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况。三层的建筑中,经常只有卫留年一个人。卫合偶然会打电话过来询问卫留年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突然一日,素艳来了。卫留年正对着围棋发呆。
“我会把柳钟鸣带回来的。”素艳见到卫留年的第一句话。卫留年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我怀孕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素艳说。卫留年不理会素艳苗条曼妙的身材,拿起一颗黑子迟迟落不下。
“卫留年,我不管你跟钢铁行业最近一年来的变化有没有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珍惜钟鸣为你争取的机会,当初离开就不
应该再回来……”
“素艳,坐吧。站着会很辛苦。”卫留年打断他一双美丽眼睛毫不回避的看着素艳有些苍白的脸孔。
“你爱他吗?”卫留年问。
“这是我跟钟鸣的事情,我们……”
卫留年看着手中一直捏着的黑子,淡淡一笑,说:“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我在这里是因为舍
不得有今天成功的事业。等哪天我觉得腻了自然就走了。素艳,我很感谢你,依旧选择了他。”
素艳说:“我陪在他身边也有十二年了。卫留年,如此一来我们一样了。你当年有卫家,我现在有孩子,我们可以猜猜钟
鸣会选择谁。”
卫留年苦笑说:“我无意和你争男人!素雅,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素艳慢慢站起身来,说:“未央和未艾可以让给你,我要钟鸣和我的孩子。”
卫留年看着她更加苍白的脸将棋子一丢去扶她,关心的问:“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
素艳摇头,五官虽然柔和却丝毫没有软弱,她说:“我知道这样的事情用公函或者命令是做不到的。所以,卫留年,能不
能答应我,走的时候不要带走钟鸣?”
卫留年迎着素艳的眼睛说:“我愿意看到你和他幸福,为此我可以沉默,可以一生都在这个三层建筑中渡过,但是我不会
再一个人走了。”
这时吴咎和习无回来了,素艳甩开卫留年的手,一句话没说离开了。习无正想问,卫留年想起快一个月没有和未央未艾联
系了,便独自去办公室打电话了。
Rick接的电话,两个孩子正在睡觉,他们依旧非常想念爸爸、妈妈。说完孩子的事情,Rick试探着问起卫留年的归期。卫
留年想起与Rick的三年约定,他有些歉意的说:“抱歉,让你费了不少心。”Rick爽朗的笑声说着没关系,卫留年又说:
“我的管家卫合过一段时间就过去照顾两个孩子,你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了。”Rick突然在电话那头没了声音,许久才说:
“Vivi,我一直在等你。如果你太忙回不来,不如我去找你吧。我很想念你,发疯的想你。我很抱歉一直瞒着你与那个人
联系。我不应该让那个人带走你,或者我当时应该跟着你一起走。Vivi,我们的舞台已经是以前的一倍大,镇上也有了机
场。我多么希望你能看到这一切,我多么希望能和你一起生活!”
卫留年揉了揉眉心,说:“Rick,等待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挑战自己的底线。我愿意对你说实话——我在等他
。而且已经做好等很久的准备了。这样等来等去的,太不明智了。你是个艺术家!”卫留年迅速挂了电话。
等待确实不太明智,卫留年嘲笑自己。他要把这摊事业做到最大,大到足够用它来交换他的乔乔。
第20章:
卫留年以为乔百僐可以离开那诡异的轮值考察期,却没想到习无又告诉他乔百僐去了几个更加诡异的部门。卫留年有冲动
去质问素艳。素艳的孩子已经三岁大了,为什么孩子的父亲却依然没有回到柳家。
卫留年和黄裳几个人将公司做的越来越大,工人组织的工作重点放在了海外以控制产业链,行会则放在了国内以控制同行
业其它企业并应付各种监管。当初含章留下的那个小公司则扮演了炮灰的角色。使得行会成功在零散的私人钢铁企业中起
到威慑作用。
吴咎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卫留年没有多问让黄裳安排吴咎外出。习无告诉卫留年,乔百僐被调到某部队,而该部队每年都
会有国际规模的军事演习。卫留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他已经看明白了,这样的安排是让乔百僐像当年的柳运图那样,只
不过方法不一样。算算看来,今年已是第五年了。如此的蹉跎生命,换了谁都会疯的。卫留年心中烦躁不堪,吕霜看着他
