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戏之戏语新醅(穿越)+番外——徽恩
徽恩  发于:2011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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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朝大一统江山!毁我百姓安居之生业!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本王与诸位讨伐此乱臣贼子及其党羽,不灭逆贼,誓不

罢休!”

言毕,寻幽身边站立的,身后野地里城墙上待命的士兵皆发出惊天动地呐喊:“不灭逆贼,誓不还!不灭逆贼,誓不还!

寻幽摸了摸鼻子,眯着眼睛看残疏,神色间有些鄙夷,还有些洋洋得意。他从身边的侍卫的箭囊中取出一支,“啪”得折

为两段:“违此誓者,犹如此箭!”

残疏已然脸色发青,不知是冻得还是气的,他在敌军亢奋的呐喊中悠悠地开口,语调极慢,语气凝重,字字惊心:“宽为

政,吏治清、黎庶宁,天下平。摄政王在政,你们吃得饱穿得暖,有田有屋,能娶妻能生子,妻儿老小一家团圆。你们的

父辈有过吗?你们的祖辈有过吗?你们年少时敢想吗?逆贼……哈,好一个正大光明的逆贼,好一个清政爱民的逆贼!”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配剑,剑身染了血迹,一片干涸的紫黑色:“将士们,你们是摄政王亲自训练出来的黑骑甲兵,是天朝

的脊梁。不管是久攻不下,还是暂时断粮,我们都要为摄政王,为黎民百姓,血战到底!”话落,他仅用两指将这镶金的

重剑从中间更生生夹断:“敢为天下济苍生,不死不归!”

不死不归。

残疏身边的数万军士没有像敌方军队那样,发出惊天动地令人激动亢奋的呐喊,他们肃颜庄重,严阵以待,似乎是真的视

死如归一般决绝而漠然。

天地无声。

这种静默更像是一种悲哀,一种天地为之动容的巨大悲愤,一种被压抑的灵魂的悲鸣。

我知道战争之残酷犹如冬之来临,所有的生命都将凋尽。过去的悲欢如云似烟般消磨殆尽,如同隔世的彼岸,如同天边的

群星,过了,便天人永隔。只剩下北风凛冽,和那哽咽的孤寂。

星辰高挂,天幕沉沉。

数个时辰之后,我坐在残疏大营主帐的火堆前,残疏坐在我的身侧。我透过熊熊的火光,打量着他那被火光染得暖洋洋的

脸。

残疏道:“寻幽不过在拖延时间,他不想灭了我,也不可能放我过去。”

我说:“寻幽啊,他已经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残疏话题一转:“苏小落,我离开熔日宫那天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微笑:“我遵守诺言了。我现在不是挺好的,没有受伤,没有丧命。”

残疏:“你那也叫挺好的?我打赌,其他人如果处在你现在的处境,一定觉得死了反而更好些。”

我皱眉:“有这么糟吗?”

残疏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又服过什么毒?”

我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时间过去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在装傻装疯装失忆之后,终于遇到一个可以一吐为快的故人,不能说不想宣泄,只是

……又该说些什么呢?说当日我们话别之后,我为了追你而撞破云馨设下的防阵,误入寻幽的陷阱;说我是酒精中毒穿越

到璧落身上,璧落被寻幽下了醉生梦死而拥有幽太子的记忆,璧落死了,我活了,所以我拥有幽太子的记忆;还是再刺激

一点儿说,我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谁都不知道,甚至是赋予我生命的寻幽。

可是我再次抬眼打量残疏,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被战火董黑的脸颊——这个孩子要比我承受的压力大得多。我略过所有重点

,轻描淡写的说:“那天你走之后,我就被寻幽软禁了,前几日才逃出来。就是这样,没什么特别的。倒是你们,怎么发

生这么多变故?”

残疏若有所感,好在他没有逼我,他揉揉我一脑袋的乱发,手掌微微的颤抖:“你没事就好……寻幽,叛变了。不过,也

不能说是叛变,他从来都说自己是中立,从没有偏帮于我们。而且,他叛变是早晚的事情。”

我狐疑:“你是说,寻幽倒打一耙的事情你早就预料到了?”

残疏说:“不是我预料到的,是师父说的。”

我更加茫然:“你是说云馨早就预料到会这样,还故意放纵寻幽?”

残疏道:“寻幽恨师父是必然的,他忍痛把幽太子交给了师父,可是幽太子却惨死宫中。那一天,寻幽闯入幽华宫的那一

天,他也许就已经疯了。”

残疏哽咽:“可是寻幽不知道,师父亦然。这么多年,师父呕心沥血的打点幽太子的江山,别无他求。他告诉我,总有一

天寻幽会来报仇,为幽太子报仇。如果那一天来临,师父让我就此回西域,再也不要回来。他认为,这是他欠幽太子的,

他应该还。所以现在,师父虽说被困在京城,却只是坐以待毙。”

我方要说话,残疏又补充了一句:“不对,也不是完全的坐以待毙。我曾经和寻幽谈判过一次,他告诉我,他见过师父,

师父心甘情愿的把权力交出来,并且自闭于幽华宫。作为交换,他让寻幽带给我一张字条。”

我问:“是什么?”

