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解衣带不侍君 下——江南探花
江南探花  发于:2013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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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会儿,青曲就筋疲力尽地瘫在地上,背后雪白的亵衣被汗湿一片,额头上同时是被密密麻麻的细汗所点缀,双手在散开的发下微微颤抖,掌心一片火烧火燎。

身后的人看着他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动作,青曲这才知道,自己到底伤了他有多深,一次次的逃离逃避,他对他已经死心了。意识到这个结果,心突然像被活生生撕开,正慢慢往外淌着鲜血,眼眶忽一热。

鹿野心一直在青曲身上,冷着脸本不想再理这个绝情之人,但看到他一次次摔倒,单薄的身子匍匐在地上慢慢蜷缩更加显得脆弱,瞳孔一缩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长臂一伸毫无怜惜之意把人从地上捞起来扔在床上。

咽下清凉解渴的茶水,干哑的嗓子终于得到了水的滋润。青曲打从刚才起就不敢抬眼看鹿野,心虚而苦涩地揪紧身下的被子,指关捏得泛白。一勺勺水被喂到唇边,咽下。他却感到万分窒息,鹿野这样的沉默,不言不语,不打不骂更让他难受。

“砰!”

他听到茶杯被重重放下的声音,紧接着是开门声。突然,安静了,室内只剩下一个人的故意,一个人的心跳,静得让心脏痉挛,鹿野已经出去了,没再理他。明明早就料想到了有可能被嫌弃被讨厌,但当面对的时候他怎么都接受不了,他是有多么地想自私一回。

就那么,自私地为自己活一回。

突然揪紧衣襟大口大口喘气,一个人的室内,让他痛得都快昏过去,他真的好想为自己活一回,可是,已经不能了。鹿野已经不会再原谅他了,思及此,再收不了,眼前一黑,斜斜跌回锦被上。

第九十七章:危险,潜伏阴谋

连续几日蝴蝶都陪在小乔身边,就是怕她会一时想不开,庄生对此很不满,但苦于蝴蝶还在生他的气,也不敢开口。

红烛一点点泣泪,摇曳的火光下蝴蝶静静听着她缓慢叙述着与青曲哥哥的点点滴滴,还有他与二王爷鹿野一直纠缠不休的事。听罢,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再思起自己前几日和庄生闹的矛盾,只能叹“情”字弄人,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遇上了、爱上了、缠上了。

飞蛾扑在火焰上,被点燃了单薄的翼,燃烧着在烛旁苦苦挣扎,蝴蝶一瞥见,眉头微蹙,但不过片刻便释然,这……就是命。但就算是命他都要为此搏一搏。

细细瞧着小乔姐姐恍惚的目光,心里微微酸涩,当初小乔姐姐对他是极好,现在她在受苦他却帮不上一点儿忙,“霜妤王府”看来真的需要去一趟,不但是为了青曲的安危,也是为了……小乔姐姐。

——

一轮明月在高空升起,林间的风吹动衣带飒飒。

闭眼的睫毛颤了颤,气涌丹田,霎时胸口处浮现一颗淡淡的珠子,微弱的光芒时隐时现。

伴随时间无情地流淌,珠子的光芒越来越盛,把他周围的昏暗驱散了不少,映得精致稚嫩的脸庞更是清冷许多。突然两眼猛地警惕似兽瞳般睁开,目光凌厉地扫视四周一圈。

这时,月已当空,深深吐纳,渐渐明亮起来的珠子缓缓回到原处。风,仍穿越在林间,带动叶片飞舞,飒飒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不去。

起身,对月。

突然身体快速抽长,骨骼发出清晰的“啪啪”声,慢慢人被模糊的光晕笼罩,待散去才看清,已不复孩童模样。

飞扬的发,凌厉的眉眼,薄唇无色,一双凌厉非常的眼仰望明月,含情,语气柔软“芊儿,我就要快成功了。”

一声悠长的叹息,眉宇间的凌厉之气变得柔和万分,突然,双手猛地紧握成拳,势在必得道:“芊儿,那一天已经不远了,我一定,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默默在心里添上一句,似乎在专门强调,好让自己别忘了初衷。