站在棋盘旁边握着一颗白子迟迟没有落下说:“留年,出去走走吧。待在这里早晚会憋出病的。”
卫留年立刻回答:“我每天都出去散步。”
吕霜说:“我是说去远一点的地方。高山阿大海啊之类的地方。”一听到大海两个字,卫留年扔掉棋子回到办公室,打电
话给卫合。
“未央和未艾怎样?”卫留年问起两个孩子脾气顿时没了。
“成绩很好,在学校很受欢迎。未艾问起过她父亲的事情……Sedrick依旧每个月过来一次,问起过先生。Sissi发行了第
四张唱片,欢虎先生上个月登基,以后不能随便来阿里了。阿里也很想念先生,还是说经常会梦到先生。”卫合回答。
卫留年挂了电话,觉得更加烦躁了。他冲到摆有棋盘的桌子前,举起石头制成的棋盘,棋子哗啦啦落在他的身上。卫留年
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在四个人错愕的眼神中将沉重的棋盘自窗户扔了出去。
“留年,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吕霜悄声问,黄裳第一次举起拳头砸了过去,冷笑的看着他。吕霜不敢说什么。
习无推推眼镜说:“我记得看过医学课本上讲……”黄裳捂住了他的嘴,看了吴咎一眼。吴咎说:“卫留年,柳钟鸣曾跟
我说过……”
提到那人,卫留年心中的烦躁一下子小了许多,他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看着吴咎。吴咎说:“柳钟鸣曾说,我与自己的家人
团聚不是不可能的。”
卫留年的额头凸现青筋,这回他搬起放置棋盘的桌子,习无的眼镜差点掉了,他今天才知道卫留年其实有很男人的一面。
一天早上,卫留年睁着眼睛一夜无眠,看着窗外的深黑色变为淡淡的晨曦。又是一天结束与开始,日子像车轮一样碾过他
的心。卫留年感到害怕,怕那个曾在机场高呼着自己名字让自己等他的乔乔被碾碎,怕那个曾在表该内侧刻着生死相随的
少年连拿起尖刀的愿望都被碾碎。卫留年觉得心口莫名的急躁,眼睛酸痛,一行眼泪滑下。这天下午含章带着龙战回来了
。卫留年看着他们一脸疲倦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不然不会亲自跑过来。习无拉着龙战到一边说话,含章看了一眼龙战
将卫留年拉近办公室,却半天不开口。卫留年问:“乔乔出什么事了?”
含章想了许多种方式解释,可终究回避不了事实。他说:“还没有找到尸体,所以不能确定,你先冷静的听我说……卫留
年!”含章伸手去扶差点倒下的卫留年。
“说。”卫留年脸色惨白,手指掐进含章的胳膊。
“现在演习还没有结束,军部也没有对外公布。在失踪人员的名单上有柳钟鸣的名字。我调查过,番号和资料都没错……
”含章停了口。
卫留年说:“你去休息吧,叫吴咎来一下。”
含章看着自己手腕上紫红的印子说:“还没有找到尸体……”
卫留年闭上眼睛说:“不要说了!”
含章只得离开,换吴咎进去。吴咎看到卫留年脸上有一丝诡异的笑容还以为自己自龙战那里听到柳钟鸣失踪的消息是假的
。
“吴咎,我们去一趟柳家。”卫留年说。
吴咎迟疑,他不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人,卫留年则直接拉着吴咎开了车往柳家的方向开过去。
看着卫留年那像鬼的脸色吴咎很像把车开回去,他忍不住开口问:“刚才龙战告诉我,柳钟鸣……”
“吴咎,我让你和你的家人团聚,怎样?有可以公开的身份和合法的关系。像所有家庭一样。”卫留年直勾勾的看着吴咎
。
“代价是什么?”吴咎问。
“等我见到素艳问问她。”卫留年冷笑。
素艳让下人将男孩抱走,看着卫留年那难看的神色猜到他来找自己的目的。
“他人在哪里?”卫留年问。
“还在找。”素艳回答。
“素艳,我只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让我看一眼,我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卫留年吞了口水。
“你说过无意和我争男人,现在可不像你说的那样。”素艳嘴角得意的上扬。
“素艳,我只要你的一句话。”卫留年靠近她。素艳感到一丝危险,伸手送出一拳。卫留年接住反手将她的手锁在背后,
另一只手夹着一个尖锐的东西猛地刺向素艳的眼睛,在距离眼球几毫米处停下来,素艳已一身冷汗。
“告诉我。”卫留年的声音没有太大起伏,却让素艳感到一阵恶寒。
“活着……”素艳的声音已经发抖。
“带我去见他。”
卫留年与乔百僐相见是在重症监护室里。乔百僐眼睛上、身上缠满绷带躺在病床上,在呼吸机的帮助下呼吸均匀。
“情况怎样?”素艳问医生。
“已经没有生病危险,但是得考虑退出军部了。”医生说。卫留年的慢慢走向病床边。
“怎么会这样?”素艳喊道。卫留年凝神看着一动不动的乔百僐。
“眼睛和右腿的伤口很难恢复,内脏烧伤,肺部受粉尘污染严重。”医生感到惋惜。素艳摆摆手,医生离开了。卫留年伸
