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盒——银粉释定
银粉释定  发于:2011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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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而且当天晚上临睡前,余清把今天这事思来想去,忽然反应过来,哎,不对,那老师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我没告诉过他啊

……怎么可能!

但他最后绝对就是叫的一声“余清”。

余清觉得寒毛竖得更高了。

打那天以后,就跟孽缘似的,余清隔三差五地在校园各处遇见那眼镜老师,老师还是很和蔼,见面就跟他打招呼,说上两

句,有时候给他糖果或者饼干。

余清一开始那个怕啊,他有点怀疑老师是不是就故事里那妖魔鬼怪变化了,出来找食的,自己显然很荣幸地被选上了。呜

,呜呜,呜呜呜……不要啊!

所幸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几个月过去了,那老师并没把他给撕皮拆骨嚼嚼咽,他们学校里也没传出什么今天谁谁谁

被啃得只剩半落身子啦,明天谁谁谁又神秘失踪仅余带血残衣惊现小湖边啦。相反,眼镜老师对余清还挺好,有时候借些

有趣的书给他,有时候给余清讲讲做人技巧什么的。

余清慢慢觉得,这老师很关心自己,不摆架子,跟自己说起话来都是你啊我的,像个平辈的朋友,一个很贴心的大哥哥。

而且眼镜帅哥还真够与众不同的,他从来不拿大道理教导余清,没有,从来没有。他在余清烦恼时给出的那些主意,没一

个不是利弊分析得当,出言一针见血,管用!那些主意都管用极啦,而且还无比地对余清胃口。在这么一位良师的教导下

,余清原有的种种技能突飞猛进,真可谓日新月异、一日千里。

(完了这孩子彻底被不良榜样给教唆坏了。)

余清这位神秘后援的身份咱们就先介绍到这里,话说现在余清不是遇上蒲天这个闹心的东西了么,一想怎么办呢,去找老

师问问吧。

在自然常识办公室门口先探头向里面张望张望,为什么呢,因为余清有点怕那戴口罩的老师,就上次斥责他的那位。那个

老师也年轻,可是要比眼镜老师严厉得多,余清一被他那口罩上方两弯细目里放出来的寒光扫到就要行动不能好半天,所

以他每次来找眼镜老师,都得先侦察一下,看看另外那口罩老师会不会也在办公室里头。

幸好,口罩老师不在,他不在的时候很多,好像永远在忙碌些什么似的,相比之下眼镜老师就很轻闲,余清就没看见这位

老师在办公桌前备课或者改作业过,永远在休息,要么喝茶要么看书,总是面带微笑一副被娱乐得不行了的样子。

“小朱老师。”余清小声叫他,眼镜老师大号朱夕,因为他年轻,别人都叫他小朱老师,余清就也跟着这么称呼。

“是你啊,来。”眼镜老师打开抽屉就找糖。

“嗯。”余清进去了。

“书看晚啦?眼圈这么黑啊。”眼镜老师不赞成余清看书看太晚,他总说小孩子睡眠不好就长不高了。

“没有。半夜里醒了睡不着。”余清接过糖一看,杏仁味牛轧糖,红色包装的,这个糖好,入口即化,又绵又香,他最喜

欢了。

“又听庄爷爷讲故事去了?”眼镜老师直乐。庄爷爷就那恐怖故事老校工,余清前一阵被惊竦到睡不了觉的那会儿,多亏

眼镜老师开导了他好几个月。不过后来余清才知道,眼镜老师和庄校工还挺谈得来,这俩人聚在一块互相惊吓彼此切磋,

很是融洽。可能眼镜老师专门去老庄头那里把余清被吓到的故事给问回来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他这才对症下药给余

