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是会传染的(呆书生重生到小倌身上)下——八叔叔
八叔叔  发于:2011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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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和天香并肩下山,走出一段后,再来回过头,仍旧能从树枝掩映间看到那片空地,看到伛偻着坐在儿子坟边的老乔。

“走吧。”天香握住再来冰凉的左手,牵着他走下山去。

“天香,”再来顺从的跟着他走,“世间原来是有这样多的事情的。”

天香回头看他。

“我以前,以为世界就是我们那个村子那样大。这辈子,就是念书,考秀才,然后就不用再像我的父母一样,辛苦在田里

干了几十年,却还是被地主害死了。”

“后来,在醉清风认识了你们,见了好多以前没见过的,我也渐渐变了。可是世界还是单一的,我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只是需要多等一些世间才能考科举。”

“那现在呢?”天香看着他。

“现在,我不能骗自己了。”再来神色间有掩饰不住的落寞,“其实从认识断然之后,我就有点明白,这个世间不是我一

直认为的那样简单了。但是我不愿意去想。我宁可捂住自己的眼。”

回视天香,再来有着自己的执着。

“现在捂不住了,经历过的,我不能让自己当做未曾经历过。天香,我只问你,你要向中原南部走,是要回你的门派吗?

回去的话,你可会努力让这许多伤心的事情不再发生?”

天香正视着再来,只有两个字:“我会。”

再来反握住天香的手,说:“我会跟着你,一路走下去。”

天香笑了,手翻转,牵着再来走下山,“别反过来,应该是我牵着你。”

“这你也在意?”

“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当然在意。”

“真是死要面子……”

“恩?”

“哼,天香,你还是要陪我考科举的。”

“还要考?!”

“当然!”

“我那时已经是得道高人了,还要陪你考科举做什么?”

“你!君子言而有信!”

“我不是君子。”

“你怎能如此坦然的说自己不是?”

“我怎么不能?”

“你……”

两人的争吵声渐行渐远,村子里的雪在煦暖的阳光中消融的很快,村子里的人开始商量着播种的事情,所有的阴霾都已不

再,只有安静,祥和。

数日后,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男子,孤身站立在已废弃了的老乔家院子里,面对着那一面破掉的墙壁,闭幕静立。

片刻后,睁开眼,转身向着数日前天香和再来离去的方向走去。

如果再来此时能看到他,必然会为他的目光感到惊诧:曾经只是冰冷阴沉的目光,如今满是阴气。

此时的天香和再来,刚到达黄河边的一个小城镇,正在为今夜在哪里休息而争执。

“住客栈。”天香很坚定。

“那你就没饭吃。”再来更加坚定。

“既住客栈,又吃饭。”天香咬牙。

“吃大饼,住城隍庙。”再来牙咬的更硬。

“住客栈吃饭!”天香要吼起来了。

“你带了钱?”再来挑眉。

“……”天香的气势立即弱了下去。

再来又赢了一阵,得意的转身走向旁边一直笑着瞧着他们争执的卖饼老婆婆。

“阿婆,来四个烧饼。”

“一文钱。”老阿婆笑眯眯的包了五个热乎乎的烧饼递给再来,“小伙子这么俊秀,又乖巧,阿婆多送你一个。”

“谢谢阿婆!”再来欣喜的捧着五个烧饼鞠了个躬。

跑回臭着脸的天香身边,递给他三个烧饼,然后大口啃起自己的那两个烧饼。

天香掩饰着高兴,撇着嘴说再来,“大街上就吃东西,粗俗。”

再来懒得理会他,咽下一大口烧饼。

“天香啊,你以前出门都怎么吃住的?”

“我们门派很有钱。”

“那这次你怎么不带钱?”

“我以为你带了嘛。”

“……你怎么会做小倌呢,你分明该做大爷。”

“做大爷是要花钱的,做小倌是挣钱的,吃喝不愁。”

“修道之人不是应该清心寡欲吗?”

“啧,我们那里大厅的地上铺的都是玉石,清心寡欲是什么意思?”

再来做萧索状的摇头,心想若是这样都能修道成仙,那神仙都得是什么样子啊……

“你听说了没?今年水位涨的很快呐,比往年高得多。”街边的两个男子正在闲话。

“我听我家住在城外的亲戚说了,今年水位高的不寻常。”

天香边走边侧目看那两个男子。

再来根本没有在意那里,正给怀里的阿摸递烧饼吃。

这里的城隍庙就是一件宽敞些的普通庙宇,但是香火却很旺盛。

天香和再来到这里时,还有不少人在烧香叩拜。

俩人走至窗边站下,天香拿着手里渐渐凉了的三个烧饼,颇有些尴尬,总不好就着香火气嚼烧饼。

可是肚子饿得咕咕叫,终于还是忍不住,侧头对着窗户开始快速的吃烧饼,努力不去理会一边对着他窃笑的一人一鼠。

“今年水位这么高,不知道会不会发洪水啊?”两个上完香的女人在一旁闲话,一人对另一人说着。

“唉,可说不好呢。我还记得前些年那次发洪水,死了好多人啊,颗粒无收。”

“是啊,还好后来朝廷派了大官来修水道,才降下去了洪水,今年可千万不要再来一次了。”

“就是啊……”

这一次再来听见了这些闲言碎语,皱了眉头,拍拍旁边还在吃烧饼的天香。

“你说,会发洪水吗?”

