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夏天,美好的——萌之啾啾
萌之啾啾  发于:2011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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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每把这句话重复一次,头脑就会更加清醒一点。

他和谢鹏,是真的结束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高考前两个月,唐凌特意坐飞机回去跟朋友们照高中时代的纪念照,那时候他跟谢鹏感情好得蜜里调油

,眉目之间都是飞扬的幸福,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这只恋爱的菜鸟情窦初开似的。

谁知短短的两个月,他以为牢牢握在手里的幸福,全部都没有了。

真是失算了,早知道会有今天,那他干脆就隐瞒到底好了,之前总跟他们聒噪谢鹏对自己如何如何好,两个人的甜蜜小日

子过得如何如何滋润,结果到头来,一句分手了,前面那些通通成了废话。

废话作废了也就算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成为了笑柄,那才叫得不偿失,丢人丢到老家去。

唐凌收拾行李的这几天里,谢鹏都没有出现,唐凌偶尔会在心里猜测,他是不忍心看自己离开,还是单纯怕自己再像那天

那样哭哭啼啼地挽留他。

想着想着,最后肯定又是泪流满面,大男人的,因为失恋成天哭得稀里糊涂的像只花猫,的确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事情,

甚至算得上是没出息到了极点,所以唐凌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两分钟前躲在厕所里哭得惨兮兮,两分钟后又假装没事哼

着鼻音浓重的小曲继续收拾。

相爱的时候那样的浓情蜜意,离别的时候居然会变得这么不堪。

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真叫人感叹命运无常。

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情很出乎唐凌的意料。

总是小气得令人发指的四个发小儿,坐着火车过来了。

唐凌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他们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强装轻松地问,你们来干嘛,省省路费回去请我吃饭不好吗?

杜凡走到唐凌面前,打量着他消瘦不少的面容,说,接你回家。

几张熟悉的脸庞近在眼前,眉间不掩担忧和心疼,唐凌心里忽然涌上了一阵浓烈的委屈,堆砌起来的强颜欢笑瞬间倒塌。

杜凡上前一步,把唐凌搂到怀里,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像在安慰一个摔倒在地,却强忍着疼痛不肯示弱的小孩。

唐凌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感到无比的疲惫,又无比的安心。

这是这些天来,他得到唯一的安慰,虽然没了爱情,但是至少他还不孤独。

杜凡说,哭吧,我们不笑话你就是了。

于是唐凌真的又哭了。

压抑的呜咽,仿佛寒冬深夜中,被丢弃的幼兽,濒临死亡时发出的绝望的哀鸣。

听在耳里,特别的揪心。

然后,一行人带着唐凌和他的行李搬出了谢家,住进了宾馆里。

唐凌一直懒懒地赖在沙发上犯困,连手指都不想动,高天很粗鲁地拿纸巾把他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敲打着他的脑门说,笨

!净吃亏!

唐凌正要反驳,姚浩把买回来的蛋糕递到唐凌面前,说,别吵了,吃点吧。

唐凌几天没好好吃东西,饿得快虚脱了,看见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一把抓过来就往嘴里塞,真正的狼吞虎咽。

叶梓坐到他旁边,用手指揩了揩他嘴角的奶油,问,大学还在这里读?

唐凌满嘴蛋糕,口齿不清地说,志愿都报了,不读能怎么样?难道我还重考啊,我这一年不是白过了。

想了想,又恍惚着说,要真是白过就好了,减掉这一年,可能还不至于这么难受。

杜凡用手掌在他面前摇了摇,说,喂!回魂了,不许再说他了,从今以后就跟那个王八蛋断绝关系,连想都不能想。

唐凌闭上眼睛,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如果真的能选择想和不想,他还会这样折磨自己的神经吗?

第二天下午的火车,候车室里,唐凌红着眼睛,失神地盯着大屏幕上的列车时刻。

却不知道,候车室的另一个角落里,他正思念着也怨恨着的人,也在默默地看着他。

十几米的距离,承载着无法表达的深爱,因为太过沉重,所以无法跨越。

我知道你很痛,你却不知道,我比你痛上千百倍。

放弃你是我的选择,我并不后悔。

但是不能与你共度一生,却将是我永生的遗憾。

再见,唐凌。

分开一个星期不到,谢鹏就深刻地体会到了失去唐凌的后遗症,搬回原来的房间,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着唐凌的影子,很

多后来买的衣服唐凌都没带走,还有写满了他字迹的书,惩罚一般占满了他的视线,谢鹏想过全部扔掉,但终究还是留了

下来。

收拾好装箱,谢鹏把它放进了衣柜的最里层。

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就是知道还在。

就像他们曾经的爱情,就像此刻无休无止的想念。

坐在桌前,仿佛能看见那个在灯下看书的少年,漂亮的侧脸因为灯光而显得柔和细腻,长睫毛下一双充满盎然笑意的大眼

睛,总是忍不住偷偷地看向他,被发现后,会调皮地眨眨眼,然后继续埋头看书。

躺在床上,仿佛能感觉到身边一个温暖的重量。唐凌睡着了总是很安静,呼吸浅浅的,纯真干净的睡颜,没了往日的跋扈

张扬,就像一个不设防的婴儿,让他忍不住悄悄地亲吻。

即使努力想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谢鹏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唐凌赤着脚溜进他房间的情景,他会从后面抱着他,脑袋搁在他