手抚摸着乔百僐的绷带下面露出的耳垂,依稀可以看见两个耳洞,卫留年笑打开手掌,里面躺着两个耳钉,给乔百僐重新
戴上。
“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卫留年说,素艳转身离开,到了隔壁房间,有一面单面可视的玻璃前。
卫留年呼唤了两声床上的人,可惜麻醉药效还没过对方没有任何回应。卫留年将自己的手放在乔百僐那个缠着绷带肿胀不
堪的手里,轻轻的摩挲着。
“乔乔,我们都是人类,普通的人。不像我的父亲他们,也不像你的父亲和祝颂。为什么到头来,我们离得却最远?时间
、距离还有许多人和许多事情……原来生死相随是最简单的。”卫留年的眼泪滴在乔百僐的手上,被药浸黄的手背划出一
道清明的痕迹。
“乔乔……”卫留年取下乔百僐的呼吸器,在他干裂嘴唇上落下深深的一吻。素艳的肩微微颤抖,她失态的撞开等在旁边
的医护人员来到乔百僐的病房,卫留年则已经给乔百僐重新戴上呼吸器,脸上之前骇人的神色变成了满足。
“素艳,我们谈谈。”卫留年说。
“我用现在手上的公司和卫家跟你做个交换。”卫留年说。
“不行。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素艳回答。
“那好,我们先说另一件事情。几年前,在办理未央和未艾国外居留手续时,你提供的是哪家工作单位还记得吗?”卫留
年问。
素艳稍稍一想,脸色变了。那个时候那家公司还是不起眼的小角色,最近几年发展的却很好,在国际上也有了一定知名度
和赞誉度,如果这个公司的背景和成立目的被披露将会是一件丑闻。
卫留年说:“素艳,大型军事演习中几个伤亡是很正常的。可是‘柳钟鸣’如果不在了,你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你……难道不是要带钟鸣走?”素艳问。
“我要带走的是乔百僐。”卫留年浅笑。
素艳冷笑说:“卫留年,你真当这里是当年的乔家,让你随意去留?除非我愿意,谁也不能带走钟鸣!”
“吴咎的愿望是与他的妻子、女儿团聚,你最好记住。”卫留年起身离开,素艳感到恐慌——再大的权利也无法阻止卫留
年带走柳钟鸣。
“卫留年,你难道不理会钟鸣的意愿吗?这里有他的家庭和孩子,有他的事业和朋友。你一意孤行带他走是他愿意的吗?
”素艳问。
卫留年皱皱眉,这个女人明明聪明至极,此刻怎么还不明白!他说:“素艳,乔乔的伤,你猜不出吗?”
素艳竟再也说不出任何话,眼睁睁的看卫留年离开。她回到病房,看到躺在病床的人耳朵上两道闪亮。素艳看清楚了,是
卫留年刚才要挟她时捏在手里的“针”。素艳心中的怒火翻涌,她伸手要取下两个碍眼的耳钉,而此刻,乔百僐醒了,幽
暗的目光让素艳缩回了手。
卫留年离开后没有再找过素艳,乔百僐也不问耳钉,甚至像没有发现一样,安静的养伤。因为右眼和右腿的伤无法康复,
乔百僐的右眼戴了眼罩,平时下床活动时需要拄着手杖。因为高温灼伤,乔百僐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肺部被污染也令他
偶尔会咳嗽不止。素艳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并且带着孩子来看他。
“儿子快上学了,还没有名字。”素艳将有些害羞的孩子推到乔百僐面前。
乔百僐嘴角一收算是微笑,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孩子的头发。男孩有些认生,轻轻的侧头想要躲开,但眼睛却直直的望着他
毫不躲闪。乔百僐说:“未宁和乡晨,喜欢哪一个?”
“乡……晨……”男孩小声的回答。
“好,就叫乡晨吧。”乔百僐的手放开孩子。
“柳乡晨。快谢谢爸爸。”素艳又轻轻推了一下男孩,男孩忙要开口。乔百僐却不再看他,说:“走吧……我累了。”素
艳拉起男孩手小步离开病房,男孩悄悄回头,看到男人正在用含笑的眼睛看着自己。
龙战、含章、黄裳、吕霜、习无和吴咎结伴来看望乔百僐。此时,乔百僐正在花园中慢行散步。龙战看到乔百僐遮住的右
眼和手杖脸就皱到了一起。含章和黄裳则没有多问,只是了解了一下身体状况。习无站在最外围一句话不说。吕霜则一脸
不正经的笑看着乔百僐说:“老大,还好你没事,不然那晚留年可就要跟你一起去了。”
黄裳又一次抡起拳头砸向吕霜,乔百僐却没有笑,问:“留年怎样?”
吴咎说:“公司能有今天,多亏了卫留年。他一直在等你,五年了。”乔百僐心中一急猛地咳嗽,龙战忙轻拍他的背含章
让乔百僐坐在木椅中。“吴咎、含章你们留一下,其他人走吧。”乔百僐说。龙战看了看含章先离开了,黄裳狠狠瞪了吕
霜一眼快步走了,习无看看吴咎最后还是离开了。
不一会儿含章就找到了等在医院门口的龙战,龙战问他:“钟鸣说了什么?”含章神秘的一笑说:“他要送结婚礼物给我
们。”龙战的表情僵在脸上,含章皱眉说:“柳钟鸣送的礼物你不想要吗?那我跟他说你不喜欢,让他不要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