“按他们所说,刚到春季,水位就这样迅猛的上涨,那夏季时便不好说了。”

再来苦了脸。

“天香,你说会不会是咱俩不吉利啊,怎么咱俩到哪儿都遇不上好事呢?”

“你才不吉利呢!”

当夜,天香和再来并排着坐在城隍庙里的供桌下,有香火有香烛的好处,就是不冷,天香还是着实佩服了一下再来提议道

这里来过夜的智慧的。

窗外一道影子快速闪过,天香敏感的睁开眼,身子紧绷。

再来也跟着醒过来,看向天香注视的方向。

那道影子又从窗前闪过,带着朦胧的白光,迅速的闪了过去,似乎是某种头上长角的动物。

阿摸此时也醒了,轻轻的吱了几声。

“你也感觉到了?”天香问。

“吱。”阿摸点头。

“你们感觉到了什么?”再来问。

“充沛的灵气。”

“吱。”

“不是妖气?”再来挠头。

“不是。除了妖气,还有别的很多种气场的。”

再来点头,紧接着又问,“既然不是妖气,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天香坐下,“我担心,这是冲我来的。这种灵气很熟悉。”

再来也跟着坐下,顺手把阿摸放在地上。

“阿摸,你出去探查一下吧。”

老鼠眯起黑溜溜的小眼睛,呲着牙,竖着短短的尾巴。

天香得意的冲老鼠笑,不说话。

再来嘿嘿笑着,“阿摸,冲天香来的,天香当然不方便出去了,就麻烦你了。”

阿摸扭着胖胖的小屁股溜溜达达的出去了,临出门还回头冲着再来呲牙一下。

夜里的小镇很安静,人们都睡了。

阿摸静静的站在城隍庙门口,嗅着流动的空气,然后向着一个方向跑过去。

城隍庙里的再来坐在供桌旁,心里其实还是紧张阿摸的。

天香拍拍他的手,“没事的。假如真是我想的那东西,不会伤害阿摸的。”

“是什么东西?”

“夫诸。”

“夫诸?”再来疑惑。

“恩。其状如白鹿而四角,见其则邑大水。”

“所以,这里的水位才高的异常?”

“恩。”天香点头,“夫诸是我们那里的神兽,小时候在山上修炼,曾经遇见过一次,所以刚才才会觉得气息很熟。只是

按常理来说,它不可能下山来的,所以我没法确定。”

“等阿摸回来就知道了。”

天香点头。

可是左等右等,阿摸都没有回来。天香和再来却觉得困了,眼睛沉得睁不开。

起初再来还撑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盹,慢慢的终于熬不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时,鼻间闻到了熟悉的泥土味,还有些酸臭味。

睁开眼,再来惊讶的起身。

这是他长大的村子,小小的十几家房屋,组成了这个小村子,村子的四周是广阔的麦田,所有的田地,都是地主家里的,

村里的人大都是地主家的佃户。

他锄完了地,坐在田垄上睡着了。

衣服几天没有洗了,混合着汗味,散发着难闻的酸臭。

是了,是爹受伤躺在家里,娘忙着照顾爹,顾不上他了。家里的地没人种了,他只好拿着锄头来干活。可是爹娘一向只逼

着他读书,没让他做多少地里的活计,他实在是没力气也做不惯,忙活了一天,才只锄了半边地,而且累的坐着休息时便

睡着了。

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提着锄头,再来往家里走去。

村子里别的人家烟囱里都有炊烟升起,只有他们家没有。这些天家里的钱都用来给爹买药了,能当得东西也都当了。娘没

有钱,也没有时间给他做饭吃。还好家里还有存着的红薯,回去生火烤两个红薯,给爹一个,娘吃半个,他吃半个。

可是昨天爹那一个红薯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还一直说胡话。

也不知道今天他能不能吃下去……

再来进了院子,把锄头放下,轻手轻脚的进了厨房,开始生火。

房里,爹又在说胡话了,好像是以为他中了秀才了,在高兴的喊着我儿子是秀才,是秀才。

再来扁着嘴,他在学堂里是最笨的了,夫子也说,他要是能考中秀才,肯定是运气很好很好。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娘端着药碗来了厨房,脸上挂着还没干的泪。

