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峪哥哥——不透
不透  发于:2011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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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誉放好相机,打了个喷嚏。

“冷吗?”连皓拉开裹在身上的被子,说:“进来吧!”

“恐怕……不够大,裹不下两个人。”焦誉看了看说。

“那就躺着吧!”连皓躺下,拉开被子让焦誉躺进去。

两人并排躺在被窝里,气氛又开始不对头。

“嗯……衣服老不干……”焦誉寻找话题。

“光着也挺好。”连皓接话。

“我看明天一定得把火点起来……可以烤一下衣服,而且昨天煮的水也快喝完了。”为什么不是今天呢?他纳闷。其实今

天也可以想办法做这些事情,但他说了明天。

“嗯……如果雨停了最好,如果不停,我们就搭个雨棚吧!”连皓很想说我们可以喝雨水,雨水不用煮,但那样太露骨。

“好。”

沉默。胳膊碰着胳膊,接触的地方有点烫。被面上出现了一些小的起伏,两个人同时转身,背对着背。

嗷——又一声啼叫。

焦誉拎起脚边的相机躲在帐篷里朝外看,一个野人垂手站在刚刚出现的地方,淋着雨,看起来非常可怜。他喀嚓一声按下

快门。野人似乎听到声音,噌地转身向下山的方向快走。焦誉穿鞋跟上。连皓则坐在帐篷门帘边拿相机狂拍。

这次折腾了好久。焦誉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他们看了看照片,不解地摇摇头,开始填肚子。

吃饱刷牙,无所事事,又只能躺下。

“连皓,你看今天出现的野人是同一个吗?”焦誉双手枕在头下思考着。

“我认不出来。”连皓也在想这个问题。

“如果是同一个野人对我们表现出兴趣……倒是件好事。他来找我们,省得我们去找他。”

“如果是不同的野人,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进入了野人集聚地。”

“这很危险!”

“对!”

他们对看一眼。

“他们会不会趁我们睡着把我们绑架了?”连皓问。

“他们可能只是来喝水。”

“但他们朝我们叫。”

又对看一眼。

“不如你先睡觉,我来值夜。”焦誉说。

“不好,你睡吧,你明天还要出去觅食。我残废了,白天没事情做,想怎么睡就怎么睡。我守着,万一听到什么响动再叫

醒你。”

“好。”焦誉闭上眼睛,忐忑不安地睡了。

连皓睁眼躺着,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声音。雨打树叶的声音很大,淹没了其他生物活动的声响。

沙沙沙……沙沙沙……漆黑的夜里,单调的雨声……连皓的眼皮渐渐厚重起来。迷迷糊糊地,他想:为什么想睡的时候睡

不着?为什么想醒的时候醒不了?

22.欺骗

山里下了很大的雪,压断很多树枝,整座山都被盖在雪里,焦家堡也是。雪停后,小六和桃花在门前扫出一片空地让青峪

和小连练功。

他们练了会儿拳脚就跑到橡树林练轻功,比谁跑得快,谁踩的脚印浅。不管小连怎么跑,青峪总在他前面三尺外,怎么也

追不上。

“小连你输了!”

输了要罚一天不准吃肉,小连一急,开始耍赖。“你腿长,这不公平,我不比了!”他追着青峪哇哇叫。

青峪突然转身,停住。小连一不小心撞了上去,脸撞到他怀里。

“鼻子扁了!”青峪说。

小连一摸鼻子,没事。青峪忍住笑。

“青峪哥哥,这个赌不算,好不好?”他扯扯青峪的袖子。

“好——”青峪摸摸他的头,微笑。真不让吃肉,他肯定会抑郁而终的。“吴刚他们下山已有五天,今天该回了。会带很

多好吃的东西呢!”他说。

小连咽一下口水,猜他们会买什么回来。会不会有大青鱼呢?或者咸猪头?腊鸡腊鸭?红糖年糕?

“过两天要祭祖,姑姑让他们买一只乳猪回来烤。”青峪故意馋他。

啊,烤乳猪!脆脆的皮,嫩嫩的肉,切的时候油花和肉汁一起滴下来……小连又咽一下口水。他只吃过一次,但印象深刻

“口水流出来了!”青峪说。

小连回过神,擦一下嘴。什么嘛?根本没有!他已经长大,早就过了会流口水的年龄了!“你骗我!”他气鼓鼓地瞪了青

峪一眼。

青峪眼睛一眯,咧开嘴笑了起来。

一瞬间,阳光明媚。他的青峪哥哥笑了!象以前一样,笑得眼角飞上欢快的细纹。也不知道是酸还是甜,反正心里一动,

眼泪就流了出来。“青峪哥哥……”小连抱住他。

“小连怎么啦?”青峪错愕。

“青峪哥哥……你终于笑了!”好久没看到他这样笑了,开心的,真心的。

“小连……”青峪搂住他,轻抚他的背,“以前是哥哥不好,让你担心……哥哥再也不会了!小连不哭……”

“青峪哥哥……我一辈子陪着你!”

