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对不起+番外——悠悠水如天
悠悠水如天  发于:2011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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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活着,活着不痛快了,死了也无所谓。

前世的雇凶的自杀行为,不过也是,他极度任性自我的一种选择。

和何启然有关系,但没有太大的关系。

换一个人,他所追求的都一样是不能到手。跟要求世界和平也差不了多少的追求,他这种偏执的脑部结构不合理的人,注

定就是小朋友们要珍爱生命远离精神分裂的典型反面教材。

雷卷打断老太太,“妈,先吃饭。吃完你再继续说。”

老太太睡了一天饭都没吃,光打点滴了。

老太太的手烫伤了不方便,雷卷就拿了勺子一口一口喂。

旁边床的老头看见了直夸雷妈生了个孝顺孩子,然后感叹这都住院几天了自家儿子才来过一次。

莫砚书进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温馨的乌鸦反哺图。

他从雷卷的脸上看到了他很久没看到的、平和温文的好脸色。

他处在不平的波澜之中,智力下降,想不通邵言如此差别待遇的原因也是自然。

莫砚书纠结地暗道:难道一个满脸皱纹才认识不到两年的老太太会比他这个英俊有气度的事实上相识了近十年的年轻男人

好看吗?

对于莫砚书是否还算年轻我们暂时保留意见,三十出头,不年轻了。

不过,从他在这上面斤斤计较地比较这点,啥气度咱也不明说了。

莫砚书仍是微笑着礼貌良好地同老太太打招呼,带了慰问的水果和营养品,礼数周全,尽管心中无限郁结。

他趁着雷卷出去倒水的时候拖住他,“对亲妈都没见你上心,反而是对一个认识不久的老太太热乎,……”她也不是真地

生了你养了你。

“我高兴。”雷卷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我很忙,没空理你。

如果是两黑帮,邵言这种拽杨,估计早该火拼起来了。

莫砚书不是个识趣的人,他有无敌的厚颜做盾。

他要是个识趣的人,也就不会和邵言纠缠到现在了。

他好脾气地继续不耻下问:“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高兴?”

邵言说:“你要是只有我一个,我也会很高兴的。”

莫砚书抿了抿嘴唇,他知道他说的什么。

他抓住邵言的手臂不让他走,“你不这么钻牛角尖成吗?世上哪有纯粹的什么都不掺杂的爱情?除非是孤儿……要是孤儿

,也不能喜欢上你这么个又冷又硬又难啃的吧?”

人是具有社会属性的。

世界是复杂的。

邵言?

邵言是变态的。

他不管你那么多。他只按着自己的意思听凭心的指示向前冲。

目标多么困难多么虚幻多么难以实现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船到桥头自然直,直不起来就翻呗。

所以,邵言回答了莫砚书一个字:“嗤!”

虽然莫砚书已经被这个字砸过无数次,但是再砸一次,还是有压力重力以及弹力弄出来的坑坑洼洼让人牙痒痒的效果。

邵言就是块石头,拿铁锤敲都敲不出个响来。

偏他还能死抱着当块宝,啃得不亦乐乎。

真是犯了贱,没药治了。

莫砚书一边气的牙痒痒,一边恨不得脱了他裤子狠狠干他一通,让邵言粉嫩诱人的小嘴唇里只能发出悦耳动听、勾人魂魄

的”嗯、呀”声,而不是冻得人呼吸不畅心伤神结的一声”嗤”。

莫砚书脑袋凑过去,想用他的嘴堵住邵言的嘴。

刚凑过去,嘴还没碰上,就叫险险擦过腿泼出去的热水给吓了一跳。

右边裤子湿了一小块,他身后的地上,水光盈盈,还冒着袅娜蒸腾的热气,白的有点透的颜色让人有点看到邵言讥肖冷讽

的双目的错觉。

啥人啊,小气成这样,不就是亲一下,至于泼热开水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邵言够格当恐怖分子,手上有凶器准要伤人,没凶器也制造凶器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给你来个人肉炸弹。

莫砚书鲜廉寡耻的也不怕,他哼哼:“宝贝啊,你现在不给我调戏,回家也要给我调戏。何必呢?”

