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绝色轻叹一声,苦笑着说:“大师兄,我现在是代表着南棉国的南棉太子,南棉是一个要依靠大明的庇护才能安然无恙
的小国,我在大明这个靠山的地盘里,如果他真的要动什么歪心思的,我再小心能有用吗?只要稍有差池,随时可能会为
南棉带来虫下米论坛灭顶之灾的,我不能因为自己一人而害到整个南棉失去安宁。”
东无敌沉着脸,冷问:“这样说来,你的意思是为了南棉可以毫无所谓地把自己送给那小屁孩了?”
北绝色眨着无辜的双眼,搔了搔脑袋说:“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用自己来换取南棉的安宁。我的意思是,与其小心防范,
还不如想办法来应对。”
听他这样说,东无敌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他沉默了片刻,问:“那你想到什么应对的办法没有?”
北绝色回答得很干脆利落的:“没有。明天事明天再去烦吧。”
东无敌有些被打败了:“你是不是过分乐观了?算了,(虾@米@手@打)也不指望你那个笨笨的脑袋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
,想办法这是高难度的事情,还是让你大师兄我来办吧!”
北绝色正欲反驳,东无敌却已经一个闪身,如同鬼魅那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夜,很快回归于平静。北绝色站在原地呆望着窗外漆黑一团的夜色好一会,也转过身过把灯吹熄,睡觉去了。
东无敌所担忧的事情,在第二天的中午到来了。
北绝色他们一班人刚用过午膳,一位看上去很面生的中年太监就出现了。中年太监态度恭敬地问:“请问南昭王子在吗?
”
北绝色连忙站起来回答:“我就是。”
中年太监走上前向他行了个礼,脸上带笑地说:“奴才奉了两位皇太后的懿旨,特来请南昭王子进宫一趟。”
北绝色看了看自己一身的便服打扮,忙说:“麻烦公公稍等,待我换过衣服后马上随你进宫。”
他冲进房里,很快就换上那身蓝襟红衣配黑色高冠的南棉王子代表服饰走了出来,对那中年太监说:“可以走了。”
东无敌和孟晴正准备也跟上去,那中年太监却说:“除了王子,其他的南棉贵宾无须进宫。”
东无敌看了那太监一眼说:“我们是保护王子安全的贴身侍卫,当然要与王子一起同行!”
中年太监为难的说:“可是,两位皇太后说明只是召南昭王子一人进宫,其他人与之同行不是很妥当。奴才也只是奉旨行
事,请王子和各位贵宾见谅。”
北绝色说:“既然如此,其他人就留在这里,我自己进宫就行了。”
东无敌看了那太监一眼,对北绝色说:“你过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虾@米@手@打)说完,他把北绝色拉到房里去
,关上门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递给北绝色。
“这是?”北绝色疑惑地接过那小瓶。
东无敌压低声音说:“这是我昨晚连夜去找医小绯要的药丸。此次进宫,怕不是太后召你,而是那个小屁孩的诡计。我们
不能随你进宫,宋宫保已经不在宫里当差,现在唯一能在宫里和外头走动的就只有医小绯。”东无敌警惕地张望了一下四
周,示意北绝色把药瓶收好,然后又在他的耳边悄声地吩咐了一番。
北绝色边听边点头。说到最后,东无敌直了直身子,拍了拍北绝色的肩膀说:“进宫后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你要放聪明
点想办法自保。”
北绝色说:“我会了。”他看了一眼东无敌,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笨的。”
东无敌有些不屑地回看他一眼,淡淡地说:“对,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笨。”
听了他这句明损自己的话,这一次北绝色并没有生气,他只是笑了笑说了句“我要走了”便转身推开房门走到外面,跟着
那中年太监进宫去。
那中年太监把北绝色带进宫后,并没有带他到任何一位皇太后的寝宫里去,而是带着他七转八拐的在一些偏僻的路上走,
到最后,把他带进了一片小树林里去。
看到那片有点眼熟的小树林,北绝色的心不禁有些怀疑,直到他看到那座四角雅致两层小亭,还有亭边站着的那个熟悉的
身影,他的心顿时了然。果真如大师兄说的那样,要召见他的人并不是两位皇太后,而是那位大明皇帝朱翊钧。
中年太监走上前跪下说:“皇上,南昭王子到了。”
北绝色若无其事地上前恭敬地行礼:“南昭拜见皇上!”
