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又下去了一些,和芦苇丛一同倒映在水面上,说不出的美。将军留心观察了周围,确定十分安全后,在小菜身侧躺了
下来。
小菜转头去看他,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些日子来,将军饭量大增,身上的肉又长结实了。这里日头猛,将军又爱晒,把一
身皮肉晒得黝黑发亮的,跟水草丰实的黑马似的。这会儿他也正咧着嘴笑,两排牙在黑脸上露出来显得特别白。小菜看了
一会,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
将军由着他摸了一会,捉住他的手亲了亲,说:“衣衫都湿透了,脱下来晾晾吧。”
“不是还要游回去吗?”
“急什么?他们一开始下棋,不到半夜是分不出胜负的,不分出胜负就没饭吃。我们回去也是啃干粮,还不如在这说说话
。”将军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帮他解衣衫。
“这里是野外啊……”小菜的呼吸有几分急促,想起昨晚两人在窗台上融为一体看夜色的时候,将军就说“明晚我们去外
头试试。”,没想到,他竟然是当真的。
微风吹过,小菜把头埋到将军胸口说:“有点冷呢。”
过了一阵子,将军抹掉他额头的汗珠子问:“还冷吗?”
“讨厌……”
十六.
秋天的山野遍地都是鲜果落叶,阿莫赶着马车,载着满满一堆东西回来了。
屋里头没有人,可锅里头的汤还热着。阿莫没想到,将军他们居然自己扎了木筏子,沿着河流寻到了当地的土着,这会儿
正在交换粮食呢。
当地人过着落后简单却又快乐的生活,他们有法子到汉人的集市去采购,也懂得用市面上流通的金银,却总学不会汉人和
满人的话。将军他们有时带自种的菜去换油盐,有时直接用银两。
阿莫在屋前屋后细细查看了一番,心里头渐渐有几分失落。他把带来的东西一样样在屋里头放好,带上门便想悄悄离开。
走过长木桌的时候,阿莫无意识的数了数桌底下的木墩子,发现竟然有六个。他脚步一滞,心底里便有一种冰雪乍融的暖
意。
他从里屋拿出带来的宜兴紫砂壶和茶叶,在旁边的炉子里添上炭火,用蒲扇扇了起来,打算喝壶茶再说。
水烧开的时候,将军他们正好划着小舟一路高歌着回来了。阿莫正伸手去拿炉子上的水壶,一失神,差点打翻了。
他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其实分开也不到一年,感觉却好像已有几分陌生了。“阿莫!”率先发现他的是小菜。他手里头抱
着个瓦罐,满脸都是暖洋洋的笑容,“看,阿莫回来了!”。
阿莫有点不敢直视将军,低着头把炉子上的水抓起来,洗着茶壶说:“我送东西来了。”
将军却立刻毫不见外地问:“有没有带酒来?尹伯酿的那几坛还不够味。”
“有。”阿莫忙跑进屋,抱了两坛子酒出来说,“里头还有。”
小菜抱的是一罐子腌好的辣椒,他们原本就打算趁着秋凉围炉吃羊肉火锅,这下有酒就更合时宜了。将军挺高兴地接过酒
坛子,拍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
那么一瞬间,阿莫的鼻头不由得酸了酸。曾几何时,将军就是这样拍着手下兵士的肩,说着天下兴亡,说着黎民苍生。现
如今,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然而,等到晚饭时,阿莫偷偷看将军捏着筷子下肉时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忽然明白,眼前这个人,无论手里拿着的是剑
还是筷子,永远都能让自己牵挂不已。
这顿酒大家都喝得十分尽兴。次日起来,阿莫已经走了。
小菜颇有些歉疚,将军显然也有几分失望。
“他说,将军再也不需要他了。”趁将军走开的时候,尹伯把阿莫清早离开的缘由告诉小菜,又说,“他带了许多书回来
,你瞧见没?”
小菜点点头,没想到阿莫也是这么心细的人。他给每人都带了东西。小菜拿到的自然是书,将军竟然也是。小菜翻开来看
,见都是些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将军果然喜欢,一早喝了粥就抱了一本在树上吊着琢磨。
小菜帮着尹伯制茶,幽幽地说:“原来他还是喜欢那些。”
尹伯乐呵呵地笑,抬头说:“你在瞎担心什么?”
小菜不由自主瘪了瘪嘴说:“我们离群索居,不用和外头打交道,根本不需要练武。”
“练武可以强身健体,他底子好,要是能把功夫捡回来,对身体大有裨益。”尹伯看看小菜仍有些犹豫的表情,又说,“
你是怕他回京?”