邵言危险地眯眼,拳头有收紧的迹象。

他不想在医院打架。

莫砚书乖乖闭嘴。

他又何必呢?何必揪着邵言不放,倒贴他的人多了去了。

他何必这么想不开呢?

莫砚书以为邵言很快就能回家,就好心地同意放邵言照顾到老太太病好。

他几乎每天也磨蹭过去,蹭点豆腐吃点豆花啥的。

哪知这好心会让他如此闹心。

你说邵言在医院呆的好好地,非闲着没事给老太太做什么健康检查。

没病都能给医院检查出病来。

不过问题听起来很严重。

心脏的膜出现了穿孔,心脏有衰竭倾向。

跟心脏有关的问题,莫砚书就觉的,应该是挺严重的。

他妈心脏也不好来着。

邵言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整天一副没了娘受了后妈虐待的可怜的小白菜脸,阴沉沉地,弄得他的心情也异常沉重起来。

“老太太不会有事的,事情会有转机的。”

他只能用这样苍白无力的语言安慰他。

还没做手术,不是说成功率有三成吗?

总比一成没有的好吧?

“不要在我面前晃,衰神!”邵言很不客气地没给莫砚书啥好脸色。

莫砚书:“……我不是关心你嘛。”

“不用。”很快地抛出两个字,邵言的眉头快皱成一个结了。

邵言对某些事会忽略,对有些事会记的死牢。

他记得,莫砚书当初听到他妈心脏病发住院时生动的着急的表情,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戴着一层面具。

虚假的关系和无意义的客套,都是他和雷卷的母亲所不需要的。

尽管老太太为着这还感动了一把。

但在邵言面前,那都是不必要的。

邵言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跟人打太极玩客套的人,更不是一个需要同情和别人的眼泪的人。

第二十八章 变故

你问莫砚书想扁邵言吗?

还用说!

能把好心当驴肝肺的人不少,可像邵言这样的,回回不领情、不识时务、不知好歹地呛别人的好心的,还真稀罕。

邵言不知道天高地厚是肯定的。

莫砚书比较想不通的一点是,邵言都活到三十好几的岁数了,那种棱角分明的个性怎么就没被磨平点?不都说现实是残酷

的是最折腾人的,怎么他光见邵言折腾他来着了?

莫砚书安慰自己:邵言不过是一时心情不好,看见自己犯冲也是情有可原。

其实他也知道,这跟心情好不好没有太大关系,根本是天生的狗脾气,改不了的。

也不是没好处,至少莫砚书的耐心是越来越好,抗打击能力和厚颜程度也让邵言锻炼得提高了不止一层楼。

不满是有的,但事情还是要替邵言打理周全的。

转单人病房,安排手术,时不时还得帮着照看照看老太太,安慰老人家脆弱的心。

工作家庭忙着两头转。

只邵言这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慰问一下给他点奖励吻什么的。

莫砚书就象征性地取点酬劳他还能不乐意半天。

反正被邵言气不是一回两回了,不差这会,等事情过去了,他再和邵言好好算账。

老太太进手术室之前,拉着她脸色苍白、表情木刻般严肃地一变不变的儿子,说遗嘱一样叮嘱了一番,什么以后要多交些

朋友,要控制自己的脾气,晚上注意不要再踢被子啦隔夜的茶要记得倒掉之类之类,还讲了自家的存折放在哪里,密码是

多少多少。

雷卷听完,然后才跟老太太说:“妈,你刚说的什么,我一个字没记住。你出来再和我说一次吧。”

莫砚书也跟着说:“妈,等您病好了您还是亲自看着雷卷比较保险,不然他一定会左耳进右耳出的。”

