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笑长空 上——耳雅
耳雅  发于:2011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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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小月哪里疯了。”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你别叫那疯马小月行么,听得我寒。”

展昭被他逗乐了,“小月是母马!”

“唉,正好!”白玉堂回头道,“我家回风是公的,猫儿,咱俩配种吧!”

展昭差点用酒坛子砸他了,“死耗子,谁跟你配种!”

白玉堂也反应过来自己说混了,就道,“没说咱俩,说咱俩的马,咱俩都是公的……”

话没说完就被展昭揪了一把头发,“说正经的,干嘛叫回风!”

“哦……”白玉堂道,“我那天进大漠,运气不好正赶上暴风雪,一眨眼就漫天飞雪连前路都看不清了,风也大,老子又穿了一身白,心说要是被雪盖住了那别人找不着我呀。”

展昭对着他笑,“不知是你疯还是马疯,竟然大冬天一个人跑进大漠去。”

“后来啊,我就听到风声里有马嘶声。”白玉堂笑了笑,“抬眼一看,就见一匹白马正在风雪地里撒欢呢。当时我一眼看见,脑子里就出来了一句‘乱雪舞回风’,所以就叫了回风。”

“嗯。”展昭点点头,“好名字。”

“有文采吧。”白玉堂神气兮兮地道,“这小子可太野了,我翻上它背抓住它鬃毛的时候,它就差满地打滚了,折腾了三天三夜才老实了,不过除了我,谁都不让骑,你今天是沾边。”

展昭点点头,“你什么时候给我骑骑,要是好的话,真跟小月配个种,生匹小马驹儿。”

“我看行。”白玉堂点点头,“生下来就叫白展堂。”

“凭什么姓白?!”展昭瞪眼,“叫展白堂。”

白玉堂朝天翻了个白眼,“蘸白糖……猫儿,快端午了想吃粽子了吧。”

“白展堂听起来就跟白斩鸡似的。”展昭回嘴,“还不如展白堂好听,要不干脆就叫粽子?”

白玉堂受不了了,“我说你就不能取个帅点的名字,叫我说,你那匹燕山月那么威武精神,就应该叫乌骓!”

“我在燕山找到它的,那天它就站在大月亮底下瞅着我,人家还是匹母马,不叫燕山月叫什么,乌骓……你不直接说叫张飞?!”

“死猫。”白玉堂恨得磨牙,“总有一天拔光你满口尖牙!”

展昭听着也挺不服气,想拔我牙?!想到这里,就伸出一指,戳了一下白玉堂的腰。

白玉堂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戳了一下惊得一把拉住了马的缰绳,回风正跑得欢呢,猛的感觉白玉堂一拽缰绳还以为要它赶快停呢。神驹就是神驹,后腿拿桩站住了,前蹄一提站了起来,一声长嘶……

展昭正坐白玉堂后面,见玩过火候了,可别摔下马来,以后要是传出去说白玉堂和展昭骑着马都能摔下来,那多叫人笑话,一世英名非毁了不可。想到这里,展昭赶紧死命抱住白玉堂的腰,双腿夹紧马背,白玉堂也缓过劲来了,赶紧拽缰绳……回风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后,总算是停了下来。

等马停了,两人才都松了口气,白玉堂横了展昭一眼,抬手非要点回来,展昭大惊,两人在马上就过起了招来,身*下的回风急得直打晃,不满地一个劲儿低叫,像是想让两人下去打。

正闹着呢,突然就听到前方一整大乱。

两人对视了一眼,停下了手,都往前方看去,就见前面就是白衣观的那个山坡了,本来围了不少人,突然就纷纷往回跑,边跑边喊着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定睛一看,也大吃一惊,就见去抓捕白衣教的禁兵被冲乱了,有一只马队疯了似地从白衣观里冲出来,往西面的闹市跑去。

“抓住白衣教的人!”有官兵们喊,统领王墨一看不好,则是喊,“快拦住那些马,别踩伤了百姓!”

但是马在热闹的街区狂奔哪儿有不伤人的,瞬间就被撞伤了好些人,还带翻了两侧的好些小摊小铺。

“猫儿,马上骑的怎么好像不是人啊?!”白玉堂一脸的不解,“像是驮的货物。”

“是被绑着的少年!”展昭纵身跃上了房顶看了看,“白兄,将马引到西北面去,那里人少!”

“你呢?!”白玉堂仰脸看远行的展昭。

“我去救人!”展昭说完就跑没影了。

白玉堂一皱眉,抬脚一叩回风,“走!”

回风虽然是被白玉堂驯服了,但是性子极野,一见主人叫它快跑,立刻就疯了,飞奔向前。白玉堂到了白衣观前,对还在让官兵疏散百姓的王墨道,“叫人把西北面的道都清了,拉三道绊马索!”

“好!”王墨远远就见展昭纵身从房顶上跃下,飞身从一个马背跳到另一个马背,提起两个被捆得跟粽子似地少年,回手就扔给追上来的官兵,“接着!”