的肩膀上,有时候会说说今天上的课有多无聊,有时候会跟他咬耳朵,悄悄地说,我想和你做。

大胆的邀请,却总是抹不去眼底的羞涩和窘迫。

那样热情又害羞的唐凌,那样勇敢又胆小的唐凌,那样固执又坚定的唐凌。

早就变成了他改不掉的习惯,无法离开的存在。

谢鹏愣愣地坐在床头,轻轻抚摸着唐凌的枕头,窗外繁星点点,一如唐凌高考前的夜晚。

只是星星依旧很明亮,曾经笑颜灿烂的人却已经黯然离开了。

唐凌,怎么办,我很想你。

17.便害相思

唐凌读的大学是谢鹏混了四年,而且四年都混得不错的地方,所以谢鹏想要偷偷打探唐凌的消息,一点都不难。

每一次都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提起这个名字了,可是转眼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他有没有被人欺负。

虽然按照他的性子,他欺负别人的可能要大一些。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他想不想自己。

可是他不知道该问谁。

那一段过去,是他们两个永远的秘密。

是他先放手的,所以连缅怀的资格都没有。

有的时候他会跑去学校,希望能和唐凌不期而遇,可是每次远远看见长得像唐凌的人,他又紧张得想要转身就走,直到和

来人擦肩而过,看清楚并非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的时候,才长长地松一口气,然后又是长久的失落。

那个人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魂牵梦萦,挥之不去。

他知道唐凌几乎迟到了一个月才去学校报到,知道他总是在上课时间在宿舍睡觉,睡觉时间跑到学校外面喝酒,知道他染

上了烟瘾,爱说脏话,知道他从来不避讳自己同性恋的身份,言语露骨,行为嚣张,总是引来旁人的侧目。

所有关于他的消息,都让自己整夜整夜地失眠,悼心疾首地疼痛。

唐凌的变化,都是因为他,他却只能远远地看着,束手无策。

那是世界上最痛苦的凌迟。

暑假的时候,唐凌留在学校没走,终于有人沉不住气,找上了门。

叶梓砰地一脚踹开唐凌宿舍门的时候,唐凌正两条腿架在桌子上抽烟,吞云吐雾的样子似乎挺享受。

“你疯了吧你!”叶梓两步走上前去揪下唐凌手里的烟,另一只手狠狠地扇了唐凌脑袋一下,骂道:“你走的时候怎么保

证的!”

唐凌眨眨眼睛,问:“小叶子?你怎么来了?好神奇啊,从天而降诶。”

叶梓走过去把窗户通通打开,说:“我买张票就上火车了,什么都没带,你今天就跟我回去,马上。”

唐凌沉默半晌,说:“我不想回家,家里没自由。”

“那你去我家,总之不许你在这里堕落。”叶梓咬牙切齿地把唐凌从椅子上拉起来,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吸毒的都比你好看!”

“怎么可能……”唐凌摸摸脸颊,说:“我没那么难看吧,昨天还有人说我挺帅的,就是瘦了点儿,看起来没安全感,嘿

嘿。”

“唐凌,醒醒吧,有本事你就到那个王八蛋面前跟他打架,窝在这里折磨自己算什么!”

唐凌笑着拍拍叶梓的肩膀,说:“你不懂的,我没折磨自己。”说着,拿过叶梓手上的烟,狠狠吸了一口:“这个,纯属

爱好而已。”

“都一年了,你该疯的也疯过了,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重新开始呢?”

唐凌垂眼,说:“我在重新开始啊,这就是我的新生活。”

“放屁!”叶梓打掉唐凌的烟,拖过他的行李箱:“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唐凌站了一会儿,老实地开始收东西。

叶梓看着一地的烟头和啤酒罐,又气又恨,完全不知道要拿唐凌怎么办。

“我前几天看见他了。”唐凌忽然开口。

“谁?”叶梓问,然后明白过来:“谢鹏?你看他干嘛?”

“我不是故意的。”唐凌摆摆手,笑着解释:“我爸收到的请柬,在这边参加一个宴会,他没空来,就派我代他出席了。

“你们没干什么吧?”叶梓警惕地问。

“能干什么啊,小叶子你太不纯洁。”唐凌把电脑收好,塞进箱子里:“他都没看到我。”

叶梓蹲到唐凌身边,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

唐凌摇头,手指拨弄着箱子的拉链,淡淡地说:“我看见他和一个女的在一起,那个女的我还见过呢,以前在他家……然

后我就走了。”

叶梓叹气,摸摸他的后脑勺,说:“算了吧。”

“早就算了,不算还能怎么样,”唐凌呵呵笑,看起来却特别心酸:“所以呢,我决定要忘掉他,学他一样,另觅新欢,

彻底和过去断绝关系。”

“那就好。”叶梓舒了一口气,说:“我支持你,谢鹏算个什么东西,长得没你帅,心肠还这么硬,不要也罢。”

唐凌点头,心想,如果叶梓知道他所谓的另觅新欢指的是什么,还会这么欣慰么。

“一个人?”男人走到唐凌身边,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唐凌吞了一口辣得完全没有美感的鸡尾酒,微微呛了呛,然后皱着眉回视身边的男人:“你看我像两个人的样子吗?”