老太太的眼跟划破的老树皮一样流出眼泪,她哽咽着说:“儿啊,人老了总要死的…………妈要是不能陪你了,你也好好

活。……你都这么大了,不要再像个孩子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否则妈去了都不安心……”

“那就别去。”

雷卷眼眶红红的,好像睁大眼睛在强抑泪水。

手术也不是真的一定失败,只不过说说死亡,就能让这两个人伤心成这样,莫砚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邵言多么无情多么没良心兼且硬心肠,莫砚书是深有体会的。

但他对老太太能在乎至此,莫砚书着实被意外到了。

邵言对亲生母亲都不见多关注。

难道是进入了雷卷的身体,所以才继承了雷卷对母亲的孝顺、所以才凭白无故变得如此多情脆弱?

雷卷原来哈他哈得要死,真是到了要死的地步,怎么这种心情都没传递到邵言身上?

难道还是选择性遗传?

莫砚书郁闷了。

上手术台的是老太太,可哄儿子的也是老太太。

她觉着儿子对母亲的依赖程度跟回到了幼儿园似地,连带着雷卷说的话,都有点小孩子耍赖皮不想妈妈走的味道。

说不下去了,有什么黏黏酸酸的情绪糊住了喉咙。

生死由命,人老了总会开始不自觉地信天命。

老太太带着流入干涸龟裂的沟壑一般的眼泪,笑得很慈祥:“好,我儿说不去,妈就不去了……”

老太太心里想的是,他儿子断袖的对象是个靠得住的好男人,她走了,她也相信,莫砚书会照顾好她儿子的。

不管她儿子遇到莫砚书是不是因为她积的功德,她都可以放心地走了。

她至死,都是相信她儿子会幸福的。

如果人走了,算过去了的话,那么,事情确实是过去了。

白衣的医生已经不能再称为天使,雷卷只觉得那是和死神勾结的侩子手,是无情麻木的白无常,说出一个字一个字不幸的

舌头,都像是毒蛇吐信般让他想一剪刀将之咔嚓了,好让其闭嘴。

他死死盯着从此永眠的慈祥面孔,毫无生气的慈祥面孔。

她已经不会动了,睁不开眼睛,她不会再用满含着母亲宠溺儿子的目光看着他,也不会再和他絮絮叨叨地说话,不会再给

他包怎么煮都不会露馅的饺子,不会再为他的事情担忧地睡不安稳,不会在以为他身陷火场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邵言的灵魂,跟着那具逐渐冰冷的身体,一丝丝被剥离了心脏。

食言而肥,邵言想,妈,你会变肥的。

老太太去了,莫砚书也不好受。

但相比邵言,他这个不好受的程度也就轻了许多。

邵言说:“我不需要她的葬礼多热闹,但一定要隆重。帖子不必发,把消息发出去就是。真心送别的来,假意悲伤地也不

需要放不开面子勉强来,还污了老太太的灵堂。”

他已经不想动脑子,把事情交给莫砚书也是交的面不改色毫不客气。

没有做什么事,他却很累,很累,他需要休息。

自此,开始了惜字如金沉默寡言的一段消沉。

葬礼上,他没有流一滴眼泪。

雷卷现在的状态,看到的人都会觉得,他已经不需要用眼泪来证明他的悲伤。沉重的悲伤早已刻在他眼中,黑雾般笼罩在

他的周身。

老太太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邵言都没有再给莫砚书脸色看。

面部神经如同坏死,叛逆精神如同被腐蚀,乖乖地让做什么做什么。就是莫砚书亲他亲半个小时他也能没事人任他亲。

莫砚书现在每晚都抱着雷卷睡

他不抱着总觉得不放心。

雷卷是有前科的,看似坚强其实脆弱得要死。

他不看好点老婆没了都不知道,而且还可以顺便吃吃豆腐占占便宜啥的。

但莫砚书知道分寸,即便忍得辛苦,他也没敢再碰邵言。

他心疼邵言,从他认识邵言起,就没见过他这么消极的状态,说邵言恋母他都信。

他现在是真的由衷地希望,老太太能活得好好地。

转折在很久以后的某一天,邵言不再空洞地发呆,而是突然在影片里翻,翻出一碟光盘,表情认真一言不发地将它看完。

然后竟然主动对他说:“原来看不明白的,现在看懂了。”

