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会华尔兹 下——苏深
苏深  发于:2011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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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颐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发堵,幼霖对他就这么不冷不热好多天,也说不上是摆脸色,但就是无论如何也哄不好,心里也拿不准幼霖是不是生气他家里出事的时候自己联系不上,他现在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开这个头,何况在巴特勒的想法中那样做也是为了自己好,但是现在两个人就这么不上不下,楚颐心里也很不舒服。

去餐厅磨了两杯咖啡,楚颐悄悄推开了小书房的门,看到幼霖正专心致志戴着耳机看录像,放下咖啡就想出去,只是临走前扫了一眼电脑的显示器,却让他停了下来。

“你和安东尼怎么也弄这种花样了?先来尝尝这咖啡怎么样。”楚颐站在幼霖椅子后面,用手指轻轻梳理他的头发,笑着问道。

幼霖摘下耳机,端起桌上的小杯子尝了一口。咖啡有提神作用,可是在他这却恰好相反,之前那一个多月,每天晚上睡前若是不喝一杯咖啡,他反而会失眠。楚颐一直陪在他身边,为了照顾他,也去跟巴特勒学了一点。

幼霖正喝着,两只有力的手臂悄悄缠上了他的腰,不过因为他手里还拿着热咖啡,不敢乱动,也就没立刻将楚颐的手拍掉。楚颐却就势凑了上来,轻啄幼霖的脸颊。

“笑一笑给我看看吧,今天我看到你对外面那个送报纸的笑了,怎么就是不对我笑?”

楚颐有些无赖,幼霖自己自然明白今天只不过跟那个人说了一句下午好而已,哪里又对他笑了,不过这些话解释不解释也没什么用,幼霖还是没开口。

楚颐用力将幼霖抱得更紧,故意将自己呼吸的热气吹在怀中这个小家伙的耳边,手上也开始不老实,把幼霖的睡衣三扯两扯就开了,露出小半个身子。

幼霖迅速将手中的咖啡放下,抬手按住楚颐就要起身,却不想被楚颐大力抓住,紧紧箍着动弹不得,他轻轻皱了皱眉。

“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怪我没在第一时间赶来陪你?”楚颐蹭着幼霖的耳朵,小声问。

见幼霖摇头,楚颐又问:“若不是因为这个,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不喜欢我抱你,不喜欢我吻你,甚至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对别人笑就是不对我笑?”

楚颐并没有质问的意思,也没有很严厉的语气,只是温温柔柔,带了点委屈,两句话就让幼霖心软了。

“我不是怪你,只是父亲刚去世,他一定不愿意看到我跟你在一起,想到这个,我就没有办法……”幼霖想了一会才说话,只是说到一半就被楚颐打断。

“不管你父亲是不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肯定不希望你每天皱着眉头不好好照顾自己,何况你现在身体不太好,每天还要训练,更要注意情绪才能快点康复。”

“别胡思乱想了好不好?你要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你父亲,才能不让他担心。”楚颐认真地看着幼霖的眼睛,轻柔地吻着他的额头,一下,一下,然后又把他紧紧按在怀里,轻拍他的后背。

尽管幼霖没出声,但是他的身体微颤,加上楚颐能感觉到自己胸前的睡衣湿了一片,而且范围还在慢慢扩大,自然知道幼霖是在流泪。不过这还是楚颐见到他一个多月以来,幼霖第一次这么痛痛快快地流泪。之前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幼霖虽然伤心,虽然气愤,但是在外人面前从不示弱,一直压抑到今天。如今让他痛哭一场,对他大有好处。

果然,哭着哭着,幼霖直接窝在楚颐怀里睡着了。之前他的精神一直不放松,不喝咖啡睡不着,稍有一点动静就会醒,如今却好多了。楚颐抱着他轻轻回到床上,静静看着他的脸,小心吻他的睫毛、脸颊、唇瓣,思绪万千。

幼霖觉得自己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醒来的时候身体每个毛孔都是放松的,也没再做梦。他能感觉到身边有人,熟悉的气息——楚颐还是抓住机会跑到自己床上来了,这让幼霖暗暗觉得好笑,同时又很甜蜜。