“免礼。”朱翊钧把手一挥,中年太监和站在他身后的张诚识趣地退了下去。
朱翊钧近距离地看着北绝色,又不禁看呆了。从来没看过哪个能把张扬的红色穿得如此有味道,那红色穿到了眼前人的身
上,一点都不刺眼,反而让人觉得只有红色才能配得上他那绝美的容颜,才能更好地衬托出他那沉静平和的气质。一段时
日不见,他象是没有什么改变,但又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同。仔细看去,他的皮肤比起以前黑了一点,也长高了。以前和自
己差不多的身高,现在要比自己高出了些许,除此以外,他应该还有些地方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的。对了,是多了几分成
熟,几分沉着。
北绝色站起来后,无视朱翊钧直视过来的目光,他低着头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问:“不知道皇上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
朱翊钧压下上前抱紧他的冲动,用平静的语气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朕只是想找个人陪朕喝喝酒而已。”他转身往亭上
走,“上来吧。”
既来之,则安之。北绝色跟上了朱翊钧的脚步,登上了小亭的顶层。
原本放在亭里的那张铺了锦色暖被的软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简朴的黑色方桌和几张黑色的圆凳。
桌底放了好几坛的酒,桌上摆着若干个酒壶和两个酒杯。没有任何的送酒小菜,除了酒,还是酒。
朱翊钧拿起一个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又给北绝色倒了一杯。他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抬眼看着北绝色,
说:“你离开王宫后,朕派人到处去找你,但却一无所获。当时所有的御医都说你的病无药可救,无法可治,朕还以为,
以为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想不到还会有看到你活着回来的一天。”
北绝色垂着头木着脸用恭敬的态度说:“托皇上的鸿福,臣才得已逃过一劫,从鬼门关上走回来。”
眼前人那君臣分明的疏离态度,让朱翊钧的心甚是不快,但想起那时候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和伤害,又不好发作。他低下头
拿过空酒杯在手里玩弄着,说:“自你离宫后,朕命人彻查过你和皇妹之间的事情。后来,终于查出所有的事情原来是洛
贵人因嫉妒而弄出来的。她说是一个神秘的面具人为她出谋划策,指使她来陷害你,但无论怎样逼问,她都说不出那个面
具人是谁。不过,那面具人是谁这问题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能还你和皇妹一个清白。至于害你的洛贵人,朕已经
将她打进了冷宫,让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是吗?”北绝色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看朱翊钧,而是抬头望向亭外的蓝天,轻轻地一笑。静儿,你听到了没有?你和
我终于是清白的了。
还期待着北绝色听到这消息后会给他一点反应,想不到他听完后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还完全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望
着天空去梦游!被无视了的朱翊钧不由得怒由心生。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抓过北绝色的手高声说:“你是不是还在气朕当初冤枉了你?”
北绝色看着他平静地说:“皇上多虑了。已经过去的事情,臣是不会再去回想,臣又岂会为过去的事而生气?”
他那平静的语气让朱翊钧的怒气没由来地升高了几分。他用力地把北绝色扯过来,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逼着他直视
自己的双眼,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就直说出来,别用这种态度来对朕!你一直都是不顾及朕的感受,一再的用这种毫
不在乎的态度来伤害朕!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北绝色轻笑一声,没有畏惧地迎上朱翊钧的双眼,说:“那皇上何时又曾顾及过臣的感受?”
朱翊钧一怔。
当初没有听进半句他的解释,理所当然地相信了他和皇妹有不可告人的私情,更毫不留情地下狠手去折磨他,那个时候,
的确是没有想过要顾及他的感受。
朱翊钧松开了他的下巴,轻轻地抚上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放下自己那一身帝皇的骄傲,轻声说:“对不起。”
第十五章 变相禁锢
面对着放下了骄傲来道歉的朱翊钧,北绝色只是垂下眼睑用卑恭的语气说:“皇上言重,臣惶恐。”
低声下气的道歉换来的只是一种像是不在乎的漠然。
朱翊钧松开了北绝色,一把拂掉满桌的酒壶酒杯,仰天大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他才止住笑声,悲怆地说:“再也无法
回头了吗?”
北绝色望着一地的碎片和酒水,(虾@米@手@打)淡淡地说:“忘掉不开心的往事才能更好地生活下去,皇上何必要一再
提起过去?”
“朕放不下对你的爱!”朱翊钧上前一步猛地抱紧了北绝色,“小北,朕以前从不知道自己原来爱你爱得那么深,在你离
开了王宫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没完没了的在折磨着朕,朕试过忘掉你,但越想忘记却偏偏越记得清晰,朕根本没有办法
把你忘掉!小北,你快要把朕折磨得疯了!”说到激动处,朱翊钧一把捧起北绝色的脸,吻上他的唇,以行动来诉说分离
后沉积下来的所有思念。
带着酒的辛辣味道的舌轻易地撬开了北绝色的嘴唇,霸道地缠上了他的舌,狂烈地索取着他的吻。吻至意乱情迷,朱翊钧
猛地把北绝色按到桌上,动手就要扯开他的衣服。
一直没有反抗任由朱翊钧摆弄的北绝色躺在桌上没动,他直视着朱翊钧,轻轻地说:“皇上请自重。”
这句没有杀伤力的话并没有让朱翊钧的动作有所停顿。转眼间,北绝色的上衣已经被扯开了大半,内服也被松开,露出了
半边的肩膀来。
北绝色依然没有反抗,他平静地说:“皇上,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从不会顾及臣的感受。”
朱翊钧的动作停了一停。
北绝色轻笑一声,望着亭外的天空接着说:“也罢,皇上是君,臣只是一个卑微的臣子。既然皇上喜欢臣的身体,尽管拿
去。反正,当皇上的泄欲工具,也不是第一次的事了。”
北绝色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的,象是事不关己。但听到了朱翊钧的耳里,却令意乱情迷的他清醒过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动作僵在了原地。
北绝色躺在桌上不动不言地看着朱翊钧,他的脸上是一片波澜不动的平静表情。
在他的注视下,过了片刻,朱翊钧站直了身子,无力地说:“小北,你的心可是一直都在恨我?”
