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青峪对他太冷淡,冷得那些曾经的爱和恨都无处寻觅,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他的心。
青峪拿起他手里的戒指,对着窗口的光看了看,打开书桌抽屉,拿出扔在里面的另一枚,把两枚戒指相互敲了敲,又放回
他手里。“拿去玩吧!”他说。
“青峪?”封周逸一时转不过神来。
“都送给你了。”青峪笑笑,“焦家的石戒,岂是外人可以随便拿走的?封周逸,你太自以为是。”
祭坛上的石戒是假的!封周逸总算明白过来。亏得他绞尽脑汁想了个一箭双雕之记,想方设法弄走那些人,自以为换得神
不知鬼不觉。原来被人家攥在手心里玩!
“青峪,你耍我没关系。反正石戒对我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比什么都重要!”
“封周逸,一年前你若对我说这话,我会很感动。可现已物是人非,请你不要再纠缠过去。我要看书,你自便。”
“青峪……青峪……你太狠心!”
“承蒙夸奖,不送。”
……
封周逸啊封周逸,你自以为聪明潇洒,可以将世人玩转鼓掌之间,可到头来,什么都没有得到!白衣青年仰头朝天长叹一
声,消失在夜色里。
26.我喜欢你
连皓醒来的时候正象只猫一样窝在焦誉怀里。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本想偷偷钻出来,但看到焦誉睡得正熟,又不敢动了
。昨晚焦誉值夜,肯定是熬到熬不住才睡着。连皓保持着醒来时的姿势躺着,一动不动。
窝在焦誉怀里很舒服,很安心,让他不由自主想到被青峪抱在怀里的感觉。青峪哥哥……你会不会因为小连离开而从我梦
中消失?青峪哥哥,我想你!此刻,他多么希望能对焦誉说说心里的思念和惶恐。但他不想吵到他。
连皓反反复复回想昨夜的梦,前几天的梦以及遇到焦誉之前的梦。他一点都不喜欢现在做的梦,但它们偏偏那么真实地慢
慢进行着,那么强烈地影响着他的情绪,想忽视都难。相反,来神农架之前的梦,现在回想起来真的象梦想一样遥远而虚
幻。太甜蜜了,象小连的奢望。
日上三竿,焦誉才动了动,睁开眼睛。
连皓仰着头朝他笑笑。他不好意思地缩回手,说:“醒了?昨天晚上你又做恶梦了。”
“吵到你了吧?”连皓问。
“没,你说梦话的时候我还没睡呢!”
“晚上有野人来吗?”
“没……啊,有!”想到昨晚自己的行为,焦誉脸有点红,“他把脑袋探进帐篷看我们!”
“啊?”连皓一骨碌爬起来,“真的假的?太恐怖了!”
“真的。后来我用棍子把他吓跑了。”焦誉指指身边的树枝。
“焦誉,那野人……会不会是食人族的?”连皓跪着俯视焦誉,认真的表情让焦誉忍不住想笑。
“有可能。不过即使是食人族,也是个胆小的食人族野人。他们出现很多次了,都没有攻击过我们,我们一追,他们就跑
。而且,这种小树枝都能吓跑他。”焦誉又瞄了眼身旁的树枝。
“那就好。”连皓松了口气,“现在我们干什么?好象出太阳了!”
“尿尿。”焦誉微微一笑。
两人先后钻出帐篷,背对背站在树下解决生理问题。
“焦誉,我的脚不疼了,今天我们上哪儿去?找野人还是往回走?”连皓整好裤子,问。
“帐篷还湿,背着会很重。不如再休息一天,等明天帐篷干了再走。”焦誉这两天过得很开心,有点乐不思蜀,“况且去
找野人还不如待在这里等他们找来。”
“好吧!”达成一致,两人开始忙碌起来。
连皓把帐篷和里面的东西撑开来晾,焦誉去准备早饭兼午饭。雨后初晴,蘑菇木耳特别多,他们吃了满满两饭盒盐煮野山
菌。货真价实的“野”山菌,光放在盐水里煮也很美味,如果加点肉片,也许会让人一辈子难以忘怀。
喝完最后一口汤,连皓抹抹嘴说:“焦誉,回去之后我要去吃一只烤鸭!整整一只,不要片皮,不要放黄瓜、大葱,不要
蘸酱裹在面皮里吃。我要扯下鸭腿直接啃!”
焦誉失笑。“明天出发,如果蒙头走路,不追野人、不拍路边野草的话,你两天后就能吃到烤鸭了。”他说。
“你打算出去了吗?”连皓只是随口说说,没想要这么快就出去的。
“我无所谓。反正植物也拍得差不多了,血兰恐怕是找不到了,野人也看到了,要拍却不那么容易……”
“你出去有事吗?”连皓问。
“整理数据,编书,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妹妹九月份预产期,我得去陪她,等着做舅舅。”焦誉喜欢小孩,盼这个外甥盼
了很久。
“九月还早呢!”连皓希望他能陪他在山里多玩几天。
“你不想走?”
