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笑长空 上——耳雅
耳雅  发于:2011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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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低头看公孙的神色,就见他眼里满疑惑,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先生?”展昭问公孙,“您认得这观音呀?”

公孙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这不是观音。”

“不是观音?”连包拯都有些吃惊,走到桌边看了一会儿,点头,“的确是很奇怪……观音给人的感觉慈悲谦和……但这尊像,怎么这么诡异,邪气得紧啊。”

“我在古书上看到过,这不是观音,而是千手邪佛。”公孙道,“是异教邪神。”

“异教邪神……是哪个教的?”包拯问。

“白衣教?”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

公孙被两人逗乐了,摇头,“哪儿有什么白衣教啊,这邪神早在汉末就有了,但是到了前朝就已经灭教了,后来只有小众信奉。”

“那这菩萨究竟是保佑什么的?”白玉堂问,“那么多人拜他,必然是有个出处和用处的了。”

“千手观音是慈悲与保佑平安的话,这千手邪佛就是恶毒与怨恨了。”公孙淡淡道,“汉末频多战乱,又多发瘟疫,当时就兴起了一群封信邪佛的人,如果两方交战,一放请来邪佛供奉,巫师做法,就可以让对方的将士得上瘟疫,或者主帅发生意外,据说百试百灵。”

“真的假的?”白玉堂觉得神奇,“那还打什么仗,大家每天拜菩萨不就得了。”

展昭瞪了他一眼,像是说——别打岔!

白玉堂嘴角抽了一下,一眼瞪回去——有什么不对?

公孙笑着摇摇头,道,“其实和人们参拜菩萨佛祖寻保佑一样,也有人有恶毒想法或是要害人,就会去拜邪。这邪佛灵与不灵暂且不论,但毕竟不是什么吉祥的东西,这个白衣教和红衣教,一定有问题。”

第十一话:剑,阴谋与挑衅

傍晚,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开封府,往长丰镖局走,一路上两人还在想刚刚讨论的案情。除了公孙跟他们讲的关于邪佛的一些事情之外,还有就是公孙的验尸结果,王寡妇和那更夫同样是死于刀伤,但是刺伤两人的刀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两把刀。

“嗯……”白玉堂摸摸下巴,“猫儿,这案子怪邪门的。“

“你说哪个?”展昭问他,“邪佛的那个还是王寡妇的那个?”

白玉堂微微一笑,对展昭道,“我赌一坛好酒,这两个案子有关系。”

展昭挑挑眉,“你也这么觉得啊?”

白玉堂耸耸肩,“开封府一向太平盛世,都多久没出邪门事了,这回一出出两件,说没关系都没人信。”

“这倒是。”展昭点点头,眼看前方不远处就是长风镖局了,罗长丰毕竟是老江湖了,前来给他道贺的江湖人络绎不绝,门口停了好些车马。

展昭和白玉堂刚走到长风镖局不远处的一座客栈门口,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吼了一声,“展昭!你纳命来!”

话音落处,就听四周一片弓弦弹震之声,随后是嗖嗖的弩箭破空之声,瞬间,四面八方十几支弩箭对着展昭射了过来。见箭到眼前,展昭原地一个拔身而起,综身跃上数十丈高,放眼四望。就见在四外的房顶上埋伏了十几个身穿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展昭一看就是一皱眉,在空中几个翻身,让开再第二波射过来的弩箭。底下,白玉堂还站在原地,任那些弩箭从自己的身旁擦过,有些不耐烦地抬头看四周的房顶。

此时虽然已经是傍晚了,但是街上仍然有些行人,有一个推着板车运柴火的农夫正巧从巷子里出来,眼看一支弩箭朝他射去,就听有人喊了一声,“不好……”

喊这一嗓子的就是那些道士,那他们飞身从屋顶落下,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箭飞向农夫,就见白玉堂抬手将龙鳞淬刃对着展昭就扔了出去。展昭一踩飞来的宝刀,借力在空中一个变向,身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追着那枚弩箭而去,在箭就要射中那农夫的瞬间,一把抓住……

