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幸好我闪得快，不然又要翘了。”回忆起生死存亡的全过程，他仍心有余悸。

况舟颐捏捏他的手指，“这次反应很快嘛，一下子就冲过来了。”

程恒阳一脸茫然，“什么？我就是想跑过去问你干嘛要杀我，咱俩又无冤无仇的。”

况舟颐无语地将他抱住。

“怎怎怎么了？！”程恒阳一阵手足无措。

况舟颐把下巴磕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你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抱抱你。”

程恒阳内心很娇羞，嘴上却哼哼，“这是说反话吧是吧是吧？”

况舟颐笑笑，搂紧他，“听见我和那些人的对话了吧，你就没什么要问我？”

“老实说我不大理解，但总觉得是很重要的东西，挺好奇的……你乐意的话就解释给我听听呗，不方便就算了。”程恒阳

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起码让你了解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不是现在，马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哎，好

多头皮屑，什么时候洗的？”

程恒阳无比郁闷地抖抖头发。昨晚为了今天的告白大作战明明从头到脚洗了个通透……

况舟颐在一旁看得快笑趴下了。“知道吗，你最可爱的地方就是我说什么你都信。哈哈哈……”

“那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程恒阳中气不足地辩驳。

“刚刚那句再来一遍？”

“……”

“噗哈哈哈……”

“劳资不干了！”

※※※

“壮壮，牛脖子伸那么长做啥？”

牛壮壮（二牛的全名）同学兴奋地指着河边的方向，“两个男的抱在一起！”

跟他一同出来觅食的难兄难弟们齐齐探出头往那边张望。

数秒钟之后，牛壮壮同学光荣地，被集体爆头。

“屁都没有！”

“壮儿，等会哥带你去配一副高度近视眼镜。”

“可怜的娃，想女人想到绝望了，如今想男人也想疯了，唉……”

※※※

况舟颐口中所谓的重要事情，就是……去超市买晚饭的材料。说实在的，是挺重要的。

“想吃什么，晚上给你做。”况舟颐推着购物车走走停停。

“只要是那种大块大块的肉，什么都行。”程恒阳一想起食堂里竹笋炒肉丝的星点肉末、鸡块砂锅汤里捞半天只见鸡骨不

见鸡肉、还有大排那骨头占了总面积的3/4肉一口就吞没了那能叫大排嘛它能嘛，就不禁流下两行辛酸泪。

“中午才吃的烧烤……”

眼瞅着吃肉的权利有可能被剥夺，程恒阳腾地跳起来，手舞足蹈地拽住况舟颐的衣角叽歪，“你好意思说！那、我难得能

吃顿荤的，结果、结果你讲了那些叫人伤心的话，我都吃不下了……叽里呱啦叽里呱啦……本来可以吃到下午三点的，都

没吃够本啊混蛋你赔我！否则……跟你没完！！”

为了点吃的，又是泼皮又是撒娇（？）的，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嘛。况舟颐拍拍程恒阳的头，丢了好几袋炸鸡翅、虾

仁什么的到车里。

程恒阳的眼睛霎时变得瓦亮瓦亮的，就差摇尾巴了。

※※※

吃饱喝足后，程恒阳碗一推，换上了视死如归的神情。“开始吧，无论你是外星人还是黑帮老大的情夫，我都不会计较的

。”

“……没有那么夸张，先把你鼻尖上的饭粒拿掉再说。”

程恒阳丢脸丢到要钻桌子底下去了。

况舟颐边思索边轻敲了几下桌沿。“我……是吸血鬼。”

程恒阳呆呆地看着他。

况舟颐撑起半边脸，细细观察程恒阳的面部表情，“一时很难接受吧？”

其实也没有多震惊，也许，自己是真的不在乎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程恒阳摇摇头，“还好，你继续。”

“……我从来没有吸过人血。像我这样通过其他方法获取血液的被称作素食者。今天我们撞上的那伙人恰恰相反，他们猎

杀人类并以此为乐，是肉食者。最初，两派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也不互相干涉，相对和平吧。后来不行了，世界、科技发

展得太快，肉食者很难再像往常一样隐秘地杀人，人类的政府偕同吸血鬼猎人开始捕杀他们，这就导致了很多无辜的素食

者被牵连。素食者要求肉食者改变生存途径，遭到拒绝，自此两方完全敌对。素食者跟政府以及猎人组织结盟，加上一部

分投诚的肉食者，实力大增。近些年来，肉食者可能也感到他们的生命岌岌可危吧，先是吸血而不置人于死地，后来又耍

尽手段来拉拢我们这边的人。今天发生的就是一个绝佳的例子……呐，你还好吧？”况舟颐伸手在程恒阳面前晃晃。

程恒阳回过神来。“好像在听好莱坞大片的预告……”