残疏从腰间小巧的绫罗袋中取出来,放在我手上,我就着火光轻轻打开,上书九个字:速寻苏和,确认其平安。字迹潦草

却字字分开,笔力很足而显得果决。说明写字之人也许心烦意乱,也许受人胁迫,但是心意却是坚定的。

残疏道:“师父在找你。苏和,他只是在挂念着你。我猜想,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也许师父会为了减少死伤,选择自我了

断。”

我问:“这个,我可以保留吗?”

残疏点点头。

我又问:“残疏,你能帮我带封信给他吗?”

残疏摇摇头。

我叹气,寻幽堵住了唯一的枢纽,只好故作洒脱地笑笑道:“既然如此,我只能亲口告诉他了。”

第十七章:背水一战(下)

明月夜,河畔边。

火堆中的枯枝败叶因风助势,燃烧地更为剧烈。“噼哩啪啦”地撕扯着,吞噬着。远处传来军马嘶鸣的声音,不一会儿,

有一士兵模样的人进上前来,对残疏耳语片刻。残疏不时抬眼看看我,挥挥手,让士兵退下了。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残疏道:“探子来报,寻幽方才带了一小队人出城,似乎有什么急事。”

我心下一紧:“他要对云馨不利?”

残疏一哂:“小落落,你心里只惦记着师父。寻幽往南边去了,我猜大概是为了寻你。”

我长舒一口气:“那我们该趁机攻城才对。”

残疏摇摇头:“上官月还在城里。”

我蔑视道:“上官月走狗小人,不足为惧。”

残疏道:“上官月确实是走狗小人,也确实不足为惧,只是他太过听话,寻幽吩咐他死守,他便轻易不会出城。”

我敲他脑袋:“笨蛋残,你是要从这瓶颈之地攻过去还是占领这座城?”

残疏捉住我的手:“单攻过去,不日可到京,便能缓解师父的被动处境,残烟可从边境回防,至少能与寻幽划南北而治;

若能占领郢州城,便不惧寻幽翁中捉鳖的后招,残烟可由边境西下埘江,攻寻幽一个措手不及。”

我道:“说得好,也就是说,最不济是攻过去,占不占领另算。”

残疏叹气:“事到如今,攻都攻不过去,还谈何占领。”

我反握住残疏的臂膀,道:“残疏,我有个办法,不管可不可行,你都要听我的。而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残疏没有听懂:“你要做什么?”

我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晚,大军营帐中灯光彻夜通明。残疏在帐中仔细审视地形图,和众位军将、参谋反复推敲着我的计策。毕竟在这么多次

失败之后,能冒的风险已经少之又少。

至于计策本身,也不是什么高明万全之法。一方面,明日残烟处将送来一批救急的粮草,本来这是黑骑军与寻幽继续周旋

下去的保证,却成为即将葬送掉的诱饵。据探子来报,寻幽本来就有偷袭粮车的意图。我军将用很少的兵力吸引来郢州大

批守军,不求护粮,但求与敌周旋。

残疏道:“叶将军,明日寅时,您带五千精兵护粮。记住,粮草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一定要尽力的拖住寻王部下,如

果能让他们以为我方主力皆守于此而请求后援更好。引来的人越多越好。”

一位威武壮士的虬髯大汉出列,领命。

残疏补充道:“叶将军,在得见信号之前,您……不可撤兵。”

叶将军道:“将军放心。末将要杀他龟儿子的鬼哭狼嚎,溃不成军。”

残疏郑重地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叶将军,您得见信号后,不要急于与我们汇合。您且将剩余的将士带到埘江西面去

,等待边境线回防的援军。”

一旁有参谋质疑:“如果放弃这次的粮草,我军无法坚持两日。若寻王守军坚持不出,我军偷袭不成,必败无疑。”

残疏道:“军师此言差矣。即使有粮,我军坚持半月后,依然必败无疑。”

另一方面,我将与徵羽于郢州城正门偷袭。我赌寻幽当真去寻我,那么上官月必知晓一二。这小人求功心切,恨不得跪下

舔寻幽的靴子来表忠心。他定以为我军大部分主力在守粮草,而我只是带了一小部分人偷袭。若我不敌,必当逃窜,而上

官月必当出城追赶……

是夜,卯时三刻。

“苏公子,你小心。”楚觐风担心道。

我压低身子俯在马上,小心避过不时射来的冷箭,飞速躲入树林。任由被寒风冻得如利刃一般的枝杈划过身体,脸颊,却

无任何痛感。依稀听到上官月吩咐道:“不要放箭,那个人,捉活的。”

我压低声音对楚觐风说:“时机已到。让大家扔身上的东西,还有,徵羽化妆的奸细呢?”

