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吟 中——吹不散眉弯
吹不散眉弯  发于:2013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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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天寒,陈原怕他着凉,打开被子道:“要不你上来裹着些。”林奕从见了面就给他板着脸教训,这一百圈跑步罚下来罚得他腿都软了,回来还不让歇着,又嫌跑得慢又嫌跪不直——直到现在说出这句话来,林奕就知道哥哥还是心疼自己的,立时喜得眉开眼笑,三两步窜到他床边就要上去。

打开被子先看见他腿上厚厚的绷带,林奕心里就是一堵,怕碰到他伤口,小心翼翼地挨着他躺下,伸手揽住他肩膀,觉出他身上潮乎乎的,问道:“你身上怎么这么湿啊?”

陈原道:“没事,一会儿就干了。”林奕摸摸他后背,道:“出这么多汗,疼得吧?”便跳下床拧个湿毛巾来,给他把身上擦了一遍,问道:“他为什么这么打你?”

陈原脸色一正,看着林奕道:“黄总对我恩重如山,论辈分他也是你的长辈,你说话有点分寸。”林奕道:“是,人家对你有恩,打死你你也不怨他。”陈原道:“你听谁说是黄总打我?”

林奕心说不是他就是老爷子,帮里就属他俩最大,他们俩还是亲家,有事还不是商量好的?遂道:“就算是别人要打你,你是他的手下,你干什么还不是他吩咐的?他不该护着你些啊?就犯了什么规矩,打几下意思意思也罢了——杖刑一百,想把人活活打死啊!”

陈原道:“好多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事不是黄总能左右得了的。”林奕道:“是老爷子要教训你?”陈原摇了摇头。林奕道:“那还有谁这么跟你为难?”陈原想了想,道:“六和顺几个当家二死一残,都是毁在我手里,我挨一顿打也不冤。”

林奕一愣:“你挑了六和顺,上回老爷子和黄总不是派人接手了他们不少地盘吗?还说你有功升了你的职,怎么现在又为这个罚你?”

陈原道:“道上又不止咱们青龙会一家,帮派之间也有联盟的,这次常老大死得有点儿冤,他老婆告到了苗老爷子那里——苗老爷子要罚我,黄总和龙爷也没办法。”

帮派之间彼此抢地盘明争暗斗是常事,只是这次陈原一个人挑了整个六和顺,青龙会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手了六和顺绝大部分地盘,令台北几大帮派又惊又忌——别的不能说,只让常彪老婆咬死了一条,陈原勾结警察对付道上兄弟,这一条是道上的大忌,非得重重处置他不可。

(十)杖刑

林天翼做的是正当生意,当时只顾救林奕就报了警;警方要借机剪除黑道势力,詹广路也不是道上人,自然一起合作救人——陈原当时一心牵挂林奕的安危,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其实各帮派在各自地盘上也都要跟警方处好关系,只是常彪死于警方枪下,传出来便成了陈原带着一队警察端了六和顺老巢——这就是公然犯规了。

而且陈原当时逼问林奕下落下手也狠了点,用枪把砸碎了几个人的手指骨,其中一个是常彪的小舅子,常彪老婆带着弟弟告到苗老爷子面前——把林奕被劫持之事全推到老三身上,他反正也叫陈原给杀了,常老大就算管束手下不严,毕竟罪不至死;陈原带着警察来挑了六和顺,青龙会非给大伙儿一个交代不可!

几大帮会首领既没占到便宜,又都觉得陈原这人太过厉害,打起来谁也挡不住他,因此一致要借此机会废了他,就算不叫他偿命,也得断他右臂废了他的功夫以绝后患。

黄总虽主持会中日常事务,他是个书生,在道上威势不足,闻言赶紧请了帮主林天龙过来——两个人奔忙数日,把六和顺的地盘生意分出不少拉拢分裂各派——苗老爷子年事已高,也没必要得罪势头正盛的青龙会,于是决定将陈原当众重杖一百,以儆效尤。

