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峪哥哥——不透
不透  发于:2011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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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

“你自己知道!”兰约负气转过身不看他。

“夫人,峋可曾打你骂你说过你一句重话?可曾饿着你冻着你冷落你?”焦峋问。

“不曾。但你——”有些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说不出口,“你限制我的自由!”

“因为你总想逃。”

“焦峋,我都把血兰留下了,你为何不能放我们母子一条生路?我发誓他日你若需要兰氏之血,我们定不会吝啬!”母子

一词出口,众族人一片唏嘘。

“夫人……兰儿……我,我不能让你走!”焦峋的表情似是要哭出来,“来,我们回家!”他又伸出手。

小连把兰约拉开半步,挡在她前面。

“你想干什么?”焦峋的表情立刻变得冷酷,眼神阴沉沉的。

“我要带我娘走!”小连对上他的眼神,坚定地说。

“哼,那就来试试吧!”焦峋不屑地掸掸身上的尘,负手而立。

小连以一招逍遥勾魂手扑向焦峋。兰约惊呼:“连儿不要!”

焦峋抬手随意一挡,内力如飓风涌出,把小连迫开两米。兰约大叫:“不要伤他!”焦峋看了她一眼,将手负在背后。

小连又扑了过来,焦峋躲开。小连把离魂掌第一重到第四重的招式一招一招使出来,焦峋只稍稍移动身体就全部避开了去

。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能看得出小连身手敏捷,掌风凌厉,内力也不低,在武林中可算得上少年英雄,但招招都被焦峋

轻易躲开,可见他修为之高。

族人纷纷点头赞叹。封周逸看得两眼发直,紧紧拽住袖口,似很紧张,又似激动异常。

小连渐渐急躁,他跃起踢腿向焦峋心窝踹去。这是离魂掌里唯一一招用脚攻击的招式——夺魂脚,出脚快、狠,攻击力强

,但将自身置于空中,无处着力,受反击时无法躲闪只能用手硬接。幸好焦峋不想伤他,只一侧身,右手一甩将他甩开。

小连飞出两三米,撞到一棵树上,落下一树积雪。

青峪倒抽一口气,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封周逸看了他一眼,开口向小连喊:“萧连,你为何要执意离开焦家?焦家并未亏

待你们母子!你娘是堡主夫人,却与你爹偷情,生下你。堡主大度,将你抚养长大,你为何不知恩,不图报?”

众人哗然。焦家堡二夫人私生子之事,外界无人知晓。族人只知二夫人产下死胎,心智失常,遂居于内院,诸事不问。没

想到有此隐情!

焦峋皱眉,躲避格挡之时可见烦躁。青峪也跟着烦躁起来。

封周逸斜眼瞥了青峪一眼,继续说:“少主对你更是恩宠有加,放血为你解情人锁之毒,甚至为你至今未娶……”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兰约捂胸扶树,大口喘气,看向青峪的眼神无限怨恨。焦峋狠狠盯着小连,不躲反攻,

掌中加了内力。

青峪急呼:“小连躲开!爹,不要伤他!”

封周逸轻哼一声,说:“萧连,你别不识好歹!你扰乱祭祖,少主竭力维护,你出手打他爹,他不责怪,反恐你受伤,他

对你的恩情天地可鉴。你若是女子,可为他生个一儿半女,可你身为男子,唯一能做之事,也就是臣服听话罢了。还不快

快住手?”

“封周逸!你住口!”青峪大声喝止,急得直跺脚。

封周逸苦笑,闭嘴不语。

此时两人打斗已很激烈。林中树多,施展不开,掌风所到之处,雪花急飞。焦峋怕伤及旁人,只使出三成内力。小连被迫

绕树躲闪,无还手之力。焦峋一掌劈开一棵碗口粗的树,直取他心口。他急急跃起,在一根树枝上借力转身,凌空一脚踢

向焦峋后心。焦峋收掌,优雅地往后一转,顺势一掌浪涛惊魂向他推来,小连人在半空,无法躲闪,眼看要被绵绵掌力击

中,两个身影向他扑来!

“啊!”一声痛呼,兰约被掌风扫到,摔倒在雪地上。而小连则被青峪一掌打开,跌到另一边。

“兰儿!”

“娘!”

焦峋和小连双双扑到兰约身旁。焦峋抱起兰约,一手搭在她脉上。“兰儿,怎么样?”他焦急地问。

“连儿快走!再也不要回来……”兰约艰难地转过头看小连,“下山找房陵萧家……”

“娘……”小连跪在兰约身边,泪流满面。

“快……走!”兰约用尽力气催他离开。

“别让他跑了!他破坏祭祖!”封周逸叫了声。焦氏族人围了上来。

青峪跳进人群,挡在小连前面。“快走!”他朝他低喝,“暂时不要回来!”