“嗯。”小菜老实承认,“在他出事之前,我就劝过他一起离京,他总没听我的。他要是早早不操心那些,也不会变成这
样。谁知道他把武功练好了,会不会又想去济世救民啊。”
尹伯愣了愣,他倒没往这上头想,也不怪小菜多想,将军这人,确实是个爱操心的,这事谁也说不准,可他嘴里还是安慰
小菜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能去哪操闲心啊?”
小菜几乎是立刻说:“幸好不记得了。”
尹伯的嘴张了张,但终究没说出来,其实将军意志力非比常人,若有人从旁点拨,要恢复记忆应该也不是难事。
然而五年、十年、二十年地过去了,将军却半点没恢复记忆的样子。武功也说不上恢复没恢复,说恢复吧,也从没见他练
过拳脚;说没恢复吧,有时他随手就能逮只鸟儿下来。小菜也到了不惑之年,心里早踏实了,只盼着将军的身体能一直这
么硬朗下去。
尹伯一直活到85岁,也算是高寿了,他知道自己的状况,开始把写好的医典整理起来,用了好几口箱子放好,似乎在等什
么人。然而,年纪轻一些的胖厨子倒是先走了一步。胖厨子也是个没家没业的人,他临终时表示想葬在对面的青山上。将
军和小菜给造了坟,大家伙都没啥眼泪,瘦厨子还颇为羡慕地说:“老哥哥,你走得热闹啊。要是我离开的时候也能有这
么多人送我就好了。”
说完这话,大家都不由地看了小菜一眼。将军攥着他的手紧了紧,目光里却有几分歉疚。小菜明白大家的意思,在将来的
日子里,他必须得承受亲人一个个离开的痛苦,直至最后。
没过几日,阿莫居然又回来了,他的两鬓间也有了一些白发,唇上密密地长了一圈胡子。尹伯像是早知道的似的,带着他
把医典都搬进马车里头说:“我想了想,还是回去吧。叶落归根,我得回去看一眼。”
当晚阿莫又留下来住了一夜。吃饭的时候,小菜看着他酒坛子上贴着的“酒”字,不知怎么就觉得有几分眼熟和亲切。他
忍不住问:“这酒在哪买的?闻起来挺特别。”
阿莫只是淡淡地说:“京城近郊,路边买的。”
小菜也就没再追问了。
阿莫一直在暗自观察将军,将军已经是六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和先前变化也不太大。阿莫许是抱了一线希望,似不经意
地提了几次从前在京城将军府里吃饭的细节,见将军没什么反应,也唯有心里暗叹了。
尹伯和阿莫走后,将军在山腰上呆了一上午,小菜怕他心里难受,带了茶水去找他。走近看时,却见他在打坐。
小菜轻声问:“怎么坐了这么久?”
将军睁开眼看他,把他拉进怀里说:“想陪着你,再长久一些。”
将军果然言出必行。
十年后,瘦厨子也亡故了,他走得十分安详,只说是想埋在胖厨子旁边,两人好做个伴。
他这一走,山里头就剩小菜和将军俩了。两人照常去找当地人换东西,他们在这住几十年,已经稍微懂得当地的一些方言
了。有时将军会问起出山的事,小菜便十分纳闷。
将军就说:“咱们这身板,要从林子里出去估计有点难,得找条后路。”
小菜哼道:“怎么?在这呆不下去了,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呢。”
将军撑着船,忍不住大笑起来。小菜听着他爽朗的笑声,再看河岸边被惊走的白鹭,心里头说不出的踏实。
再过了十年,小菜也六十了,两人也说不上谁照顾谁,反正都还能吃、能动,也能干活。有天傍晚,两人照例为喝谁煎制
的茶争论了一会,划拳决了胜负,把小菜做的那罐子茶拿出来泡。
这茶回甘特别好,将军眯着眼回味了一阵,忽然说:“小菜,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小菜手顿了顿,隐隐觉得有几分慌张。
将军果然说:“我们出山吧。”
“怎么?”
“我这几天老做梦,有个长得跟我很像的老头来找我。我想,那八成是我爹。他是来带走我的。我猜想,他是要我叶落归
根。”
小菜其实明白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故意轻哼了一声问:“是不是杏儿姑娘也来了?”
将军不假思索地笑道:“怎么会,她早投胎了。”
小菜把茶杯放下来,专注地看向他。
将军这才明白说错话,顿时呆住了。
“又骗了我。”小菜垂下眼皮,摇了摇头。
“这不是又没瞒住吗?”将军陪着笑脸,帮他续上茶水。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嗯?”