连皓点点头。
“那也行,我陪你。我们可以慢慢走,走两天到我的营地去,那里还有一罐肉松,几包真空包装的腊鸡腿。”焦誉笑着说
。
“这么多好吃的你也不带!”连皓又郁闷了。
“没想到会出来这么久。”焦誉抱歉,“别想这些了,越想越煎熬。”
“好吧。不如我来煮水冲茶喝,等野人来骚扰我们!”
夏日午后,躺在林间空地上,不用被阳光曝晒却可以享受充足的阳光照耀绿色植物带来的清新空气,周围还有茶香袅绕,
他们不禁心情舒畅,全身放松。
“焦誉,我怕我会得精神分裂症。”连皓枕着手、翘着腿说。
“为什么?”焦誉翻了个身看他。
“每次做梦醒来我都很难受,跟你说说话又开心了。时间长了恐怕真的会精神分裂。”
“梦这种事,不能太在意。做过就算了,不要老想它。”焦誉试图开导他。
“可我的梦,不是一般的梦。我觉得它在向我讲述一些事情,这些事,可能发生在我的某一生某一世,而那一生恰恰是我
不愿忘也无法忘的。”
“连皓,我并不相信有前生后世。人活一生需要认认真真过,一旦过砸了,老天不会那么好心再给你一世补救。前生后世
,只是那些有太深太多遗憾的人用来安慰自己的臆想。”
“可我对梦里小连的遭遇感同身受。虽然无法主动地回忆梦境里没有出现过的事物,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就是他!”
连皓很肯定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你一直纠缠前生的事而因此令今生痛苦困惑,似乎也不应该。”
“我知道。可我想他,我希望能在梦里看到他,即使梦让我很痛苦。”连皓望着远处的树,“如果见不到他,我不知道活
着还有什么意义。”
“连皓,或许你应该找一个现实中的人来爱。”
现实中,倒是有一个喜欢的人,但不管多喜欢那个人,青峪哥哥,象融在他血肉里一样,永远都无法忘怀。“也许。”连
皓说,“不想这些了。我们来拍几张照吧!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真舍不得。”
“好。”焦誉去拿来两人的相机,说:“我帮你拍!”
连皓站起来往溪边走,说他要站在瀑布下照一张。“你说我这张帅哥出浴图应该穿着衣服拍还是脱了衣服拍?”他问。
“这取决于你要把照片放哪里。”焦誉举起相机,喀嚓喀嚓连拍了几张。
“寄到国家地理杂志去!”
“噢,那就脱了吧!”
“为什么?”连皓蹲在溪边傻笑。
“不脱恐怕会被人直接扔到垃圾箱里!”焦誉变换角度继续拍。他觉得连皓蹲着仰脸看他的样子特别可爱,不觉多拍了几
张。
“脱了会被登出来吗?”连皓满怀期望。
“应该不会,但估计会被放大了挂在杂志社墙上,至少也会被个别编辑私藏在电脑里。”焦誉看了看拍的照片,笑着说:
“不如你改投花花公子杂志吧!”
“好啊!好啊!花花公子读者更多!不如我们一起投吧!”他跑到焦誉面前,摘下他脖子上的另一只相机,说我来给你拍
。
“不要!”焦誉慌忙举手挡住脸,说:“我这样子太难看了,不能拍,不能拍!”
“一点都不难看!”这是实话。即使第一次见面时被外型吓了一跳,以为是野人,他都从没觉得他难看,相反,还越看越
好看。现在,已把他归入极具魅力一类。这一类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焦峪,一个是青峪哥哥。
连皓一直把镜头对着焦誉,想趁他放下手的瞬间偷偷拍一张。焦誉遮了一会儿,突然把手拿开,说:“我们合个影吧!也
可以留个纪念,记得我们一起在神农架追过野人。”
连皓端着相机,没有回答,也没有按快门。想到几天后要分开,他就走神了。一时间,他有种强烈的不想分离的愿望。
“焦誉,我喜欢你!”他放下相机,盯着焦誉的眼睛说。
“啊?我……哦,我也喜欢你。”焦誉冲他友好地笑笑。
“我说的是那种喜欢!”连皓走近两步。
“哪……哪种……喜欢?”焦誉往后退一步,红了脸。
“我想你做我的男朋友!”连皓一把拉住他的手,看着他。
焦誉闪开眼神,躲过他的注视,支吾道:“哦……我……我……”他活了三十年,从未向别人表白过,也从未被表白过,
更别说被一个男孩表白,所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喜欢我吗?”连皓轻声问,“那种喜欢。”
焦誉脸更红,低头不语。
“喜欢吗?”连皓追着问。
焦誉沉默了很久,然后抬起头看着连皓郑重地点了点头。
连皓咧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说:“我猜就是!做我的男朋友吧!”