踩雪声从小连身后传来,他回头,看到封周逸铁青着脸走了过来。快过年了,他不在家待着,来山里干什么?

封周逸走到他们身边狠狠地瞪了小连一眼,又去看青峪。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传来其他人的

脚步声和说话声。

吴刚他们来了,一起还有封家的几个家丁,都背着竹篓。封周逸一声不吭向焦家堡走去。青峪和小连也跟吴刚他们一起走

回去。

小六和桃花跑出来帮忙拿买回来的东西。封周逸照旧给每个人带了礼物。他分礼物的时候,小连跟青峪回到房里。小连磨

墨,青峪在刚买回来的红纸上写对联。

“青峪哥哥,我来写一副,贴在你门上!”青峪刚写完一幅,小连就去抢他手里的笔。

“不行,不行!”他想起去年小连写的那副,把笔高高举过头顶,说什么也不让他写。

“我保证不写酱鸭板鸭盐水鸭!”小连跳起来去够。

“但你会写蒸蛋炒蛋荷包蛋!横批还是‘通通吃掉’!”青峪躲开。

小连转来转去绕着青峪去抢他的笔。青峪左躲右闪,游刃有余,时不时拿笔在他脸上画一道,片刻,就画成一只猪。他拿

来一面铜镜竖在小连面前。小连哇哇叫着伸手抹脸上的墨,青峪笑得透不过气来。

“青峪!”传来一声幽幽的叫声,封周逸站在门口。

屋里两人站直,收了声。

“找我何事?”青峪淡淡地问。

“青峪,为何对我如此生分?”封周逸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平日里顾盼生辉到处勾人的一双凤眼黑沉沉的。

“封公子若有大事,可找堡主,若有家事,可找姑姑,在下正忙,没空陪公子闲聊。”说着他蘸了蘸墨,又开始写对联。

“青峪,这是我找镇上最好的裁缝做的棉衣。”他递过一件绛红缎子的厚棉衣,“照我的尺寸做的,应该正合适。你怕冷

,我让裁缝多加了一层棉……”

“多谢封公子好意。姑姑把我照顾得很好,不曾冻着饿着……”

“青峪……我想你!”封周逸往前跨一步,抱住青峪。青峪想挣开,封周逸抱得更紧。小连上去扯封周逸的胳膊,掰他的

手,封周逸死死抱着不放。三个人扭到一起,棉衣掉在地上。

“放开!”青峪用上内力。小连退开。封周逸不用内力抗衡也不松手,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青峪一惊,立即撤了内力。

“青峪……青峪……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冒着风雪走了两天山路来看你!”封周逸闭着眼,皱着眉,好象很痛苦。

“你……怕是因为没练成第七重离魂掌吧?”青峪说。

“青峪,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封周逸放开青峪,“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不管我们会怎样,你和他——”他

一指小连,“肯定不会有好结局!”

“封周逸!休要在此胡言乱语!”青峪微怒。

封周逸不理他继续说:“你别忘了他爹是怎么死的!还有他娘!”说完看了眼地上的棉衣,捡起来放在青峪床上,又看了

小连一眼,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放柔声音说了句:“山里冷,棉衣你穿上吧!”

待封周逸的脚步远去,小连走到青峪面前,仰头看着他,轻声问:“青峪哥哥……我爹……是谁?”

青峪看他一眼,走到门口把门关上,然后折回来坐在桌边。小连跟着,在他面前站定。

“你爹……姓萧……叫萧墨然,是房陵萧家的小公子。”咋一听到父亲姓氏,小连并没有什么想法,在他心里,一直把自

己当成姓焦的。

“他……怎么死的?”

“你娘怀你的时候中了情人锁,他为救你娘割腕,失血过多而死。”青峪拉起小连的手放在自己手里。

失血过多?可每次他毒发,只要青峪哥哥两滴血就够了呀?小连疑惑地看着青峪。

“你娘……中毒太深,你爹……又有出血之症……”

“我娘……怎么会中毒?”

