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盈歌——墨月霓裳
墨月霓裳  发于:2011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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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渊浅浅一笑就着地毯坐下,把矮几上的一盘子虾端到自己面前兀自剥起了壳。目光扫过生气的人儿,嘴角泛着笑道:“

属下甘之如饴。”

花盈舞看他一看,瞧见他嘴角温润的笑意,心中一荡,嘴上却是哼笑一声:“我日日这么折磨你,要不是服了花醉,你定

是要背叛我的。”花盈舞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微微别过头又变的哀怨十分,恨不得咬破嫩红的下唇。

篱渊唇角微翘,把剥好的虾湛了酱油,伸出手从花盈舞的身后越过递到了他的唇边,声音轻柔道:“快吃吧。”

花盈舞看着唇边的虾肉,再看一眼篱渊,神色复杂怔了半日终于张口,却是一口咬在了篱渊的手指上,印下一圈红红的牙

印。

篱渊笑道:“你倒是好,白日里给我留个指印,夜里又给我留个牙印。”

花盈舞哼笑:“篱渊,我看你话是越来越多了,这个月十五的解药是不想要了。”

篱渊勾了勾唇角道:“教主一向对属下另眼相看,属下自然是忠心不二的,即是如此教主大仁大义定是会给属下解药的。

花盈舞轻笑:“你这人说话有趣,一会儿楚汉分明,一会儿又僭越的厉害,倒也不怕我一个不开心就要了你的命。”

篱渊微微一笑,低声道:“快吃吧,菜要凉了。”

花盈舞努努嘴往篱渊的怀里一碾,嗔道:“我要你喂我。”

篱渊淡淡一笑果然一口饭一口菜的喂他。

花盈舞笑了起来,灿烂于繁花盛开。

吃了小半碗饭花盈舞便撇撇嘴:“吃不下了。”

篱渊放下了碗筷,边擦手边笑说:“怎么吃得这么少?平日里挑食挑惯了,也不见你吃荤菜,吃的这么清淡,如今都瘦的

硌手了。”

“荤菜油腻腻的,我不爱吃,再说了,荤菜毒肠子,我这武功也要差上几分的。”

“教主不止武功天下第一,心计亦是无人能及,前教主在世时,花影教不过只是江湖中默默无名之教,到了现在成了江湖

第一教,全是教主的功劳。”篱渊笑说。

花盈舞哼笑一声,懒洋洋的道:“人家说这话的时候全是谄媚之姿,唯有你倒像是调侃之言。”

篱渊擦干净了自己的手,一手搂着花盈舞的腰,微微低头取了绢子擦拭花盈舞泛着油光的红唇,花盈舞红唇开合,眼神迷

离,模样竟是十分诱人。

篱渊心下一动,缓缓的抬手摩挲花盈舞红艳的唇瓣,描摹他的唇形。

花盈舞被他弄得酥痒难忍,正想瞪他,一睁眼却瞧见了男人眼中显而易见的情欲,不由一怒,挥手一个巴掌不偏不倚的打

倒了篱渊的颊上,顿时五条红指印。

篱渊大笑,笑声爽朗竟无一丝愤怒,他抓起花盈舞白皙的手轻轻的按揉,温声道:“你这手平日里除了剑什么也没瞧见你

拿过,连吃饭都是不肯动手的,倒是用来打了我不少次数,也不知道手疼么?”

花盈舞被他一逗反而笑了出来,指尖轻轻的触上篱渊脸颊上的红印,嗔道:“我也就亲自打过你,其他人我都懒得亲自动

手,一旦动手哪一个是活得下来的?也就你了,打了你这么多次也不知避让。”

这两人相处起来也是稀奇,既不是情人,却又十分亲密,到让人琢磨不透。

篱渊轻叹口气,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望着花盈舞的眼睛幽幽的说道:“怎么可以避让,我记得第一次不小心触到了你的

手,你打了我八十个板子,饶是我身体结实也足足躺了半个月,第二次你打了我三十个板子,第三次我干脆握住了你的手

,你到只是给了我一个巴掌,到了现在……”篱渊用指腹轻轻的摩挲手下吹弹可破的肌肤,道:“你高兴时甚至可以让我

抱住你,你说我怎么可以避让?”