况舟颐低低笑了起来，站起来，绕到程恒阳背后，按住他的肩“还记得那天的小偷吗？”

“嗯，怎么了？”程恒阳向后仰起脸。

“他就是草丛里咬你的那条蛇变的。虽然也以人血为生，但是比较低等。它们最近大规模地出现，我今天就是为了调查这

个跑到总部的。”

“那个蛇男后来怎样了？”

“因为死不悔改，被上面几个人剥了皮炖汤喝了。”况舟颐轻描淡写道。

“……”

“知道关于我的一切后，感觉如何？”况舟颐点点程恒阳的脑门。

程恒阳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我觉得你很酷。”

“呵，你每次都让我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况舟颐如同对待珍宝温柔地拥住他的双肩。

※※※

洗好澡擦完身体，程恒阳怎么也找不着内裤。可自己明明是抱着况舟颐准备好的衣物进来的，总不会掉在路上了吧。

他跑到门边叫，“短裤没拿！”

况舟颐很快就推门而入了。

程恒阳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啥也没穿。

※※※

他手忙脚乱地要去拿浴巾遮，一个失手将毛巾搞丢在了脚边。

况舟颐笑着把内裤放一旁，慢慢向程恒阳靠近。

程恒阳捂着下身，人都快贴墙上去了。

况舟颐捡起地上的浴巾，拉过程恒阳，“背上还湿着呢。”

感受到一双手隔着毛巾摩挲着自己裸露的皮肤，程恒阳浑身都滚烫起来。

况舟颐的手不断下移，猛地圈住了程恒阳的腰，贴在他耳畔低语：“其实，你故意不拿裤子的吧？”

程恒阳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滚你，是你故意没放吧。”

“啧，被你看穿了啊。”况舟颐恶作剧般地搔着他脖子后面的地方。

“你……太邪恶了……”程恒阳怕痒地扭来扭去。

“这儿有个花瓣形状的胎记呢。”况舟颐的手停在他腰侧的某一处。

“哪有那种东西，让我看看……”程恒阳扭过头。

“总算肯回过头了。”况舟颐叹息着咬上他的唇。

第9章：

光线昏黄的浴室内水雾氤氲。

况舟颐将怀里赤裸的身体转过来，压在墙上。

程恒阳微张着眼，任由口腔被一条灵巧的舌头搅动，直至一个咸咸辣辣的块状物给自己含住。

况舟颐适时地离开他的唇，“我做的宫保鸡丁，尝尝看？”

程恒阳一口进肚了。

“好吃，再来点。”

况舟颐坏笑着指指自己的嘴。

程恒阳不带犹豫地扑了上去，又啃又吸的，总算从况舟颐的口里抠到了两三块鸡丁。

几下嚼吧干净，程恒阳舔着油光光的上唇渴望地盯着况舟颐。对方笑着躲闪“没了没了”，程恒阳不依不饶地追着，两手

化为章鱼手攀上他的脖子强吻。

“咳咳咳……”这回，非但没捞到吃的，花椒粉、葱之类的佐料反倒跑嘴里来了，程恒阳被呛得眼泪汪汪。

这时候，外面陡然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况舟颐神色一凝，迅速替程恒阳裹好浴巾，“你父母来了，我去应付他们，你暂时不要出来。”

况舟颐走后，程恒阳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气定神闲地……刮……腿……毛。

“乒零乓啷”掀桌子砸凳子的声音一波接一波传来，程恒阳心惊肉跳地望向门。他想站起来，屁股却像是被502加强版粘

在了马桶上。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

“姓况的，你要生得出一男半女，你们的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老娘的声音。

“我管你是不是吸血鬼，你的实际年龄都能当小阳的爷爷了，老牛吃嫩草也不是这么着的吧？”这是……萧翎的声音。

“程恒阳你丫在里面吧！欠我的大饼钱嘛时候还！！”二牛……你来凑什么热闹……

“程恒阳！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全班四级都过了就你！没——过！还要不要毕业证书了！”……怎么连班导也来了……

程恒阳满头大汗地拼命拔着自己的屁股……

※※※

他……醒了。

程恒阳搓搓脸，长嘘一口气，才一转头就对上况舟颐的眼睛。

“早安。”况舟颐凑近，趁其不备，吻了吻他的面颊。

虽然对昨夜的事已经没啥印象了，但就眼下两个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床单凌乱！鞋子乱丢！的情形来看，想必