他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怪罪楚颐,这种事没什么好责怪的,楚颐没有义务一定要在那个时候出现,何况没接到自己电话本就和他无关,不需要他解释就能猜到。幼霖只是难过自己和父亲天人永隔,所以才不大爱说话,这反而让楚颐觉得自己使小性子,每天都陪在自己身边赔小心。

“想什么呢?”楚颐大力将发呆的幼霖揽进自己怀里,感受他细腻的肌肤,吻着他的眉眼,一会身上就开始发热。昨晚送了幼霖回房间,他又出去忙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现在正困着。

幼霖心里轻松不少,也很感激楚颐这段时间一直陪在他身边,起身轻轻吻了一下楚颐的唇角,然后跳下床就想逃开,楚颐一下子被“偷袭”得清醒了不少,哪能让他跑了,赶紧拖他回来钻毯子里,打算从头到脚好好惩罚惩罚幼霖。

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甜言蜜语,楚颐只有极致的温柔,潮水一般将幼霖包围住,一点点驱散他的伤痛,他的不安。感受着这种爱意和珍惜,幼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和身体一样,都被楚颐彻底融化了。

日上三竿,幼霖才再次醒来,抬头发现楚颐也一直睡着。自打记事开始,除了有两次生病,幼霖就从来没有睡过懒觉,今天却因为这种事,连训练都迟到了,幼霖想到这,脸“腾”地红了,轻手轻脚下床翻出干净衣服,去另一间卧室洗澡,又胡乱吃了点东西,赶紧叫出租车赶去俱乐部。

宋幼霖之前训练从不迟到,鲁特森看看时间也有些着急,差点要杀到他家里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正要去打电话的时候,幼霖还是出现在了训练场,而且看起来精神比昨天好了很多,和之前在中国更是不一样,尽管不知道原因,老教练的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世锦赛,马上就要到了。

第三十九章:静夜多瑙河

幼霖回到家,刚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楚颐已经早早按照热量营养配比准备好了晚餐,这当然不是他做的,外面有好几家餐厅提供经过认证的运动员标准餐。尽管不是楚颐亲自下厨,回到家里面对的不是空荡荡的房子,这依旧让幼霖觉得心里暖暖的。不过,每天餐桌上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固定几道菜,吃一天两天还好,吃得久了,幼霖还真怕楚颐会不习惯。

吃过晚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幼霖打算继续去书房研究录像。楚颐见幼霖去书房,突然想起了昨天扫过电脑屏幕时看到的录像,连忙跑过去将幼霖扯进怀里,捻起他的下巴问:“我昨天忘了问,你和安东尼怎么还练起了双人滑?”

幼霖不大喜欢这种恶少调戏卖花女的姿势,挣了几下却没挣开,只好老老实实靠着楚颐小声说:“是之前世锦赛组委会邀请我们两个在今年世锦赛表演的,有一阵子没练了,昨晚重新翻出来看看之前的录像。这又没有什么要紧的,就没跟你说。”

楚颐箍在幼霖腰上的手臂更加用力,另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头,对准双唇狠狠吻下去,纠缠了好一阵子,直到幼霖双眼迷离、身体发软才停下来。

“你还没和我跳过舞,竟然就去和别人滑双人滑了。”楚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

幼霖靠在他怀里刚平息了呼吸就听到这种傻话,禁不住眯起眼睛笑了出来,这副样子被楚颐看到,自然又被惩罚了一通。

好一会两个人才冷静下来,时间还不到八点,天却已经漆黑。楚颐和幼霖耳语了几句,又牵着他去放唱片的地方挑挑拣拣,好半天才挑出了一张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CD,幼霖也识趣地找来CD机和外接音箱,简单收拾一下客厅的桌椅,等楚颐过来。

外面天黑了,屋子里的灯光也不是很亮,不过幼霖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眼中满是温柔的楚颐,周围仅有的光线似乎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他就那样一步一步走过来,伸出手,牵着自己,热热的大手硬而有力。

