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KYO JUNK 一 麻药俱乐部——ひちわゆか
ひちわゆか  发于:2011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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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你老是一个人吃饭一定很寂寞嘛!」

「……哦,什么啊,原来你们还满情投意合的嘛!」

柾一脸意外地望着两人对话,贵之以恐怖的表情转过头来。

「谁和他情投意合了!」

「不用害羞嘛!我随时都可以和你恢复邦交的哟!」

「我拒绝。我七年前就已经决定,绝对不再和你有任何瓜葛了。」

「什么啊……你还在记恨吗?」

「还敢问我是不是还在记恨……!?」

贵之狠狠地吊起眼睛。

「出卖别人,还敢这样恬不知耻地……!」

「……出卖?什么事啊?」

柾出声问道,草搔着额头回答道:「嗯?大四的时候,因为有个学分不够,我向教授求情,对方说如果我能够实现他的愿望,就把学分给我……」

「这个家伙为了学分,竟然把我出卖给有名的同性恋教授!」

「同……」

……哑口无言。

「说得那么难听,我只是把公寓的备份钥匙交给他而已耶。后来的事我一概不知。」

「听你放屁!都是你害得我不得不放弃继续读研究所!」

「这么说来,HOMO山他后来好象因为复杂性骨折,住了半年医院哪……。是吗?你后来会跑去美国,就是因为我啊!」

草悠哉地抚着下巴。

原来如此啊……。柾奇妙地感到信服,点了点头。

他终于了解贵之所以反对自己和草往来的真正理由了。

「都已经是七年前的往事了,追诉期也该过了吧?」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嗯,说的也是。」

慢吞吞地抚着头发,草站了起来,将巨大的旅行袋背到肩上。

「我还是趁着头还黏在脖子之前快快撤退吧!啊……对了,追个还你。」

草从旅行袋的底部拉出一个白色塑料袋。

「什么东西?」

「小鬼的内裤和牛仔裤。」

「内裤……?」

「哇啊!」

在贵之接下之前,柾迅速从旁扯过袋子。晒红的脸瞬间涨得更红,睨向草得意洋洋的脸。

「你、你干嘛在这种时候拿出来啦!」

「不妙吗?」

「……哦?看样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哪!」

贵之逼近一步。柾缩着脖子往后退。

「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这、这是……所以……」

「哪有什么好说清楚的……对不对?别说那种不解风情的话啦!」

草从旁插嘴道。

「你也了解吧?说到需要脱下内裤和裤子的事,就只有……」

草狞笑。

「打翻咖啡的时候啦?」

「对!没错!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

柾松了一口大气,放下心来。草的眼神正笑着说「欠我一份情喔」。

可是,贵之一脸无法信服的模样,皱起清秀的眉毛。

「听起来就像借口。牛仔裤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内裤都……」

「疑神疑鬼是老化的证据哟!啊,时间到了!我得去打工了!」

「什么?给我等一下!不是叫你辞掉打工了吗!」

「好啦、好啦,管得那么严,会被讨厌的呢!」

「给我闭嘴,我没必要听你说教——柾!」

在贵之的怒吼声中,柾奔向晒得刺眼的柏油路。

「柾!等一下!」

「我出去了~!」

清澈蔚蓝的天空下,蝉鸣声变得更加响亮了。

 

「不行。」

眼睛盯着股票栏,贵之斩钉截铁地冷淡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四月的夜晚。客厅里飘荡着从虹吸式咖啡机散发出来的咖啡香。晚上十一点,现在是四方堂贵之短暂的休息时刻。

「我说不听,就绝一对不听!」

在他一来,坐在沙发靠肘上的柾不悦地撇过脸去。刚洗好的头发上的洗发精香味,舒爽地飘进贵之的鼻腔里。

从V字领的麻料毛衣露出的锁骨,及宽松短裤中伸出的柔韧大腿,都充满了令人想一亲芳泽的诱惑,可是贵之隔着报纸往这里瞄了一眼之后,吭也不吭一声,只是冷淡地重复着。

「不行。」

「为什么!——不要一边听人家讲话一边看报纸啦!」

焦躁的柾从贵之手里扯过经济报。贵之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桌上别的报纸,开口说:「你的话我有在听。没有打工的必要。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所以我问你为什么啊!」