焦誉想了想,又点点头,说:“可以。但我没经验,你要多担待。”焦誉偷偷笑,三十岁开始的初恋,他有点期待有点紧
张,也觉得优点好笑。
“没事,我教你!”连皓非常老练地把他拉近一点,楼住他的腰,想给他一个令人回味的吻。来神农架之前他曾在梦里和
青峪哥哥做过无数次,虽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自己想象的,好歹也算经验。
他们摒住呼吸,慢慢靠近,心跳得飞快。就在局部温度升高到可以熔断灯丝的时候,他们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各自
向后跳开。离他们原来站的地方不到一米,站着一个野人,正恶狠狠地看着连皓。
他们没有片刻迟疑,举起相机对着野人按下快门。野人迅速遁入树林里。他们追了一会儿又不见了野人踪影。
空手而归的两个人并不失望,似乎已经适应了野人的神出鬼没。他们很默契地没有继续之前的举动,而是坐在池塘边钓鱼
。一边等鱼上钩,一边聊各自的家庭和童年,进行非正式家庭成员介绍。
一下午用来介绍父母大人已经足够,但用来钓鱼稍微有点仓促。他们的所有成果是两条小猫鱼。在野外,再小的鱼都是难
得的蛋白质来源。焦誉把它们洗干净,抹上一点盐,帖在炉边石块上烘,又和连皓一起在附近摘了些蘑菇。
洗完蘑菇开始洗衣服洗澡。这一对刚刚确立关系的情侣都有点害羞,相互看了一眼就各自转开身埋头洗衣服。整个清洗过
程安静而迅速,洗完彬彬有礼地相视一笑,一前一后走到炉火边。煮上蘑菇,架好衣服,鱼飘出焦香味。焦誉拿起一条吹
了吹递给连皓,连皓拿起另一条吹了吹给焦誉。
等白天正式宣告结束,他们爬进帐篷,并排躺下。焦誉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一动都不敢动。就这样僵着身子躺了几分
钟,连皓突然转身面对焦誉说:“我想吻你!”他也不等焦誉回答,直接把唇贴了上去。
帐篷外传来“嗷——”的一声,焦誉正想起来,连皓按住他说:“别去管他!”又把唇贴了上去。
嗷——叫声渐近。两人一起坐起身来,焦誉抓住了帐篷里的树枝。叫声停住。他们探出头去看。天还没全黑,林间有些昏
暗。连皓扫视一圈并未看到野人。他钻出帐篷四处搜索,也没看到什么。
“没有!”他对焦誉说。
“连皓”焦誉躺下,“这个野人好象有什么目的。他出现的时候都……”
“都……”连皓重复一便,也想到某些可能性,“我们再试试!”他抱住焦誉,一下覆上他的唇准备细细品尝。
嗷——果然!这次的叫声更显凄凉。焦誉推开连皓说不行,他被野人叫得心里酸酸的。连皓恨透了这个捣乱的野人,真想
把他捉住关到动物园去!
被人偷窥,不管这个“人”是不是野的,都会让人心里发毛。他们用回形针把帐篷门帘固定好,惴惴不安地睡去。
一个白影在不远处快速飘来飘去。
不能让那小杂种得逞,绝对不能!他得想想办法。可有什么办法呢?他什么实质性的事情都没法做!甚至不敢以真面目出
现在青峪面前!刚找到青峪的时候,他一激动,直接从戒指里跑出来见他,结果吓得他把戒指丢在角落里,再也不碰一下
。第二次,他找了个机会出现在他面前,结果把年幼的他吓得病了一个多月。这一次,他小心翼翼守在他身边,终于得到
了他的重视,可那小杂种却出现了!
他该怎么办?即使现在可以投胎转世,也来不及做什么呀!何况转世的机会还很渺茫。怎么办?
27.追杀
萧连劈完柴,擦了擦汗,走进厨房端起灶台上的稀饭呼啦呼啦几口倒进嘴里。稀饭是厨师给他留的,只有一碗,已经凉了
。总比没有好。干了一上午活,他很累很饿。一碗凉稀饭可以暂时填一下瘪得可怜的肚子,让他下午有力气继续干活。
每天午后院里的夫人小姐们都午睡去了,下人们抽得空闲,也可以休息片刻。萧连坐在灶间小板凳上发呆。每天这个时候
他都坐在小板凳上发呆。其实他不喜欢这样,这会让他很难过,但他总是忍不住要去想他,晚上想,白天一有空也想。他
的青峪哥哥,不知道在做什么,胖了还是瘦了,会不会想他?
两年前从焦家堡逃出来,说不后悔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封周逸说焦家把他当杂役养着,他现在亲自体验到了什么是“杂
役”。在焦家当杂役的十三年,青峪碗里有什么,他碗里不会没有;青峪做新衣服,决不会少了他的;青峪会手牵着手带
他玩,会手把着手教他习文练武;情人锁毒发的时候青峪为他划破手指……刚下山的时候他幻想过,等练好武功,再联合
萧家,可以把娘救出来。但他的幻想,包括对亲情的期盼很快就被那些所谓的伯父伯母和堂兄妹粉碎了。当在朱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