斜眼暼向西良村的方向,嘴角勾起带着邪魅狠戾的浅笑。

风,还在吹。

人,还在睡。

宁静的夜里,又有谁能想到一个巨大的危险早就偷偷潜伏在了自己身边。

第九十八章:雨嘉,感情烦恼

三日不到藤儿就醒转过来了,只不过很是虚弱,咳血咳得也十分厉害,整个人很快就消瘦下去了。

青曲很无奈,虽然鹿野并没有出口赶他走,但从那日摔门出去便再也不理采他,虽吃住衣食都不缺,但他明显当他是不存在的空气。这般,青曲更不好向鹿野提内丹的事儿,面对藤儿那里,也是一拖再拖。

书房外站定,步子像焦急的心一样踱来踱去,几次欲要伸手却都在紧要关头停下来。他在心里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如何他这次都要为自己争取一回,就算小乔要打要骂,要杀要剐,他都只有悉听尊便,这几日面对鹿野的冷漠他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离不开他了。

“吱呀!”

门开,青曲心脏一颤,才踌躇的步子立马乖乖站定,紧张地仰视着高他许多的男子,其面冠如玉,完全不似那日的邋遢不洁。两人片刻对视,鹿野立马别过脸移开目光,假装没看到青曲突然垮下来的脸正面露失望,身一侧绕过他离开。

淡淡发香扫过鼻尖很快消失不见,青曲低垂下眼睫,静静掩饰眼底那抹失望,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心里那抹疼痛。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又能怪谁,讪讪苦笑,转头暼向那人的背影。但他,不会就这么放弃,他无法想象将来他的身旁会站着另一个人,他会把所有的温柔都给另一个人。

想完立马亦步亦趋跟上去,他从未学过如何讨好他人。再说若在鹿野面前做出那种行径,只肖一眼自己就会遁了形,所以他也不打算说去买什么东西讨好他。

青曲一心在鹿野身上,哪还会注意他到底去哪儿,只是乖乖地亦步亦趋跟着,所以当他看到大厅里的花姨时,突然忆起什么,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震在原地,再一看花姨身边乖巧坐着的姑娘,脸色更难看了,半晌都没回过神。

再说花姨,初进入院子的时候双眼就闪光了,要知道在这穷地方还能建这么一座院子,肯定非富即贵。再一看服侍的婢女,长得都是如花似玉,娇俏可爱,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扬,直接就把她今天带来的姑娘给比下去了。

但她花姨见过的人遇过的事儿可不少,立马挨过去和娇俏的婢女攀谈起来,要知道能把这么漂亮的姑娘说给谁,那可都是一大笔银子,一想到这儿,脸更是笑得像朵花儿一样。

然而鹿野却从花姨和她带来的姑娘中,看出了些许端倪,想起当初让手下整理西良村每个人的资料时,这个花姨在村子里所占的角色是怎么。再一看身旁呆愣愣的青曲,脸一下就冷了。

为了证实心中所想,鹿野上前对正尴尬不已的映笑道:“这位是……”,一语罢,说是在问映笑,还不如说是给讲给花姨和那个姑娘听的。

而花姨才一转头,就看到如此一个绝美冷清的男子伫立在眼前,三十年来未心动过的心突然“砰砰砰”急速跳动起来,羞羞答答半垂下脸,良久,似羞似笑道:“我叫花杏,是青曲公子托我带张家姑娘来给他认识的。”

脸上肥胖的肉让鹿野眼里的厌恶一闪而过,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青曲原本还有些心虚,但此刻见花姨误会他还告诉了鹿野,还用那种色迷迷的眼神窥视他的男人,心里的酸劲儿立马冲淡了那股心虚,几步跑到鹿野面前,像保护自己的所有物一样把鹿野往后一挤,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完全忘记了鹿野还没原谅他的那事儿,踮起脚努力遮挡住花姨不断往后瞟的目光,没有看着不断张望的花姨,眉头皱得紧紧的。

鹿野被他这一推,惆怅若失抚住被触碰过的胸口,盯着他的后脑勺目光渐渐温柔,可惜努力与胖女人“对战”的青曲根本就没看到,还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地像保护自己领地上的东西,不允许他人侵犯。

