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掌声撼动。不知是给南宫，还是莫衍。

随后主持人又问了晏昔一些问题，又让晏昔下场，他们则继续和南宫打诨，套磁，开玩笑。

退到后台以后，晏昔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等南宫一。

不等，得罪大人物；等，又有什么理由等着。套近乎？

“莫衍。”正在此时，陆天从天而降，瞬间出现在晏昔视线里。（特异功能--？）

“陆天。”晏昔乖觉的应了声，等待他的后文。

“你还没有公司签约吧？”陆天笑眯眯的问。

“……恩。”

“那签约我们公司如何？”果断抛出橄榄枝。

晏昔微愣一秒，然后礼貌的回答：“嗯，我考虑着。”

陆天笑的花枝乱颤，让晏昔萌生一种“此君老鸨，逼良为娼”的诡异错觉，登时一抖。

匆匆告别陆天，晏昔还是准备回家和许三胖琢磨琢磨。

结果路上……他就又被橄榄枝砸中了！

来自奈森娱乐华丽丽，沉甸甸，金灿灿的橄榄枝啊……

奈森和天寰之间的竞争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近期尤为恶劣。就像IT界的腾X和36X一样，互相掐架成麻花，誓死踩死对方。

近期奈森一批艺人流失，宁可赔偿违约金还是义无反顾地转投天寰了。

据袁纯纯说，因为奈森和天寰公司核心人物之间天壤地别的差距，让小艺人们萌动春心叛逃了！

晏昔只是不明白，这核心人物和春心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一个是雷公，一个是风婆？

但是现在！！晏昔忽然深刻体会了袁纯纯小姐说话之含蓄，措辞之中立，评判之公正。

此刻，晏昔正在奈森娱乐老总面前，乖乖巧巧的坐着。

大BOSS庞大妖娆的身段埋藏在老板椅中，他呵呵的笑着，说：“莫衍，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待遇很好哦。”

晏昔弱弱的抬头看着大BOSS的脸。

他发誓，他以许三胖的小JJ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眼睫毛比头发还长的人……可是现在，眼前就坐着一位。有图有真相了。

老总，您光着蹭亮的头，在这么阴冷的天，难道不冷吗？

没错，奈森的老总，就是一和蔼可亲的光头大叔。头上绝对没毛，童叟无欺。

咽了口口水，晏昔说：“让我考虑着。”

“……”

于是当天晚上晏昔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纠结，从床左边滚到右边，脑海里浮现出陆天阴森狡猾的笑脸，从右边滚到左边，脑海里有突然闪现奈森老总扑闪的睫毛和蹭亮的光头。

晏昔失眠了。

10．风头和风波（上）

有人说，这人倒霉啊，放个屁都能把自己崩肛脱了。晏昔说，这人幸运啊，捡个破烂都他妈发现是古董。

对于同时受到激战双方的热烈邀请，晏昔觉得，这真的是人品问题。他即将要主演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但晏昔是见惯大场面的，进而养成了“相对淡定”的优秀品质。

但记者，狗仔们不淡定啊！他们是谁？那绝对是“小题大做”的开山人物，国家要颁发“最佳敬业荣誉称号”的人群好吗。

所以，记者们闻风而动，重点关注和包围了晏昔。

网络，新闻，报纸，晏昔通通都走过场了一遍。其原因只是因为——奈森和天寰从暗里竞争终于摆上台面变成公开竞争了，而竞争的对象，就是他晏昔。

就算他晏昔是块鸡肋，双方也不会舍得丢弃。事关公司面子，那么点小折腾算什么！

于是晏昔在脚踏两条船晃晃悠悠数天后，转身投向奈森的怀抱。

天寰愤然扯手，奈森喜笑颜开。

大BOSS在晏昔背上结实的拍了数下，乐呵呵的说：“好样的，小莫！公司重点培养你！”

