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你一起吗？”

“不用，你还要工作，你是拯救人类心灵的大夫，不可以玩忽职守的。”

“行，那么你路上小心。还有，客房已经整理好了。”

“嗯，我知道。”贺司潇推了推身上的夏程巍。“没觉得你长肉，怎么重了？”

“宝贝。”夏程巍撑起上身，看着半掌下的贺司潇。“我爱你。”

又来。贺司潇眨了下眼睛，嘴角还挂着那看似纯真的笑容。是因为听到常乐要来了才紧张的吗？如果宝来了我会离开你，

现在我们就不在这里了。不过常乐，对我很重要，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巍，我不会离开的。”伸手勾住夏程巍的脖子，抬起头在那微抿的嘴上舔了一下。“怎么苦苦的啊。”

“苦？那再深入点尝尝，看还苦不苦。”刚吐完字的嘴立刻压了下去，探入舌头品尝那永不腻口的属于贺司潇的甘甜。为

什么每次的你尝上去都不一样，却一样让人欲罢不能。这样的美味是真实的还是自己的想象？

贺司潇知道常邵宇回来后会发生什么，知道夏程巍也一定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说你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不喜欢有别人

碰你的宝贝，希望宝贝是你一个人的，就像你也只属于宝贝一个人的一样。只是当真说了的话，贺司潇给得了保证吗？常

邵宇是他的常乐，是他最依赖的人，这个人带着他最想要的贺司潇，他离不开他。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说，不想让宝贝为

难吗？那么夏程巍，你这是通情达理还是愚不可及？

说爱我，两年前我就没有怀疑过，区别于现在，又在何处？

花小乖趴在茶几上，看着沙发上纠缠融合在一起的两个人，懒懒地眯着眼睛看着。小区里又出现了新的流浪小猫，花小乖

算是就要成年，依着本能，估计也快找到自己的伴侣，只是猫咪，都不是单配的。

莫景东找过贺司潇吃过一次饭，两个人有说有笑，感情渐增。和这个人在一起，贺司潇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自在，他们天

南地北地侃着，饮着酒，偶尔会有些小碰触，都一笑带过。该来的会来，来不了也不强求，一切顺其自然。贺司潇知道，

莫景东也逐渐明白，他们之间曾经不可跨越的鸿沟已经消失了。

褚俊真的调来了E城，就在过年前的两天。因为刚来，有很多事情需要熟悉，没有时间来找贺司潇，就电话告知了他。夏

程巍当时就在身边，贺司潇叫褚俊名字，惊讶你已经调过来的时候还特意看着夏程巍。最后电话刚挂，就被某人拎起来丢

在了床上。被挠痒的人满床打滚着求饶，这样结束的方式也不错。

疤痕去除的治疗又进行了一轮。这次夏程巍真的一同前往了。混血专家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点了下头，萎靡了一阵。贺司

潇暗自偷笑，夏程巍也看出了名堂，偷偷拧了下某人还酸疼的小腰以让某人注意形象。表面上，生活真是阳光灿烂，这样

也好，发生的，都是真的。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心脏的例行检查又进行了一次，和往常，检查结束后两人说了会儿话，问候了一下最近的生活。陶聪磊看贺司潇的眼神一

如当初般平静如水，贺司潇看陶聪磊的眼神也依旧纯净透明。只是临别前，那个落在陶聪磊脸颊上的湿湿的吻述说了不一

样的情怀。其实当作是感谢也无可厚非，只是两个当事人都清楚以他们的关系，这样的吻还有更深的意思。陶聪磊笑了笑

，没有回应，没有说什么。

莫源在贺司潇家住的小区里出现了几次，其中一次被下来买东西的贺司潇遇到，两个人很尴尬地面对面站着，谁也不先开

口说话，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寻找着自己熟悉的那个影像。

“小源哥哥。”还是贺司潇先开了口。“你来了？不上去坐坐？”

“我……”莫源半低着头，开了口又不敢看人了。“最近好吗？”

“很好。”贺司潇走到莫源面前。“我正要出去，到小区的便利店里买点胡椒粉，巍在准备午餐。”

“我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办事路过这里，就……忍不住过来看看。”

“留下吃饭？”贺司潇试探地问了句，总比那句“你吃过饭了吧”要好些。

“不了，下午还有一个饭局。”

“哦。”贺司潇点了下头，看着一边的草地。上面开出了一朵很小的紫色的花，很美。

“对不起。”莫源抬起头，正视着贺司潇的眼睛。“真的对不起。”

“都过去了，小源哥哥，我……也有责任的。”贺司潇笑了笑，在他眼里还是那么美好可爱的孩子。

“不，你没有，是我……是我没有……克制住，伤……伤害了你。”

“我们不提那个事情了好吗？你还是我的小源哥哥，我还是你的小东西，还和过去一样。”这样的谎话真的很好听，你喜

欢，我喜欢，应该这样说，必须这样说。而你知道，我知道，不可能了。

“好，听你的。”莫源裂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很难看很勉强的笑容。

很想再告诉他，他和莫景东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在他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停止了。只是这样的事实现在对于正在平静