清排解开的那心结。

“没有啦。”余清脸上一红,想到那故事又发一阵白,这才说:“我房间里现在两个人住了,同学半夜起来吃东西,把我

吵醒了。”余清就把蒲天那惊竦行径给讲了一遍,又说往默写本上添单词被蒲天看见了,有点烦恼,虽然蒲天已经答应了

自己会保密云云。

第8章:小孩打架

眼镜老师边听边点头,余清讲得兴起,干脆连英语课风头净失那事也拿出来抱怨了一遍。“害得我今天英语课讲的什么都

没听见。”最后余清翘着嘴,愤愤不平地总结道,“这个人真讨厌。”

“孟院长安排的,短时间内你是摆脱不了他啦。”眼镜老师捧着茶杯笑嘻嘻地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余清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说:“我想反正这学期要被他拖死了,肯定浪费我很多时间,而且半夜里说不定又会有声音…

…我就少跟他说话,多叫他帮我做事。等过几个月,他认识了其他人,中文讲得再好一些,就不会缠着我了。到那时候大

概可以轻松一点。”

“哦,那今天英语课没听见要紧么。”老师慢条斯理地说。

余清又叹一口气:“我心里太烦了,来和老师说说话,今天只能早点回去,要把英语课的东西补起来,嗯,我该走了。”

“等一会。”眼镜老师把茶杯放下,椅子拉拉近,气定神闲地说:“我出个主意,你要听么?”

“听啊!”余清连忙点头,小朱老师高见,他绝对信服。

“他说和你是朋友,你看他说的真吗?”眼镜老师问道。见余清点头,老师微微一笑:“你既然也说了要跟他做朋友,那

为什么不做?”

“我随便说说的。”余清嘟着嘴,满不高兴。

“嘿嘿,这个朋友可以帮你练英语,可以代你搞卫生,既肯让吃的东西给你,又愿意鞍前马后随时效劳,下次再有英语课

没听见,寝室里随时抓他过来问那更是方便无比。你跟他关系搞得好一点,谁还会不知道这绝对是你在热心帮助同学,过

一阵孟院长想起这个蒲天同学来,找他一问情况,他要是说你对他好,那院长面前你不也肯定大大增加形象分么?这对以

后在孟家企业里面找个好工作大有裨益啊。送上门来的好事,你怎么不要,我都觉得可惜。”

“可是他什么都不懂,很麻烦的。”余清被眼镜老师说得心动,不过还是有点犹豫。

“这么点小投入算什么。”眼镜老师又开始喝茶,“你向来不怕吃苦,这事回报大,我看绝对合算。”他见余清只需再推

最后一把,就又说:“这样好了,我给你拿个主意,你就先试着跟他做一学期的朋友,反正你短期内也甩不掉他,乐得做

得漂亮点。究竟这人是有用还是没有,我们让时间来见证就是。”

“嗯!”这回余清坚定地点头。

“回去吧。”眼镜老师站起身来,“我得去开教职工大会了。”

几个月后,某日,快到黄昏,校园一角。

“就是他!”戴围巾的小孩指着余清,气冲冲地对跟在身后的两个楞小子说,“打他!”