花盈舞淡淡的听完,突然笑了起来抬起手轻放在篱渊的心口处,轻声道:“你忘了白天我差点要了你的命了?”

伤口被触及,饶是在轻柔也不禁疼痛起来,篱渊微微拧起眉,片刻才道:“你定不会杀我的。”沉吟片刻又道:“下一次

,或许只是轻轻一个巴掌了……”拉了花盈舞的手覆上自己的面颊。

花盈舞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抽回手嗔道:“还说呢,你那臭面具咯到我的手了,怪疼的。”指尖果然泛红。

篱渊揉着他的指尖没有作声,嘴角微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花盈舞抽回手慵懒的伸了个腰,从他怀里站起来,“哪天你摘了那个面具让我细瞧瞧?”说罢打了个哈欠,十分倦怠的模

样。

“属下怕吓坏了教主。”

花盈舞忽然不悦起来:“我累了,你下去吧。”背对着篱渊,声音却显然冰凉起来。

篱渊看出了他的不悦,却没有哄他,只是恭恭敬敬道:“既然教主累了,那么请教主早些安寝,属下先行告退。”说罢兀

自朝着门口走去。

花盈舞突然跺脚,恼羞成怒的大喊:“你敢走出去一步,我立刻杀了你。”花盈舞咬着下唇,漂亮的眉紧紧的皱起,白皙

的面颊泛起一圈粉红,这十足孩子气的表现让篱渊不禁苦笑起来。

花盈舞任性骄傲,不爱任何一个人,却希望全天下臣服在他的脚下,满足他最贪婪的虚荣心,而篱渊,恰好明白这一点,

明显的爱慕之意让花盈舞的得到深深的满足。今日听了篱散的那几句话,心里也不禁泛苦,再没心思在此处逗留,可一见

花盈舞的反应心立刻柔软了起来,微微一笑走了上去。

花盈舞别过头心里生着闷气,嫩红的唇瓣被咬的失血。别的人瞧见了自己生气向来是躲的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性

命,只有这篱渊,哪一次不是大着胆子过来哄得,被打得多了也没见他退缩过一步,今日倒好,瞧见了自己生气竟然想要

一走了之。花盈舞娇宠惯了,向来被篱渊捧在手心里的,哪里受过一丁点的委屈,今日只是小小的举动已经让他满心委屈

,眼眶里顿时升腾起氤氲的雾气,身子微一抖动一颗珍珠般的眼泪便跌落了下来。

篱渊轻叹了口气蓦然低头吻住他甜美的唇瓣,舌尖轻扫过雪白的贝齿和柔软的双唇。篱散揽住花盈舞的腰,一用力,将花

盈舞整个人带到了自己的怀里,两具身躯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紧紧相贴。

花盈舞委屈的吸吸鼻子,然后一用力咬破了篱渊的唇,浓烈的鲜血味顿时充斥着整个口腔。

花盈舞退后一步,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慢慢绽放扩大,嘴角带着鲜红的血渍,浓密睫毛下的细长美目闪着莫名兴奋的光芒

,愉悦了片刻尽敛了笑容,冷冷道:“下次再敢如此,咬的便不是你的唇,下次,我断了你舌!哼。”侧过身子又泛起了

笑容,嘴角浓浓的笑意却叫篱渊瞥见了。

伤口泛着热辣的疼痛,篱渊摸着破损的唇,不禁苦笑,瞧这诡异的性格,怪不得外界都说魔教教主是个怪物,果不其然。

篱渊忍着疼走上前,道:“教主,夜深了,休息吧。”

花盈舞瞥他一眼向他伸出了玉藕双臂,懒懒道:“抱我上床。”

篱渊横抱起花盈舞放上了床,拉过一边的丝绸薄被盖到了胸口处。

花盈舞闭上了眼,“下去吧。”言语中满是困顿。

篱渊握起花盈舞的手,轻吻他的指尖,满足的一笑这才离去。轻声关上门,手指抚上唇,轻叹,这大大小小的伤可真是没

一天断过。

***

这楚家内外贴满了喜字,来贺喜的宾客几乎踏破了门槛,新郎一身大红袍子,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喜气洋洋,眉宇间满

