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戏之戏语新醅(穿越)+番外——徽恩
徽恩  发于:2011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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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

我摇摇头,我是不可能告诉残疏的,如果他知道,那么他绝对不会允许我先行离开。可是如果待残疏收拾好残局再上京,

那么只怕云馨早已自暴自弃地撒手人寰了。也许事实没有我想的那样悲观,只是,情之所至,我无法耽搁一分一秒。

我耽搁不起。

我想,他亦然。

徵羽见我摇头,大概也能猜得到原因,他替我出面知会了守兵。在这之后,还有三两拨前来盘查的人员都被他挡了回去。

我不知道他是以何种理由对答的,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帮我欺瞒残疏。只是,因为有了徵羽,这个我本以为异常艰辛的夜奔

出城,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而这种顺利,足以按捺住心中的种种疑问。我很豪气地对徵羽说:“兄弟,大恩不言谢。”

想了想又说:“如果残疏问起来,你就实话实说,不需要替我隐瞒。等这些事情过去,他要杀要剐我都随他。”

徵羽说:“苏和,你是太聪明还是太笨,我当真看不懂你。”

我笑他酒后吐真言:“徵羽,就你还自诩聪明人呢。今天终于承认了吧,你智商不行。我,你都看不懂,你至少还要历练

几年,把你那什么楼主借我做两天好了,哥替你照顾生意。”

徵羽没有接话,我拍了拍他肩膀,不知是为他打气还是为我。我道:“我走了,回见。”

徵羽把头低下去,又稍稍别开:“再见?已经没有必要了吧。”

我没听明白:“为什么?”

他说:“因为你走不了。”

“师傅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你一时看不透,就要多加留意,如果一直看不透,那就只有除去。”

“师傅还说,如果一个人影响上位者的判断,那么就应当机立断地下手,勿需迟疑。”

徵羽说:“这就是语音楼的最终职责所在。语音楼所得到的是遍布天朝各个角落的消息,如果这样我还无法看透一个人,

那么他就是最危险的存在。我看不透你,苏和。”

他见我没有回应,又生怕我不明白似的解释道:“苏和,这二者有其一我就该动手,而你,却全部应和了。”

“苏和,不要怪我,我找人卜过卦,而你的命……你的命是鬼胎。”

我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有人拿着刀子,冷冰冰的对着我,虎视眈眈地觊觎我那不怎么值钱的性命。我也记不起这是第几

次,对着我的,是我特别熟悉的视为至亲的友人。如果第一次,我会恐惧,会担忧;第二次会困惑,会迷茫;那么第三次

,我真的有点儿……恩,怎么说呢,有点儿啼笑皆非。

徵羽道:“你笑什么?”

我说:“徵羽,我知道你不是开玩笑,不过,我还是想给你面子笑一笑应景儿。”

徵羽道:“你不怕?”

我道:“你杀不了我,我为何害怕?”

徵羽嗤之以鼻:“我杀不了你?枉我还对你心存不忍,既如此,我倒要试试杀得了还是杀不了你。”

我叹气:“眼一闭心一横是自杀,不是杀人,特别不是杀我。而且你杀我的理由从逻辑上讲,根本不通。别说为了你师傅

的几句话就要杀我,我的命还没有那么不值钱。”

徵羽手一扬,刀又逼近了几分,我似乎已经能感受到几分寒气。他又稍稍向前逼近几分,又迟疑着退后几分,反复几次,

犹豫万分。我心不惊肉不跳得看着他挣扎,竟然丝毫不觉他会当真下手取我性命。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看破生死?我抬眼

望了望天,为这种狗血至极的事情屡屡降临于我头上而感谢佛祖他老人家的八辈祖宗。然后道:“我有遗言。”

徵羽立刻道:“说。”我甚至有种感觉,他像是被赦免一般长舒一口气。

我说:“我不能死。”

他说:“嗯。”

我说:“我死了,云馨会死,残疏会死,寻幽也会死。”

徵羽似乎很着我的道儿,接口反问:“如何死?”

我说:“闷死。”

徵羽一愣,仿佛被激怒般将手中的小刀顺势向前挥去,直到我能看清这刀的模样——说是刀,又算不得是刀,只是一枚刀

片,单薄却锐利。我思量着:这一刀下去,伤口必定小而精准,直接取命而不会太疼。

我只是思量,却很平静,我抬眼望着徵羽,却见他不屑的轻哼一声,一个鱼跃翻上马背,再顺势一蹬,借力直冲前方。这

一动作正好将那本已逼近我脉搏的凶器转瞬变为抛出手的暗器。徵羽的动作很轻,极巧,最轻灵的往往是最锐利的。如同

刀锋,轻巧至极的才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这种变故让我觉得新奇,仿若早已熟悉的剧目有了新的转机。我赶忙望向被徵羽偷袭的人。说时迟那时快,听得前方一阵

破空声,一种类似丝状的物品射了过来,徵羽立刻将身体扭转,向侧方翻滚过去。

在这静谧的夜色中,这种变故只在转瞬。徵羽不动,对方也不动。说不出的安静。只是,这种安静却让人胆寒。

第十八章:是敌亦友(中)

“寻王殿下终于肯献身了。”徵羽道:“难道您就不怕这是请君入瓮的陷阱?”