余清一皱眉,他们有三个人,合成了个包围圈,自己身后就是湖水,看来今天是很难跑掉就算的了。

这围巾小子前一星期牵了个小鸟用绳系着腿拖在湖边溜来溜去,余清正在那念单词,结果看见了。他受自然常识老师熏陶

,应该保护小动物,于是逞一时之义愤,乘那小子不注意,冲过去抢了鸟就跑。

围巾小子不熟悉校园里的道路,被余清三钻五绕给甩了,没追到他。余清揣着鸟回到寝室,扔到蒲天桌上吩咐他精心饲养

了几天,那鸟倒并没受什么伤,后来他们一放飞,鸟就扑腾扑腾翅膀自在!翔去也。

前几天这围巾小子已经在湖边堵了余清一次,原来那鸟倒也不是他在哪里抓来,而是花钱在菜市场摊贩手上买的。围巾小

子说一定要余清赔他,不依不饶,结果那回就他一个人,又被余清瞅了个空子溜之大吉。

为这事余清好几天没去湖边念单词,他不想又被那围巾小子缠住。在寝室里猫了这几天,蒲天反正躺床上吃吃喝喝看看眼

镜老师借给余清的卡通书,还不怎么打扰他,可儿童节将近,周围几个寝室的人净聚在一块排练节目,唱歌啊,跳舞啊,

这个闹腾,鬼哭狼嚎嘻哈蹦跳,余清简直没法看书,满头爆青筋。

看看今天天气不错,想想也过去好几天了,总不能还蹲那堵我吧,余清就挟着书又来到湖边。围巾小子果然没在,余清悠

然自得背完单词,刚打算往回走,又被这仨小孩给围上了。这回也不要他赔钱了,直接就是一个打字解决问题。

余清从来不跟人打架,被老师看见那有损他好学生的形象,他只想跑了算数,不愿意跟他们纠缠。

人家找你打架,你怎么能不还手呢,更怎么能只想跑呢,就算真要跑,那也需且战且走,先抡他们两下子,把对方的气势

压下去,看他们一时不敢猛劲来追,再找准机会撒丫子啊。

可惜这战斗经验余清那时候还不具备,这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被人围殴,也是唯一被打得这么吃亏的一次。要不是蒲天肚

子饿了来湖边找他一起去吃饭,余清就亏大了。

要说蒲天此娃,学习上生活上处处得过且过,打架之事修行倒不浅。这三对一,四个人都在那儿叠罗汉了,蒲天也不知哪

根战斗神经判断出来的,压最底下那个,是他们家余清!

蒲天大喊一声就飞扑过来,借着这股猛劲一肩膀撞开两个,还剩一个被他拽起来往边上一推,那小孩哗啦一声跌水里了。

蒲天连忙就把余清往起了拉,费半天劲余清才站起来,一看满身草屑青泥,眼睛都肿了一个。蒲天顿时大怒啊,他一怒就

满嘴冒英文,也不知说的什么,蹦上前去和那三小孩打成一团。

余清胸口那个疼,刚才挨了两拳,打得他喘气都困难,在边上站了一会,一看蒲天还真是员勇将,以一敌三居然没被压制

住。那仨个子也不小,差不多都是同年龄的孩子,又喊又叫打得不可开交。

余清就听蒲天边打还边在那儿喊,一开始没听清楚,后来仔细拿耳朵一捉,说英文呢,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让余清赶紧快

跑,快跑。

余清转身就跑,一口气奔出去二十来步,停下来回头看蒲天,这会儿倒没在打,两方暂时分开,一边那三个,一边是蒲天

,可能大家都得喘口气才能继续。

蒲天远远望见余清怎么又停下来,就又朝他喊:“余清,你快走啊,不要让老师看见以为你打架。”

话音刚落,那边见有机可乘,扑上来又是拳打脚踢,蒲天哇哇大叫,奋力迎战。这回合有点吃亏,他自己说话分了心,打

从一开始就落在下风。蒲天虽然皮实,不过挨打挨多了也挺疼的。

正龇牙咧嘴满地打滚想着脱身,只听有人大声喊叫,紧接着哗啦啦一片水声,蒲天睁眼一看,又有两个掉水里去了,正在

那往岸边扑腾。

原来余清竟然又折回来,乘人家不注意,把其中两个一前一后推进水里去了。这下战局逆转,本来敌三我一,现在成了敌

一我二,围巾小子见势不好,也不管那俩水里的,转身就跑了。

余清一琢磨,咱们也赶紧跑吧!反正那湖水也不深,淹不死人。他把蒲天一拽,两人飞一般地钻回寝室。

“快洗澡,换衣服!”余清路上都想好了,得赶紧善后,毁灭打架证据。

蒲天还傻乎乎在那说,你先洗吧。

什么你先我先,现在时间就是一切,“一块儿洗,动作快!”余清一声令下,把蒲天拽进浴室一通猛冲。只要把头上身上

的泥啊草啊冲掉,换一身干净衣服,脏的扔洗衣机里一转,那就万事大吉。

余清决定,无事则已,要是有事,那小子去老师那里告状,他就来个死不认帐。

要说刚才回来路上,蒲天边跑还边安慰他,说没关系,不用担心,老师问起来,就说是我一人在打架,保准不连累你,余

清放心吧。

余清也不知怎么搞的,这时心里热哄哄的,气血直往头顶上涌,大发友爱之心啊。他就只在想,什么就只推你蒲天一人身

上,我余清既然惹得下这麻烦,就自然有法子抗过去。不但我自己顺顺溜溜抗过去,连你蒲天一起,也照样捎上!