道上人都是亡命之徒,刑诫器具自然都是重械,杖刑分重杖和笞杖两种,笞杖是四尺长八分粗的竹节棍,重杖却是五尺长大头一寸三分外包铜皮的大棒,家法里要杖毙犯人,用重杖一下就能将手足关节打碎,然后再慢慢鞭扑致死——所以笞杖是四十起,每加一等罪加二十;重杖却是二十起,每加一等罪加十杖,寻常帮众挨上十来下就要皮开肉绽,重杖二十多半就疼昏过去了,一百杖自然是极重的刑罚。

苗老爷子嫌陈原下手太狠,这也是故意要给他一个教训!他在江湖上辈分甚高,众帮派首领只有依从;林天龙比苗老爷子晚一辈,只求别断他肢体把人废了,求到这个地步也算竭尽全力了。

黄总知道陈原性子烈,生怕他脾气上来要拔枪火拼,那青龙会也就没法护着他了,拉着他苦口婆心地劝他且忍一时委屈——陈原因斌哥残废,好容易在这里安定下来,自己就算逃离台湾,留下大哥在这里也不放心;何况跟林奕正甜蜜恩爱,反出青龙会一来对不住黄总,二来也舍不得林奕——他知道黄总和龙爷是为了自己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一顿打换两条命,自己也不算太吃亏。

众人都知道陈原一个人挑了整个六和顺,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湖人大半争强好胜,宁流血不流泪——让他扒了裤子当众受杖,自然比一刀斩去胳膊好看得多了。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苗老爷子家的花厅——各帮派只许来两个人在场见证!六和顺树倒猢狲散,这次来的是常老大的寡妇和断了两条腿的四爷,两人都是家人死在陈原手里,对他恨之入骨;其他都知道陈原是狠脚色,怕青龙会事后找场报复,早就各寻出路去了。

陈原跟着黄总进来,众人见他没带手铐脚镣就进了门,都有些吃惊,生怕他暴起伤人,纷纷目视苗老爷子,却没人敢说话,倒是常家大嫂厉声道:“老爷子,受刑的人不带铐子么?”

苗老爷子看看林天龙,林天龙道:“老爷子放心,三龙在这里,手下人不敢犯上。”陈原跟苗老爷子和帮主行了礼,林天龙亲自宣布了重杖一百的刑罚,陈原也不多说,任由黄总给他带上手铐脚镣;十二名帮众便捧了一卷白毡、两根刑杖,抬了两根半尺见方三尺来长的青石条出来。

白毡布铺在花厅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头一尾都用数百斤的青石条压住,两根五尺长的包铜刑杖拄在两边,说不出的森然肃穆,大厅上数十人一时鸦雀无声。

陈原入会才一年多,青龙会的刑堂杖责时是用毛竹大板,只道自己也是挨板子;此刻见到这上细下粗,包着铜头的重杖,心中也是一惊——铜棍比木棍重近十倍,打下去是能骨断筋折的,这可就不是只熬疼那么简单了;若真要打断自己两条腿,还不如直接断一只胳膊痛快呢。

黄总见他脸上变色,端了一碗酒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道:“你相信我么?”陈原听他这么说,知道他和龙爷必有对策,也就点了点头;黄总道:“忍忍也就过去了。”陈原仰头将一碗酒全部喝干,向苗老爷子和帮主躬身一礼,转身向毡布走去。

陈原在毡布中间跪下,看了常家大嫂一眼,便伏下身去——心说你当家的因我而死,我当众受这酷刑赔还你,只盼你别再恨我。几名帮众立刻将他手铐和脚镣分别锁在两根青石条上——这是杖责的规矩,手脚锁在石条上,以免疼得厉害了挣扎翻滚,影响行刑。

苗老爷子道:“青龙会陈原犯了帮规,重杖一百,以儆效尤——杖责只能打腰部以下,不可伤及关节筋骨。”几名帮众齐声称是,陈原听到这话,这才安心;刚要闭上眼睛领受,一名帮众竟把手伸到他腰下——陈原一惊,气沉丹田便将那人的手压住,问道:“你干吗?”