事实上晏昔在两者中权衡很久。天寰已经有南宫一这座大佛了，对于晏昔的发展很不利，因为南宫终究是个阻碍。而奈森不同，这次奈森元气大伤，此时奈森的招牌大腕儿也难保不会动摇，所以晏昔趁机打蛇随棍上，以一颗真诚的心，争取公司的重点培育。

既然奈森能和天寰并驾齐驱，自是有他自己的优势。这点，晏昔想的很清楚。

所以他满心期待着公司所谓的“重点培育”，却没想到等来了来自林绣绣的重点关注。

林绣绣，怎么我到哪，你也在哪？！

好吧，其实是晏昔有些郁闷的摸摸嘴唇，不予理睬某人。他始终不能习惯面对那张酷似绣锦的脸。

他已经是莫衍了，前尘往事的干扰让他很不喜欢。

林绣绣恶狠狠的盯着晏昔，然后“哼”地一声走了。

晏昔无奈耸肩。

原来林绣绣也被签约在这里啊……

公司给晏昔的任务是先实习培训，然后试着接拍一些畅销小说的MV。

根据大BOSS的意思，现代女孩多数爱看小说，而这群女孩又将是未来社会的主要人群，所以必须先和她们混熟脸，才有利于未来的星路和粉丝拥护。

即使拍的不好，也不会有很大损失，不比拍电影或者电视剧。

然而晏昔担忧的是，这个方案居然是大BOSS某天和女儿唠嗑的时候想到的，也就是说——他晏昔就是那第一个吃螃蟹的小白鼠啊！

不过显然，晏昔的好人品加上作者我的好心肠，晏昔第一部小说MV居然很热销。甚至连那本书的签卖会，晏昔也被邀请去签售，和书友们合影。

事后有书友把和晏昔一起拍的合影传到网上“莫衍”的贴吧，加以炫耀，很快该贴被封【精品】，速度置顶了。

因为晏昔没有看自己贴吧的习惯，所以并不知道那里究竟出了多少妖孽和妖怪。

袁纯纯带领着这群造孽的孩子，在贴吧里大肆讨论者晏昔的灵魂和肉体。从身材的三围，到思想的攻受……

晏昔不看，但是许三胖在看啊。某日，当许三胖喝着可爱的咖啡，好奇的点击进某【血崩】摸到莫衍小蛮腰，迅速鉴定此君为受！的帖子数秒后，一口屏幕喷在咖啡上。（无误）

忘了交代，许三胖也被拉进公司做晏昔的助理了。经纪人是John，公司配给晏昔的。

说起来John长的不丑，但就是整天一张晚娘脸，让人看了很有不孕不育的冲动。

这个时候晏昔正在训练签名和应对热情粉丝时的方法，然后他的手机响起来。

和老师打声招呼，晏昔站起身到窗台那边接电话。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这会子打电话，会是什么事？晏昔清了清嗓子，说：“喂。”

“……衍衍。”苏文远顿了顿，电话那头传来紧密的呼吸声，“我看见你拍的MV了。”

额，哪个MV啊？至今为止他拍过两部MV，你指哪部啊，大哥？

“嗯。”晏昔不冷不热的应了声。

既然自己不是莫衍，那么这份感情该断就断了吧，拖沓很久，是对苏文远的不公平。

“我有新书也想拍MV，衍衍你可以……你有空吗？”

又是橄榄枝！又是橄榄枝！我干脆卖橄榄油算了。

晏昔撇了撇嘴，回答：“好啊。”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苏文远抿着嘴，神色有些莫名，但握着手机的右手，却在寸寸收紧……

不过，苏文远是作家？晏昔有些惊讶，想发短信再问问，却也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没必要。

苏文远是写悬疑小说出名的，小说里主角的情感，苏文远总能很好的转化成文字写下。似乎他也正在经历着这种心理上的挣扎和折磨。

这次的小说背景发生在北京，主角是一个商业间谍。怀疑，背叛，爱情，友情，信任，五者之间强烈的对碰和矛盾，同样需要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晏昔接受了苏文远的邀请，和许三胖一同飞往北京。同行的还有John那个怨男。