北绝色坦然地说:“没有。”
北绝色过分的平静和坦然,让朱翊钧的心莫名地不安起来,他一把扯起北绝色,高声问:“过去的伤害,是不是就算朕现
在为你做再多的事情也无法补偿?是不是就算朕把心掏出来放在你的面前,你也会无动于衷?小北,你真的这么讨厌朕吗
?”
北绝色用一个臣子应有的恭敬态度回答说:“皇上想多了。皇上乃万民敬仰的九五至尊,臣又怎会有讨厌皇上的心?”
朱翊钧呆望着眼前这个说出来的话象是用尺子量过度过的少年,内心更觉悲凉伤痛。当初那个敢于顶撞自己满身是刺、那
个很纯很傻很天真还很固执的少年已经一去不返,现在坐在眼前的少年,只是一味的对自己毕恭毕敬,一再的画清那条分
尊卑分君臣的界线,提醒他“君臣有别”。
容颜未改,事已非。时日,真的能在不知不觉间把一些人和事彻底改变。
朱翊钧坐到了圆凳上,(虾@米@手@打)颓然地说:“小北,你变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北绝色低下头从容地整理着自己零乱的衣衫,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次是逃过一劫了。以退
为进,这是孟晴经常用来对付阮经伦和孟超的手段,据她说,只要对方是由心里疼着她爱着她的,这招是万试万灵永无失
手的。今天借用一下,果然如此。
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继续和朱翊钧单独相处下去,接下来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心里暗定了主意,北绝
色站起来说:“看来皇上今天都没有心思继续喝酒了。既然如此,请容臣先行告退。”
“不能走!”朱翊钧失控地叫了起来。
北绝色抬头望着他。
朱翊钧用阴晴不定的脸色对着北绝色,说:“要退到哪里去?你难得到大明一趟的,两位皇太后又甚是喜欢你,你就在宫
里住上几天吧。会同馆那边朕自会派人去说虫下米手打清楚,你放心地留在宫里吧。”
朱翊钧的这个决定,让北绝色不禁怔了一怔。把他留在宫中,这不就是变相禁锢了吗?
朱翊钧朝亭下大喊:“张诚!张诚!”
退到远处某个角落的张诚听到皇帝的召唤,马上飞奔过来直跑到亭顶跪下:“皇上有何吩咐?”
朱翊钧说:“南昭王子准备在宫里小住一段时日。干清宫里还有间空房的,你去收拾一下让王子住进去吧。”
“奴才领命。”
“皇上……”
北绝色正想提出反对的意见,朱翊钧却把手一挥,截住了他的话说:“就这样决定了。”说罢,不容北绝色有任何的发言
机会,他快步地往亭下走去,很快地走远了。
张诚弓着腰笑着说:“南昭王子,请随奴才到干清宫吧。”
事到如今,顺利出宫已经是没有希望了。硬闯出宫太冒险,随时会连累了随着自己一同出使大明的那班南棉国民。那还是
先沉着气静观其变,然后再找机会离开吧。
没有走远的朱翊钧藏身在一棵树后,看着北绝色跟着张诚远离而去的背影,他袖中的双拳不由地握了起来。
不能让他走!朱翊钧不甘心不愿意就这样把失而复得的他放开。已经失去过一次,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让眼前人再次离
开,就算是关是锁,就算是再伤害他一次,就算是让他更厌恶自己,也要用尽一切手段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爱到了极致,总能让人失去了该有的理性,就象那扑火的灯蛾,明知前无去路,却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到眼前的火里去,直
至在火中活活地燃成灰烬。朱翊钧,他就算是万民之上的天子,一旦固执地爱上了,也不能幸免地成了扑火的灯蛾。
第十六章 借醉行凶
北绝色跟着张诚回到那熟悉的干清宫,到了那间他将要住上不知道多久的房间时,才发现那房间原来离朱翊钧住的地方不
远。这样的安排,让人不得不怀疑朱翊钧的“用心良苦”。
那间空房像是早就收拾过,推门进去只见窗明几净、床上的被铺都是崭新的。北绝色的前脚才踏进房门,后脚已经跟进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