“她……误食了姑姑从无心散人那里要来的药丸……”

误食?不管怎样,青峪哥哥说的话,小连都是信的。“那,我娘怎么了?”他问,他对“娘”这个词没什么概念。从小到

大,对他最好的人是青峪,他最亲、最爱的人也是青峪。

“她……生你的时候去世了。”青峪避开他的目光。

原来是这样,小连松了口气。听封周逸说话的语气,还以为是焦家害了他爹娘呢!

“小连去洗洗脸吧,一会儿该吃饭了。”青峪把小连支走,坐着发呆。

第二天晌午,桃花来找小连,说在后山发现个鸟窝,让他帮忙爬树掏鸟蛋去。小连兴冲冲跑去,却看到封周逸等在那里。

见他来了,封周逸朝桃花使个眼色,桃花快步离开。

“封周逸,你想干什么?”小连不怕他,只想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萧连,知道你爹怎么死的了吗?”他靠在一棵树上,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斜着眼睛看小连。

“我的事,不用你管!”青峪哥哥已经告诉他了。

“你知道焦家堡内院里关着一个女人吗?”封周逸嘴角一勾,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个女人……他是见过的,姑姑不许问,堡里没人敢说。他看了封周逸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那女人,曾经是天下第一美人,兰家唯一的后人——兰约。”

小连又看他一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封周逸啧啧嘴,摇摇头,走到他跟前,抬起他的下巴,说:“长得越来越象你娘了,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小连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问。

“怪不得……哼!你知道兰约是谁吗?”封周逸敛起笑容,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谁……”小连隐隐约约猜到些不好的事情,有点想逃。

“是你娘!”

“我娘……我娘……生我的时候过世了……”他往后退了两步。

“他们骗你的!”封周逸逼近他,“你娘是堡主的二夫人,跟你爹有了私情,堡主给她下了毒,逼你爹放血救她,害你爹

失血身亡!”

小连睁大眼睛不停地往后退,封周逸步步紧逼。“焦家害死你爹,囚禁你娘,把你当杂役养在堡里,可笑你还把他们当恩

人!”

“不是的……”小连撞到一棵树上,停了下来,封周逸捏住他的下巴,“你娘被囚,受尽虐待,儿子不察真相,不救娘亲

,反而攀附仇人,当一个禁脔……你爹泉下有知,怎能瞑目?”

“不是的!”小连一掌朝封周逸招呼过去。两人对了几招,因心里烦躁不安,很快被封周逸制住。

“你的名字是谁取的?”他问。

“青……峪。”

“知道他为什么叫你小连吗?因为你是个没爹没娘,被仇人养来当猴耍的可怜虫!”说完,封周逸又勾起个笑容,“小连

,小连,好可怜啊,什么都不知道,跟在仇人身后,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姑姑……”

“别说了!”小连朝他吼。

“哦,对了,你知道焦家为什么要囚禁你娘,为什么要养大你吗?”封周逸看小连没反应,就继续往下讲,“因为你们是

兰家的后人,有兰氏血统。只有有兰氏血统的人,才能让血兰开花!”

“血兰?”难道是姑姑割他手指灌溉的那株兰草?

“姑姑没放过你的血吗?不放你的就放你娘的,谁的都一样。”封周逸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血兰开花吗?”

小连看向封周逸,不再一味排斥真相。

“因为焦家的第七重离魂掌虽然威力无穷,但会损害练功之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血兰才能解救他们。堡主练成了第七

重离魂掌,发现不妥,所以假意娶你娘,为的是霸占血兰!而青峪……为什么一直对你那么好——”封周逸自以为潇洒地

一笑,“因为他迟早要练第七重离魂掌!而你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所以——把你留在身边最好。明白了吗?”

小连胸闷气短,浑身虚乏无力,他软软地坐在地上,不言语。

“其实情人锁的毒性可以完全解掉,只要一碗情人血就够了。你知道青峪为什么没给你解吗?”

小连目光呆滞看着前方,并不搭话。

“当然是为了牵制你!这样,你就走不远了!”

青峪哥哥……是这样的吗?

“不信吗?你爹已经死了,你娘这么多年也没毒发身亡,你以为是为什么?因为当年你爹放了一碗血,把她身上的毒解了

!焦家并没有告诉他两滴血就可以救你娘性命,因为他们故意要他死!萧家小公子身染怪疾,常血流不止,几乎整个武林

都知道,焦家当然也很清楚。”封周逸停下看小连反应,小连还是坐着不动。

“萧连,你要继续待在焦家,当你的禁脔,让他们虐待你娘,随时放你的血来灌溉血兰吗?”

小连头昏沉沉的,一时难以接受这些事情。他不在乎封周逸一口一个禁脔,如果青峪哥哥想要,他会很乐意。但青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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