是欢喜,新郎官身形潇洒飘逸,一早站在门口张望,身后的丫鬟奴才的也都是穿着大红衣裳,满脸欢喜。

楚天寻也算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已经小有作为,前些日子杀了魔教一干教众,在江湖上小小的立了名气。家中亦是名门望

族,今日又要娶亲,娶得还是堂堂武林盟主的千金,这一来便是得了半个武林,以后定是大有作为。两个月来喜事不断,

可谓鸿运当头,每个人见了都要艳羡的夸赞两句,弄得楚天寻颇为欢喜。

眼看着时辰快要到了,楚天寻也难免有些紧张,盯着路口直瞅。楚母今日里亦是很为欢喜的,瞧见儿子这番模样心里更为

欣慰,儿子长大了,竟要娶亲了,一时间也是兴奋的不能言语。良久才握住儿子的手,喜气洋洋道:“儿子切莫着急,时

辰还未到,还怕新娘子少了不成?正好趁这会子整整衣裳。”说罢双手抚上他的领子,慈爱的笑着帮他整理起来。

楚天寻有些紧张的开口:“娘,也不知那柳家千金长的什么模样,性格又是如何。”眼中竟满是期待。

楚母温柔的轻拍他的衣裳:“娘给你挑的媳妇准没错,模样是温柔可人,那性子却是江湖儿女,绝不扭捏作态,是个好姑

娘。”

楚天寻点点头又朝着路口瞅去,不一会儿喜庆的喇叭声响起,大老远的就有奴才大喊:“来了,来了,新娘子可来了。”

跑得太快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碰了一鼻子灰,众人皆哈哈大笑。刘富贵悻悻的爬起来摸摸鼻子,尴尬的跟着笑,原本

平凡的脸这会子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

大家可都是笑的满心欢喜。

刘富贵跑到楚天寻跟前讨好似的笑笑:“少爷,新娘子可算来了,那大红花轿可漂亮了,喜庆的很。”

楚天寻亦是兴奋,忙应道:“唉,总算来了。”那脖子伸的老长,恨不得跑到路边迎接去了。

新娘子的大红花轿抬到了府门口,这新郎官看的痴痴傻笑。喜娘一声甜腻的叫唤终于唤回了这新郎官的魂。只听见喜娘叫

唤:“新姑爷,这新娘子我可给您带来了,您给踢轿门吧,仔细别误了时辰。”

楚天寻匆匆应了声连忙踢了轿门,请了新娘,只见新娘子一声火红嫁衣,红盖头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单看那妙曼身姿便知

那模样也定是国色天香。

新娘领进了府里,立刻匆匆的准备叩拜仪式,柳依依婀娜移步,由喜娘搀扶着进了大堂。

楚天寻的视线一直紧紧地望着柳依依,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那样痴痴的看着竟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傻小子,拜堂啦。”楚母掩着嘴笑了起来,这傻小子竟然连拜堂都不记得了,只顾傻傻的看。

楚天寻仓皇的回头,暂且收了傻乎乎的笑容,颇为认真的拜天地。

“二拜高堂。”拖得长长地调子再起。

楚天寻又是一叩首,周围人都看着笑,楚母更是遮不住的愉悦。

“夫妻对拜。”楚天寻瞧一眼新娘子,喜滋滋的正准备拜下去。

“慢着。”

第二章:

“慢着。”随着一声娇媚的声音,出现的便是一张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花容月貌般的脸,那细长的凤眼透着邪气,花瓣

似的唇微微的开合,一头乌黑如漆般的长发在脑后盘了个髻,剩下几缕垂到了身前。身穿火红色的衫子,竟比新娘子还要

喜庆,人才挪步到了府中,华贵的椅子便已经由随从搬来,花盈舞唇角微翘缓缓地坐了下来。

楚天寻之父楚思远一早便感觉到花盈舞来者不善,想必是与其子有关,前些日子楚天寻杀了几个魔教的人,今日定是来寻

乱子出气的。楚思远如此想到,面上却毫不改色,站起身来握拳恭敬道:“今日小儿大婚,花教主想必是来观礼的,既是

如此,在下欢迎之至,还等礼成之后让在下做个东,好好款待一番。”