“公子,来来来,这就是张家姑娘。”胖大的手掌一下就把青曲差点儿飞舞起来的爪子给擒住了,一把扯到端坐安静的姑娘身旁,庞大的身躯还把正在观察那姑娘的映笑挤开,弄得映笑十分不满,盯着她胖乎乎的身躯,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就说嘛,寻常女子见到二王爷这样的绝世美男怎么可能毫不激动,原来这女子竟然是个瞎子。不禁撇嘴,更加讨厌这个胖女人了,心里带着一声冷哼,瞧见被迫拉开的青曲公子,不屑更深,居然还想窥视她家王爷,简直不要脸。

青曲的手被花姨生生擒住,拉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张家姑娘的手,刹时,两人都愣住了。

雨嘉只是不想让阿爹操心才应了花姨的话,来和这个外地来的公子相亲,这一来就听见她们谈个不停,她也不好上前打扰,乖乖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但岂会料到突然这么一遭,手反射性缩开,从未与男子这般亲近过,脸上立马升起两朵红云。

鹿野才看到他面露窘迫之色,虽然心里清楚他对那女子肯定没有那份心思,但瞧见两人的手碰在一起,眉头微蹙,心里还是微有不悦,面子上却不曾表露出来,又见那个叫花杏的女人殷切靠过来,脸立马冷了。

大概那女人也察觉到了,立马顿住脚步,抬眼瞧了高大俊美的男子一眼,警惕往后退了退。

这时花姨才知道,这个极美的男人并不好惹,她年轻的时候曾见过许许多多的达官贵人,富豪贾商,但没有一位的气势能与如今这位匹敌,单单冷下脸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公子,是哪里人氏?”紧张询问,才说罢就忐忑不安,为了以后都不用再拖累年老的阿爹,雨嘉不得不问出口,半晌不见其回答,心里更紧张了。

而青曲一门心思都时时刻刻关注着鹿野的一举一动,对她的话当然置若恁闻,本来鹿野不冷不淡无所谓的表情就让他有些不舒服,但现在见自己有人上门来说亲都还是那副事不关己,心里更是酸酸涩涩,委屈上前,对着花姨解释:“对不起,花姨,那个,我想你是误会了。”

“什么误会呀!”

一声惊叫,尖锐的嗓音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特别是现在她前面的青曲,直接给愣住了。见了别人的反应,她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眼珠咕噜噜一转,再开口语气柔和不少,一甩手帕似嗔似怒道:“我把人都给你带来了,怎么能说拒绝就拒绝。”

雨嘉知晓男子没回答便是对自己没兴趣,心里紧紧,却没吭声,她知道他那么好的条件,又怎么可能要她一个瞎子。

青曲尴尬了,无言以对,心里不禁郁闷,他就从来没同意过这次见面,都是她自己在擅自作主。

看向映笑,映笑立马头一偏,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求救的目光再次投向鹿野,岂料他事不关己地坐在椅子上,面上是无波无澜的冷清和不在乎。

心里极度不舒服,他讨厌他不在乎的表情,一咬牙,看向鹿野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无比,他不是要看他怎么办吗?好啊,他现在就做给他看。

眼里燃起熊熊斗志,衬得巴掌大的小脸多了一股坚定之气,别有一番迷人的色彩。冲动之下,几步上前站定在他面前,接着手一伸大胆扣住他的后脑勺,两唇相贴,厅内,静了下来。

花姨的手绢儿,掉了。

眼睛瞪得跟铜玲似的。

只有雨嘉什么都不知道,察觉到突然安静下来,心里微慌,但十几年的失明让她对这种变化早就习以为常。

第九十九章:雪山,因爱疯狂

花姨是跌跌撞撞离开的,张家姑娘是一脸茫然离开的。

而鹿野,那一吻过后却没表现异常,如往常一般冷淡,对青曲的苦恼选择视而不见。

“别恍神了。”

“啊?”