那农夫就见眼前蓝影一闪,肩头似乎被什么搭了一下,展昭已经借着他的肩膀一个翻身,跃上半空,展开双臂,鹞子一般滑落到白玉堂的身边,于此同时,白玉堂微微一扬手,接住落下的龙鳞淬刃,在手上打了两个转,架到肩膀上。

此时,长丰镖局的附近正好聚集了不少江湖豪杰,这动静已经惊动了不少人,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挑眉——燕子飞——南侠展昭。

将弩箭往地上一扔,展昭抬头看已经将自己和白玉堂团团围住的那十几个年轻道士,就见他们一个个都手拿两把软剑,摆出剑招盯着展昭,似乎是有深仇大恨。

白玉堂挑挑眉,看展昭,“砀山双剑门的,你什么时候得罪那群牛鼻子的?”

展昭淡淡一笑,“砀山双剑门的大师兄孔莫非强奸多名无辜女子,半个月前在开封作案,让我逮着了,包大人给铡了。”

白玉堂听得微微皱眉,冷眼看那群砀山弟子,“砀山双剑门不是名门正派么?出了这么丢人现眼的弟子死了活该,还有脸来找人报仇?!”

展昭拍拍他,皮笑肉不笑道,“唉,白兄,说得太直接了,人要脸树要皮,树没皮人没脸,一个必死无疑,一个天下无敌。”

“呵……”白玉堂失笑。

孔莫非的事情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见双剑门的人还找上门来找展昭寻仇,都觉得不可理喻。

“展昭!”那群年轻道士中为首的一个手拿双剑,冷冷盯着展昭,咬牙道,“你可别弄错了,孔莫非败坏我砀山门风,死有余辜!我们找你寻仇是因为你将这事四处宣扬,让我砀山双剑门受辱,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找你报!”

展昭听完后觉得有些可笑,道,“我可没帮你们四处张扬,你们都多大了,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几个字怎么写么?”

“你……”那些双剑门弟子脸上变颜变色的,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门口的骚动连长丰镖局里头都听说了,卢方带着三个兄弟早就来了,正和罗长丰坐在书房喝茶呢,突然赶车的下人匆匆跑进来说,“大爷,五爷跟人在门口打起来了。“

“什么?”卢方一愣,问明了原因,才知道是砀山弟子来找展昭寻仇。

“展昭来了?”罗长丰有些吃惊,觉得也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说句实话,要不是卢方和自己是朋友,根本不可能请动白玉堂这样的大佛,这回连展昭都来了,这小小的金盆洗手,可实在是蓬荜生辉了。

“出去看看吧。”蒋平摇着扇子站起来,兴匆匆地出去看热闹了。

“你别狡辩了,你不宣扬人家怎么会知道孔莫非是我砀山双剑门的?”那道士一脸的愤恨,“现在害我们走到哪里都被人当淫贼看待。”

一直在一旁听的白玉堂被逗乐了,笑,“淫贼和淫贼的师兄弟,要不然你挑一个?”

“你……”那人用剑指着白玉堂,“你是谁?我们找展昭算账,要你多管闲事?!”

一旁的江湖群雄差点都笑出声来了,心说这些砀山弟子是第一天入江湖不成?!当街挑衅展昭也就算了,反正展昭向来好脾气,能把你气得跳脚但不见得真的会伤你。可是他旁边这位可是截然相反的,白玉堂是活阎罗,这一点江湖上谁不知道,不小心惹翻了这位大爷,他不见得说你,更可能直接就玩死你,出来江湖混的,谁不让着锦毛鼠三分,这些年轻人就这点见识还出来闯江湖,只怕哪天不明不白地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展昭见几人纠缠不休又出言不逊,正色朗声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们砀山双剑门出了这样的败类,不回去好好反省,还来这里闹事,你们掌门呢?让大人出来说话,别放群毛孩子在这里贻笑大方。”