寻幽畅然大笑:“就算这是陷阱,你又能奈我何?”

徵羽冷哼一声:“寻王殿下只身前来的胆识和魄力实在令我钦佩。可这等妄自尊大和鲁莽行事,我不敢苟同。”

寻幽却是完全不将徵羽放在眼里,他问:“为何要走?”

我挑眉,直觉这话像是在问我。

徵羽问:“寻王殿下,咱们都是明白人,废话不需要多说,直接动手。至于其他的疑问,就等您有命的时候再问吧。”

寻幽道:“今日我既然敢来,自然有命回去。”

徵羽道:“废话真多。”

寻幽有些怒意,他冷哼一声,换冰丝而改用剑,倒真是毋需多言,飞身扑上,提剑便刺。招式我自是看不懂,只是气势确

实咄咄逼人,一出手便占据上风。反观徵羽,只守不攻节节败退,三五回合之后,他一个鱼跃翻身后退数丈,嘻皮笑脸地

说:“寻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技不如人,先撤了。”

我趁他们打斗的功夫牵着马来到城墙根儿的树下,稍坐,心中暗自咂舌:这徵羽还真是要来便来,想走便走,要杀人就杀

人,想打架就打架的主儿。他先是阴恻恻地要杀我,又口出狂言激怒寻幽,现在倒好——他打不过直接撤,那我呢?这烂

摊子谁收拾?我正腹诽,却见眼前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

徵羽是跑了,可是没有跑远;寻幽未追,只是这未追并非是本着“穷寇莫追”的人性化理念的未追,而是追不得。

只见数人无声无息地从城墙内翻出,形成瓮中捉鳖之势。不过,寻幽是在瓮中,可他却不是“鳖”。他率先道:“残疏,

你杀我将领,灭我军队,抢我城池,这些我都不和你计较。你要上京便上京,要解救谁便解救谁,从此与我无关。我今日

来只是寻人,你们可以散了。”

残疏从数人身后走出,一改往日铠甲披风的将军扮相,一身皂色短衫打扮,颇有点儿刺客的风范。他笑道:“寻王莫不是

开玩笑?自古以来,胜负乃兵家常事。两军对垒,必定会有人员的死伤,并定会有城池的得失。寻王如何与我计较?”

残疏表面上说的是“你为什么和我计较?”,暗地里不留情面的意思是“你拿什么和我计较?”,或者说“就你,凭什么

和我计较?”。所谓兵败如山倒,寻幽势大财大也不过是在南方,在离郢州万里之遥的南涧;残疏即使只剩老弱残兵,也

绝对能在寻幽的援兵赶到之前解云馨被困之窘境。

残疏啊……

我默默地念着那个记忆中的名字——那个有一双湛蓝色眸子的孩子,那个汉语词汇贫乏,与寻幽斗嘴不成反被取笑,便直

接刀剑相向的莽撞少年——一转眼,他已然是赫赫有名的江湖侠士,是令万人折服的天朝将领,是凌驾于“迦德菲塞斯”

这个王室称号之上的真正的王者。为人,是真丈夫;为臣,是社稷重臣。

残疏接着道:“至于寻人……作为敌人我不该心存仁善,不过作为寻王曾经的好友,我奉劝你还是死心得好。”

寻幽摸了摸鼻梁,不屑道:“我要找的人又不是你,你没有让我离开的资格。”

残疏冷冷道:“我没有资格?在此之前,我承认我没有资格。可是你,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利用他,摧残他,囚禁他,你

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还有人的样子吗?他……”

寻幽有些恼怒,愤然打断残疏的话,道:“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要找到他带他走。”

“是,你说得对,他还活着。”残疏笑了,一如当前的黑夜,阴冷森然:“可他只剩下活着!没有人活得像他一样痛苦。

他所忍受的痛苦你尝试过吗?你让他忍受的痛苦你敢说,你试过吗?!”他因为愤怒,声调不自觉地提高:“我宁可你杀

了他!而不是这样折磨他!你根本没有把他当人看,如果你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就不会这样百般折磨。你带他走?就是

杀了他我也不会让他跟你走!”

寻幽被激怒了,能明显听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但是,即使如此,他的声音如同低吼:“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我利用他,难道你就没有利用他吗?今日,我只提今日,你不也是利用他来引我现身的吗?就凭这,你又有什么资格来

指责我!”