柾鼓着腮帮子双手环胸。贵之继续读着报纸,头也不拾地回答:「没有为什么。你才刚进高中,怎么能打工呢?哪里有打工的必要?零用钱我不是给得很足够吗?」

「不要别人给的,我想要自己赚。我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劳动。」

「学生半带着玩心的打工,根本算不上劳动;而且会影响到成绩。」

「我不是说绝对不会让成绩退步吗!」

「这可难说。」

「不做做看怎么知道!」

「别说那种歪理。」

「你说的才是歪理!」

柾叫道,从贵之手中抢过最后一份报纸,丢到后面去。两人互瞪了一会儿,贵之搓揉般地按住太阳穴。

「真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不听话了?以前的你更老实更可爱的。」

「和贵之待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就变成这种性格了啦!」

贵之皱起眉头,柾「咿~」地朝他吐舌头。

「反正我就是要打工。已经决定明天开始去上班了。而且契约书也签了,就算贵之反对都来不及了。」

「……你无论如何都要去是吗?」

「无论如何都要!」

「我知道了。」

贯之喝光杯里的咖啡,将杯子放到桌子远处。

「没办法!……只好诉诸武力了。」

「咦……?哇!?」

贵之以疾风之速抱住柾的腰,把他按倒在沙发上。将纤瘦的双手束缚在头上,再把臀部抬到膝盖上,柾就完全失去抵抗力了。

「你干什么啦!」

「让你想去也去不了。第一天就迟到的话,就算我不去拜托,他们也会开除你的,放心吧!」

贵之一面说着,一面摸索柾的股间。霎时,柾一脸苍白。

「开……开什么玩笑!住手!不要啦!」

「不乖乖听话……就把你绑起来哟!」

贵之把唇按在冷掉的湿发中,如此威胁道。

「变态!不要!不要啦……!」

扯下毛衣的V字领,咬住露出的光滑肩膀。因为股间被抓住,柾的抵抗相当虚弱。

把毛衣拉到手臂以下,贵之揪住蔷薇色的乳尖,柾纤细的身体一颤,仰了起来。

「啊呜……」

一面攻击后颈,一面轻轻抓过包裹在掌中的弱点,年轻的本性便任由贵之摆布了。

「不要……贵之这个、大白痴……!」

带着愤恨的断续呻吟,也在直接触摸的手指恶作剧下虚弱地消失了。不愿意就这样随波逐流,柾用力摇头。

「好孩子……别逞强了。」

贵之抱起柾的细腰,从他的唇上垃起不甘地咬住好忍住呻吟的手指,按在沙发的亚麻布上,轻轻交握住。

他亲吻安抚着柾咬紧牙关无声地颤抖的下颚,悄悄露出苦笑。

(忍住哭声的习惯……从以前就一直不变哪!)贵之轻笑出来,柾讶异地微微睁开有着修长睫毛的大眼。

「……什么?」

「没什么!……从前被你叫『叔叔』的时候,我打击好大哪……觉得好象一口气变老了。」

贵之笑着说道,柾暂时忘了抵抗,嘟起嘴唇。

「骗人。你根本不让我叫嘛。不叫你的名字就生我的气。」

「当然了。当时我才二十四岁,还不到『叔叔』的年龄。」

「……是啊!反正我们也没血缘关系嘛!」

柾的视线缓缓移向贵之身后的窗外。

庭院的樱花瓣随着夜风飞舞,宛如白雪般闪耀着白光。

当时……也是初春。樱花含苞的季节。

三年前——。

 

「我是冈本柾。请多指教。」

穿着白衬衫及短裤的纤瘦少年,在贵之的头部极下方,低头行礼。

听说最近的小孩发育都很好,的确,腿满长的……。贵之对柾的第一印象,是这种平凡无奇的感觉。

十二岁。以下个月就将进国中的年龄而言,身材算是矮小的。宛若少女的可爱面容,以及聪颖的双眼皮大眼睛,和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十分相似。

一面比对着放在义父书房里的已故义兄容貌,贵之朝少年的胸口伸出手去。

「我是四方堂贵之。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我也算是你的叔父。我们好好相处吧!」

少年用力抬眼瞪向贵之,重重握住他伸出的右手。

好象是个很难相处的孩子。……这是贵之的第二印象。此时四方堂贵之年仅二十四岁。

 

十三年前,柾的父亲四方堂正道,与当时立志成为室内设计师而苦学的冈本瑶子,不顾周围的亲友反对,订下婚约。

然而,正道在婚礼前夕遭遇交通意外,不幸去世了。失去继承人的四方堂老爷收了其中一个部下的儿子为养子。那就是贵之。

听说正道的未婚妻瑶子,彷佛正道之死是她带来的灾祸似地遭到嫌弃,连葬礼都不允许参加。

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她,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怀孕的事,独自一个人含辛茹苦地生下孩子。四方堂家是在前年才偶然得知这件事。当时柾已经十岁了。