那帮众疼得一皱眉,对上他的冷厉的眼光,竟是心中打个突,立时便想远远逃开;半晌想起他手脚都锁在石条上,奋力把手抽出来,叫道:“杖责要脱了裤子打。”

黄总怕他不愿意,这些细节都没跟他说过,陈原又惊又怒之际,黄总已经过来推开那帮众道:“我来”,自己便在陈原身边跪了下来,伸手摁住了他肩头。

他要解陈原腰带蹲下就能解,陈原见黄总双膝点地,眼中也是祈谅之色,人家这个年纪这个身份这么跟他陪情,他还能说什么——黄总不愿让他断去右臂,也是为了他好,就是提前跟他说了,也不过心底多些纠结折磨而已!陈原一口气一松,默默闭上了眼睛,想到林奕说过他们家法里“去衣受责”的话,看来这也不是专门折辱他的,也就任由黄总将他腰带解开。

好在内裤还留着,黄总替他把裤子拉到脚踝,两根重杖便一左一右压在了他大腿上;铜质寒凉,将他羞得炽热的身体冰得一激灵——到了这地步陈原也就只能听天由命,听得一声“打”,两根巨杖便向他臀腿上击去。

五尺长包了铜头的刑杖本身就有十来斤重,再抡圆了砸下来沉重非常,陈原纵然结实,也疼得双拳紧握,额头上瞬间满是汗珠——因为刑杖沉重,一边十下之后便要换两个掌刑人,以免懈怠手软。

(十一)陪伴

陈原虽长年苦练,筋骨坚韧,到第二个二十杖打完白布上也已溅出斑斑点点的血迹,待第三组打完,双臀上已是血肉模糊;第四组的两人上来,挥杖便向他大腿上击去。

陈原虎躯一震,硬是将系脚镣的青石条拖歪了半尺,掌刑的一惊,刑杖便向他小腿砸下。陈原双腿抽搐几下,也就不再动弹;众人眼看着白布上血肉飞溅,都觉心下惨然,直到掌刑的躬身报说打完了才觉出哪里不对来——这人挨了一百杖,居然从头到尾一声都没吭。

苗老爷子道声“是条汉子”,扫了众人一眼道:“这事就这么揭过去了,以后谁再找后场,就是打我姓苗的这张老脸”——众人看着龙爷阴沉沉的一张脸,谁也不想惹事,立刻四散而去。

黄总过去搬起陈原的头,只见他双唇咬得血肉模糊,人早昏过去了——好在救护车就停在院中,直接用白毡布一裹就上了车;臀腿上的皮肉都打烂了,得把烂肉都切除才利于新的肌肉生长——好在没有打断骨头,只要保证伤口别感染发炎就可慢慢恢复。

当晚动完手术陈原便醒了过来,他不想让大哥和林奕担心,于是打开手机要发个短信说自己出差在外且不回去,林奕的电话却进来了——陈原怕他听出自己痛楚之声,匆匆说了两句就挂断关机;直到第二天回到台中,黄总把他安置在自己城郊的别墅里,他便再也不接林奕的电话,不过养伤无聊,对他的短信倒是每信必复,聊慰相思。

这些惨痛经历他自然不想多说,不过林奕盘驳追问一番,也就明白过来,恨声道:“这就是那帮人看咱们拿下了六和顺的地盘羡慕嫉妒恨,所以要找茬打你一顿出气——我大伯也太软了,直接带人把那什么苗老头子的地盘也占了!你这么厉害,谁敢乍刺让你去削平了他好了。”

陈原抚了抚他的头,微笑道:“你当我是霸天虎啊?道上有道上的规矩——黄总和龙爷几十年的老江湖,他们知道怎么处理。”林奕道:“那就让你去给人家这么打——敢情他们不疼。”

陈原知道他是心疼自己才牢骚满腹,抱了抱他道:“没事,打一顿而已——我害得你被人捉了去受折磨,挨顿打也应该。”

林奕心说那是我的报应,你跟六和顺的人结仇追根究底都是我引起来的——看着原哥刚擦完的后背又疼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只觉心疼之极,一边给他细细抹拭,心说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你成这样的,可我实在不敢跟你说实话——你打我一顿倒没什么,只怕你心里恨了我,再也不理我了。

陈原看他说着话眼圈又红了,赶紧引开话题,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林奕道:“前两天你的手机一下午都打不通,我怕你出事,就用十二叔公司的电话追踪技术来找你。”

陈原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胆子不小,查起我来了?我怕你和大哥担心,不想让你们知道——谁知还是瞒不过你!那你怎么今天才过来?”