小连抹一把眼泪,站起往山上跑。族人追来,青峪帮他抵挡。但两人合力仍不敌六、七族众。小连被缠住无法脱身。

这时,焦休离淡淡地喊了句:“石戒仍在祭坛,恐有闪失。诸位请随我回去,休再纠缠此劣儿。”这话用内力传出,送到

打斗的各位耳里。一行人稍作迟疑,放慢拳脚。小连趁机向山顶逃去。

急跑了一柱香时间,见没人追来,他停下喘息。他担心娘亲伤势,想偷偷回去看看,又怕身陷险境反让娘亲担心,思忖片

刻,下定决心向小村庄走去。凭他现在的实力,想要救出娘基本没有可能,反倒会搭上自己的自由甚至小命,那样,娘就

再也没有希望逃出来了。不如先下山,或可找萧家帮忙。不行的话就努力练功,等功夫稍强一些再回去救娘。

小连经常到村里买东西,村民们都认识他。他向村民打听去镇里的路,一位见多识广的老人告诉他,往北走一天可到房陵

,那里有很大的集市,繁华得很。小连本想连夜赶路,好心的村民劝他明天再走,说夜里太黑,且天寒地冻山路又滑,不

好走。

小连喝了两碗热粥,在一个村民家里的灶间铺了点稻草,盖了床老棉被,准备将就一晚,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可他躺在稻

草堆里,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即便青峪欺瞒了他,他还是很想他。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离青峪那么远。今天离开了

,不知何日才能再见。青峪会担心他吗?会想他吗?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今天下午青峪帮他抵挡族人,不知会惹上什

么麻烦。中断祭祖,真的会招来灾祸吗?青峪说的“乞求先祖将灾难降于吾一身”的话不会成真吧?还有娘亲,不知道伤

势如何,会不会危及性命?不知道焦峋会不会为难她?

他翻来覆去想东想西,直到下半夜才昏昏睡去。

25.逃3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着咸菜吃了碗饭就告别村民朝着房陵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只喝了几口山泉水,吃了一个村民给的饭

团,足足走了一天,从凌晨到傍晚,才见到房屋。那是一个送子观音庙。

小连跨步进去。庙虽小,却整洁干净,拜桌上供着粉红的米糕和白团子。看来刚有人来过。小连闻了闻米糕,除了米的香

味没有其他味道,应该没坏。他从外面树上折了一些细树枝,在送子观音像前点起一堆火。然后朝观音拜拜,向她要了几

个团子和米糕,放在火边煨软。他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糕点,米糕又甜又糯,团子里有笋干肉末馅,应该是有钱人家的供

品。他好想把剩下的糕点揣在怀里拿回焦家堡去,烤软了给青峪哥哥尝尝呀。可他不能回去了。杀父囚母,怎堪亲近?

小连蜷着身子在地上睡了一晚,幸好有火堆的余烬,才不至于冻僵。

第二天,他接着赶路。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排一排的瓦房。他跑去询问,才知道已经到了房陵。至于房陵萧家,没人知

道。这里的人告诉他,到镇上集市问问,或许有人知道。

他按着别人指的路往前走,路过一条枯水河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焦休离!他赶紧蹲下,借桥墩来遮掩自己。

焦休离在附近走走看看,眼看就要走到桥边来。小连吸一口气,轻手轻脚走下河滩,躲到桥下。刚躲好,就听到封周逸的

声音。

“姨娘,找到没?”

“没。按村民的说法,他到此不久,按理不会走远。”声音从桥一头移到另一头。

“姨娘为何那日放他走,现在又来寻他?”

“小杂种扰乱祭祖,当日若被族人抓住,定会拿他祭祖。兰约受伤,生死难料,我可不想那小杂种死掉!”

“姨娘怕兰氏绝后,血兰无人灌溉?”

“你倒机灵!当日你说那些话,是不是想置他于死地?”声音还在附近,好象正沿河而下。

“我不想让他魅惑青峪,害焦家绝后。”

“焦家人多着呢!你别瞎搅和。我留他有用。他日青峪修练神功,需血兰之花解毒。”

“姨娘,修炼神功会让人中毒吗?怎么我没见舅舅有何异样?”

“具体什么毒我也不清楚,只有历代堡主才知道。”声音渐远。

小连斜眼往他们走的方向看去,白衣飘飘。不好,他想,这桥洞无遮无拦,他们一回头就会发现他!他悄悄往后退,想退

出桥洞,躲到另一侧桥墩后面。

“姨娘,我们其实不用费力找他。他不是中了情人锁吗?到时毒性发作,他就得自己回去。”

“情人锁啊,是无心那老东西拿来唬人的!其实一碗绿豆汤就能解毒,根本不需要什么情人血当药引。”

“啊?”封周逸惊讶,小连心里也咯噔一下。这可笑的毒害死他爹,竟然只要一碗绿豆汤就可以解掉?