晏昔没有乘坐过飞机，此刻刚从飞机上下来，着实有些吃不消，精神憔悴。

许三胖善解人意的给苏文远打了电话，然后带着晏昔到预定的酒店休息。John跟在后面臭了脸拖着行李箱。

那天到了宾馆以后，晏昔就有些头疼的睡了很久，一直到傍晚时分才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没有看到许三胖，有些不安的缩了缩。

这时，宾馆门开了，许三胖拖着他沉重的身体挪到床边，摸摸晏昔额头再比照了一下自己的，彻底放心了。

“莫衍，你真能睡啊！吓得我以为你生病了。晚上正好取夜景，拍不拍？”

“嗯。”晏昔点点头。

然后许三胖就转身去帮晏昔摆弄饭菜，两个人抢着菜吃好晚餐。

黑夜能遮盖很多东西，比如罪恶，比如仇恨，或者那些龌龊的这个那个。

晏昔还在听苏文远讲解分析人物心理活动的时候，John心急火燎的跑过来，那张晚娘脸也彻底扭曲了，标准哭丧的冲晏昔喊：“莫衍！老板打电话来，说有人恶意翻出你以前自杀的记录，在网上炒作！媒体都快疯了！”

苏文远闻言，脸刷一下就白了。

晏昔微愣一下，然后平静的转过身，皱眉望着John，说：“这么着急做什么，看看你的样子。怎么回事，我们边走边说……”

接着吩咐许三胖：“胖胖，订机票。我们回去。”

11．风头和风波（下）

记得许三胖和晏昔说过：“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

晏昔深以为然。

这次，对于即将要面对的记者的粉丝的质疑，晏昔只是淡定的在飞机上酣睡。

只有养足精神才能有脑力面对一场恶战，不是么？

如果可以，他也真的很想说谎说得白日见鬼，而不是说谎时困得白日做梦。

梦里，晏昔仿佛又置身于前世。

当年那些姨太太甚至富家老爷也是这样，觉得晏昔这小小的贱戏子夺得了男男女女的关注，很是不齿，其中的嫉妒自是连他们也没有发觉。有些极端的姨太太们就耍些花招，诋毁晏昔——反正是戏子，又有谁会去较真？背后戳他脊梁骨的事情没少干，弄得当时晏昔在人们眼中就是一个肮脏的贱货。

他们骂他是“贱人”。

就像晏昔曾经回应的那样，大家其实都是在犯贱，没有谁犯贱得高贵，也没有谁是犯贱的低下。

睡梦间，晏昔微微吊梢眉尾，妖冶讽刺的笑着。

这次……又是哪只幺蛾子，在作怪？

一天24小时大部分时间都耗在飞机上，晏昔果然感觉更难受了。

他不介意奔波，但不是这种死赶死赶的往返啊……

相隔数小时后，晏昔再一次踏上上海虹桥机场的地面，然而不同的是，去时只有许三胖和Jhon在身边，这回下来，多了一坨记者。

他是不是该荣幸，再愧疚，这么晚了还让人家记者从被窝爬出来蹲点？

记者们看见目标人物出现，瞬间蜂拥而上，仿佛再晚一步，精子就不能和心爱的卵子结合形成新生命了。

晏昔有许三胖和John保护着，还是被推搡的摇摇晃晃。

John此时终于找回了属于经理人的冷静，他用手臂隔开记者们伸长再伸长的采访话筒，沉声说：“大家先回去，有事明天好吗，明天我们开新闻发布会在做解释。”

“解释什么？这么说莫衍自杀确有此事吗？”一个记者趁势尖利的询问。

“请问莫衍先生为什么要自杀？为情还是……”