官兵们都赶紧跑去接人,有一个还接到了一坛子酒,正纳闷,就听展昭道,“帮拿这点,摔了可不饶你!”赶紧抱紧。

那些马还在往前跑,眼看前面有个十字路口,要是往西北走,已经有几个轻功好的将士提着绊马索绕到前面去了,而西南面和直走都是百姓聚集的地方,肯定要造成大的伤亡。

展昭见身后白玉堂骑着马上来了,就道,“玉堂!让那些马往西北!”

白玉堂点头,抬手在回风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一指西北面,随后,自己纵身而起,几个纵跃冲到了疯马的前面。此时,展昭已经提走了最后的几个白衣少年,白玉堂落到了跑在最前面的一匹马前方十步远的地方。

见那马撒着欢朝自己跑过来,侧开一脚,抬手运上三分内力,拉开架势笑道,“马是好马,只是畜生若是伤了人,就该打!”说完,对着跑到自己面前的那匹头马的颈部重重地一拳打了过去。

展昭落到了房顶上,就听“轰”的一声,清晰的骨头错位声都传过来了,展昭皱眉替那马儿觉得疼,这一拳还不打残了啊……

那马是头马,一般群马都是跟着头马跑的,被白玉堂这一拳,那头马瞬间给打懵了,脖子一扭,前蹄一软,“咕咚”一声就趴在白玉堂面前。

而于此同时,回风已经飞速奔了上来,代替了那头马的位置,长嘶一声,转了个弯,向西北面跑去。群马立刻从白玉堂身边飞奔而过,跟着回风往西北面去了。

展昭就见前方几道绊马索已经拉起,立刻来了兴致,几个纵跃追上前,由房顶跃下,落到了回风的背上,在第一道绊马索前,一拽回风的缰绳往上一提,回风立刻一纵,跃过了第一道绊马索,身后好几匹马没有来得及反应,都被绊马索绊倒了。白玉堂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就见展昭骑着回风连着跃过了另外的两道绊马索,一拽缰绳……回风站起多高,嘶叫着直打响鼻,那样子像是玩儿得爽快了一般,再看身后,那些马已经都停了,老老实实地站着喘气。

展昭拉着回风一边的缰绳,带着马打了个旋,回转身,此时那些官兵也都追来了。

“展大人!”那个捧酒坛子的官兵赶紧讲酒还给展昭,展昭伸手接住,道了声谢了,官兵就开始抓人。

展昭抬眼张望了一下街口,发现白玉堂没跟来,就想着他应该是去白衣教了,一拍回风,往回跑去。

到了白衣观门口,展昭果然就见白玉堂在院墙上站着呢。

“怎么了?!”跃上院墙,展昭站到白玉堂身边。

白玉堂抬手一指前方的大殿,就见有十几个强壮的官兵,正拽着那尊巨大的千手邪佛出来呢。

“展大人,白大侠!”院墙下面,王墨过来对两人拱了拱手,道,“多谢二位相助,今天要是没二位,我非吃官司不可啊。”

“王统领不必客气。”展昭跃下院墙,问,“抓住白衣教主了么?”

王墨摇摇头,“让他跑了,不过被抓的教众都救出来了,还有一些反抗的和想放火的,也都抓起来了。”

展昭点点头,问,“那这尊邪佛干嘛拖出来?”

“都给你们抬到开封府去,这儿要查封。”王墨笑呵呵道。

“啊?”展昭一惊,“别啊,往哪儿放啊!”

“那怎么办?”王墨问。

“就拖出来放到院子里吧,我好好看看,再派些人守在这里,这么大的东西,要偷出去也不太可能,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进来的……”展昭有些纳闷。

“猫儿!”白玉堂还站在院墙上面,指着佛像的背面道,“背面是整块白玉石,像是还没完工呢。

“在这里雕刻的?”展昭颇有些吃惊,走过去看了看,果然还有明显的雕凿痕迹。

“统领,在后院找到了好些废料和凿刻的工具。”有一个小兵上来禀报。

王墨点点头,问展昭,“展大人,怎么处理?”

“嗯,所有受伤的人都妥善医治,然后一并送到开封府去,听候大人的发落。”

“好的!”王墨吩咐兵将忙去了。

白玉堂跳下了院墙,走到展昭身边,道,“猫儿,你猜这邪佛是按照什么凿刻的?”

展昭转脸看看他,两人对视一笑——想到一起去了!

第十六话:计,长线钓大鱼

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在白衣观里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过去,找所有可能留下的线索,几乎是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等全部查看完时,太阳也已经西斜了。

两人得到的结论很简单,这白衣教在开封大概只呆了几个月,而不论佛像也好,房舍也好,只是刚刚改建好或者说正在改建的,另外,那白衣教的教主叶一白功夫不弱、白衣观更重视大殿的建造,仿佛是要建造某个祭祀的场所。

两人出了白衣观,白玉堂见日头已经西斜了,就道,“猫儿,你回开封是吧?”