“当年无心喝醉酒不小心说漏了嘴。武林基本都知道。”

小连正在怔忡,忽听一声“小连”从身后传来,轻柔悦耳。他一转头,青峪正站在他身后河岸上。

“小连,跟我回去吧?那些人已经让我支走了。”青峪眼神忐忑。

焦休离和封周逸听到声音朝这里跑来。“原来躲在这里,小杂种!”封周逸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小连跳上岸,淡淡地说。

“小连,你身上有毒,万一毒发,痛苦万分,还是回去比较妥当。”青峪规劝。

又想用毒来牵制我!小连悲愤地想。“你说情人锁吗?”他看向青峪,眼里尽是自嘲,“既然是‘情人’锁,我自当找情

人来解。总不能一辈子跟个男人栓在一起吧?”

青峪沉默片刻,说:“以后,你自可以找心爱之人解毒,可现在……”

“这个你不用担心,反正不需要你的血了!”小连朝他嚷,气他到现在还要骗他。

青峪垂着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咬一下下唇,说:“江湖险恶,你从小在山上长大,涉世不深……”

“青峪,不用跟他多言,我们三人直接捉住他,把他和那女人关在一起!看他怎么跑!”焦休离不耐烦了,朝封周逸使个

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向小连欺来。

“姑姑不要伤他!”青峪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他们只想捉人,不想伤他,但小连身形尚小,一个打两个还是力不从心。眼看自己处处处于劣势,无法脱身,小连有

点急躁。他怕再缠斗下去会体力不支,被他们生擒。

又过了几招,小连看准机会,一招魂飞魄散直拍封周逸胸口!这招全力以赴,不留后路,相当霸道。强对弱,是必杀之招

,弱对强,是同归于尽之势。封周逸此刻心里有所顾忌,不想他死,所以躲开。躲了几次,被逼得稍显狼狈。

小连不顾死活,焦休离和封周逸不敢乱来,三人拆了百余招未分胜负。封周逸打得来气,眉一皱,心一横,掌风凌厉,向

小连攻来。小连硬拼了多时,体力损耗很快,渐渐抵挡不住。他绝望地看看天,又一招魂飞魄散向进攻的封周逸推去——

“住手!”青峪朝封周逸飞起一脚,把他踢偏寸许,不让他和小连拼上内力。差了十几年的修为,若真对起来,小连必不

能敌,恐会损伤心脉。“让他走吧!”青峪此言,让所有的人停了下来。

“让他走!”青峪重申。

“青峪?”焦休离不解。要连夜追来的人是他,要放他走的人也是他!

封周逸在一旁冷笑。

“小连”青峪转向他,“你心里难过,我知道。你若执意不肯回,我也不逼你。这里有些银两,你拿着用。等气消了……

就回来吧!”他掏出一把碎银,拉起小连的手,把银子放在他手里,再帮他合上掌心。“自己小心……”他看了他一会儿

,转身背对他。

小连收好银子,大步离开,一路回味着刚刚包裹在他手上的体温,心里空落落的。

青峪哥哥……青峪哥哥……

***

青峪哥哥……青峪哥哥……连皓死死揪着焦誉胸前衣服不肯放手,嘴里喃喃呼唤青峪。焦誉搂住他轻拍他的背。我在……

我在……他说。

“青峪哥哥……我不走……我不走……”连皓松开揪着焦誉衣服的手,改为紧紧抱住他。

“好……连皓乖,你不走,我也不走。”焦誉知道他又做恶梦,顺顺他的头发,顺顺他的背,唇贴着他的额头轻声安慰。

“焦誉……”连皓模模糊糊叫了声,安静下来,但还是搂着他不放。焦誉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圈着他,心疼地听着他的呼

吸渐渐平稳。

一个白衣青年失魂落魄地坐在帐篷外泥地上。青峪……青峪……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想他,不要爱他好不好?

他呆呆坐着,一晃神,仿佛回到千年前……

青峪在门前练功,封周逸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墙上观看。

“这是你今天第五次出错腿了!”青峪练的是武当山清需道人传授的无为功,以脚上功夫为主,正好弥补离魂掌的不足。

青峪擦把汗重来。

“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根本没心思练!”封周逸愤愤地说,“我好说歹说请来清需道人传你无为功,容易吗?你不好好练

,整天心神恍惚,是不是还对他念念不忘?”

“封周逸,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青峪没给他好脸色。

“我不管你?五年的情义,你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我做不到!”封周逸走近青峪,面露痛苦之色,“青峪,那小杂种和你

们焦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们不可能在一起!你不要糊涂。青峪,以前是我不好,让我们把那些不快都忘了,重新来过,

好不好?”

“我已经不恨你了,但你揣着焦家的石戒说这种话,未免缺乏诚意!”青峪不看他,径自进了门。

封周逸跟上辩解:“我说过没拿!”

“你爱拿就拿着吧,我不急着要。”青峪头也不回,穿过前厅。

……

青峪在房里看书,封周逸在门口转了几圈,终于下定决心敲开门。

“青峪……我把石戒还给你!”他把手伸到青峪面前,摊开掌心,里面是一枚黄白色的石头戒指。不是他不想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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