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四十不惑+番外——奔三
奔三  发于:2011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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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吗?”

曾钊坐着没动,张大嘴巴:“啊——”

傅守瑜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掰了四分之一下来,全塞到他嘴里。

“哎哟!”曾钊怪叫一声,没叼稳,橘子掉沙发上了,刚捡起来,傅守瑜一把夺了扔进垃圾桶,把剩下的全给他,曾钊不

接,等着他来喂。

傅守瑜把橘子往茶几上一放,扭头看电视,专心致志,目不转睛。

曾钊又靠过来,这次老实多了,好一会儿,屋子里只有春晚节目欢闹的声音。

“每年都是这么过的吗?”

“嗯?”傅守瑜呆了一呆,旋即笑开。

曾钊指指电视机:“一个人看?”

傅守瑜没回答,转过头去继续看节目,头微微地往那人身上靠了靠——反正今年是跟你一起看的。

邻近十二点的时候,傅守瑜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祝福短信:

傅守瑜给您拜年啦,祝您合家欢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曾钊看了一眼,指示:“再加几个字。”

“嗯?”

曾钊笑,很不怀好意的样子。

傅守瑜偏了头不理他,继续群发消息,发完了才问:“你呢?不发吗?”

曾钊挑挑他的下巴:“我等着别人给我发。”

傅守瑜狼狈地躲开,拿起手机又给他补发了一条。

“好乖~”

等了半天没等到送达报告,也没听见曾钊手机响,傅守瑜抬头看他,曾钊装模作样把手机拿出来一看,黑屏,无辜道:“

没电了。”

傅守瑜把脸一垮,曾钊立即赔笑:“明儿早晨一开机,第一个看见你的短信。”

十一点四十五,曾钊拉傅守瑜起来:“快,下楼放炮仗去,开门红!”

傅守瑜说:“等等,我去把妈和宝宝叫起来。”

“别,”曾钊拦住他,“都睡下了,再叫起来多不人道。走吧走吧,难得就咱俩。”拖着人往门外走。

“可是,宝宝盼着放鞭炮盼好久了。”

“危险物品,小孩子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可是……”

“别可是了!”曾钊真想把他敲晕了带走。

曾钊从后备箱里拿了大捆的烟花爆竹下来,和傅守瑜一起抱着往操场走,这校园虽然平时冷清,此时却颇有人气,都是附

近的居民,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家人,也有情侣,再远了,就看不清了。

曾钊挑了一个大礼花在地上安好,把腕表摘下来让傅守瑜负责计时,自己拿着引香时刻准备着。

操场附近的居民楼里传来春晚节目主持人齐声倒计时的声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起倒数,曾钊却只听见傅守瑜一人的声

音,他专注地看着他的手表,神情严肃而紧张,以至声音有些涩。

“砰!”一朵硕大无朋的礼花在天幕正中绚丽绽放,新年钟声同时敲响,附近欢呼声、鞭炮声、烟花此起彼伏,空气中很

快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您早了。”傅守瑜把表还给曾钊。

“刚刚好才对。”曾钊拒不承认自己一时晃神导致提前点燃了礼花。

还有大堆的危险物品没有解决,曾钊却不再动了,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仰望天空,谁的礼花都没有刚才那一朵大、没有刚

才那一朵艳丽、没有刚才那一朵升腾得高。

傅守瑜自己玩了一会儿,跑过来问:“您在想什么?”

曾钊笑:“我在想,有个问题你还一直没给我答案。”

傅守瑜把脸扭向一边,不看他。

曾钊捉着他冰凉的手一起放进衣襟中,逼着傅守瑜看他,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坚定、不容置疑又令人安心。

“冷。”傅守瑜想把手抽过去。

曾钊不放,从胸前挪到领口,颈动脉的搏动与心跳一样急促强烈:“我都不觉得冷,你还怕烫?”

玩笑的语气,蛊惑的眼神。

傅守瑜咬咬嘴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镇定:“太晚了,回去吧。”

大手绕到耳后,扶住那人的后脑勺,粗粝的指腹轻轻抚摸光裸的后颈,一下,又一下,仿佛一片羽毛轻轻搔刮在心尖,体

温激升,两个人都好像要化掉了。

曾钊稍微用力,把人揽进怀中,唇在耳廓摩擦:“回哪边?”

沈阅下了飞机就给方云深打电话:“喂,你在哪儿?”

方云深躲到外面去,睁眼说瞎话:“我在第三出口。”

“那行,见面再说。”沈阅绕过行李转盘往第三出口走去,走着走着猛地停住了脚步,揉了揉眼睛,排除幻觉认错人等等

主观因素,一秒钟后,扭身往另一个出口跑。

两人此时的距离并不远,沈恒又比他高上十厘米左右,迈开长腿,三步两步追上去,先扣住一只手腕,把人拉住,胳膊往

后一扭,另一只手顺势横到胸前,几乎把人抱起来。

沈阅受制,拼命扑腾,嘴上骂骂咧咧:“放开我!王八蛋,放手!”