话音落,身边的兵士纷纷丢弃军旗、衣甲、兵器,节节败退。追出的寻王守军已开始有人在争抢丢弃的物品作为邀功请赏

的凭证。而此时,可以想象在郢州外城城门上留守的守军看到别人轻而易举的夺取了战功,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计策的关键也恰在此时。

自我引上官月出关起,徵羽带领的十余江湖高手就已经在郢州外城城门边等待时机。当他们偷袭十余寻王部兵士之后,换

上他们的衣服,在城门上的守军坐不住的时候便会大声呼喊,扰乱军心。

“黑骑军已经被包围了!我们赢了!”

“寻王有令,杀一人,赏纹银百两!”

“捉活的,捉活的啊!赏金千两呢!”

当守在关上的士兵禁不住跃门而出的时候,他们将潜回城门,换寻王旗帜为摄政王旗。下迷药,控制剩余的、为数不多的

城门守军。

最后一步,自当是残疏上场。

上官月追我至树林,眼见就要得手时,遇上残疏率领的主力部队的埋伏。

我捂着被刺的血肉模糊的左臂道:“暴力残,杀了这家伙。TMD,疼死大爷我了。”

残疏眼眶一红,跳出布好的阵势,竟是当真要一对一的动手。我还来不及阻挡,上官月已然下令撤军。

以武功论,上官月是万万敌不过残疏的。但是从兵法来讲,既烧毁了粮车,又击毁了一次偷袭,更重要的是知道了我的藏

身之地以及残疏的布兵之处,战功已然赫赫。此时已当辰时,军队劳累,上官月自然会觉得不必急于取胜,此时下令撤兵

是合乎常理的。但是,当他退到郢州外城城门关口时,当他看到城楼上插满了摄政王的旗帜时……

我不免莞尔。

接下来的情况,后世是这样形容的: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军心大乱。寻王将领上官无法控制此混乱局面,被围剿于乱军之中。

这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兵法上有云: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这是一种自绝退路的战术,求生欲望与战斗潜力同时激发。当然,这也

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战术,如若不胜,则置之死地而后“死”。

第十八章:是敌亦友(上)

大捷。

长时间抑下的释放,那种难以言表的激动与兴奋自不必说。残疏以最快的时间,控制住了城中的守军,愿意归降的倒也不

会过于难为,不愿意归降的,视其对抗的程度或斩或囚。除此以外,残疏还特别下令要善待百姓。

城中的物资储备丰厚,残疏不许任何人随意抢夺强占,而是统一宰杀了牛羊,更是严禁饮酒。庆贺胜利的同时,派出数支

部队加强巡逻,以防寻幽来攻。一言以蔽之,到处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到处是警惕的眼睛。

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中,我悄悄地退场去收拾随身的行李,准备隔日动身上京。出了这灯火辉煌的地方,方才感觉到残疏

的治军之严和戒备之严。城上有哨岗,城内有巡查队,城外更是有驻军。里里外外,一岗一哨地交织成细密的防护网。

我为残疏的胜利感到欣喜之余不免有些感伤,如果这份胜利是对抗外敌取得的胜利,那该是怎样的酣畅淋漓。一旦想起付

出这么多死伤的代价,只是为了战胜寻幽——一位曾经以为可以共生死同患难的好友,即使只是曾经,这种芥蒂和不愉快

的感觉总是同胜利带来的喜悦感相伴相生。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正要离开,却被一个人叫住了:“哎——打了胜仗,大家都在找乐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回头见是徵羽,笑笑:“打了胜仗不假,可惜我无战功,没名没利的,乐也是跟着瞎乐。”

徵羽道:“你人实在,话也实在。怪不得这么久不见你,我还真是打心眼儿里想你。”

我一个寒颤:“小徵羽,别说冷笑话成不?”

徵羽说:“只是我又觉得你并不是太过实在,倒也算得上聪明。”

什么叫实在,又不过于实在?

我糊涂了:“你被灌酒灌傻了吗?说的都是啥鸟语?”

徵羽道:“苏和,你看似贪慕虚荣、贪图小利。实际上,你比任何人都视名利如粪土。如果你要名,名望早已在你手掌之

上;如果你要利,亦会有人随即奉上。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贪图名利,我也不会认为你难以捉摸。不过,如果你当真争名

逐利,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我更加糊涂了,自觉和这醉鬼多说无益,牵了马准备启程。徵羽从后面跟着:“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道:“京城。”

徵羽又问:“你去京城做什么?”

我道:“找人。”

徵羽有些犹疑,再次发问:“去京城找谁?”

我觉得徵羽当真是醉了。这醉态,可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平时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人,只要醉了,一定有让人大跌眼镜的

一面。只是,我没有想到,徵羽醉起来竟是如此絮叨。

我道:“云馨。”

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不是同本尊一样,生来有一种震慑力。这下子,徵羽总算静默了。

行至郢州城北城门,有士兵上前盘问,我无令牌在身,正思忖着该用什么说辞比较好。徵羽问道:“你离开这事儿,残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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