很快洗完擦干,两人换好衣服,余清照照镜子,还好,眼睛有点发青,不过不太明显。再看蒲天,脸色红润,眼睛亮闪闪

,就跟没事人似的,敢情他打架懂得让开要害,头脸上就落不下伤。

余清坐下灌了几口水,一想,我得跟小朱老师商量商量去。余清站起来就往外走,蒲天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一个人离开寝

室楼,余清也不管了,背后拖着一小尾巴蒲天,直奔自然常识办公室。

第9章:自投罗网

到门口望里一看,眼镜老师正站窗前边喝茶边欣赏夕阳呢,太好了,余清往里一蹦,蒲天跟着也进,余清就说:“小朱老

师,我跟人打架了!”

眼镜老师转身朝他们一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办公室里间那隔板后面有个小粗嗓门嚷嚷:“哥!打我那人来了!

”余清心里砰地一下,只见布帘子一掀,从里间绕出两个人来。

前面那小胖孩子,标志性装扮──围巾!呵,这冤家路窄……余清就听蒲天在自己背后开始磨牙了,再一看围巾小弟身后

,跟着出来的是个大人,也穿白大褂,正是余清的克星──口罩老师!

怎么……这口罩老师竟然会是围巾小弟的哥哥?!

喂这算是哪门子的逻辑啊!口罩和围巾为什么就是兄弟关系啊!!那他们家是不是还该有个帽子大哥外加手套表弟啊!!

别告诉我说要是再见着戴耳套的,就是那家人的御姐驾到!

就听围巾小弟在那说:“就是前面那小子,把您给我买的小鸟都给抢走烤着吃了!他们还合伙把我推进湖里去!”

谁对你的鸟做过那种事!(←此句听起来可真囧啊)

余清一看眼镜老师的脸色,就知道这事不好办了,打的是老师同事的弟弟,这情就难说了,轻松放过的话面子上肯定过不

去,而且口罩老师那副凶相……唉我干嘛自己送上门来撞枪口啊?!

余清正在那儿犯愁后悔,就听蒲天说:“你明明是和我一对一比赛打不过,干嘛硬说成是我找了帮手?打架输了就告状,

还撒谎,真不害臊!”这段话他讲得半中半英,就连余清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

“私底下打架是要受罚的,你这试读生,直接就可以开除、退回原校!”口罩老师闷声闷气地说,眼睛里寒光四射。

蒲天先是吓了一跳,不过他马上把脖子一挺,仍然大声说:“就是我和他打的,我开除,他也开除!”

围巾小弟一只眼睛也青了,腮帮子上还贴了个创可贴,他往蒲天面前一蹦,叉腰笑道:“我又不是这学校的,就开除你一

个,哈哈哈哈!”

蒲天二话不说抡拳就打过去,眼看围巾小弟并无防备,势必要彻底化为乱马他爸爸变身、国宝投胎。口罩哥哥及时出手了

,直接就接住了蒲天的拳头,还把他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就听眼镜老师说:“到底是谁打架了?说说清楚。” 余清朝他一看,正瞅见老师朝自己使眼色,那意思让余清赶紧

撇干净再说。

余清再朝蒲天看看,蒲天叫得响啊:“我打的,怎么啦!就是他和我单挑,打不过我来告状!”这回讲的已经全英文了。

我不能承认,余清心念电转,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一下子就想遍了,就算我承认,也减不了蒲天的过失,反而只会白白地

再赔进个我去……那样不是让围巾小子他们更加得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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