仁帝竟然与自己同桌

而坐。孟慎言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该坐还是不该坐,天仁帝伸出手拉着他坐了下来。

“以后,就谨之与朕二人之时不用那么拘束的,谨之记住了么?”

“臣,遵旨。”

孟慎言终于坐了下来,可这一餐饭吃的他战战兢兢,背后的里衣被冷汗打的湿透。天仁帝倒是从头至尾都心情出奇的好,

难得这人安安稳稳的坐在自己面前,还陪着自己用膳。

“谨之在翰林院还呆的习惯么?”天仁帝淡淡的问着。

“回皇上,臣很喜欢这里。”孟慎言的面上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天仁帝看着他的笑,一时有些失神。

“多谢皇上安排臣进翰林院,臣一直想为五经重新作注解。”孟慎言由衷的说着谢谢,若是天仁帝将他安排进了六部,估

计光是认人他就要头疼死了。

天仁帝但笑不语,他将孟慎言带入朝中,本就不是为了让他成就功业的。孟慎言惊觉自己好似有些得意忘形,便顿时红了

脸,低下头说到:“臣失态了,请皇上恕罪。”天仁帝摇了摇头说到:“谨之,没有关系的,刚刚都说过了,不用拘礼。

孟慎言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觉得自己要谨慎一些为好,毕竟伴君如伴虎,今日他这样说了,保不齐明日自己就因为不敬

之罪身首异处。

“谨之,谨之!”,天仁帝看着明显神色茫然的孟慎言觉得好笑,明明看起来那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时常就走神了。

孟慎言回过神来,连忙猛扒了几口饭菜,结果被呛了正着,天仁帝拍着他的脊背,放了一盏茶在他手中。孟慎言就着皇上

的手喝了口水,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心想这饭再不吃完的话,自己非要羞死在这里了。

“天色已晚,朕也该回去了!”天仁帝的话一出口,让孟慎言心中猛然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跟皇上吃上几次饭,自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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