林奕道:“我查到你在黄总这儿,而且你一直回我短信,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可是你一连几天没动地方,又不接我电话,短信里就说你在忙——我就觉得不太对了,所以过来瞧瞧。”

陈原道:“小鬼头,敢情我说的话你都不信,一直监视着我哪。”林奕揽住他脖子一笑,道:“我就是一连几天看不见你不放心,不是故意要监视你——要不,你罚我吧。”

陈原听说他一直监视着自己,敢情这几天自己处心积虑地编短信回复他都是个笑话!他心里虽然不痛快,可也知道林奕是相思难耐,他既然自动请罚,只当他在开玩笑,遂道:“行啊,拿鞭子来。”

林奕起身下床,拎着毛巾到卫生间洗洗重新拧干,回来时便拎着自己的皮带一块儿过来,毛巾搭在他背上,皮带放在他手边,自己真就把腰间浴巾解下来在他旁边趴下了。

林奕衣服都洗了,浴巾下头连内裤都没有,陈原没想到他真的来“去衣领责”,那两团雪白的臀峰近在眼前,让他禁不住咽口唾沫——陈原喜欢温软丰腴的女人,林奕身上就这两瓣臀峰丰润饱满,而且手感上佳,每次看见都能勾起他的欲望——这次两人分开十来天了,突然间美景当前,陈原登时有些心猿意马。

林奕是心底深觉对他不住,总要让他打几下才能心安,可趴了半天也不见他打,侧转头看他一眼,禁不住埋下头偷笑起来——两人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他自然知道原哥就喜欢他那里,看他这又想摸又犹豫的矛盾之色,哪里还忍得住?

陈原看林奕笑得肩膀乱抖,回过神来一下子红了脸,囧得照着他屁股就是一巴掌:“你故意的是吧?”林奕“哎哟”一声,笑道:“我哪敢?你不是让我拿鞭子来要罚我吗。”

陈原道:“鞭子呢?”林奕道:“这地方哪有鞭子?我把皮带拿来了,你凑合着使吧。”陈原又羞又囧,抓起皮带就给了他几下子,本想打他几下让他告饶,也省得他以后说嘴,哪知道他竟就这么挨着,埋着头硬是一声不吭。

陈原素知他喜欢跟自己撒赖,也不知他这回又憋什么坏呢——他知道自己手重,自然悠着劲儿打,结果直把他整个屁股都打红了也听不见他叫饶——粉里透红的臀峰较之原来更加诱人,陈原看着心里动火,于是丢下皮带,便伸手拍打操弄起来。

林奕跟他欢好一个多月了,每次含着按摩棒给他这么操弄,都能挤得体内按摩棒来回移动,最后顶得那一点带来极乐;如今被打的敏感之极的双峰再给他粗糙的手掌这么一握,热辣辣的痛感里竟颇有快感,下边习惯性地便挺了起来,他呻吟一声,便在床单上摩挲起来。

陈原这不是第一次看见他挨完打会有冲动了,听说有些人就喜欢SM游戏,看来这孩子多半也好这一口——怪不得突然趴在这儿让我打他,看来是憋了一星期忍不住了。他自己心里也动火,只是下半截刑伤太重,不动还疼得冒汗,一动疼得更厉害,也只能用手在他身上捏一会儿过过干瘾。

林奕给他捏得浑身都软了,在他身畔摩挲一阵,果然射了出来;回过神来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禁不住红了脸,伸手便向他身下摸去,口中道:“看看你想不想?”陈原想是想的,只是不敢动,抬手把他挡住,指指一地狼藉,笑着推他:“这是在人家家里——快去收拾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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