怕惊扰到邻居,因此音乐的声音不大,在这静谧的晚上却更添了几分情调。赫伯特?卡拉扬指挥的《蓝色多瑙河》,翻新的老唱片,两个人就这样身体紧靠一起跳起了华尔兹。音乐越来越欢快,他们的步伐却越来越慢,跳着跳着,一直到音乐结束相拥相吻,四肢纠缠。

在这个晚上,从楚颐走过来开始,幼霖真切地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意。不需要患得患失,不需要猜来猜去,那双眼睛说出了他的全部感情。和之前单纯的温柔不同,也不是出自怜惜,他的每一个动作,幼霖都觉得自己是被珍视、被小心翼翼爱护,被全心全意爱着;每一个眼神,似乎都在传达他的心声:炽热和柔情。

一直以来,楚颐的一切似乎都是隐藏的,他善解人意,他温柔体贴,却似乎从来不表露他的心。直到这个时候,幼霖才确定了楚颐对自己的感情,才确定在这场相遇里,自己并不是唯一单方面付出的那个人。

夜深了,幼霖感觉有些疲劳,楚颐却依旧压着自己不依不饶。回忆起之前芬兰那时候他也是突然这样,幼霖发现似乎只有在吃醋的时候,楚颐才会表达出比平时更激烈的感情,这真是……很有意思。

每天都能发现楚颐新的特质,每天都能这样彼此相爱,一直到天荒地老,这是多美好的事情啊。父亲,即使你离开了,幼霖也并不孤单呢。想着想着,他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黑的,楚颐正在用毛巾轻轻擦幼霖的身体,似乎是刚刚洗完澡。

“几点了?”幼霖揉了揉眼睛。

“快十二点了,你继续睡吧。”楚颐小声回答,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

幼霖想起自己今天的录像还没看,赶紧要起身,却被楚颐拦了下来:“你生物钟刚刚恢复正常,别熬夜了,否则明天又要迟到了。”

幼霖小脸红了一下,想起了早上自己训练破天荒迟到的事,点了点头,不过已经彻底醒了,却又一时半会睡不着。

楚颐见状连忙拿一杯清水和幼霖的药过来,一边看着他吃一边笑着说:“还好今天晚上你醒了,否则我又要把药片磨碎了口对口喂你。”

幼霖之前在白天也想起了自己昨夜似乎忘了吃药这件事,却不想楚颐早已经用这种方法解决了问题,一时又好笑又害羞,拽起旁边的枕头用力丢过去,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大部分都是幼霖在打楚颐在躲,楚颐却似乎想起了一件事,突然停了下来。

“幼霖,之前事情太多,我一直忘了问你,那天你和静天在医院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给静天献血的人?”楚颐丢开枕头坐到幼霖身边,将他揽到怀里。

幼霖一愣,不明白楚颐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楚颐见幼霖没说话,接着苦笑了一下:“我也是糊涂,你当时也昏迷了,哪能看到什么人。”

幼霖心里暗暗好笑,易静天已经开始活蹦乱跳,估计他们现在是要找救命恩人了,当天那种情形的确很危险,不过幼霖后来听许护士长说过,区内四所医院一共收集了六包O型RH阴型血,足够让易静天转危为安。不过看楚颐眉头紧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找这些人?报恩?”

楚颐没有说得很清楚,只说六份血液里有两份是没有捐献人姓名的,外加当天情况很混乱,拖到现在已经无从找起。

幼霖忍住笑意,心知楚颐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剩下的二分之一,不过能多看几眼楚大少难得的为难表情,他还是很坏心地继续说:“找不到就算了吧,人家做好事不留名,你还替别人鸣不平啊。”说到这,嘴角已经止不住笑意。

楚颐听了幼霖的话,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不是这么回事,那天医院在检测血液安全的时候发现其中有一份血液的淋巴细胞和静天的完全不排斥,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就没有进一步检测,那份血也不能用,后来静天安全了,医院说起这件事,经过DNA比对才发现那个捐献者和静天有极高的几率是堂表亲,换句话说,那个捐赠者很有可能是静雨——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失踪多年的夏夏。”