那之后一定发生了不得了或者说是……很美妙的事……程恒阳害羞地道了一声“早安”后，就往下蠕动着把脑袋埋进被窝

了。

况舟颐一只手撑头侧卧，一只手去掀他头上的被子，“喂，不要逃避现实呀。”

程恒阳双眼紧闭，两腮红润，发出规律的呼噜声。

况舟颐好笑地捏住他的鼻子，“少装。虽然我是想做点什么，可惜昨晚在浴室里就吻了你一会儿，你就给我光荣地晕过去

了。”

※※※

一早上，程恒阳都表现出一种失落的镇定。况舟颐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打开冷藏柜，拿出一个小瓶子，朝一杯清水倒

了一些。水很快变成了红色。

程恒阳好奇地嗅了嗅，淡淡的血腥味飘入鼻腔。

“这里面装的是仿血剂，我们现在大多用它解决食欲。你应该知道吸血鬼通常惧怕阳光、体温偏低吧。新型仿血剂的好处

就出来了，它含有抗光和升温成分。”况舟颐边喝边解释道。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你真逗。有时候看你嘴巴一张一张，我都怀疑是不是买了一本会走路的笑话书。”

“……我就是给你解闷的对吧……”

“哈哈。”

“不公平……你也变个蝙蝠让我开心开心。”

“没问题，下次去夜袭你。”

“那你来啊～来啊～哼哼，苍蝇拍伺候～”

“你还是别讲话了，饼渣子掉的……”

※※※

“晚上过来吃饭吗？”

“今天不行了，晚上有课。”

“那你就好好趴那儿睡觉吧。”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

“可不是？就陪你走到这了，快进去，风大。”

“好，拜拜。”

同样在学校里，同样是告别，此时却和第一次有着截然不同的感受。那个时候只不过是初识，都不知道下一次的见面会在

哪里；现在，只要一个电话打过去，就可以蹲在桌旁等着开饭，一直一直看着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

※※※

程恒阳爬着楼，迎面撞上飞奔下来的二牛。

他记起那个荒诞的梦，摸出一把硬币，“上星期欠你的大饼钱。”

二牛豪爽地大手一挥，“我都忘了，就七毛钱嘛，甭还了。你哥哥我今天高兴～我四级过了！哇哈哈哈！！”

“恭喜恭喜。”程恒阳紧张起来，“那、那你知不知道我……？”

二牛郑重其事地拍拍他的肩，“咱班过了大半，就属你……最幸运，427分。”

程恒阳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地了。427分……真该去烧香了。

话说回来……奶奶的，梦全是反的！

※※※

程恒阳前脚屁股粘凳，萧翎后脚就跟进来了。

“嗨。”程恒阳打了个招呼。

“嗯。我在窗边看到有个男生送你回来，那个就是你喜欢的人吧？”

程恒阳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其实，现在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萧翎愣住了。“手脚真快。他长得很高很帅嘛，对你好么？”

“挺好的。”

“就知道你喜欢这一型的。这下我一点胜算也没有了吧，唉，有点伤心。”

程恒阳不晓得怎么安慰他，想了想，在抽屉里扒拉半天，最后挖出一袋瓜子，“这是我留了很久都不舍得吃的，给你。”

“……程小阳，我不认识你。”

※※※

早早地吃完饭，程恒阳就冲去占位，目标直指——最后一排。上到第二节课，他终于撑不住了，眼皮都粘在一起难舍难分

了。正迷迷糊糊的当儿，旁边有人轻拍了他一下。

程恒阳竖起身子，揉揉眼睛。

“你好，抱歉打搅你休息了。”

程恒阳一下子清醒过来。“你……是那天的……”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来者正是双胞胎之一的叶子穹。

“你来这干什么？”程恒阳拉开一大段距离，警戒地拿起砖头厚的课本外加底下的闲书双层护体。

叶子穹微微一笑，“放心，我并没有恶意。那天我弟弟把你弄晕了，非常对不起。”

“如果你只是来道歉的话，我想没这个必要。除非你们以后不再做相同的事，否则这样的‘对不起’一点用也没有。”

叶子穹颇感意外地注视着他，“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况跟你说了我们的事？”

“嗯，大概懂一点……”

“觉得可怕吗？喜欢的对象根本谈不上人。”叶子穹的眼瞳瞬间幽暗起来，深邃不见底。

“哪里可怕了？没觉出来啊。对我而言，他和普通人也没啥区别。等一下，我没有……那啥他，你搞错了。”要在外人面

前坦白自己爱男人，程恒阳自认还没到这个境界。而且他生怕再次发生上次那种用自己胁迫况舟颐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