四方堂老爷要求正式迎接柾为继承人,但瑶子一开始根本不予理会。

然而,半年前她却突然改口说,要让儿子自行决定选择入哪一边的籍,而将他交给四方堂家,只身前往意大利留学了。

四方堂老爷为了孩子,在都内盖了新居。同时,才刚从美国留学归来的贵之,则被四方堂老爷任命为柾的监护人,与他同居——。

「可是……那个母亲到底在想什么啊?就算是亲人,但他和我还有老爷子都几乎不认识……简直就跟陌生人没两样。她竟然会将重要的儿子交给我们哪!」

晚饭后,柾回到位于二楼自己的房间去了。女佣回去之后,秘书中川为贵之泡了咖啡,端到客厅。

中川原是义父的部下,有一段时期也负责贵之的教育。他是个脸上总是笑容不绝的男人,但是和那温和的外表相反,他也是被称做四方堂老爷心腹的厉害角色。

「不愿意限制儿子的选择权……这是她将柾少爷交给老爷的理由。」

「不晓得骨子里是在想些什么哪?」

贵之喝着咖啡,扬了扬眉毛。

「不会是因为儿子妨碍到自己的留学计画吧?」

「或者是为了财产……。就像菱子夫人说的那样。」

「那个人很习惯把自己的想法套用到别人身上。」

贵之不屑地哼了一声。

四方堂现任主人之妹——菱子,虽然已经外嫁,却依然在横浜的本宅作威作福,佣人们也私下分为贵之与菱子两派。

嫡男正道去逝时,菱子本想让自己的儿子入籍四方堂家,但部下之子的贵之却成为四方堂老爷的养子,这让菱子衔恨在心,也因此贵之幼少时期曾经被她百般欺凌。

要是当时没有负责教育的中川及女佣三代陪伴,贵之一定会成为一个性格扭曲的阴沈孩子吧?……虽然现在也称不上明朗。

「你见过他母亲吗?」

「陪着大老爷见过几次。是个头脑灵活……非常美丽的女士。」

贵之一次也没见过瑶子。只有在照片上看过她的脸。

中川一面倒入第二杯咖啡,一面问了。

「少主……反对柾少爷进入四方堂家吗?」

「就算他是为了财产而来,我也一切听从老爷子决定。」

贵之接过咖啡,耸了耸肩。

「只是……他本人的意愿如何?真的有意思入籍四方堂家吗?」

「我想这一切就看今后我们的态度而定吧!」

「态度……是吗?……我最不会应付小孩哪!」

贵之陷入沉思,按住嘴唇。中川责备似地摇了摇头。

「不可以因为对方是孩子就轻视他。不久之后,就可以看出他的优点了吧?当然,那必须少主不遗余力让他打开心房哪!」

贵之抚着端整的脸庞。

「我会努力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兵法的第一步。贵之首先从冈本柾的报告书着手。

根据小学导师所写的评语,柾是个活泼、拥有许多朋友的孩子,虽然有些顽固,不过是个性明朗受欢迎的类型。

成绩依据科目多少有些差距,不过大致上尚称良好。参加私立名门学校东斗大学附属中学的入学考试结果,虽然没有上补习班,成绩却相当优秀。

柾在小学时代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可是运动神经似乎出类拔萃。

出生和成长都是在琦玉县浦和市。幼儿园和小学都是就读浦和市的公立学校。国中预定就读都内的私立学校,可是因为搬到这里,柾变得邻近没有半个认识的朋友了。

最近的小孩在进入国中之前,似乎忙得连玩的时间也没有,除了偶尔打电话过来之外,没有其它往来的迹象。

邻近也没有年龄相近的孩子,距离新学期开始,还有两个星期……柾一定很无聊吧!

「买电玩给他怎么样?」贵之这么和中川商量,中川的回答却是「他好象对电玩没什么兴趣」。

「前些日子,我陪柾少爷一起去买东西,他进入的是书店、CD店和鞋店。他对和电玩有关的卖场看都不看一眼。」

「会不会只是跟我们客气而已?」

「不是小孩子就一定喜欢电玩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

「比起买东西给他,倒不如在假日带他一起去兜风什么的如何?这点时间还空得出来。」

原来如此,兜风啊。……可是,要怎么邀他才好?距离赏樱的季节还早,「要不要一起去看海」……?

(多陈腐的台词啊!)贵之惊觉到陷入苦思的自己。又不是要跟他约会。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哪!)对小孩子的棘手感觉占据了心思,当时的贵之完全没有去想柾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余裕。

柾的介绍会,决定在五月三日举行。位于横浜的四方堂邸,亲属、四方堂集团的主要成员将齐聚一堂。虽然柾还未决定要入籍四方堂家,但是正道生前曾经照顾过他的人们,都十万火急地催促四方堂家让他们见柾一面。

晚饭之后,柾在客厅沉醉地看着一本书。在一旁的沙发上打开报纸的贵之心想「现在的小孩都看什么样的书啊?」隔着报纸偷看,结果柾看的,竟然是建筑物的画集,而且是工笔画。

「那是……过去的波士顿?」

贵之出声问道,柾吓了一跳似地抬起头来。他好象连贵之坐到自己旁边都没注意到的样子。

「……嗯。一百年前左右的。」

「是套书呢!妈妈买给你的?」

「在图书馆借的。」

「你喜欢这种书?这么说来,正道的书房里也有许多关于建筑物的书籍呢!」

「真的?」

一提到父亲,柾的表情就立刻变得神采奕奕。咦?意外地老实嘛!贵之也不由得跟着笑了开来。

「在横浜的家里没有看到吗?那么,在介绍会之前,我再带你去一次吧!」

「介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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