“之前那一阵子我和大哥一直在M市找,不过一直没结果,现在静天也回去了,而且他还打算回欧洲一趟偷偷拿几根外婆的头发,再做一次DNA检测。若那个人真是夏夏,这还是我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他这么近。”楚颐边说边思考,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幼霖的表情。

幼霖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很快,不正常的快,仿佛自己都能听到那种“咚咚咚”的声音。他不知道当天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不知道护士长拿了他的血袋之后有没有写上他的名字——之前他是觉得没有的,否则楚颐不会不问他这件事,可是现在他非常想确定当天的情况究竟如何,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二分之一,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楚颐又想了一会如何才能将那个人从茫茫人海当中找出来,才惊觉夜已经深了,转头看幼霖也是熬得眼睛发直小脸发白,赶紧将他安顿好,强迫他闭上眼睛好好休息,自己还要出去处理一些文件,这几天文件越来越多,又不能得到最新最及时的信息,处理起来让他颇有些招架不住。

幼霖在楚颐出门之后就睁大了眼睛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而且即使睡着了也一直在乱做梦,一会是车祸,一会是医院,一会又是父亲的葬礼上,胖护士长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乱伦。第二天早上醒来虽然没有迟到,但是精神状态反而更不好。

为了这件事,幼霖纠结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跟楚颐坦白,国内的护士长那边,她之前就说过会一直为自己保密,不经自己允许不会告诉任何人——尽管这种保证的初衷只是想瞒住父亲和同一家医院的官医生而已,完全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种情况。

他的训练情况步入正轨渐入佳境,楚颐那边工作却似乎出了一些问题,而且问题越来越严重,连续好几天视频会议都开到了清晨,最后还是幼霖心疼得忍不住,主动让楚颐赶快回国,或者去欧洲,去他经常办公的地方,解决了问题之后再回来。楚颐见幼霖身体越来越好,加上事情紧急,也就放心离开了。

转眼就到了世锦赛,俱乐部方面还是由鲁特森带队前往法国,幼霖挣扎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决定带上那样东西一起去巴黎。

第四十章:波澜再起

幼霖即使回国,也只能回M市,但那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伤心地,而且现在回去的话无孔不入的媒体和那几个攀上来的亲戚可能还会再纠缠一阵子。请陈律师传真过来一份计划表,幼霖研究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跟大队回比迪亚威尔休息一阵子,顺便等楚颐。

只不过安稳的日子没过几天,各大新闻媒体头条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楚氏财团期权投资失败,损失流动资金超过九百亿美元”的消息,刚看到的时候惊得幼霖手一颤,差点将拿着的杯子摔到地上,赶快跑去打电话问问看楚颐到底怎么样。

楚颐并不惊讶接到幼霖的电话,安慰了他几句,保证会在三天之内解决问题并去加拿大看他,幼霖才放心。不过楚颐自己却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在给自己设套,在石油一路看涨的背景下,一家子公司三百亿美元的流动资金全被挪用做了石油看涨期权的卖方,这分明就是想这家子公司破产。单纯如此也就罢了,事隔半个月之后竟然还把这个消息夸大并透露给新闻媒体,导致楚氏股价一路下跌,每天的市值损失都接近百亿。

问题并不难解决,只是这口气让人忍不下。楚氏财团和易氏财团一向同气连枝,这种小打小闹根本不可能伤筋动骨,因此,背后人的目的就很耐人寻味了。想到这里,楚颐露出了一个冷笑。

幼霖虽然得到了楚颐的保证,但他还是不放心,放下电话想了一会,再看看旁边的报纸,还是决定收拾东西先回国看看楚颐的情况再说。

果然,由于国内对华人财团的关注程度更高,而且不仅仅是从经济方面,各种报道比国外要详细得多,幼霖刚下飞机就抱了一大叠报纸挨个看,发现情况并不像楚颐说得那么轻松。投资者对楚氏财团的信心缺失导致股价不停下跌,这才是这场风波最大的损失,而且数字还在持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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