藤儿虚弱地半靠在青曲身上,见他终于回过神来,抬眼暼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愿意来照顾我就不要来了。”免得每次都想着别的事情。

青曲盯着他苍白的脸,听了他这番话,勺子一顿,里面的汤药溅出来不少,皱着眉半是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说,我若是不愿意早就把你扔出去了!”一颗真心被如此误会,任谁听了都会生气。

青曲赌气地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汤药粗鲁抵在他苍白无色的唇上,还狠狠瞪了他一眼,满脸不悦。

瞧他这副生气的样子,藤儿心里已经了然,半瞌睫毛泄了心底一声轻笑,张嘴含住勺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咽下去了,心里微有得逞,看来他还是蛮关心他的嘛!

“咳咳”突然心一紧,药还没完全咽下去就剧烈咳嗽起来,拧紧了眉嘴角溢出血丝,弯着腰咳声之大,听得青曲一阵发慌。

血直往下流,青曲把勺子一丢,忙不迭扶起他的身子,手足无措地想去擦掉他嘴角的血,却被他头一偏躲过去了。只好轻拍着他的背,希望能减轻他的痛苦,好一会儿,急得青曲都想去找大夫了,藤儿才渐渐缓过来。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无力地倚在青曲单薄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心脏跳动得厉害,引得胸口剧烈起伏,闭了闭眼,竟然无力再说话。

心一紧,青曲缓缓扶他躺下,一捏他的手,保证道:“我会尽量去找鹿野要内丹的。”心疼摸了摸他的额头,恨自己竟然对此无能为力。

坐在床边静静看了藤儿良久,才端起早已冷掉的药碗推开门出去,萦绕在心头的自责一直未消去,如果不是因为来找他,藤儿又怎么会被山妖所袭,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上。端住药碗的手一凛,看来这事儿真的要和鹿野说说了,纵然他还没有原谅他,但藤儿的事实在刻不容缓。

而房内,藤儿抚住还疼痛不已的胸口,闭了闭眼慢慢运转功力,只要练成这“烈火诀”他就能恢复从前的五成功力,到时候还怕拿不到霜妤的内丹吗?只是没料到运功之际竟会出现一些小小的失误,弄得如今咳血不止。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衬得稚嫩的脸庞十分不协调,思道:他若真的只是守株待兔,还说不定到时候青曲能不能弄来内丹,所以现在,也只好做两手准备。

毫无生息的帐内,人猛地起身盘腿而坐,眉心之处一亮,方圆五里的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才放下心来缓缓运转功力。

雪山之巅上,呼啸着凛冽的寒风,纠缠雪花飞舞漫天,方圆五百里,无一生气无一活物,连习惯在冰天雪地里生长的雪莲都没有一朵。被覆盖的天潭里,冻结的冰棺里躺着一位女子,衣冠胜雪美目紧闭,明显还在熟睡,却不知道,深爱她的男子正为了救她而不惜触动她的逆鳞。

一个因为愧疚而沉睡的女子。

一个因为爱而疯狂的男子。

千年寂寞修为尽废,是孽是缘是劫,一切都是因为“情”字实在难解。

第一百章:乞求,终于原谅

再说青曲,正寻思着如何向鹿野开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一声惊雷,把他飘远的思绪也给拉了回来。

“哐当”

青曲一惊,房内昏黄摇曳的烛光猛地舞动几下,熄了!房内陷入一片黑暗,风刮得很是厉害,把粗布床帐都吹得一摇一荡,让身处床内的他都能感觉到凉意过后的寒冷。

犹豫了一下,想着若是这一晚上都是这样刮风也不是个办法,摸索着穿了鞋,接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一瞬间把室内照得亮堂堂,青曲这时候也看见窗子被吹得大开,忙不迭过去。

雷声轰隆隆传来,大得几乎都像是劈在房顶上,豆大的雨点像下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步过去停伫在窗边却忘了关窗,迎来的劲风吹得人瞬间清醒不少,雨丝清清凉凉打开脸上,混合着青草花香泥土的味道,在空气里酝酿。

雷声一阵紧过一阵,一声响过一声,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不一会他薄薄的亵衣都打湿得差不多了。

望着窗外蓊蓊郁郁的树木此刻看起来像晃动的鬼影一般,不得不说鹿野给他的这个房间景致算是最好的,脸上被飘进来的雨丝覆满,有些刺骨的冰冷,胸膛微颤,往后一缩,伸手关了窗,声音也小了些,摸一把脸上的雨水,说着下巴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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