下来的莫源，估计又是一个大的打击吧。贺司潇是个好孩子，不喜欢为难别人。不过伤害他的人还是要被惩罚的，只是惩

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

上帝对人类说，我爱你，所以我惩罚你。

人类对彼此说，我惩罚你，不管我是不是爱你。

雷同的话语，雷同的场面，还是犯了雷同的错误，就是在这样的反复里，我们渐渐行远，不再回来，也失去了回来的理由

，或者更确切的说，遗忘了必须回来的原因。

Ⅱ复仇．36

夜晚，贺司潇趴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和父母通视频，夏程巍在书房办公。

小妹已经长成一个小美女了，用带着美音的普通话唠叨了很都东西，还当着父母的面向贺司潇请教她和她新任男朋友之间

出现的那些小问题要怎么解决。

“哥，你一定不会那样对待你的女朋友的是不是？所以我应该坚持到底，不能轻易妥协是不是？”

面对这样的问题，贺司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妹还不知道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尽管知道她能很快接受，但父母和他

都觉得还是等她再大一点比较好。小琪的事情她也全然不知情，以她的性子估计会跳脚。

“感情是双方事情，而且它也不是一场你输我就赢，你赢我就输的比赛。”

“是吗？我试着理解。”小妹撅了下嘴，这个样子到是和贺司潇有点像。“对了，今年过年真不来和我们过？”

“嗯，我这里都安排好了。本来你们不是要过来，就你这个小丫头活动最多。”

“呵呵，我可是很受欢迎的学生，不和你说了，我要出去了。知道妈妈有多悄悄话要和你说呢。”

“知道了，不要回来太晚哦。别以为哥哥不在身边就管不到你。”

“知道了，贺司潇。”小妹对着镜头吐了吐舌头，转身吻了下父母的脸颊，拎起一边的书包就冲出了门。

“小妹真有活力。”

“她就是有用不完劲儿，不过还算是个懂事的孩子，没有让我们额外操心。”贺爸说。

“宝宝，你最近怎么样？有去复查吗？一切都正常吗？”贺妈关切地问。

“都很好。”贺司潇拉开了睡衣的领口。“看，是不是越来越浅了，再两三次治疗就看不大出来了。”

“怎么又想把疤痕去掉了？”

“因为手术能去掉，就去掉了，别的没想那么多。”重新将衣服拉好，露出乖巧的笑容。“不疼。”

“也好。”贺妈说，但眼睛却有点红，知道这个时候，他们都想到了一个人。“那……清昊那孩子还和你联系吗？我们最

近也常常有和他父母联系，因为贝贝的事情，我们两家人，你知道……都有个心结，需要时间慢慢来解开。还有就是……

关于贝贝是……是连环杀手的事情，你华叔叔……有自己的看法。”

“我们知道小琪变成那样是和成长环境有关的，你也不要太过于执着这样的事情。”贺爸说。“有了新的机会，就好好生

活下去，易巍那个孩子我看……还是靠得住的。”

“巍对我很好。”贺司潇点了下头。“清昊哥哥年后也要回来了，我们还是好朋友，不要担心我们，和小妹，也好好地生

活着，小妹……真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这样的视频，每隔一个星期就会发生一次，不会因为是新年前的那一个就格外喜庆。华叔叔在担心什么，贺司潇心里有数

，这样的担心，夏程巍也不是没有。遗传基因完全相同，意味着太多。

合上电脑望着漆黑的窗外，天上依稀可见几颗星星。很安宁的夜晚，安宁不了的心。

不知道晚上夏程巍会不会进来，明天常邵宇就要来了，住在隔壁的客房里。这间客房在一开始装修房子的时候是想改成健

身房的，可贺司潇不愿意，要留个客房，这样万一父母回来，也有地方住，而且小妹也来的话，一个女孩子，有单独的房

间是最好了。所以最后卧室仍旧保留为三个。

夏程巍在书房和老头子通了一个电话。那个混血专家夏程巍认识，他在族里见过他，知道这个人对Mickey有念头。那次见

面，从他的眼神里夏程巍可以断定他是认出了自己，那么对于贺司潇，他估计就会有所顾忌。当初对于Mickey的追求，他

却是动过真格，也因为这样Mickey耐下性子和他讲得清清楚楚。表面上他点头说理解，暗地里夏程巍知道，他并没有放弃

，要不是老头子后来表明Mickey是动不得的人，还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那么这一次同样的信息老头子有没有传给他

呢？猜不准，真猜不准。

电话里，两个人讲的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没有提及贺司潇，老头子甚至在挂电话的时候都没想往常一样开个玩笑说让他代