莫砚书翻到影片的正面,看清了影片的名字,《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去了》,斯琴高娃演的。

他看着雷卷的眼泪安静地落下来,无声无息。

与泪水不断涌出眼眶的激动相比,雷卷的神态平和地不像在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但真在心里憋着,莫砚书还是更愿意看他哭出来。

邵言这个臭脾气的,又不跟人诉苦,别人安慰他,甚至是莫砚书安慰他,不但不顶用的,还会招他嫌恶招他鄙夷。

他都担心,邵言会不会就此憋坏。

什么也别说了。

莫砚书抱住他,紧紧地抱住,把他的头摁在自己的胸膛。

哭吧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

雷卷没提工作的事,莫砚书也就不会自己提起。

他更愿意雷卷就这样呆在家里,能时刻处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了,不比雷卷在外边乱跑教他安心?

莫砚书在刘子东来的那一天以前,都以为雷卷会就此慢慢好了。

很长一段时间不见的刘子东,还是活蹦乱跳一副精力旺盛没地方发泄的样子。

让莫砚书颇有物是人非时光匆匆的感慨。

刘二傻很高兴地来他们家蹭饭。

“我作交换生跑澳大利亚去了,为什么你们一个电话都没有啊啊啊啊——我很受伤,作为我的精神受挫的补偿,让我蹭饭

一个月吧!”

雷卷没鸟他。

雷卷在写生。

安静地沉浸在艺术之中。

刘子东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给你一秒。一秒,你已经不能反悔了,再来蹭饭你要是赶我

的话我就贴大字报,告诉所有人你不守信,大家会一起来批斗你的你怕不怕…”

一般人是越长大越长进的,但明显刘子东不是一般人。

刘子东:“你在画什么?”

凑近一看,不就是个夕阳嘛,有必要一缕一缕光线都画的那么仔细吗?

“我也会画画哎…”

刘子东继续乐滋滋地说:“我画的可好了…..”

雷卷眼睛转都不转一下。”什么?”

“我会画鸡蛋,就是伟大的古希腊画家达芬奇画的那种~保证不像鸭蛋不像石头就像鸡蛋~”

雷卷皱眉。

刘子东开始兴奋地说起自己的澳大利亚之旅,喋喋不休。

雷卷在他说第三句的时候眼角开始抽,莫砚书居然在旁边看的很是欣慰,没有要过来阻止的打算。

雷卷说:“你要闭嘴吗?”

好客气的说法,居然是请求式的疑问句,而不是命令式的”闭嘴!”。

刘子东正在兴头上,完全是顺嘴说了一句:“我的声音这么好听讲的事这么有趣你怎么舍得我闭嘴?”

雷卷又说:“你要跳舞吗?”

刘子东:“咦?”

也不管人答应没有,雷卷直接对着刘子东的脚四周拿枪出来扫射。

不止刘子东被吓到了,莫砚书也被吓到了。

他的宝贝什么时候弄来的枪啊?他怎么不知道?

估计就是回老太太家那会,只有那会是脱离他的掌控的。

不奇怪,因为老太太的事,加上雷卷这阵子表现得又实在太正常,他基本对雷卷没了什么戒心,搜不到枪也是正常。

居然枪法还挺准,都没射伤刘子东,光让他蹦跶了。

莫砚书看着雷卷拿枪的手,稳当熟练,像是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使用得得心应手有条不紊。

邵言还真是一号危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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