男人脸凑近,热气喷到唐凌脸上:“你很年轻。”

“显小而已,我成年了。”唐凌挥挥手,说:“少拿在市场挑菜的眼神儿看我,趁我现在不挑食,还看得上你这种老男人

,趁早做决定。”

男人低笑,说:“我也不老啊。”

唐凌不耐烦,招手结账,男人按下他的手,说:“我请你。”

“随便。”唐凌耸耸肩,问:“去哪里?你家还是酒店?”

“你很直接。”

“你不要老是一句一句地说话好吗?有什么一次说完,我听着累。”

“酒店吧。”男人付了钱,揽着唐凌的肩膀往外走去。

开房的目的性总是很强,不需要客气,不需要熟悉,一张床,一个安全套,一瓶润滑剂,足够了,连交谈都可以免去。

覆在身上的男人急切地啃噬着唐凌的嘴唇,和一个陌生人裸裎相对,唐凌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羞耻,跟和谢鹏在一起那种忐

忑的慌乱不同,在这个煽情的时候,他心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好像在看一场无趣的电影,里面的故事与他无关,连吸引他的目光都做不到。

他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疲惫而荒唐。

身后的紧窒被强行顶开,异物一寸寸地挺进。看来真的很急,连扩张都没做,摸了润滑油就直接上了,唐凌深呼吸,适应

着久未尝过的钝痛。

放开一切,比想象中的要简单很多。

因为太爱了,所以,要丢掉你,首先要把那个爱你的我也一起丢掉。

男人完全进入,扣着唐凌的腰迫不及待地律动,唐凌被顶得呼吸紊乱,却始终一言不发。

原来,都可以的。

不是你,也可以的。

有什么东西,再也没有了。

我要将你留给我的一切都抹掉,不管是身体里的记忆,还是脑子里的记忆。

“宝贝,叫一叫。”男人扯着唐凌的头发,贪婪地舔舐着他的唇舌,唐凌挺了挺身,双腿缠上男人的腰身,闭上眼睛,低

低地呻吟。

“你真紧,跟第一次似的。”

唐凌嘴角勾起一抹笑,说:“谢谢夸奖,你喜欢就行。”

18.相见怀念

“谢鹏,你家的小朋友闹大了。”梁嘉给谢鹏打电话,语气少有的严肃:“大白天的在学校露天停车场跟男人玩接吻,也

太过了吧?有个性是好事,但是不能这么玩啊,影响这么恶劣,他还想不想在学校呆,大一的时候因为旷课警告了一次,

大二的时候因为打架又记过,是不是要玩到劝退才罢休?”

梁嘉跟谢鹏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学的是医学,当时很热衷于混各种社团,和一大群低年级的小孩打得火热,耳目比谢鹏还

要多,谢鹏得到唐凌的消息,大部分都是梁嘉打听回来的。

谢鹏哦了一声,说,谢谢,我知道了。

他以为他就算不能释怀,至少也能做到冷静,毕竟唐凌持续这种荒唐的生活已经两年多,现在不管说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

的事情来,谢鹏都不会再觉得惊讶。

可是放下电话,谢鹏连想都没想就跑出了办公室。

想见唐凌的愿望从来都没有减少过,他只是需要一个机会,一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面前。

唐凌胡乱哼着歌,吊儿郎当地从楼上下来,看表情还挺自在,心情一点都没受风言风语的影响。

不过这种自在没持续多久,下到一楼,唐凌抬头看见倚墙而立的谢鹏,立马被定住了,呆滞程度不亚于见到了一只会跳舞

的鸵鸟。

谢鹏听到脚步声抬头,眼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却一直形同路人,时隔两年再看到对方,恍惚地觉得又熟悉又陌生。

曾经亲密得不留一丝缝隙的两个人,见了面只能相对无言,连寒暄的话都说不出口。

真是可悲。

唐凌自嘲地笑笑,无视了楼下看来已经等待良久的人,径自绕过他准备离开。

谢鹏两步跟上,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往旁边带:“你跟我来。”

唐凌没有反抗,懒懒地被他拖到停在楼前的汽车旁边,冷笑一声,说:“大款,你是不是想要包我啊?那也不用在宿舍楼

下当众表演弄得人尽皆知吧?”

谢鹏瞥了他一眼,说:“哦,原来你还知道要面子。”

“不是担心你嘛,我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天之骄子别被人抓住把柄了。”唐凌自觉地开车门上车,对着站在车门边的人说

:“我能问问您找我贵干么?”

谢鹏没理他,关上门,走到另外一边上车。

“我得和你谈谈。”

唐凌看着他,忍不住又笑了:“谈什么?一晚上多少钱?你太高估我了,我是免费的。”

“唐凌!”谢鹏火了,盯着他恨不得甩他两耳光,至少让他不再摆出那张刺眼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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