替他亲吻一下他的小天使，他会说，吻一下额头就OK了。

老狐狸又在盘算什么了，还会有比上次那个更加可怕的事情吗？贺司潇活了下来，好好的和他在一起生活着。为什么突然

来到E城，不早一两年而是最近。为什么突然帮助贺司潇做疤痕除去手术，为什么贺司潇会找老头子而不是陶聪磊。还有

前一个月圆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问题太多，夏程巍脑子里很乱，分析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是感觉不是好事，不会是件

让人舒心的好事。

从上一回两个人吵架，贺司潇彻夜不归到现在快有一个星期了，自己抱他亲他和他一起谈论犯罪心理学时，还是和以前一

样的反应，只是会时不时走个神，反应稍微有那么点迟钝，嘴里冒出的俏皮话也多了之外，没有什么大的变化。然而很多

时候，可怕的，起决定作用的都是细小的变化。

和陶聪磊见过一次面，还给他那条借给贺司潇穿的衣服。陶聪磊没有多说只是接过了衣服，问了句小家伙手腕上的伤好了

吗？外伤都会慢慢好起来的，而内伤，谁能治，谁无能为力，夏程巍比他更清楚。面对陶聪磊这样的话语，夏程巍没有再

追问那一天的事情。和贺司潇挑明了自己爱Mickey，这样带来的伤害有多深，没有人能比他更理解，理解了就要有所行动

，不能再让自己的宝贝伤上加伤。

心脏换了回来，健康地活了下去，心灵的事情，比较棘手，一朝一夕恐怕没有治愈的可能。夏程巍和贺司潇还有很多的时

间，想着慢慢让两个人在一起的甜蜜去抵消那些过往的不快。即使伤口上的疤痕褪去，即使疼痛只是减弱仍无法彻底消除

，也能凭着两个人的努力一起在他们的路上更远地走下去。

书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夏程巍从窗口移开，去开了门。门并没有锁，就是想自己过去开。

“还不睡吗？”贺司潇站在门口，抱着花小乖，睁大了眼睛盯着夏程巍，傻傻地，很可爱。

“困了？那就早点睡吧，明天是我一位病人的最后一个疗程，我有些东西要准备。”夏程巍伸手捏了捏贺司潇的肩膀。“

去睡吧，明天去接常邵宇，要是让他看到你的黑眼圈，而我没有，我可没面子。”

“那行，你别太晚了。让花小乖陪你吧，可以烘手，很暖和的。”贺司潇说着将花小乖塞在夏程巍怀里，还开心地笑了笑

。“要你让常乐看到你的黑眼圈，我也会没有面子的。准备好了就睡吧。”

“知道了，我的宝贝。”夏程巍抱住花小乖，对着贺司潇伸过一侧的脸。“亲一下再走。”

“巍。”贺司潇轻唤一声，伸手将夏程巍的脸板正，对着嘴巴贴了上去。吻没有很深，浅尝即止。“晚安！”

“晚安！”夏程巍揉揉贺司潇的头发，又揉揉花小乖的毛。“呵呵，两只小猫咪。”

夜晚，两个人睡在自己的卧室里，躺了很久才睡着，一夜无梦。

花小乖偷偷溜了出去，见它的小情人。喵喵，也许很快又有新的小猫咪诞生了。

Ⅱ复仇．37

刚刚关上门的那一刻，就控制不住扑了上去，手脚并用地爬上他的身，霸道地吻住那谦和的唇。

常邵宇也没有半秒滞后，扔下手中的行李，立刻抱住身上的人，撑住他的后脑，忘情地亲吻起来。

压抑了半年，现在，终于全部爆发出来。

“我很想你，常乐。”嫌磨到颈部的唇不够力，真想用牙齿咬下去。

“我也想你，我……不打算再回到B城了……那里没有你，对我，就是一座空城。”

不再多说，再次吻住对方略凉的唇，同时手开始互相拉扯身上的衣服。

在车站看到常邵宇那一刻，贺司潇就有扑上去的冲动，但是时机不对，地点不对，拥抱却不能少，只是时间很短，轻轻拍

打对方的背，叫了一声常乐，就松开了。还是有好奇的人停下来，回过头多看了他们两眼。

常邵宇看上去不是那么激动，只是抱住他那一刻，搭在自己背上的手有一点颤抖。

“我真喜欢这个新年啊。”贺司潇说。“客房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就在我房间边上，你会喜欢的。”

“这个我不担心。”仔细打量眼前这张半年来只能在电脑里看到的脸，心里一阵热。

两年没有见，常邵宇似乎长高了一点，不知道是真相还是贺司潇的错觉。这个比自己小，比自己高，比自己显得成熟的人

，到底有什么那么吸引贺司潇呢？是他谦和的笑，是他尊重他的心，还是他对他深沉的爱？不知道，也许都是，也许还只

是一部分的原因。总之，贺司潇不想失去这个人。

这个带着当初那个贺司潇的常邵宇回来后，会改变什么吗？

“我们走吧，车已经在外面等我们了，我都等不及了，外面真冷，你冷吗？”拎过常邵宇的行李袋，贺司潇正要转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