在旁边客栈二楼靠窗的雅间里,有一个人正端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的热闹,这时,有人推门进来,“将军。”进来之人相貌凉薄,一身黑衣,正是新晋的武状元登杰。

被称作将军的人点点头,说了声“坐”,就含笑继续看楼下的骚乱。

登杰走过来,在那人身边坐下,也向下望去,摇头,“中原武林越来越奇怪了,出来的新人也是,一代不如一代。”

那个将军挑挑眉,好奇地问,“我在关外就听说过展昭和白玉堂的名字,今天一见,怎么如此年轻,比那些砀山的弟子也大不了几岁。”

“呵……”登杰笑了笑,“将军,你久不在中原武林走动,可能不太了解,展昭和白玉堂十几岁就成名了,是他们那辈中最最出类拔萃的两个,人称武林百年一遇的俊才。你想啊,和展昭并称的北侠欧阳春大了他足足二十岁,还说与展昭齐名是他的荣幸,可见此人厉害。

“嗯。”那人点点头,“我刚才看到他的轻功了,只那一招,就可以说是技压群雄了,真是厉害。”说着,又看白玉堂,道,“久闻白玉堂貌美,果然是让人惊艳不已。”

登杰摇摇头,给将军斟酒,道,“这话可不能当面说,那是他的大忌。”

那人接过酒杯抿了一口,笑,“这两人看来甚是不好对付啊。”说完,看了登杰一眼,“我们行动的时候,尽量避开这两人,不然恐怕会有变数。”

“是。”登杰点头,想了想,又道,“展昭和白玉堂的功夫,恐怕教主敌不过。”

“哦?”那人大吃一惊,“这么厉害?”

登杰点点头,“我跟展昭交过手,感觉比教主强。”

那人皱眉,点头不语。

再说那些砀山派的弟子,听到展昭的话后,眼中都微微闪过一丝慌乱,十几人站成一排,布下一个剑阵,道,“对付你用不着我们师父出马,我们就足够了!”

白玉堂了然地点点头,“我说砀山老怪疯了还是傻了,弄这么一帮小鬼来闹事,原来是趁师父不知道,自作主张偷偷溜出来的。”

几人被白玉堂猜中了隐情,脸上都有些不自在,为首那个指着展昭道,“要不是因为孔莫非那件事,师父也不会终日闭门不出,我们也不用抬不起头来做人,这个大仇一定要找你报!”说着,对身后的师兄弟道,“布阵!”

几人摆出的是砀山绝技二十四剑阵。

展昭也有些无奈,看了看身边的白玉堂,就见他摇摇头,淡淡道,“扫兴。”又看看身后,只见罗长丰他们都出来了。展昭转回身,朗声对罗长丰道,“展昭不请自来,给罗总镖头添麻烦了,还请见谅。”

罗长丰虽然和展昭都久居开封,但还是第一回打交道呢,听展昭几句话,不禁惊叹,别看展昭年纪轻轻,看起来也是温文清秀,性格一派的大侠风范,做事也是滴水不漏知情识理,当真难得,赶紧回礼,道,“展南侠言重了,在下仰慕已久,荣幸之至。”

展昭点点头,回过身来,就听身旁白玉堂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呵……花皮猫,看着乖顺,仔细看才知道肚皮是黑的。”

展昭飞了一个眼刀过去,白玉堂闭嘴望天,笑着走到一边,靠着旁边酒楼的一根立柱,抱着龙鳞淬刃看展昭怎么样破这砀山二十四剑阵。

江湖群雄本来应该都去给罗长丰祝贺的,只是现在各个都站在门口不肯进去,不为别的,只为机会难得,众人都想亲眼看看,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剑,究竟有多厉害。

第十二话:死,镖局和寿宴

砀山派的弟子见展昭真的要一人对他们的二十四剑阵,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英雄架不住人多,你南侠展昭再怎么厉害,还能打过这二十四剑阵不成?!