这是，晏昔轻抬起了他的手臂，放在唇边：“嘘——”然后记者们都安静了。

晏昔揉了揉眼睛有些虚弱的笑笑，顺手接过旁边的话筒说：“记者朋友们，今天很晚了，大家都先回去睡吧，熬夜太累了，我可是很有体会的哦。明天，明天莫衍就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好吗？”

最后那声“好吗”给足了记者面子，果然大家也都不再逼迫。人家摆明了不接受采访，再耗着也是白耗，不如回家休息等待明早的奋力一发，争取头条发布！

这回的新闻人物，虽然不是大红大紫，但事关奈森，怎能不让他们激动？这一票写得好，奖金多多啊！

随后记者们都如未曾出现过一般，瞬间消散。

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的？哦，叫“作鸟兽散”。

John有些赞许的拍拍晏昔的肩，心情不错的说：“走，我送你到公司，今天你就住公司吧。”

被无视了的许三胖不满的抱怨：“那我呢，我怎么办？”

John看也不看许三胖，随口就说：“飞回去吧。”

“……”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记者们就像辛勤的小蜜蜂一样，又出动了。

大BOSS一脸郁卒的走到晏昔身边，看着晏昔一脸倦容的窝在沙发里，不满了：“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没事吞安眠药好玩啊？”

晏昔抬起半眯着的眼睛，幽幽的说：“药店骗我的，说那个是糖，我一不小心吃多了。”

大BOSS啐他一口，骂道：“去你的，记者面前也这么说？”

闻言，晏昔笑的贱贱的望向大BOSS，说：“要是记者都像BOSS你一样好骗就好了。”

明显，老板他心情不好，踢了晏昔一脚，说：“滚去梳洗梳洗，马上开记者发布会。”然后开始自言自语：“我造孽啊，早知道不该藏私房钱，果然遭报应了……当初大度点让天寰接手这烫手山芋就好了。”

晏昔愣在当地，惊悚的发现，原来妖娆的大BOSS也是有孩子一般天真的情怀的！然后就被自己恶心到了。

新闻发布会现场一片绿油油的狼烟，晏昔这只小绵羊（？）拖着疲倦的身子挪到了椅子前，缓慢坐下。然后闪光灯就开始“咔嚓咔嚓”狂闪，不谋杀掉全部菲林不罢休。

先是大BOSS很诚恳的感谢记者朋友们的热情参与，我们奈森将如何如何与你们合作愉快，再回顾过去展望未来了一番，才慢慢悠悠转入正题。

“这次的事件奈森娱乐也很痛心，但是我们也以朋友的身份企图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听听当事人莫衍怎么说吧。”然后话筒转给晏昔。

晏昔接了话筒也不说话，只是眼眶有些泛红。他路途颠簸后疲倦的面容因为要求没有化妆，所以在灯光下尤其苍白。

他用手指死命握住面前的话筒，节骨微微泛白。

记者们兴奋地拍摄着这个画面。

晏昔终于开了口，气息不稳的样子：“抱歉……我让你们失望了。”

一开口，全场温度就升高3度，记者忙不迭的开始询问：“莫衍，你的‘抱歉’是在肯定之前网络上传言你自杀过的事情吗？”

“莫衍先生，是什么让你轻生，自杀原因？”

“莫衍，你后来后悔过吗？”

突然，一个更为尖利更为犀利的问话在记者们一同发问的时候响彻会场——

“请问莫衍，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当偶像明星吗？”

全场肃静。

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大BOSS有些愤然的寻找声音来源，发现是一个近期才新起的三流小报，当下沉了脸。

晏昔带着九分歉疚，一分庆幸说：“是，我承认曾经轻生过。”

于是会场沸腾了！

晏昔又接着说：“至于轻生的原因，抱歉，让大家失望了。因为安眠药的原因导致我的记忆紊乱。我自己也不清楚。这一点，医院的病例单上有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