沈恒本来准备就这么抱着走,可是无奈沈阅实在是太不配合,只好改为拖着走。

沈阅受刺激过度,一句王八蛋翻来覆去地骂。

沈恒把他丢上车后座,沈阅翻身爬起来就要逃,沈恒已经迅捷地坐上驾驶座锁了车门,沈恒玩命拍打车门车窗,指望机场

附近的警察同志能来解决不幸落入魔爪的无辜少年。

大魔头却在第一时间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王八蛋!”沈阅精疲力竭,背靠车窗蜷在座位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骂人。

“我是王八蛋,你也是王八蛋。”沈恒云淡风轻地说着随手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又揉了揉眉心。

对烟草敏感的沈阅被呛了一下,沈恒立即摇下前面的车窗,冷风灌进来,烟味直往沈阅的面前冲,眼泪都快被熏出来了。

沈恒立即把烟头按灭了。

“王八蛋。”沈阅缓过劲来,扑上去掐沈恒的脖子。

车子差点冲上隔离带,幸亏年三十晚上交警不多车也不多。

沈恒急踩刹车,两个人都往前冲了一下,沈阅的脑门直接撞上了沈恒的后脑勺,痛苦地哼了一声,温热润湿的鼻息喷拂在

沈恒的衣领里。

沈恒瞬间坐得笔直,与身后人拉开距离,口气严厉:“让你别闹!”

傅守瑜站在玄关处,有些局促。曾钊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拖鞋,让他换上,可他半天没动。后悔和决绝两种情绪在他心里

交织,终于后一种占了上风。

曾钊耐心地等他换好拖鞋,慢慢地向自己走来。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拔掉塞子,翻起两个高脚杯,每杯倒了五分之一

左右,一杯推向傅守瑜。

傅守瑜艰难地吞咽口水,紧张得手都抖了,一仰脖子一杯酒全喝了下去,伸手还要再倒,被曾钊按住了:“行了行了,一

会儿又醉得醒不过来。”

感觉到傅守瑜一直在轻轻发颤,曾钊只好又给他倒了小半杯,看着这老实孩子跟喝断头酒似的一口闷下去。

傅守瑜打了个酒嗝,眼睛水蒙蒙,突然间豪气干云,把杯子往吧台上一顿:“我去洗澡。”

曾钊挑挑眉毛,一点一点把杯中酒品完,收好酒瓶和酒杯,才往浴室走去。

傅守瑜已经冲完了,正在穿衣服,见曾钊推门进来,让了让,曾钊没动,傅守瑜推了一把:“去洗。”

曾钊张开双臂搂上去:“待会儿再洗。”

傅守瑜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了起来,索性眼睛一闭。

曾钊很轻柔地把他放在床上,双手撑在他的脑侧,整个人倾过去,却不曾压到他半分。

“看着我。”

傅守瑜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失神地望着他,胸口剧烈地起伏,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在无声地邀请。

曾钊凑得更近一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克制住疯狂吻下去的欲望,哑着声音问:“现在在想什么?”

傅守瑜动了一动,立即被曾钊温柔地禁锢,他的手攀上他的手臂,灵巧地解开袖扣,因为做实验而剪秃指甲的手指钻进袖

口,冰凉与火热碰撞,奇异而微妙的感觉在两人之间传递。

“想回家,唔!”

曾钊滚烫的双唇堵了上来,舌头直接撬开傅守瑜的牙关,长驱直入,纠缠,如台风过境一般在牙齿与上下颌之间辗转肆虐

傅守瑜觉得疼痛,觉得窒息,可是又觉得满足。太复杂了,这样的情绪根本难以言喻,因为无法理清,仿佛洪水拍击着堤

岸,除了开闸宣泄以外,别无他法。

衣服一件接一件被粗暴地脱去,上半身赤裸的傅守瑜也伸手想去解曾钊胸前的纽扣,被一把按回床上。曾钊只解了一颗领

扣,剩下的一排扣子都飞了出去,衬衣半挂在臂弯处,精壮的胸膛裸露。撑着身体俯视面色殷红喘息未定地傅守瑜,如同

看见猎物的豹子一般双眼眯成缝,恶意地问:“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傅守瑜出口的声音都是破碎的:“别人,别人都是怎样的?”

曾钊猛地压下,解开他的皮带,大手从后方探进,一把握住臀部,揉捏,听傅守瑜吃痛地呻吟。

“没有别人,只有你。”曾钊一边吻他,一边说,“既然都没有经验,那就先约定好。你是喜欢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傅守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混蛋。”

曾钊往上蹭了蹭,已经胀大的性器抵在他的双腿间。

傅守瑜惊呼一声:“你干嘛?”

曾钊笑:“混蛋跟你打个招呼。”

熟悉的街景从车窗外闪过,沈阅拍着玻璃大喊:“过了!过了!”