想罢,几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亮出剑招之后,分成四队,打着剑花,就分开西面包围展昭,每三个人一队,六剑一边,东西南北四方位一齐出招,对展昭攻过去。

展昭略扫了一眼,见阵法的确是精到的,但是这些砀山弟子的功夫底子实在是差了点,换句话说,他不需要破阵,只需要从他们的剑招上下手就可以了。

展昭挑眉问旁边的白玉堂,“几招?”

白玉堂想了想,慢条斯理道,“嗯,五招。”

展昭摇头,“四招。”

白玉堂扬扬眉,点头,“一坛梨花白。”

展昭听后,一笑,眼看剑招到眼前了,他并没有像江湖众人想的那样,一个燕子飞拔地而起,而是抬手,手中巨阙一个打横,反手一射,巨阙连鞘一并飞出,直击中北面攻来的三个道士中为首的一个。展昭内里何其深厚,只这一剑,就将那砀山弟子撞得往后飞出,一并带着身后的两个师兄弟。

白玉堂低声数,“一”。

展昭见一招击中,人随剑动,跟着那把飞出的巨阙,一并飞出,其他三面的剑都到了,但是却扑了个空,展昭已经打开一个缺口出去了。

抓住巨阙后转身,就见身后原本分散的四队人马,又都组成了一队,十二人二十四剑齐齐袭来,展昭不慌不忙,弹手又是一射,将手中的巨阙弹出,不偏不倚,正好又击中了刚刚那人,而且打中的地方还正好又是同一个地方。那人疼得一矮身。

这砀山十二弟子本来是呈扇形排列的,而偏偏展昭挑中的那人,是扇子的中心,他这一倒,整个剑阵都乱了。

“二。”白玉堂数得仔细。

展昭飞身一跃,还是跟着剑一起飞身向前,抬起巨阙一挥,架住那刺来的数剑,一个侧身,飞起一脚,踹中了刚刚那个被他击中了两次的倒霉鬼。

“哎呀……”那人哪儿经得起这么折腾呀,飞身而出,远远飞到了数丈之外,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自己的肩膀,已经没法再举剑了。

四周观瞧的江湖群雄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展昭三招打散了砀山绝学二十四剑阵。

“还有一招。”白玉堂微微一笑,提醒展昭,“解决不了,就花钱买酒吧。“

展昭回头白了他一眼,伸手抓住了巨阙之后,回身,双腿一点底,腾身而起,跃至顶端之后,飞身而下,冲入已经有些乱了阵脚的剑阵之中,刚好落在了刚才被他踢飞那人的位置上,抬手横向一剑挥出,内力一震……

就见那些砀山弟子一个个被内力震得东倒西歪,剑阵立刻散了,而那些砀山弟子也都不能动了,因为刚刚展昭的剑气射中了他们大穴……想动都动不了。

展昭将剑收回,转脸看白玉堂,笑,“你买。”

白玉堂撇撇嘴,自言自语,“贼猫。”

江湖群雄无不震惊,都面面相觑,展昭连剑都没出鞘,竟然轻而易举赢了这砀山二十四剑阵。

正在赞叹,就听远处人马之声传来,有一匹骏马,身后两队军士急匆匆赶了过来,为首一人大喝,“何人在开封街头闹事?”

展昭抬眼一看,就见来的人马是负责开封城守卫的三衙禁军,为首的一个正是禁军校尉王墨。

“展大人?”王墨看到展昭后微微一愣,他早听说了今日长丰镖局附近会聚集大量的江湖人来给罗长丰祝寿。怕江湖人闹事,因此他才派了人马看守,果然,兵士们回去禀报说有人当街私斗,王墨就带着禁兵赶来看看,没想到看见了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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