花盈舞连眼都懒得抬,一听便觉察出了楚思远的心思,然花影教既然一早就被江湖中人称为了邪教,自然不必与其套近乎

,且花盈舞一向骄纵惯了,哪里有他忍让的道理。这么多日子不挑,偏生挑了今天,目的便是来砸场子看热闹的,既然如

此哪还有什么稍等片刻的事情。

花盈舞轻叹一口,伸手支着脑袋,宽大的袖子划至肘处,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在场的除了几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剩下

的都是眼泛情欲,全身滚烫的,连楚天寻那傻小子都看直了眼。

篱散在一边冷笑一声,心道,没反应的才不是男人,那几个老家伙估计都已经力不从心了。瞥一眼篱渊,只见篱渊目不斜

视,端正的站在一边,心中更是好笑,真不知这家伙是怎么忍得住的,竟还能面无表情。

花盈舞柔媚一笑:“本尊自然是来观礼的,只是楚老前辈儿子娶妻这么大的事,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都有了喜帖,而我

这堂堂花影教竟然……呵呵,众教徒实在忿忿不平啊。”花盈舞在教中一向自称便是“我”,发怒或是任性发脾气的时候

也只是用一个“本教主”,这一声“本尊”,实在弄得人心惶惶,况且这花盈舞敢来,必定是有恃无恐,再加上楚家娶妻

本是喜事,任谁都不想弄得扫兴尴尬,这么一来众人便都隐隐忧虑起来。

楚思远不曾料想花盈舞会有此一说,但隐隐又觉得这比起寻仇要好解决的多,心中不由松了口气,面上抱歉,装作吃惊道

:“果真如此?花影教也应在喜帖名列之中,前段日子忙昏了头定是出了纰漏,若是如此,还请花教主见谅,今日既然来

了,宴席间在下一定好好赔罪。”说罢笑脸盈盈,极是恭敬。

花盈舞盈盈一笑:“前辈多虑了,本尊不请自来,本就多加叨扰了,怎好让您赔罪,您这是折煞了小辈。”

楚思远听了脸色一松,看了看时辰,忙道:“快误了时辰了,请花教主稍等片刻,待小儿拜完了最后一拜,我定与你好好

畅饮一番,聊表歉意。”说罢转身只会喜娘,喜娘立刻又喜滋滋的忙活起来。

“夫妻对拜。”高高的调子又扬长起来。

“慢着。”花盈舞突然阴沉了起来,“怎么连杯茶都没有?”

“刘富贵,今天这种日子是给你闲着的吗?少爷娶妻你难不成也跟着休息了?还不快些奉茶?”楚思远盼了十八年才盼到

了今天,为了最后这一拜什么都忍了。

刘富贵一听立刻匆匆忙忙的去端了茶来,颤颤抖抖的递到花盈舞的面前,头低着抬眼看一眼花盈舞,立刻面红耳赤,手微

微颤抖起来。

花盈舞突然掩嘴笑了:“楚前辈这是做什么?我在跟本教的奴才讲话呢。”斜眼瞟一眼银白面具的篱渊冷声道:“怎么,

当了副教主连这点规矩都没有了?我看你这小命倒是不想要了。”

篱渊沉着脸取过上等紫砂茶壶,倒了一杯子递到花盈舞的面前,花盈舞瞥一眼杯子,见上面冒着热腾腾的雾气,又冷冷道

:“你想烫死本教主吗?”

篱渊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将茶杯放在嘴边吹气,吹凉了些又递到花盈舞的面前,薄唇再次抿紧,显得严肃而冷冽。

花盈舞缓慢的伸出嫩红的小舌,轻点了一下茶面,优美的眉蹙了起来:“这么难喝的茶竟然也敢拿来给我喝。”

篱渊不言语,收了茶杯站到了一边,

花盈舞小指够绕起一缕发丝,突然抬眼扫视了一圈,嗔笑道:“怎么都看着本尊?也不拜堂了,思,啧啧,定是责怪本尊

没有准备贺礼。”

楚思远连忙摇首:“花教主多虑了,您肯来已经使小府蓬荜生辉了。”转头又道:“来啊,继续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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