沈恒没做理会,下一个十字路口右转,进了学校东门。他进校晚,车位安排得很不好,停好车距离教师宿舍还有很长一段

路要走,好在沈阅已经不剩多少力气扑腾了。

有时候很想拿根绳子把他拴在身边,免得他到处乱跑惹是生非;有时候又不得不亲手把他推开,他们的生命本该毫无交集

可惜他从来都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果然是从小养尊处优骄纵惯了的孩子,自以为是自我中心不说,绝对

问得出来:“既然饿了为什么不喝肉粥?”这种话来。

可是,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不管他是什么态度,他永远都是他想要疼爱想要保护的,弟弟。

血缘关系,是一种绝对暴力的关系,它让两个人今生今世纠缠不清,却又严格地画出界限让他们不能越雷池一步。它既是

枷锁,也是毒药。

沈恒觉得头疼,不,是哪儿哪儿都疼,整个人像是被吹胀的气球。

“为什么不让我回家?”沈阅边走边打哈欠。

“那里不是你家。”沈恒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拉开三步远的距离。

沈阅回头,放慢脚步,似乎是在等他赶上来,可是沈恒也随之放慢了脚步,沈阅忽然很生气:“那里也不是我家!”伸手

一指,正指在属于沈恒的那扇窗户上。

沈恒索性停下来,抱着手看他:“早跟你说把那房子退了,你这是违反学校纪律。”

沈阅觉得他这话刺耳得很,也停住了,漂亮地转身,骄傲的下巴一抬,从鼻孔里哼气:“搬到你那儿去吗?”

沈恒揉了揉眉心,从鼻孔里叹气:“当然不是,你应该回宿舍。”

“七个大活人挤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公共卫生间,公共浴室。”沈少爷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成天不是抽烟喝酒就是逃课打游戏,那种环境里完全没办法学习。”不知不觉间就开始诉苦。

“那破专业那么多课,下了课根本占不到自习室,图书馆里永远人叠人,回去了也没法休息,半夜十二点依然灯火通明,

人来人往,吆二喝三,跟菜市场似的。”虽然他从来没进过菜市场,但是有幸见识过超市蔬菜专柜大促销时的壮观场面。

学生宿舍的情况沈恒是了解的,刚进校的时候被安排做过一学期的辅导员。

“这个问题我们再讨论,现在学校里没人了,你可以搬回寝室。”

沈阅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哂笑:“你让我一个人回去住那鬼屋?拜托,就算我愿意住,宿管大叔也有意见好不好。而且

,现在学校食堂休息澡堂关门,大冬天的你想让我跳进河里冬泳以解决个人卫生问题吗?”

沈恒再叹一声:“这个问题我们明天再讨论,今晚你先住我那里。”

沈少爷抄着手不走了:“这个问题我们下辈子再讨论,我凭什么要跟你走?那又不是我家,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方云深大半夜的接到沈阅的夺命连环call,心虚地拆了手机电池,不一会儿家里的电话响了,心虚地飞奔出去再拔了电话

线。

方公子身体素来强健,心虚之感并没有维持多久,是夜他依然黑甜直到天明。

年初一大清早进书房准备做九九消寒图的功课,却发现此图不翼而飞,逮住保姆问谁动了他的东西,正在吃早点的方老爷

子“哼”了一声:“八百年前就送给别人了,今天才发现!”

新年第一天挨了一通好说,似乎有些触霉头?呸呸呸,童言无忌。

第十一章:

新年伊始,开局不顺,糟心的事一件接一件。

傅守瑜还在熟睡,曾钊抽完一支烟之后,搂着人隔一小会儿亲一下,烟味呛人,傅守瑜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曾钊就沿着脊

柱一路吻下去。睡梦中被撩得痒痒的,其实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傅守瑜扭动着要逃,蚊子一样哼哼:“别闹!”

火热的唇舌在他的第一腰椎处流连。

“痒!”傅守瑜正在睁开眼睛积极反抗还是非暴力不合作之间挣扎徘徊,熟悉的铃声响起,是他的手机。

曾钊放开他,伸手去拿,傅守瑜忙说:“我来!我来!”

曾钊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把手机放到他手里。傅守瑜则是一副做贼被逮了现行的尴尬表情:“妈。”

傅母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瑜瑜你快回来,郭青来了!”

傅守瑜呆了两秒钟,才猛地坐起来。

“乖乖,来。”坐在沙发上的郭青身穿粉红色的中式小套装,年轻靓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手里拿着一个洋娃娃

傅宝宝被奶奶护在身后,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打量她:“奶奶,这个姐姐是谁?”

郭青堆起甜美的笑容:“乖乖,我是妈妈。”

小丫头鼓起肉肉的腮帮子:“我是宝宝。不是乖乖”

郭青前倾身体,张开双臂:“宝宝,来。”

小丫头动了一动,被她奶奶使劲一拍,又缩回去了,怯生生地问:“你真的是我妈妈?”

郭青站起来:“我当然是。”

小丫头咬着手指头:“你回来了?”

“嗯,妈妈来接你来了。”

傅宝宝犹豫并苦恼。

傅母拉起小丫头的手:“宝宝,回房间去。”

郭青哀哀唤了一声:“妈!”

傅母寒霜以对:“不要叫我妈,担不起!”又拖拖小丫头:“宝宝,走!”

小丫头被奶奶拖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郭青急上两步:“妈,你听我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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