残疏青筋暴跳,拔出随身的玉箫要动手,却被身边的人拉住。我依稀辨出残疏身边站立着的是景岚、沉酣和梓翌。而拉住

残疏的正是沉酣,残疏冲沉酣摇了摇头,收拾下情绪后对寻幽道:“你认为我不懂什么?不懂你给他服了什么药,还是你

安了什么心?寻幽,只要是西域的药物,也许我会错认,但是决不会一直分辨不出。比如,醉生梦死。”

寻幽本来严阵以待,准备与残疏来个一对一的对决,可是此言一出,他静默了。如同离枝的树叶,瞬间失去生命,变得灰

黄破败又无可挽回。

醉生梦死。

……

月夜下,郢州城外。

黑黝黝的城墙投下巨大而森冷的阴影,处处是萧森的古树,初春时节还挂着冰枝儿,在夜里显得张牙舞爪。寒风袭过,扬

起破碎的枝叶和尘沙,夹杂着远处飘缈的乐声,愈发衬托出当下诡异的情形。

我想每个人的一生当中都会有诸般禁忌,比如不雅的绰号,不愉快的往事,不愿提起的人,而“醉生梦死”,不管代表一

杯酒还是一瓶药,都算得上是我的禁忌。只是,我不知道,这四个字同样也是在场诸位的禁忌。残疏此言一出,寻幽静默

了,其他人也都随之静默了。

在此之前,我明白残疏和寻幽激烈争论的矛头指向的是我,在此之后,我却茫然了。原来残疏知道醉生梦死,原来我自以

为隐瞒得很好的实情他早已了解,那么他还在执着什么?为一个被灌药而拥有过往记忆的“假太子”,还是为一个差点儿

坏了云馨大业的为政治争斗而生的“工具”,抑或是为了一个寻幽的“老情人”,哪一个值得他依然对我如此呢?

我不免又想起几天之前,我和残疏在在火堆边的谈话。当时的我是多想一吐为快,多想对他倾诉这所有的匪夷所思的倒霉

遭遇,但是我忍住了,因为我知道,一旦此事被揭穿,等待我的将是众叛亲离。没有人会相信什么穿越时空,在他们的认

知中,我,只不过是被寻幽用药改造过来对付他们的工具而已。基于此,那些过往的感情友情兄弟之情将转瞬便为仇视和

冷漠。对于我来说,这不啻为又一次喝下“醉生梦死”,只不过,这一次是真的无可挽回。

我拍拍衣服站起来,一抬头便看见沉酣在看我,那种神情充满了怜悯。是的,是怜悯。我不由苦笑,比起异样的眼光,怜

悯倒算得上是一种恩赐。

我说:“你们忙,我先走一步。”想想又不对,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反正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需要再说得更清楚些

。我现在说得好听算半死不活,原本就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威胁性,现在更不可能有。我只是有一件想做的事情,需要现在

离开。从这里到京城有两日,这两日不会太平,我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活过这两日,如果我有这个造化,请求你们让我做完

我想做的事。之后,要杀要剐我认命便是。”

我话音方落,沉酣立刻道:“慢。”

景岚说:“等等。”

残疏说:“不行。”

寻幽缄默不语。

第十八章:是敌亦友(下)

我不由苦笑,就知道现在要走已经不是那么简单。做人难,做好人更难,而做一个能够置身事外的好人自然是难上加难。

即使你没有什么目的,即使你也没有什么威胁。

我撇嘴,当初还真不如找出点儿什么谋逆篡位的目的,把这天朝上下搅一搅,也不枉背这么大一黑锅。我拉紧缰绳,又向

前走了几步,这次没有人开口阻拦,而是直接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真NND,老子是中毒不是得病,还真把老虎当病猫了!

我索性将缰绳和行李一丢,笑道:“迦德菲塞斯小王子,残疏大将军,您老留客的方式好生特别。”我溜达到他的身边,

拍拍他的肩膀:“难道说您在怕?可是您怕我什么?我有您老地位高吗?有您老医术高吗?”向旁稍退一步,顺手搭在沉

酣的肩头上:“还有您,小的有您武功高吗?有您毒术高吗?”继续向后退,钩肩搭背得倚靠在下一个人身侧,拍了两下

,此人甚是面生,我只得说:“至于您,额,小的有您身高高吗?”最后一摊手道:“看看,我什么都不如你们,你们怕

什么呢?”

残疏看着我,一直看着,眼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一边的梓翌道:“将军,更深露重,还是请苏公子回去休息吧。”

我道:“残疏,不要逼我。”

梓翌道:“苏公子,将军这样做不过为了阁下着想,怎能说是逼迫呢?”

我笑道:“先生此言差矣。我,苏和此生可以身体下跪,绝不会灵魂下跪。我可以选择服从,但绝不会选择屈服!请不要

妄图触犯我的原则底线。”

梓翌转而进言残疏,残疏一挥手道:“算了。”他将我从梓翌身前拉走,小声说:“你身体虚,太激动对你不好。”

梓翌脸色一沉,正色道:“将军,应以主上安危为重。”

残疏不悦:“轻重缓急,本将自然明白。”

梓翌不依不饶:“将军,主上危在旦夕,此时切不可因儿女情长而误了大事。”

残疏有些不耐烦了,只是再说下去内部冲突是难免的,沉酣制止住残疏,转而对梓翌道:“少安毋躁,将军自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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