“嗯。”展昭点点头,“我要把线索告诉大人,他好审案。”

白玉堂笑道,“前两天下了雨,白鹇庄后面的山上出来了一条小瀑布,景致还不错……我在那里盖了个小竹楼,晚上你有空就来找我喝酒。”

展昭看看怀里抱着的那那坛子梨花白,笑,“我今晚去,你等着我。”

白玉堂点点头,架起刀,抬手牵过等在路边的回风,跟展昭摆了摆手,悠悠然地走了。回风甩了甩鬃毛,回头看了展昭一眼,甩甩尾巴打了声响鼻……似乎也是在跟展昭告别。

展昭对他们摆了摆手,抱着酒坛子回开封府去了。

“你是说,那千手邪佛的玉雕,是按照之前的那尊小玉佛的样子雕刻的?”包拯问展昭。

展昭点点头,“而那尊玉佛又意外地在争斗中掉了一只胳膊,这一场争斗中还死了几个蛇鹰教的人。”

包拯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刚才也大致问了一下那些被抓入白衣教的无辜流浪者,他们在白衣教里受了不少苦,但是对白衣教所作所为的目的却是一无所知。而那些白衣教落网的教众,也大多地位低微……没有一个知道线索的。”

展昭想了想,道,“大人……那叶一白和白衣教的骨干之所以能跑掉,是因为那群惊马把我跟玉堂引开了,不然以我俩的功夫,绝对能抓住人。”

包拯听后微微皱眉,“展护卫的意思是……那叶一白之前就得到了我们要去抄查白衣观的消息?”

“他绝对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不然准备那么多的马,捆上那么多的人……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办好的。”展昭笑了笑。

包拯淡淡叹了口气,道,“我去跟皇上请旨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人……换句话说,这内鬼在禁兵里头。”

展昭耸耸肩,笑道,“不无可能。”

一旁的公孙见展昭笑容里含着些深意,就问,“展护卫,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

展昭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嗯……是有一个。”

……

将线索都告诉了包拯之后,展昭出了书房,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展昭抱着酒坛子离开了府衙,往白鹇庄的方向去了。

当夜,开封府的大牢里潜进了一伙穿着夜行衣的人,他们手上拿着刀,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大牢里。就见最里面的牢房里坐着几个白衣人,都靠着墙,样子像是睡着了。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狱卒正趴门口的桌子上打呼噜呢,两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点了那两个狱卒的穴道,从墙上拿下了钥匙,快步走到最里面,将关着白衣教众的那扇牢门打开。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那些黑衣人进门后二话不说就一刀砍向了门口的一个白衣人,但是一刀下去了,就感觉不对劲。

那个被砍到的白衣人一头栽倒,滚下来的脑袋,却是个稻草扎的……再一看,那些白衣人都是草人。

那几个黑衣人立刻明白过来中计了,就想从门口出去,但一回头就是一惊!只见不知何时,大牢的走廊里已经站了一个人,一身靛青色的长衫,手上拿着一把黑金古剑,隐隐透着一种沉稳而尊贵的光华。

几个黑衣人都镇住了,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展昭,皱起了眉心里暗道不妙。

这时,身后突然想响起了一声冷笑。

几人就觉得脊背发凉,别看这笑声清清朗朗的,但是突然从身后传来还是惊出了几人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些人自认都武艺不弱,怎么有人出现在身后那么近都没发现呢。缓缓回过头,就见有一个白衣人靠墙站着,手上一把纯白金丝滚边的长刀,刀身上镂刻着的纹路像浮云又像是盘龙,只是有身无头,看起来整个刀身就像是裹着一层龙鳞,隐隐的透着一股妖异……

几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刚刚那堆白衣的假人里头,原来有一个白玉堂——他们被展昭和白玉堂算计了。

虽然蒙着面,但展昭还是可以看出这几人面罩下面的脸上错愕的表情,就道,“这么巧啊……觉得我不在,所以来杀人灭口么?”

几个黑衣人观察了一下形势,想要找个脱身的办法,但是前后都无路,这可如何是好。

白玉堂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我们在白衣观门口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有几个守卫听到了……看来,内鬼果然就在禁兵里么……至于是官还是兵,抓住你们之后就真相大白了。”

话音刚落,那几个黑衣人就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孤注一掷,想罢,一起抽刀,同时向离他们最近的白玉堂冲了过去。

白玉堂挑起嘴角笑了笑,但是却连动都没动,与此同时,就听头顶咔嚓一声……一个冰铁笼子掉了下来,将几个黑衣人罩在了里面。

几人都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抬眼,就见四外亮起了无数火把,把刚才黑暗的角落都照亮了,就见包拯带着大批的人走了进来,而公孙正在一旁的墙壁上拧着一个按钮,边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看来整个的大笼子比分散的小笼子要好用一些。”

那些黑衣人被困在了笼子里,抬眼就见白玉堂手上抛着几枚墨玉飞蝗石,手腕一抖石子飞出,将几人的穴道都点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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