再来心里难受,可还是乖巧的笑着递了一个烤好的红薯给娘。

娘只是失了神一样的坐在门槛上哭。

再来想,娘不吃,可爹不能饿着。再来捧着红薯进了里屋。

爹躺在床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很沉闷的呼吸声。再来掰开一个红薯,递到爹的嘴边,轻轻唤着:“爹……”

然而躺在床上的爹,突然停了呼哧呼哧的呼吸声。爹,断了气。一动不动,闭着眼。

再来往后退一步,手里的红薯掉到了地上,娘冲了进来,扑到爹身上大声哭喊着。

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

娘不见了,房子也不见了,桌椅,灶台,掉在地上的红薯,全都不见了。只余下了他,还有躺在床上,已经冷透了的爹的

尸身。

再来慢慢伸出手去,碰碰爹冰凉的手。

他才触到那手,便听到了僵硬的骨骼活动的声音,咯,咯咯……

再来呆呆的看着他坐起来,木偶一样僵硬的动作,双手,脖子还有脸上的皮肤,泛着青紫,带着尸斑。

诈尸。

爹的脸,扯出一个发怒的表情,然而肌肉僵硬了,所以圆睁着的双眼,扯动着脸,诡异。

嘶哑的声音,愤怒的对着再来吼着。

“科举!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你怎么敢!?”

再来捂着耳朵慌乱的摇头,“没有,我没有,我以后会回去的。”

“都是因为他!”爹僵硬的手臂直直的伸向前,手指着一个方向。

再来转过头去,是天香,站在那边,巧笑倩兮。

爹指着天香,愤恨着,“都是因为他!你不孝!”

“不是的!”再来慌乱推开爹指着天香的手,一遍遍重复着不是的不是的……

“你个不孝子!”爹从床上站了起来挥掌扇向再来。

再来闭着眼咬紧牙,准备挨这一巴掌。

然而掌风扫过,再来却被人拉着向后退了一步,是天香拽着他。

不是那个站在一边无知无觉笑着的天香,是真的天香,站在城隍庙里,拽着他,脸色不太好,但是仍旧关心的看着他。

再来恍然回到了现实,心里脑中瞬间都空了,轻轻的,将头靠在天香肩上。

“我做梦了。”

“不是梦,是幻术,你和我刚才分别中了幻术。”

第六章:夫诸邑水

“有人对你我施了幻术。”天香不着痕迹的倚着背后的墙,将右手侧到身后。

“会是谁?”再来皱眉,脑中想起一个人,但随即摇摇头,上一次他已然重伤成那样,怎么还会有能力这么快就追上来,

更别说连天香都中了术。

天香略蹙眉,他心里想的也是净意。只是刚才这术,很凶险,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再来是外行人,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但是他却明白。寻常的幻术,不过是让人入了幻境真假难辨,厉害的也就是让你或痛

苦或悔恨,失了心智。就比方说,你在幻术中受尽酷刑痛不可挡,但一旦醒来,身子还是好的。

而刚才那幻术,却已经从幻入实。刚才那一巴掌,如果不是自己拉开他,那掌风中带着阴狠,扇到他脸上只怕他承受不住

,是实实在在的受伤。

能够将幻术用到如此,净意还不够火候。

更何况那幻术中,有一股阴狠之气……净意便是再怎么恨再来,他自小修习的乃是正派的仙术,断然不会有那种阴狠之气

再来看天香蹙眉不语,只当他知道了对手,大约还是个难对付的对手,也跟着揪心。

“吱。”

小耗子从门缝里哧溜钻进来,小跑着叫着。

“阿摸!”

再来忙蹲下身捧起阿摸,左瞧瞧右瞧瞧,好好地。

“吱吱吱……”

天香挑眉,“形似白鹿,长有四角,至河边而逝。还真是夫诸。”

耗子在再来手心里点点头,又吱吱了几声。

“你说你看到的是实体?不是幻影?”天香问。

“吱。”

“天香?”再来不解的看着他。

“夫诸是我派山中神兽。但是却不为我们所驱使。它本是神女武罗驯养在山中的,我们修仙之人敬重神兽,一直不惊扰伤

害它,但是也从无相干。往往是哪地被罚下水灾之时,由神女将其放出,只因它可引起水潮暴涨。但是自洪荒以来,夫诸

也只下世过一次。平日里在山中,连它的行迹也不可见。我原以为,也许是因为我隐匿了行迹,师父为了寻我,才以神兽

之幻影下山寻访。可是没想到竟是真身……”

“也许,是这里要有水灾,所以才来的?”再来思考。

“不会。”天香断然摇头。“你可知上一次水灾是何时?”

再来摇头。

“大禹治水,你总是知道的吧。”

“啊。”再来瞠目,“这样大的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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