将军的手指头在桌面轻敲了敲,实话实说道:“那时候阿莫送的那套内功心法是我师父编的,我打小就看着那长大的。我
练着练着就一样带一样,全想起来了。”
小菜静默了片刻,叹气说:“真能装。为何瞒着我?”
将军伸出手,将他的手捏在手心里头,“怕你不安心。”
——完——
马吃菜相性NN问
前言:这个比较无厘头,送给大家笑一笑(其实并不好笑>_<)的同时,顺便(其实是主要目的啦)对交代得比较隐晦的
地方进行加强。
简称:桥——廿四桥;马——马怀肃;菜——小菜/陆藁;将军和小菜一起回答的时候——异口同声
一.
桥:马将军,您贵姓?
马:“……,深井冰。”
桥:“……,请讲普通话好吗?小菜,贵姓?”
菜:“我……”(犹豫中)
马:“他姓马。”
桥:“指陆为马,令人发指啊!”
马:“你懂什么,这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桥:“知道了。马将军,马路氏,欢迎你们参加马吃菜相性NN问节目。首先我会问十二个问题,接下来是自由提问时间。
如果围观群众没有问题,我会另外补充(因为不确定数目,所以叫NN问>_<)。好,现在开始第二题。”
二.
桥:“马将军,您大名是?”
马:“怀肃。”
“小菜,你小名是?”
菜:“嗯?”
马:“又来了……”
桥:“哦我问的是曾用名,小时候的名。”(擦汗)
菜:“藁。”
三.
桥:“马将军您属什么?”
马:“属马。”
桥:“小菜呢?”
菜:“属马。”
桥:“KAO,大两轮啊!!老马吃嫩菜!”(痛苦地把头扭到一边)
【注解:小菜生于1630年,确实是属马。将军大他24岁,所以也属马……这个,我深感意外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定
三生。——顺便提一下,韩岱也属马~>_<~】
四.
桥:“请问你们初次相遇是在哪里?”
异口同声:“平湖屠城的时候。”
桥:“那时你们的年龄是?”
菜:“九。”
马:“三十一。”
(前排观众)等到花开:“这位大叔,传说中你比小菜大24?”
马(掏出算盘专注拨了一会,看着上面显示的33迎风流泪):“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桥:“事实证明,学习高数是多么的重要!”
桥:“当时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马:“❤o❤萌物。”(←_←囧,他穿越了?)
菜:“T_T恐怖分子。”(←_←囧,他也穿越了?)
五.
桥:“以下问题我要单独问马将军,小菜,麻烦你回避一下。外面桌子上有洗好的樱桃,去吃吧。马将军,你当初为什么
要强行带走小菜?”
马:“我怕以后遇不上他了。况且,兵荒马乱的,他又长得那么惹眼。(←_←桥:切,WSN,你以为个个都像你啊)万一
出了事怎么办?唉。可能当时手段不堪了些。”
桥:“那你当时为什么要认他当义子啊?”
马:“一开始我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我二弟他们瞎起哄。”
桥:“不是吧?你还教他叫你爹来着。”
马:“那要不怎么办?带回去了,没个名分也不好。总不能当小厮吧?”
桥(怒):“那阿莫呢!!人家还是皇子呢!你把他弄去当小厮。”
马:“喂你搞错了吧?那是他自己硬要当的。我无端端要个小厮做什么?”
桥:“爱。”
马:“%#@#*!!!深井冰。”
桥:“又来了T_T。”
六.
(小菜同学走进来,托着一盘樱桃,开始跟老马共享。)
桥:“对方什么时候让你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马(不假思索←其实是不要脸吧!):“一开始的时候。”
全场静默三分钟。
马(意识到气氛不太对):“怎么了?”
有一个声音小声地说:“恋童……”
全场点头。
桥:“咳咳,菜,你呢?”
菜(脸红):“呃……十岁那年,他带我去兵营里,我……”【见第十章】
全场静默三分钟。
菜(意识到气氛不太对):“怎么了?”
有一个声音小声地说:“早熟……”
全场点头。唯有将军瞪大双眼:“为毛你从来没提过?”
七.
桥:“什么时候爱上的对方?”
异口同声:“不晓得。”(←_←又改四川话了,晕)
桥:“哦。那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爱上了对方?我说的是那种,要在一起一辈子,而且,还要发生不CJ关系的那种爱。”
马:“我没有那种。”
吾与菜异口同声:“嗯?”
马(揉小菜的脑袋):“才想一辈子?太少了傻瓜。”(←借机表白什么的最讨厌了!)
桥(恶寒,敲桌):“请正经回答问题。”
马:“或许一直都想。”
菜:“或许我也是。特别那晚他……我之后,第二天把我一人扔在床上(扔?真销魂啊~),我醒来的时候就想,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